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2024-12-02 14:28:163586

「怎樣重振男人魅力?」


「美男計有用嗎?」


「為什麼丈夫會比不過妹妹?」


那晚,我是笑著睡的。


段洲的耳朵沒紅,但周身的暗淡卻褪去了不少,語氣依舊一本正經。


「以後親這裡。」


他指了指嘴巴。


我不得不說,他在網絡上的學習效果還不錯。


比之前好太多啦。


12


陶然一路上嘰嘰喳喳,滿眼都是對臨市的好奇。


絲毫看不出來來過好幾次的跡象。


我都差點動搖了心裡頭的猜測。


我沒帶她去阿秋家,而是走了相反的路線來到了郊外。


郊外風景好、人少。


適合看景,也適合作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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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天的,不知道從哪竄出來一個人直接摟住我的脖子,把我往草叢裡拖。


陶然見了,直接一拳打上去。


我看到她先出的是左手。


然後是下踢。


那人躲得快,陶然沒踢中。


但我趁機成功掙脫了對方的束縛。


我想拉著陶然走,沒想到她不願,一改往日柔弱小綠茶的形象,嘴裡大吼:「敢動我嫂子!你還想不想活了!」


我笑了。


真像啊。


我記得高中那會兒,阿秋擅長路見不平一聲吼,所以有不少人找她的麻煩,而我因為和她關系好,也總會被牽扯進去。


但我不怕,因為阿秋很能打。


所以一般都是阿秋在小巷裡打架,而我坐在石頭上寫作業,耳邊是風的呼嘯。


偶爾寫作業累了,也會抬眼看看他們打得怎麼樣。


當然,一直都是阿秋毫發無傷且壓倒性的勝利。


她是右撇子,但打人卻喜歡先出左手。


然後就是下踢。


如果那人沒被踢倒在地,應該還會有下一招:無影腿。


我記得她所有的打架招式。


也記得地上哀嚎聲一片後,她在夕陽下拉起我的手,說:


「诶,回家了。」


「你怎麼又寫完今天作業了!」


「回去給我講題。」


吵吵鬧鬧的,那是我們的高中。


或許僅憑兩招判斷還太過武斷,於是我攔住陶然即將踢出去的腿,很篤定地說道:


「笨蛋,我認出來你了。」


13


陶然愣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而摟我脖子那人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


我把他叫過來,往他手心裡放了一疊錢,道:「演得不錯,你可以走了。」


「假……假的?」


陶然扭過頭指著那人的背影問我。


我這才發現,她不小心掉了金豆豆。


我點頭,笑著說:「這不想看看你打架有沒有退步嘛。」


陶然哭得更狠,「嗚哇……那你也不能拿自己生命開玩笑啊,你知不知道你都要嚇死我了……」


「笨阿秋,你要早點承認自己的身份不就好啦。」


她沒反駁我,隻是一味地擦眼淚,越擦越多。


我其實是無神論者,但知道這個結果時內心卻格外平靜。


因為我知道這個世界上總會有很多難以解釋的事情。


就比如說:


為什麼爸媽不喜歡和我親密接觸,卻單單喜歡親親抱抱弟弟?


為什麼我的童年隻有玩具熊,而弟弟的童年有父母陪伴?


為什麼弟弟可以穿幾千上萬塊的衣服,上貴族學校,而我一個月零花錢兩千,隻能憑自己努力拼命考學?


還有,為什麼阿秋的靈魂會出現在陶然身上?


「我、我其實也不知道,」陶然抽抽鼻子,繼續道,「我被一輛轎車撞死後再醒來就到陶然身上了。」


「我穿到她身上時,她為段洲結婚一事吞了安眠藥自殺了。後來我通過她的記憶才知道,段洲結婚對象是你,而且他很喜歡你。」


我疑惑道:「『很』字從哪體現的?」


我倆相親認識,再深的感情也得是結婚後再培養吧。


「那我就不知道了,隻是她的記憶裡顯示段洲能看出她之前的那些綠茶手段,隻是因為段洲本身不想結婚,所以也就由她去了。但隻有在跟你相親前夕,段洲特地警告過她不要使手段。」


也是,段洲可是從二十歲開始就在商場叱咤風雲的人,天天跟那些老狐狸過招,陶然的小手段還真不一定能瞞得過他。


隻是我和段洲有什麼我不知道的緣分嗎?


我決定回去問問他。


不過,現在需要先處理眼前陶然沒有第一時間向我承認自己身份的事情。


陶然委屈道:「那我怎麼敢嘛,咱倆剛吵完架我就出車禍了,我怕……你還恨我,就、就不敢承認自己身份了。」


我恨鐵不成鋼地揉了一把她的腦袋,「我還特地給你留了伴娘服,直到結婚前夕還眼巴巴等著你的消息。」


陶然很驚喜,嚷嚷著回去要看那件伴娘服。


我看著鮮活的她,心裡舒暢了不少。


真好,人還在。


14


自從和陶然開誠布公地聊過後,我倆更是去哪都要黏在一起。


因此,引來了段洲的極其不滿。


隻是,他不肯當面說,偏偏要等自己喝醉了才一吐為快。


段洲秘書打來電話說他在酒局上喝醉了,我抄起件外套就趕緊去接他了。


他在路邊站得筆直,除了臉有點紅以外,哪哪都不像個酒鬼。


但一到車上,就原形畢露。


「老婆」兩個字被他翻來覆去地叫了無數遍。


我扶他下車,他立馬像個八爪魚一樣粘過來,扒都扒不下來。


樓上的陶然聽到動靜便下樓查看,手上還打算幫忙。


但陶然義正嚴詞地擋在我面前,「起開,不要你,你跟我搶老婆。」


我簡直哭笑不得,招招手讓陶然先上去了。


後來我把人洗白白裹進被子裡,他跟我抱怨了一大堆我是如何冷落他、陶然是如何搶走我之類的話。


我無奈,隻好說道:「陶然假期快結束了,我就想多陪陪她,等她走了,你想幹什麼我都陪你。」


「不要,」段洲全身發熱,還一個勁兒往我身上蹭,「你現在就得補償我。」


我敷衍地點了點頭。


但段洲卻來勁了,兩手撐在我身體兩側,眼睛裡哪有什麼醉意,全是清明。


快結束時,我腦海裡隻剩下一個念頭:


網絡到底教給了他這個愛情小白什麼啊……


15


陶然走的前一天婆婆讓我們三個去老宅吃飯,公公也在。


看了段洲爸媽的相處方式,我才知道段洲身上那股客氣勁兒是跟誰學的。


婆婆給公公夾菜,公公接過,道:「謝謝。」


婆婆給公公遞水果,公公接過,道:「謝謝。」


婆婆換了公公喜歡的電視頻道,公公道:「謝謝。」


這才是真的相敬如賓啊。


婆婆待我不薄,我怕她過得不高興。


她像是看出我心中所想,豪放地笑了。


「他就那樣,喜歡客氣,生意場上帶下來的毛病。但你看,飯是他做的,水果也基本是他削的,電視機大權也一直掌握在我的手裡。他啊,肯定愛死我了。」


真好,能被一個人那麼篤定地說愛。


婆婆又說道:「寶貝兒媳,你和段洲最近也還不錯吧,我聽陶然說,段洲晚上下班一回來就把你領走了,都不讓陶然見面的。」


陶然在不遠處衝我訕笑。


怪不得婆婆肯這麼放心把一個曾經對自己兒子有非分之想的人放到我們身邊,原來是派陶然傳遞情報啊。


「挺、挺好的,我沒想到我們會這麼喜歡彼此。」


婆婆「嘖嘖」兩聲,接著說:「你倆現在都要十指相扣,豈止是喜歡,那得是愛嘍。」


我臉皮薄,隻是紅著臉點頭,不肯再說話了。


段洲見我這樣,便把十指相扣的那隻手拉得更緊了。


電視機上正放著搞笑畫面,我們全家放聲大笑。


一家人其樂融融,我突然覺得我好像還挺幸運的。


結婚後再回爸媽家, 他們連一個房間都沒有給我留。


那晚,我出去睡的酒店。


我一直以為自己被原生家庭拋棄後, 是個漂泊不定的浮萍。


沒有一點歸屬感。


但現在,我在這裡找到了。


16


陶然走的那天, 她抱著我哭了好久。


我跟她說又不是不能再見面,接著又囑託她過馬路時一定要注意看路。


但在她轉身的那一刻, 悄然落淚。


哎, 還是舍不得啊。


段洲在我旁邊冷哼, 「走了倒好,省得跟我搶老婆。」


我目送著陶然離去的背影, 突然想到了什麼,便問道:「你不覺得陶然跟之前變化很大嗎?」


一個天天以段洲為中心的人,到現在一點都不搭理段洲, 反而一直粘著我。


我不信段家沒發現什麼端倪。


段洲正色道:「這不重要, 她叫陶然, 是我爸兄弟託付給我家的養妹就好。」


回去的路上, 段洲又給我講了很多。


當初段家公司瀕臨破產, 其中有一半的手筆就來自陶然。


她因為被人騙了才使段家淪落到那樣嚴重的地步。


所以, 其實段家要不是因為陶然父親的身份,早就把她掃地出門了。


如今她能變成現在這樣倒也好。


至於什麼原因不重要了。


回到家後, 偌大的別墅裡少了一個人的氣息,我還真感覺心裡空落落的。


但一推開臥室門, 我發現裡面被布置得極為夢幻和浪漫。


我呆呆地看向段洲。


「老婆, 一周年結婚紀念日快樂!」


他從身後掏出一個首飾盒, 裡面放著條藍寶石項鏈。


我認得它。


是前不久拍賣會上的拍品,寓意是「極致的愛」。


聽說戴上它的人能一輩子擁有幸福。


這條項鏈最後以三千萬的價格被一位男士買下,新聞上鋪天蓋地的都是說這位男士的老婆一定很幸福。


但我沒想到會是我。


我很不好意思自己不僅把日子忘了,還什麼都沒有準備。


可他卻說, 最好的禮物就是我。


我和段洲其實很像,一個固執地找愛,一個固執地不會愛。


可後來,找愛的人擁有了很多很多的愛,不會愛的人努力學著怎麼愛。


段洲番外


大學放假回家後,陶然纏著我讓我接她放學。


這是他的習慣。


「「「」我以為裡面都是壞學生, 但沒想到有一天能看到個水靈靈的小女生坐在石頭上寫作業。


陽光沐浴在她雪白的皮膚上,偶爾遇到不會的題,還會皺起秀氣的眉毛咬筆帽。


嗯, 挺可愛的。


我觀察了她幾天, 發現她總和一個短發女生一起走。


而每次之所以坐在石頭上寫作業, 是在等她打完架後一起回家。


她們關系很好,天天都手拉手。


小女生在的學校比陶然的學校早放學二十分鍾, 於是我總會提前到這裡二十分鍾,為的就是能看到她。


我的生活一向古板、死氣沉沉, 但好像因為能看到她, 稍微多了點光亮。


但我總覺得小女生是個高中生, 一直不敢有進一步的舉動。


於是就因為我的遲疑,我在往後的四五年裡都沒見過她。


我以為我們錯過了。


但我沒想到母親會因為著急我的婚事,陰差陽錯地讓她和我相親。


時隔多年, 她大學畢業了。


而我第一次在她那裡有了姓名。


「你好,我是程蓓。」


「你好,我叫段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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