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笑得一臉儒雅,「佳佳喜歡,就買給她了。」
周圍傳來一陣曖昧的起哄聲。
姜佳原本不好看的臉,終於見了笑容。
班長看不下去了,咳了一嗓子,「那個,你們誰見宋川了?」
有知情的說:「宋哥待會就來。」
話音未落,就有人推開了門。
「抱歉來晚了。」
「班草,今天真會打扮。」
姜佳臉色一僵,低著頭拆湿紙巾。
宋川像是沒看見她一眼,臉色自然地拉開椅子,在我旁邊坐下。
「忙實驗呢,抱歉啊。」
說完,他看了眼我面前的西瓜汁,「服務員,換一杯,她喝不了西瓜汁。」
班長看了我一眼,「睿禾,你們兩個……」
姜佳低著頭,把紙巾撕成一條條的。
我握住杯子,「我們沒關系。」
「睿禾,你——」
Advertisement
「我們很熟嗎?」
我問他。
宋川笑容一僵,「瞧瞧,還生我氣呢。」
我笑而不語。
話題就沒聊下去。
上次姜佳朝我潑髒水的事發生後,大家就開始對姜佳感興趣。
「哎,睿禾,你跟佳佳男朋友一個學校,平常總見過的吧?」
姜佳拽住男人的胳膊,「本科和博士差得遠,他們不太熟。」
姜佳的言談舉止間顯露出一些驕傲。
快到結束的時候,江序發來消息。
「地址發我。」
「你不忙嗎?」
「忙完了。」
簡直是失蹤人口回歸了。
走出大門,我看到一個身影斜靠在車門上,抱臂懶洋洋朝我打招呼。
「我去,我沒看錯吧,是江學長?」
「他來等誰啊?」
他西裝革履,顯然是從某個會上趕回來。
宋川正在跟我說話,「我帶你去我們學校逛逛吧,風景可好——」
「抱歉,我女朋友沒有時間。」
江序走過來,拉住我的手,神色寡淡。
一時間,所有人都愣住了。
「睿禾,你們……」
我笑著擺了擺手,「不好意思啊,我們先撤了。」
就在這時,姜佳的男朋友突然走過來。
「江先生,您還記得我吧!」
他一把握住江序的手,「上次你手裡的項目競標,我們公司去過。」
江序頓了會兒,臉色掛上笑容,「啊,是您,我想起來了。」
男人臉上的市侩顯露無疑,
「是這樣的,我們公司呢,最近有了個新的創意,不知道能不能跟您合作……」
他拉著江序走遠。
同學們一臉疑惑。
「佳佳,你不是說你男朋友是……清華博士嗎?看著不太像啊。」
姜佳僵著臉,「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路邊隨手打了個車,等都沒等別人,自己走了。
旁邊的同學嘆了口氣,「她怎麼把心思都用在這些事上?」
「怎麼了?」
「佳佳本來學習挺好的,隻要肯老實學,考個研究生,去讀好一點的學校一點也沒問題。可是開學第一天她就跟同學們說,是自己報錯了,才報到這個垃圾學校。」
「她不被孤立,誰被孤立啊。」
「還說自己一學就會,根本不用聽課。」
「結果成績就在中下遊,眼看就要掛科了。」
「還談了個校外的老男人。」
……
我聽著他們的議論,穿上外套,打了聲招呼:「大家,下次再聚,我先走了。」
「哎,睿禾,你就一點也不關心她怎麼樣啊?」
我笑了笑,說,「我覺得自己的生活比較重要。」
說完,坐進了江序的副駕駛裡。
沒過多久,他回來了。
打開車門,先看了我一眼。
笑了。
「喝酒了?」
我笑得很暖,「嗯!一點點。」
「是嗎。」江序笑著,語氣卻發酸,「便宜宋川了。」
「哪便宜他了?」
「你看他了。」
我張口結舌,「你講不講理……」
江序彎腰,在我唇上親了一口,「嗯,不講理。」
今晚他確實有些帥。
我抓住了他的領帶,拉近,輕輕地吻住。
江序扣住了我的後腦,反手升起了車玻璃。
大雨過後,氣溫還沒升起來。
車裡卻熱得很。
……
14
第二學年末的時候,江序已經在讀研究生了。
我也開始物色心儀的導師。
爸爸有一天突然告訴我:「睿禾,我和你阿姨離婚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正在老師辦公室。
「這個出國交換生的項目,要消耗你至少一年半的時間。」
「家裡支持嗎?」
我想都沒想,「老師,我家就我自己,沒有問題的。」
從辦公室出來,我坐在咖啡店,給我爸打了個電話。
「睿禾,你……過年過來嗎?」
他的聲音滄桑了很多。
我看著手裡籤好的協議書,說:「爸,我要出國了。」
電話那頭一靜。
「去多久?」
「一年多。」
他好半晌沒說出什麼話。
過了會兒,又像是跟我吐苦水一樣。
說:「這幾年你阿姨越來越偏激。總說我對佳佳不好。」
「我已經盡力了。」
這個季節,樹葉都黃了。
落葉追著秋風滿地亂跑。
我想起了以前秋天,他帶著我去動物園看長頸鹿的時候。
我騎在他的脖子上。
他說我會跟長頸鹿長得一樣高。
後來,他再也沒帶我去過動物園。
而是跟姜佳和姜佳媽偷偷去。
我捧著熱咖啡,輕聲說,「您照顧好自己。」
那頭嘆了口氣,「睿禾,你還在怪我。」
「嗯。」
「那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個暑假。」
「可是現在想起來,實在沒有多少美好的回憶。」
掛掉電話,我看到了江序發來的消息。
「出國的事定了?」
「嗯,你怎麼知道的。」
「明天有時間嗎?」
「幹嘛?」
江序說,「約會。」
?
出國前的最後一次約會,定在科技館。
開學季,這裡的人卻冷清得很。
偌大的場館,幾乎不用排隊。
江序說:「你應該會喜歡 C 廳。」
C 廳。
科技與生活館。
裡面包含了太多我感興趣的東西。
江序拎著礦泉水,慢悠悠地跟在後面。
我站在超級計算機的介紹板前,說:「其實這裡遠比我想象的有趣。」
「第一次來?」
「嗯。」
我扶著欄杆,笑著說,「從前爸媽都忙,不愛帶我來。」
「姜佳和她媽媽不喜歡這種地方。」
「所以回回我都要陪著她們,去遊樂場或者商場。」
「不然,姜佳媽就會跟我爸說,我孤僻不合群。」
「像這樣,能站在自己喜歡的地方,消磨時光。」
「還是第一次。」
江序抱臂靠在後面。
目光在我的臉上停留了一陣兒。
「為什麼你要如此堅定地選計算機?」
我摸了摸欄杆,「就……那麼想的。」
過去三年,我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逃離那個家。
所以我的青春裡,並沒有特別宏大的夢想。
我扭過頭,問:「你是因為什麼?」
他站在我身後,仰頭。
瞳孔裡倒映著熒光字幕。
唇角微微勾起。
「人類曾經用科技創新,叩開了智慧的大門。」
「時代迎來了飛速發展。」
「我想站在離科技最近的地方。」
「去創造屬於人類的智慧之光。」
我定定地望著他。
大霧之中,似乎突然一縷破曉。
原來人的夢想裡,也可以看到浪漫。
「姜睿禾。」
江序叫了我一聲。
扭頭,他的眼睛裡,是明光。
「你要相信,未來是屬於我們的。」
走出科技館,我突然接到了一個陌生來電。
IP 顯示在大洋彼岸。
接起電話,那頭傳來了久違又熟悉的聲音。
「睿禾,聽說你這次考的不錯啊。」
「媽——」
我有些詫異,緊張地握住了江序的手。
「媽媽待會給你打一筆錢,上學千萬別虧待自己。」
「上清華」三個字,我卡在喉嚨裡。
好消息還沒來得及跟她分享。
就轉了口。
「哦,謝謝媽媽。」
她心情似乎很好,「睿禾,你是我的驕傲。」
不知道為什麼,我鼻子有些發酸。
剛要說些什麼,那頭突然傳來一個小孩子的聲音。
「媽媽,該吹蠟燭了!」
「好,祝我家寶貝生日快樂!」
我突然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原來她開心的事情,是這個。
電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掛斷的。
我看著賬戶餘額上,多出了十萬塊。
夠我讀很多年書了。
省心省事。
不用每一年都聯系。
「睿禾。」
江序的聲音傳來。
我扭頭,夕陽西下。
他穿著白襯衣,站在傍晚昏黃的陽光裡。
懶懶地朝我笑著。
我勾了勾唇角,眼淚突然就落下來。
「哭什麼?」
他眉開眼笑,利落的五官好看得很。
把我勾過去,抱住腦袋,揉了揉。
我哭得更兇了。
「現在就這樣,出國見不到我,會不會天天哭啊?」
我又哭又笑的,「不會……」
「你最好是。」
我擦了擦眼淚,緊緊抱住了他。
「我離開之後,你會想我嗎?」
「天天想。」
江序拍了拍我。
「我希望姜睿禾能天天開心。」
「哪怕有一天,所有人都不在了。」
「我也希望你會一直開心。」
「因為人生要靠自己走下去的。」
「多一個人少一個人,其實都沒關系。」
「重要的是你自己。」
風吹起了江序的一角襯衣。
在往後的許多年裡,我常常會想起江序的這句話。
「重要的是你自己。」
15 尾聲(三年後)
新的一年年末,鍾聲敲響的時候,姜睿禾站在了機場門口。
從大興機場出來,鋪面的雪花紛紛揚揚灑了她一頭。
三年春去冬來,這座城市見證太多分分合合。
她記得今晚江序有個會。
隻好自己打車去江序的住處。
走出大門的時候,一道熟悉的,淡淡的嗓音傳來。
「睿禾。」
循聲望去。
江序穿著一件淺駝色毛呢大衣,懶懶地倚著車門,站在冷白色的路燈光下。
他戴著金絲眼鏡,隨著年紀的增長。
鋒芒的少年氣斂去,多了分斯文和隨意。
舉手投足,吸引得人移不開眼。
姜睿禾愣了下,就見江序走上前。
笑著說:「怎麼,不認識我了?」
姜睿禾一哂,「嗯,變帥了,還是我男朋友嗎?」
江序接過她的行李箱。
隨口說道:「行,沒良心也接。認了。」
姜睿禾笑出聲,攬住他,在側臉上親了一口。
江序眼底閃著一絲微妙的光,攬住她的腰,非要吻回來。
姜睿禾不小心摁開了後備箱。
突然整車的紅玫瑰鋪滿了視野。
她呆住了。
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在這漫天的大雪裡,耳朵邊,隻有江序的聲音傳來。
「睿禾,歡迎回家。」
姜睿禾坐在副駕上,漫無目的地捏著毛絨帽子。
江序正在開車。
她的注意力不由自主地要飛到江序的身上。
其實她沒有想過這麼多。
小時候的經歷,讓她對婚姻毫無向往之情。
所以她不由得開始緊張。
萬一江序要跟她求婚。
她要怎麼辦。
汽車順著環城高速緩慢向前。
連日的大雪加上嚴寒,使得路面結了冰。
江序開得不快,偶爾還跟姜睿禾說起這些年北京發生的事。
說來讓人驚訝。
姜佳結婚了。
跟上次的男朋友。
他是個遊戲公司的老板,在江序本科期間,曾經參與過他們研發項目的招標。
隻是實力薄弱,沒有中。
在姜佳大學畢業那一年,他們領了證。
「其實,我覺得她能過得更好一點。」
姜睿禾說,「靠她自己。」
江序扶著方向盤,直視前方,很久之後,說:「對於她來說,也許那就是過得好。」
姜睿禾想了想,「也是。」
她從別人發給江序的記錄裡,看到了姜佳的結婚照。
沒多少笑容。
她不想用惡意去揣測她的生活。
索性不去想。
「跟爸爸聯系過嗎?」
熱門推薦
我和池野分手的時候,鬧得很僵。他憤怒地將拳頭打在玻璃櫃上,血流不止。 最後卻又跪在地上抱我的腰,聲音顫抖:「木頭,你什麼眼光啊,你怎麼能喜歡別人,我不分手,沒什麼事是睡一覺解決不了的,你說對不對?乖寶,我們不分手……」 幾年後,我和朋友創業失敗,無奈之下去求了海上集團的執行總裁。 那男人正是池野。 飯桌上他晃了下酒杯,身姿微微後仰,挑眉看我:「許棠,沒什麼事是睡一覺解決不了的,你說對嗎?」
成為陸太太的第三年,我不慎摔到腦袋,提前解鎖後半輩子的記憶。 我是一本團寵向小甜文裡的惡毒工具人女配。 我的老公是默默守護女主的深情男二。 小叔子是女主的渣渣前男友。 大伯哥是頂配霸總男主。 而我,嫁給男二,覬覦男主,勾搭小叔子,意圖在男四五六七面前施展魅力。 我失了智一樣找女主麻煩,作天作地終於給自己作死了。 據說死的時候,手裡還緊緊攥著垃圾桶撿來的半個蔥油餅。
我是個戀愛腦。跟老公結婚那天,他在陪他的白月光。 盡管這樣,我仍舊對他掏心掏肺,不離不棄。 結果,結婚第二年,他的白月光要死了。 他對我說:「如果你真的愛我,就把你的腎給她。」 我驚了,反手就是一個報警電話。 瑪德! 雖然我嘴上說掏心掏肺,但並不代表真的想被割腰子啊!!
我哥很討厭我。看到我時,他永遠冷著臉,讓我滾遠點。 後來,我被暗戀我哥的攻略女殺死,沉屍海底。 臨死前,她笑著嘲諷我: 「你猜你哥為什麼討厭你?」 「因為他發現你對他有不正常的感情。」 「他覺得惡心。」 我看著她回去,裝出悲痛欲絕的樣子,一點點接近我哥。 直到那天,我哥發現了抽屜裡,我寫給他的情書。 攻略女的噩夢,開始了。
我吃了沒炒熟的菌子,電梯裏遇到一隻威風凜凜、帥氣無比 的邊牧。
我一定是瘋了才會給那莫名失聯的狗男人養孩子。所有人都 說他死了,可我不信。他隻是失聯了,隻是一時找不到回家 的路。他還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