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助理手剛碰到輪椅的推手,梅鳳年便懶懶擺了下臂。
助理微訝,又不敢多問,乖乖把手垂下,退到了一邊。
今晚梅鳳年精神狀態不佳,似乎尤為疲乏,連睜開眼睛往後看都懶得,隻合了眸子閉目養神,淡淡地說:“阿南,你來。”
話音落地,一身筆挺黑西裝的周清南並未有片刻猶豫,踏著步子走過來,推著梅鳳年前行。
“很熱鬧啊。”忽地,梅鳳年眼也不睜說了句。
周清南看了眼那些停泊在港口的遊輪,平靜地說:“吳家今晚也辦遊輪晚宴。”
“亞城吳家?”梅鳳年細微皺了下眉,“吳冠海?”
周清南答:“對。”
梅鳳年似乎不悅,陰惻惻道:“吳冠海過大壽,怎麼沒給我遞請柬?“
聞言,一旁的助理便躬身接話,笑著說:“梅總,請柬上個月就送到了夫人手裡,您當時說身體不舒服,把吳總給拒了。”
梅鳳年聽後,蹙眉思索了下,想起是有這麼回事,便失笑出聲。笑著笑著又一陣猛咳,嘆息道:“記性這麼差。老了啊,不中用了。”
周清南視線環顧,不動聲色巡視著四周,推著輪椅行至舷梯處時,仍未見到四少爺梅景逍的身影,不禁細微蹙眉。
周清南微俯身,貼近梅鳳年些許,低聲平靜道:“梅老,四少的車還沒到。”
“這臭小子,落地之後背著我去了賭場,一晚上就輸掉八千多萬。”提起這茬,梅鳳年頭痛得很,又是氣憤又是無可奈何,“輸紅眼不甘心,下午三點那會兒都還賴在賭場不肯走,我恨得手痒,扇了他兩巴掌,還他媽跟我賭上氣了!”
聽到這裡,周清南低眸,垂低的眼睫掩去一切思緒,淡笑著道:“四少畢竟年輕,半大的孩子,在牌桌上難免上頭。可以理解。”
“我這個兒子,聰明機靈,腦子是好用,就是心性太浮躁了。”梅鳳年悵然嘆息,忽而又抬起手,輕輕拍了下周清南的胳膊,“要是老四有阿南你一半穩重,我不知道有多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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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清南神色冷靜而淡漠,問:“那還等四少麼?”
“不成器的東西。”梅鳳年低咒了句,擺手,“不等了,上船。”
晚上八點,亞城上方的天空徹底暗下來。
一陣鳴笛聲響起,遊輪緩緩從港口駛離,朝遠處的深海區域行進。
梅鳳年生性極其多疑並謹慎。和吳家遊輪上衣香鬢影名流薈萃的盛況相比,梅家用於招待紅狼神父的這艘中型遊輪,顯得頗為冷清。
偌大而豪華的晚宴廳、棋牌廳、KTV、健身房,室內泳池……全都空空如也。
隻有配著槍的僱佣兵在甲板上不間斷巡邏。
遊輪頂部的探照燈也不停掃射,一束幽冷白光打在漆黑一片的海面上,從左至右,又從右至左,像深海巨獸擺動的尾鱗。
時間分秒流逝,轉眼便到了夜裡的八點半。
周清南單手端著一杯香檳,站在甲板上朝外看,遊輪已經駛出很遠,城市的夜景輪廓模糊成了幾片細碎的光斑,幾乎要被這片濃夜吞噬。
無星無月的海面,黑得像一片巨大的、看不見底的深淵。
片刻,周清南視線從城市夜景方向收回,以自身位置為原點,環視四周。
左側不遠處,飄蕩著三艘造型各異的中型遊輪,艙內燈火煌煌,音樂聲震天,顯然是哪家紈绔子弟出來逍遙尋樂子。
右側,則是吳家那艘長達200餘米的大型遊輪“青花號”。
龐然巨物,歌舞升平,儼然一座漂浮在無邊深海中的豪華酒店。
周清南眯了眯眼睛。
片刻,他在暗處取出老式按鍵機,撥通一個號碼,指尖在機身上按照某種規律,敲擊、停頓,敲擊、停頓。
港口碼頭,一輛解放牌紅色大貨車停在路邊,車輪泥濘車體沾灰,看著就像是剛在哪個工地運完建渣,毫不起眼。
貨廂內部。
丁琦神色冷峻,眼睛定定盯著面前的電腦顯示器,十指在鍵盤上飛快敲擊操作。
不多時,耳朵裡的通訊儀傳出一道嗓音,低沉而冷冽,問:“船上現在什麼情況。”
“三分鍾前剛收到烈哥的奇門密碼。”丁琦語氣嚴肅,回道,“梅景逍沒上船,神父暫時也還沒現身。”
通訊儀對面的人不說話了。
丁琦想起什麼,邊用手指飛快打鍵盤,邊關切地皺了下眉,道:“說起來,今天亞城大降溫,你和你的人在海水裡泡大半天了,別回去全都重感冒咯。”
距離海岸線數十海裡處,海面漆黑,風平浪靜。
蛟龍突擊隊全體戰士早已全副武裝,潛伏於遊輪之下,
寂靜無聲。
聽見通訊儀裡的這個問句,沈寂寒聲:“別說廢話。船上那麼多雙眼睛盯著,餘烈每傳一次消息出來,他的危險就多一分。”
“知道知道。”丁琦應,“我這兒馬上快了。”
話音剛落,面前的進度條加載完畢。
顯示器閃爍了瞬,黑屏又亮起,下一秒,屏幕上便出現目標遊輪各處的監控畫面。
丁琦眼睛頓時一亮,嘴角挑起個笑,“漂亮。”
沈寂:“黑進去了?”
丁琦:“嗯哼。”
丁琦視線飛快掃過滿屏的閉路電視,忽地,他眼神凝住,手指在鍵盤重敲兩下,放大畫面。
丁琦說道:“目標人物A,梅鳳年現身。”
沈寂:“位置。”
丁琦:“棋牌室,遊輪地圖D區。”
沈寂又問:“有沒有見到紅狼神父?”
丁琦目光再次逐一掃過各個畫面,回答:“沒有。”
紅狼神父未現身,意味著還得繼續等。
“……”沈寂輕微擰了下眉,沒再吭聲。
冰冷刺骨的海水中,蛟龍突擊隊的數名戰士個個神色冷峻,嚴陣以待。
距離城市越來越遠,海風也越發凜冽。
偌大的棋牌廳內,周清南臉色淡漠,正陪梅鳳年玩□□。
打到第二局,一個馬仔從外面疾步入內,行至梅鳳年身側,俯首貼耳,對梅鳳年說了些什麼。
“好。”梅鳳年頓時笑起來,轉頭朝周清南道,“阿南,神父的船來了,跟我去接人。”
周清南神色沒有絲毫變化,點頭:“是。”
船艙外,一陣引擎聲撕裂了無邊死寂。
潛伏在海水中的所有戰士紛紛悄然舉目,隻見遠方黑海之上竟有一艘快艇駛來,速度飛快,明顯是朝著遊輪方向。
戰士劉曉虎離沈寂最近,瞧見那艘快艇,不由低聲道:“寂哥,現在怎麼辦?”
“靜觀其變。”沈寂說。
戰士們得令,紛紛掩藏身形,幾乎將半顆腦袋都沉進水面之下,隻露出數雙犀利的眸,牢牢盯著那艘不停馳近的快艇。
不多時,快艇抵近遊輪。
有佣兵拋出繩索,將快艇拉過來。
三道高大人影身姿矯健敏捷,下了快艇,登上遊輪。
海風更大,海面被風掀起了浪。
這頭。
周清南剛推著梅鳳年的輪椅走上甲板,便與三名從快艇上下來的外籍人遇上。
這三人都是歐美面孔,體格高大而健壯,年紀不一。
“MEI!”
最先開口說話的是一名老者,金發碧眼,衣冠楚楚,年紀看上去比梅鳳年還大,但精神頭卻明顯比梅鳳年好上百倍。他徑直邁著步子朝梅鳳年走來,用英語道:“好久不見,你怎麼都坐上輪椅了?”
“好久不見,我親愛的神父。”梅鳳年無奈地苦笑,也用英語回,“肺癌轉移到骨頭上了,走不動路啊。”
兩人寒暄兩句。
之後,神父的目光往邊兒上一轉,看向了梅鳳年身側的周清南。
“這位是?”神父皺了下眉,眼神裡帶著疑惑。
梅鳳年便介紹說:“神父,這就是我跟你提過的周。你別看周年紀輕輕,本事大得很,我能在亞洲把生意做到這麼大,全靠周幫忙!”
“原來如此。”神父笑,“你好啊,周先生。”
在梅鳳年和神父交談的過程裡,周清南始終一語不發。他隻是站在旁邊,一雙淺色的瞳冷靜而凌厲,瞬也不移,定定盯著這名剛露面的紅狼神父。
目光與周清南對上時,神父不由地一怔。
隻覺這人的眼神銳利得像鷹,仿佛能洞穿整片深海的迷霧與詭障,直視人心。
對視僅僅一秒,神父便輕微皺了下眉,不露痕跡地將眼神移開。
就在神父面露不悅,想要跟梅鳳年表露不滿時,對面那位年輕的中國男人才終於一勾唇,露出個寡淡的笑,用一口流利英文客氣招呼:“神父好。能與您這樣的人物相識,我不勝榮幸。”
“嗯。”神父這才稍微滿意,點了下頭。隨後,他便又再次望向梅鳳年,道,“梅,你不是說有份重要的禮物要送給我嗎?”
梅鳳年剛要說話,又因病痛折磨而劇烈咳嗽起來。
他緩了幾秒,才虛弱地笑笑,啞聲道:“禮物早就準備好了,神父跟我來。”
話音落地,甲板上的幾人便轉過身,直往船艙方向去。
停在碼頭的大貨車車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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