周清南聞言,輕描淡寫還她一記輕嗤,淡聲道:“說得就像你沒麻煩過我。”
“……”呃。
程菲被生生一噎,一時間找不到話往下接。
又聽對面的大佬繼續淡定補刀:“反正也麻煩了這麼多回,多一次無所謂。”
“……”
程菲發現這些新時代的黑老大有時候還挺可愛的。平時看起來兇神惡煞殘暴無比,嗆人的時候又很接地氣,往往輕描淡寫兩句話就能把人懟得啞口無言,厲害。
而且,他說得也對。打從兩人第一次見面開始,她貌似就一直在麻煩他,連假裝懷孕碰瓷他的事兒都幹出來過,現在使喚他搬幾個箱子又算什麼?
人家可是堂堂社會大佬,他非要纡尊降貴跑過來當苦力,她也攔不住不是?
行吧。
見多番阻攔都無果,程菲思索兩秒,很坦然地選擇了大方擺爛。隨後便抱著“愛咋咋”的心態對手機那頭道:“那你過來。我在演播大廈一樓大廳的前臺等你。”
“好。”話音落地,對面掛斷了電話。
程菲又看了眼地上的幾個大紙箱,想著反正待會兒也有人來搬,索性也就不管了。從包裡掏出耳機往耳朵裡一塞,開始邊聽音樂邊看小說,沉浸式閱讀。
程菲從初中開始就有看網文的習慣,並且是雜食動物,不挑類型,歷史向官場向感情流劇情流,隻要人設劇情足夠吸引人,統統來者不拒。
她正在看的這部小說是一本古代復仇爽文,講的是一個世族大家的庶出女兒在新婚之夜慘遭未婚夫背叛,被殘忍殺害後棄屍荒野,後來又重生回去手刃仇人的故事,相當的狗血酸爽。
程菲昨天摸魚刷微博的時候無意間看見首頁有推薦,順手點進鏈接,想著隨便瞄兩眼打發時間。結果看完兩章覺得還不錯,就加入了收藏夾。
目前她剛看到第四十二章,女主角中了情毒,正在荒郊野嶺的一間破廟裡和陰冷男主躲避仇家追殺,月黑風高夜,幹柴烈火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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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紙片人本來還在正常走劇情說對白。聊著聊著,忽然就吻上了。
吻著吻著,又雙雙滾到了幹草堆上。
其實說實話,這本書的作者寫劇情的文筆一般般,但親密戲部分卻格外的細膩香豔,看得程菲心髒砰砰跳,頗有幾分心潮澎湃。
於是,當周清南停好車,獨自乘電梯上到一層大廳時,剛踏出電梯門就看見了如下一幕:
落地窗外的天空已經黑透,空空蕩蕩的大廳裡隻有唯一一抹纖細人影。
她今天穿了件杏白色的春夏款針織衫,料子柔軟輕薄,一字平領的下端開了個小小的V口,展露出雪白柔美的肩頸和脖頸。下裝是一條純黑色的修身牛仔褲,兩條腿筆直纖長,引人矚目。
她戴著耳機,半坐半躺地蜷窩在沙發裡看手機,黑色長卷發在腦後扎起一個低馬尾。整個人的狀態矛盾,姿態分明懶綿得像一團雲,神情卻有幾分緊繃。
隻因她實在太過專注,眼睛幾乎都要鑽進亮起的手機屏,甚至於絲毫沒有注意到周圍環境中出現的變化。
周清南邁開長腿走了過去。
近到人跟前,她還是沒發現他的存在,照舊自顧自看手機。
周清南眼簾低垂,視線流轉在那張精小無暇的臉上,不動聲色地觀察。
很快便敏銳地注意到,她眸含霧色,唇微張,呼吸明顯較正常狀態稍急,白皙的雙頰也隱隱浮著一層玫瑰色的紅暈。
和她往日給人的觀感不同。
風情灼灼,媚態橫生。
周清南低眸看著沙發上的人,藏匿在陰影處的喉結極細微地滾動了下,不經意間一個側目,便看見了她亮著光的屏幕。
滿屏都是文字,字體不大不小,剛好夠他的距離看清。
就在這時,程菲耳機裡的前一首音樂剛好播完,切換至下一首的空檔時段裡,她指尖一滑順手翻頁,像察覺到什麼,驀然微怔。
……?
什麼情況???
是錯覺嗎。
她周圍的空氣裡怎麼多出了一絲清冽又冷淡的煙草味,混合某種類似白桃類果汁糖的果香氣味兒,居然莫名的熟悉。
琢磨著,程菲狐疑地轉了下頭,轉完,瞬間被天空一道驚雷擊中,轟隆隆原地石化。
隻見沙發旁半步遠的位置站著一個人,深藍襯衫黑西褲,寬肩窄腰大長腿,雙手隨意插褲兜,兩側襯衣袖子挽起至肘部,露出的手臂精瘦修勁,人如畫卷。
不是周姓大佬本尊是誰。
周清南就那樣垂著眸懶洋洋地瞧她,神色如常,表情冷靜,不知已經站了多久。
程菲:“……”
真是會謝。
你什麼物種啊,走路怎麼連點聲音都沒有,貓變的嗎!
“周先生?你什麼時候來的?”因為震驚,程菲開口說話的聲音幾乎跑調,同時“噠”的聲慌忙熄滅手機屏,一副做了什麼壞事生怕被人發現的心虛樣,“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
周清南瞟了眼她變黑的屏幕,輕輕一挑眉:“看你比較投入,沒好意思打擾。”
程菲:……你還真是一朵善解人意美麗可愛的解語花。
程菲一時間大腦當機,思維卡殼,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幹杵在沙發上沒出聲。
周清南略微動了動下巴,隨口又問:“看小說呢。”
“咳。就隨便找的一本網絡小說,沒什麼營養,打發時間看看。”
剛看完小說男女主酣暢淋漓的千字大戰,程菲臉蛋還紅撲撲的,喉嚨發幹,說話的聲音也稍微有點兒啞,毫不掩飾地敷衍,“跟你說了書名你也不會感興趣,就不用告訴你了。”
周清南視線掃過姑娘緋紅的臉頰和霧氣氤氲的眸,沒說話,眼底的神色卻逐漸浮起興味兒。
這頭。
程菲不知道這人什麼時候來的,也不知道這人有沒有看見她手機裡的文字內容,隻覺得心虛又慌張,壓根都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她雙頰滾燙,隻能清清嗓子從沙發上站起身,飛快便把話題岔了開,強自鎮定道:“對了,送你的那些東西,都在那邊。”
說著,她抬起一隻纖細胳膊,指了指。
周清南側目,順著她手指方向,一眼就看見不遠處擺著的幾個大紙箱。
他踏著步子走過去,低眸打量兩眼,“你買的什麼?”
“都是吃的。”程菲邊說邊把手機揣進小挎包,也走過去,指著那些箱子跟他逐一介紹,“這是寶寶零食大禮包,有小餅幹、鱈魚腸、小黃人棒棒糖、營養蝦片什麼的,是我專程做過功課以後才下單的,給小蝶吃。這些都是國內外的一線大品牌,配料表很幹淨,小朋友可以放心吃,據說這一箱就是一年的量,你之後就不用再買了。”
“這裡面裝的是羊肚菌,你拿回去燒湯或者紅燒都可以,滋補得很,強身健體,大人小孩兒都能吃。”
“喏,這一箱是車釐子。”程菲走到裝車裡子的紙箱前,蹲下來,抬手拍拍,介紹起這箱重頭戲來語氣都比之前嚴肅幾分,望著他格外認真地叮囑,“特級,個大飽滿汁水豐富,超級超級甜!你拿回去之後一定要盡快吃,千萬別放壞了。”
這一箱可就花了小兩千塊,這麼貴的水果,我自己平時都舍不得買來吃呢!
程菲在心裡酸溜溜地補充哀嚎。
一旁,周清南聽姑娘說著,靜默片刻後,也屈起一隻長腿很隨性地半蹲下來,淺色的桃花眼筆直盯著她,道:“你自己也說我們非親非故又不熟,幹嘛這麼破費。”
“……非親非故你還不是幫我好幾次。”
程菲小聲嘟囔著回他。被他直勾勾的注視看得有點慌,低下腦袋,發現箱子邊沿有一塊小紙皮上翹,隨手撕扯下來,捏在手裡玩兒,又輕聲說,“要是沒有你,那天在汽修廠,我估計都沒命活著走出來。”
周清南聽後很輕地勾了勾嘴角:“不至於。那幾個癟三沒那膽子殺人。”
他說這話時聲調懶漫,透著種難以言喻的松散意味,程菲聽了卻有點毛骨悚然。
她忍不住抬眼,看向他。
咫尺之遙,男人英俊的臉龐表情平淡,使人聯想到雨後沐浴過陽光的喬木。
程菲莫名其妙就蹦出句話:“那你呢?”
周清南直視著她,唇畔散漫地彎起一道弧:“我什麼。”
程菲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和好奇心,脫口而出:“你說那幾個混混沒膽子殺人,那你有嗎?”
話說完,空曠偌大的大廳有瞬間死靜,靜到連一根針落在地上都清晰可聞。
其實,這句話問出口的下一秒,程菲就已經後悔得腸子都開始發青。
她暗道一聲糟糕,意識到自己嘴巴太快,又一次問了不該問的話——過去幾回接觸,和他相處的時候她始終很謹慎,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生怕說錯半個字。
今天怕是她加班加得腦子抽風了。
大廳的空氣有剎那凝滯,氣氛玄妙。
程菲惴惴,心想完了完了完了,這位大佬肯定要發飆了。即使不拎著她的領子給她暴揍一頓,隻怕也要冷著臉擺出姿態,陰陽怪氣地嘲諷她一番。
但,周清南的反應卻再次出乎程菲意料。
片刻功夫,這位隨便動動手指就能讓整個濱港變回天的爺,竟然隻是垂了眸,移開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兩手託住紙箱往上抬,動作幹淨利落,轉眼便將散放的幾個紙箱摞在一起。
沒回程菲一句話,像是壓根沒聽見剛才她說了什麼。
程菲:“……”
沒聽見?還是並不想搭理她啊……
程菲眨了眨眼睛,雖不解卻也沒膽子多問,隻能乖乖蹲在邊上看他拾掇。
她廢了九牛二虎之力都無法撼動的幾個大箱子,到男人手上似乎成了幾團輕飄飄的棉花。他十指收握,隻是託住最底部的箱子邊沿,輕輕松松便將所有紙箱一齊搬起,直起了身。
程菲看得眼睛都瞪圓了,趕緊也跟著站起身,伸出雙手想要替他分擔:“你一個人怎麼拿得了這麼多,我幫你抱車釐子。”
“不用。”周清南拒絕,“又不沉。”
程菲蹙眉,小聲吐槽似的嘀咕:“不沉才怪。我剛才也搬了半天,抱都抱不起來。”
周清南看她一眼,說:“你搬不動不是因為東西本身沉,隻是因為你手小,抓不到借力點。”
……哦,有點道理的樣子,你是老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唄。
程菲沒轍,隻好默默將兩條胳膊垂下去,接著就又陷入了一番思考。
現在所有東西已經交到這位大佬手上,她的送禮任務至此便被圓滿完成。
所以,接下來應該幹什麼?她是不是可以撤了?還是說她應該出於禮貌,順路把這位大佬送上車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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