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用一種沒有言語,卻比任何言語都更擲地有聲的行為告訴他,她對這段關系的態度。
一陣尖銳的針刺感忽然襲擊周清南大腦。
“……”他吃痛,用力擰眉,閉眼甩了甩頭。
從周清南進梅家的第一年開始,他大腦和身體就長期承受著神經毒素的侵蝕。
吐真劑對人體的副作用巨大,毒素在周清南體內日積月累,造成的危害和損傷不言自明。
從今年開始,周清南便明顯感覺到,他頭疼的毛病發作得越來越頻繁,強度也有日益劇烈的趨勢,有時候幾十秒,有時候幾分鍾,有時候兩三個小時都緩不過來。
周清南眉頭越皺越緊,絲絲細密的冷汗從他額頭皮膚裡滲出來。
這頭。
程菲見他這副模樣,心頭一慌,趕緊反手將他的胳膊扶住,擔憂道:“你怎麼了?忽然哪裡不舒服嗎?”
周清南薄唇緊抿沒有言聲。
不多時,那股幾乎要將他整副大腦撕裂的痛感終於消退,神思逐漸回歸清明。
周清南重新睜開了眼睛,唇色和臉色都隱有幾分蒼白。
程菲眉心皺得緊緊的,問他:“你剛才怎麼了?”
“頭疼而已。”周清南輕描淡寫地回,“老毛病了,沒什麼大礙。”
程菲面上憂色難掩,忍不住小聲嘀咕:“年紀輕輕的,身上那麼多傷還有頭疼的毛病,你就不能愛惜一下自己的身體嗎。”
周清南聞聲,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道:“這會兒你倒是真清醒了。”
Advertisement
“我早就跟你說了我沒喝醉,一直都很清醒。”程菲怕他還是把她之前的舉動當成醉酒發瘋,咬了咬唇瓣,又低聲補充了一句,“這幾天我想了很多。我真的是在很清醒地,向你表態。”
周清南微動薄唇還想說什麼,這時,一陣系統自帶的鈴聲卻忽然響起來。
是他的手機響了。
周清南取出手機,垂下眼皮看一眼。
眸光倏地微凝。
程菲站的位置離周清南很近,聽見這位大佬的手機在響,下意識便也跟著看了眼他的手機屏。
匆匆一瞥,見來電者在周清南的手機裡沒有備注名,屏幕上顯示的也不是常規狀態下的數字號碼。
而是幾個亂碼似的字樣。
“……”
程菲狐疑,潛意識裡覺得這通來電有點兒古怪。
她見周清南看著屏幕,半天都沒有接電話的意思,正想開口問什麼,不料下一秒,周清南竟長指一滑,面無表情地點了“拒接”鍵。
“就這麼掛了?”程菲詫異地眨了眨眼睛,望著他道脫口而出,“是誰打給你的?”
周清南眉眼間神色自若,平靜地回答:“騷擾電話。”
程菲哦一聲,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跟著這位大佬一起經歷了這麼多事,她當然不會天真到真去相信這個說法,但程菲知道,周清南不願意言明的事,自然就有他的原因,她不會追問。
程菲垂著眸,若有所思。
就在她想著事情、又要沉浸進自己的思緒時,男人的嗓音再度鑽進她耳膜。
周清南說:“我能自己站穩。”
“嗯?”程菲眨了眨眼睛,起初聽見這句話時還沒反應過來,面露迷茫。
周清南瞳色沉沉的,視線落低,緩慢掃過姑娘抓住他右臂的兩隻纖細的手——膚色瓷白透粉,每根手指頭都細而長,指甲蓋修剪得光整圓潤。
察覺到男人的目光,程菲怔了下,這才意識到自己還很用力地抓著他,窘迫得臉微紅,趕緊松開來。
周清南的注意力還在程菲的十根手指頭上。
驀地,他問道:“你修剪指甲的頻率,是不是三天一次?”
程菲怔愣半秒,衝他點點頭:“嗯。”
“這個習慣說起來,還是我一個叔叔幫我養成的。”想起小時候的趣事,程菲嘴角不禁揚起一抹笑弧,接著道,“小時候我喜歡騎馬馬,但是我指甲長,玩兒起來又瘋,老是在那個叔叔的脖子上抓出血印子,他每隔三天就會把我抓去剪指甲。時間一長,我自己也就留不慣長指甲了。”
說到這裡,程菲頓了下,又困惑地歪了歪腦袋,問周清南:“可是,你怎麼知道我修剪指甲的頻率是三天一次?”
周清南很隨意地說:“你的指甲長度,每隔三天就會出現一次變化。”
聞言,程菲不禁錯愕地瞪大眼,瞠目結舌。
這人是齊天大聖嗎,長了一副火眼金睛?連她指甲的長短變化都觀察得這麼仔細且精準?
程菲臉頰泛紅,瞪著男人英俊又淡漠的臉,半天都不知道能說什麼。
周清南抬起腕上的表看了眼,見時間差不多了,便道:“看程助理應該也沒什麼事了,回去吧。”
說完,他轉過身,兀自便從樓梯間移步而出。
程菲隻能跟上去。
她走在周清南身後,遲疑好幾秒,終於還是禁不住問出口,說:“你……你是每天沒事做的時候,就喜歡盯著我的手看嗎?”
大佬闲庭信步似的走在前面,頭都沒回一下,平靜地回答:“我是隨時隨地都喜歡盯著你看。”
程菲:“……”
程菲被口水給嗆到了,臉頰的紅暈摧枯拉朽蔓向耳朵根,抿抿唇,說:“那你為什麼這麼喜歡看我?”
周清南從善如流,還是眼皮都沒動一下地便說:“因為你漂亮,從頭發絲到手指頭都長得好看,賞心悅目。”
程菲聽得臉色更紅,輕聲嘟囔著說:“你這個理由,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那就是因為,”周清南淡淡地說,“我心理變態。”
“……”程菲黑線臉。
周清南頓步,扭頭看了她一眼,“這個理由呢,有沒有說服力?”
太有了。
程菲深深地汗顏,在心中默默朝這位大佬豎起一根拇指:你叼。
回到雅間,空酒瓶子擺了好幾個,席上眾人都已經吃得差不多了,韓秘書喚來服務員,出去結賬。
程菲跟在周清南身後回到雅間,正往自己的座位走,經過某處時,一道清潤悅耳的嗓音卻驀然響起,語氣溫和地道:“程助理出去了這麼久,是身體有哪裡不適嗎?”
程菲聞聲卡了殼,腦袋轉向聲源方向。
隻見說話的人是梅四少梅景逍。這位毒蛇一樣漂亮的貴公子身著華貴西服,正交疊著長腿優雅地坐在椅子上,看向她的眼神溫潤中繾出幾分關切,與往日相比沒有絲毫異常。
程菲可不會被這人無害溫柔的表象所蒙蔽。
她朝梅景逍笑了下,笑意疏離,不入眼底,回道:“上了個洗手間,出來之後順便給家裡人打了個電話,謝謝梅總關心。”
梅景逍是何等人物,從幾日之前便感覺到了這個年輕姑娘對自己態度的轉變。但他一點不在意,嘴角勾起抹從容的淺笑,說:“可是我看程助理臉色不太好,不如,我派人送你先回酒店休息?”
“不用了。”程菲毫不猶豫地拒絕,“待會兒我跟周總一起回去就好。”
聽見這話,梅景逍的神態倒是出現了少許變化。
他很輕地挑了下眉峰,目光在周清南和程菲之間流轉一圈,沒再說什麼,隻是端起桌上的茶水輕抿一口,神情耐人尋味,不知所想。
程菲坐回自己的位子。
在樓梯間休息了二十來分鍾醒酒,之前吃的東西也消化得七七八八,程菲有點餓,見桌上還有一份桂花糕沒怎麼動過,便拿筷子夾起兩個,一個自己吃,一個順手放進左側的餐盤。
邊兒上,周清南剛低眸回完一條消息,熄滅手機屏。餘光一掃,正巧看見小姑娘往自己碗裡放進來一塊糕點。
程菲悄然拿眼風往旁邊瞥,見這位大佬耷拉著眼皮瞧著她給的桂花糕,好幾秒都沒有動筷去吃的意思,不禁蹙眉,湊過去小聲說:“喝了白酒要吃點主食,這樣胃才不會難受。”
周清南頓了下,也傾身往她貼近,薄唇與她微紅小巧的耳珠僅隔兩指,輕聲道:“湊這麼近跟我說話,不避嫌了?”
程菲雙頰熱熱的,嘀咕著他:“我這幾天真的想了很多很多事。反正你對所有人都說我們是男女朋友,我避嫌給誰看?”
周清南盯著她,眸光深沉而復雜:“你……”
“先吃你的桂花糕。”
程菲吃完自己的桂花糕,又拿起另一個,二話不說直接往周清南嘴裡一懟,紅著臉壓低聲,“其他話,等你從烏川回來,完全思考清楚了再跟我說。”
她不讓他說,他隻好閉嘴。
周清南嘴巴被桂花糕堵住,一雙微挑的狹長雙眼筆直盯著身旁的小姑娘,眼神沉得危險。
須臾,毫無徵兆又沒來由的,他竟很淡地笑出一聲,撤開了落在她臉上的視線。
程菲捕捉到他嘴角那絲笑,狐疑:“喂,我很嚴肅。你笑什麼呀?”
周清南垂著眸,手拿著桂花糕送到嘴邊,一口咬下一大塊兒,左側腮幫鼓起來,緩慢咀嚼,沒有答她這句話,隻是漫不經心地說,“本來以為你醉了,還準備今晚讓陸巖在酒店守著你。”
“為什麼讓陸巖守我?”程菲清秀的眉打了個結,脫口而出,“你呢?”
“我待會兒要出去辦件事,你要是狀態不錯,可以帶你一起去。”周清南說著,側目瞧她,似笑非笑地挑了下嘴角,“跟麼,小女朋友?”
這稱呼雖然隻掛著一個掩人耳目的虛名,但實在曖昧又親密。
程菲心尖猛地顫了下,像趟過了一溪甜蜜的暖流。她嘴角止不住地上翹起一個弧度,亮晶晶的明眸望著他,用力點頭:“嗯!”
晚上十一點整,蘭貴縣某地下酒吧內。
空氣裡充斥著重金屬搖滾樂的音符,光線昏暗,燈光迷離,煙霧被光線照得五顏六色,包裹著舞池中央那些盡情扭動享樂的年輕軀體。
舞臺之下,卡座吧臺幾乎座無虛席,到處都是正在喝酒抽煙玩骰子的男女。
一局開出來,幾家歡喜幾家愁,笑聲叫罵聲不絕於耳。
糜亂得像一場群妖盛會。
吧臺最靠邊的位置上,坐著兩個人,一男一女。
熱門推薦
直男校草跟女友吵架被趕出家門。我試探地問:「要不,先 住我家?」誰知,他一住就是半個月。
研究生導師想把他兒子介紹給我。 無奈之下,我從大街上拉了個帥哥。 「導師,這是我剛找的男朋友。」 帥哥一臉懵的看著我,又看了看導師。「爸?」
我穿越到京圈文裡,為了逃避家族聯姻,開了一個修車鋪。 京圈太子爺們一天撞壞兩輛車,我的小日子十分滋潤。 直到有一天,女主跑到我的修車店來打工。
高考結束,衛燃哄著我開了葷。 之後他食髓知味,糾纏我整整七年。 朋友們都笑他舔狗: 「你就嫁了吧,他就差把命給你了。」直到偶然間,我發現了他的社交小號。 幾千條動態裡,滿滿都是病態的痴戀。 一身白裙的女孩漂亮嬌嫩。 是他遙不可及的白月光。 我這才知道,原來戀愛七年, 他把性給了我,卻把愛給了別人。
我囚禁了養我長大的清冷師尊。 他雙手被縛,衣衫大開,眉眼被遮。 一副任人採擷的模樣。 我日日與他歡好,卻不敢叫他一句師尊。 直到正道人士將我打成重傷。 堅固的鎖鏈被他輕易掙脫,一身血衣擋在我面前: 「我看,誰敢動我徒弟!」
我是個結巴。班裏人最大的樂趣就是逼我講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