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於皇家,是大周朝最受寵的公主。
我這一生順風順水,唯一不順的便是傾心的兒郎恨我厭我。
可幸,他迫於皇權還是娶了我。
隻是婚後不久,他便納了一房小妾,可謂是半點不顧及皇家顏面。
直到後來,我失足落水,徹底忘了他。
崔淮沒有料到,二十一歲的李沅愛他入骨,十六歲的李沅卻是轉頭就進宮求了和離書。
1
我醒過來的時候,迷迷糊糊便看見遠處站著一個兇神惡煞的男人。
不確定,再看看。
見我盯著他看,那人眼中閃過了一絲厭惡:「李沅,你這又是在鬧哪出?」
見此,我隻好壓低了聲音問身側的侍女:「阿芙,他是誰呀?」
阿芙給我擦臉的手一頓,旋即落下淚來:「公主,那是驸馬啊,您怎麼……」
我一驚,差點沒忍住拍床而起,但考慮到那立著的一尊煞神,隻得輕聲質問阿芙:「什麼?父皇什麼時候給我指的婚?」
不待阿芙回話,我又瞧見門外有一女子踩著石階,緩緩舉步而來。
「阿芙,她又是誰呀?」我說話的聲音更低了。
阿芙動了動唇,好半晌才支支吾吾道:「那……是驸馬的小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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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天。
別太荒謬。
我拉住她的手,說:「阿……阿芙,我今年多大了?」
「公主今年二十有一。」阿芙淚眼漣漣。
我慢慢收回手卻有些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我明明才十六,昨兒個父皇還帶著我和皇兄在上林苑狩獵。
為著一頭鹿還差點和陳北堯那個莽夫打起來了……
怎麼就寢醒來,這眼睛一閉一睜的我就二十有一了呢?
所謂韶華易逝也不過如此了吧。
我呆坐在床上,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倒是方才那女子已經踏入房中,見著我也不行禮,開口道:「姐姐可算是醒了,你這一落水可把淮郎嚇壞了,日日夜夜地守著。」
隔近了看,她生得確實美。
巴掌大的小臉,膚如凝脂,柳葉眉下一雙楚楚可憐的大眼睛,笑起來的時候,梨渦淺淺。
放在宮裡,大抵也能做個美人吧。
還是泯然於眾人的那種。
我這驸馬的審美有待提高啊。
而且這話裡話外怎麼聽著都叫人不舒坦。
她見我不說話,便伸出手輕輕搖了搖男人的衣袖:「淮郎,你看姐姐……」
果然,男人當即暴怒,衝著我厲聲道:「李沅,說話!」
他接著道:「你別以為落水這件事裝瘋賣傻就過去了,你明知道溪兒身子不好,還存了那樣歹毒的心思推她入水,卻不想害人終害己,這便是所謂天家貴女……」
我在阿芙的攙扶下站起身來,走到他跟前,輕笑一聲:「你也知道我是天家貴女?」
「李沅,你……」
他或許是沒料到我會這般說,目光微微一凝,而後滿臉錯愕地看向我。
無他,我這手實在是沒忍住,跑他臉上去了。
「是誰給你的權利竟敢直呼本宮名諱?」我嘴角略彎,眼含笑意,「這一巴掌給你長長記性,以後見著本宮可得管住你的那張嘴了。不然,下一次本宮若是心情不好,可會叫人割了你的舌頭去。」
「姐姐莫不是得了失心瘋,你……」小白花往後退了好幾步,仿佛是被我嚇到了。
我將食指豎在嘴前,信步朝她走去。
靠近了,我一把捏住她的臉頰,柔聲道:「本宮的母後可就隻有本宮與皇兄兩個孩子,隨意攀扯皇室罪過可不小呢。」
「李沅,你放開溪兒……」
我那驸馬好似終於回過神來了,隻是,他這記性當真是不太好。
算了,我懶得計較了。
我松開手,不料小白花一個沒站穩往身後倒去。
我拍拍雙手,視若無睹。
轉頭朝阿芙走去。
倒是驸馬緊張得不得了。
看著就礙眼。
「公主,這……」阿芙目光灼灼,一臉期待。
「那個……阿芙,我父皇他還是天子吧?」我有點緊張。
阿芙點點頭。
我松了一口氣,又問:「那……母後還是皇後?」
阿芙又點點頭。
「皇兄……」
「是太子殿下。」
好的,那我就放心了。
不過,這和我十六歲那會沒啥區別啊。
我還是大周朝最尊貴的嫡公主,怎麼混成這樣了,被驸馬和小妾聯合起來欺負。
想不通,這男人難道救過我的命嗎?
我輕聲嘀咕著,隻聽阿芙說:「公主,驸馬確實救過您的命。」
「叫父皇賞點金銀不就打發了,怎的還將我賜婚於他了!」我長長地吸了一口氣,有些無奈。
驀然抬頭又見阿芙一臉困惑地看著我:「可是公主……是您非得與驸馬成親的。」
我聽不懂,但我大為震驚。
我這是被人奪舍了不成,竟能做下此等蠢事。
2
我回首看了一眼驸馬,這人正一臉心疼地抱著小白花,觸及到我的目光後,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陰陽怪氣道:「公主尊貴,我與溪兒自是配不上皇家,如此還請公主進宮稟報陛下,求一封和離書回來。」
「本宮正有此意。」我一臉認真,笑著說,「你倆也快些去收拾行李離開公主府吧。」
見此,他輕掀眼皮,嘲弄道:「公主可不要後悔。」
說著便攔腰將小白花抱起,往門外走去。
我想了想,叫住他們。
他停下腳步,卻並沒有回頭。
隻是,我發現他整個人忽然就放松下來了,大抵以為我反悔了吧。
「不過,不是你們的東西可不要帶走,若是被本宮發現了,可不會善罷甘休。」我理了理衣襟,漫不經心道,「當然,本宮也不是不講理的人,若是實在有割舍不下的,用你們的手和腳來換,本宮也是會考慮的。」
本來莫名其妙多長了五歲就夠煩了,又攤上這牛屎一般的爛事,我的語氣也說不上多好。
他聽了,轉過身來,眉宇間都是厭惡,卻是什麼都沒說。
我被他那雙眼睛盯得有些不舒服,滿臉漠然,輕聲說:「驸馬的眼睛生得不錯,隻是這眼神,本宮不喜歡,看來要叫人把眼睛剜下來才好,你說是不是?」
說完這句話,我也顧不得他作何反應,當即讓阿芙替我更衣。
半個時辰後。
我跪在殿中,言辭懇切:「兒臣見過父皇,求父皇下旨允兒臣與驸馬和離。」
我其實是有些害怕的,怕我榮寵不在,父皇不會答應。
畢竟,這五年來誰知道我有沒有作妖。
況且,從今天的種種事跡來看,應該是有的。
但願父皇母後還有皇兄沒有厭棄我。
許久沒聽到有人開口說話,我不禁有些慌張,隻好將頭垂得更低,額頭抵上冰冷的石磚,道:「求父皇下旨允兒臣與驸馬和離。」
良久,我餘光看到了眼前玄色長靴上繡的金色盤龍。
父皇將我扶了起來,似乎是想摸摸我的頭,他輕嘆一聲,轉而拍了拍我的肩膀,輕聲說:「榮安,你可想清楚了,你先前……不惜放棄公主身份都要與崔淮成婚,如今怎的又反悔了?」
原來狗男人叫崔淮。
我張了張唇,不自覺抓住了身側的衣袖。
我是被豬油蒙了心不成,為著一個男人,連公主之尊都不要了。
不是,崔淮他給我下迷魂藥了吧。
過了好一會兒,我垂下眼簾,一字一句道:「兒臣想清楚了,崔淮並非良配,還請父皇成全。」
聽此,父皇仰首大笑,又重重地拍了兩下我的肩膀。
好家伙,差點沒給我拍脫臼。
「榮安長大了。」父皇滿臉堆笑,「榮安放心,和離一事,父皇保管給你辦得妥妥的。」
「面首呢?要不要父皇給你賜幾個面首帶回去?省得你一會回去看到崔淮又反悔。」他眉頭一挑,問道。
我連連擺手,當即道:「多謝父皇,面首還是算了,算了,兒臣恐無福消受。」
不想父皇並不死心,接著說:「那榮安看看哪家的兒郎還算入眼,父皇給你賜婚。」
天爺啊,父皇對崔淮是有多不滿啊。
聽著怎麼這麼怕我反悔呢。
好不容易出了承安殿,我的步伐都輕快了許多。
「公主可算是想通了,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掌事太監孫德海落後我小步,那張老臉都快笑成一朵花了。
我嘆了口氣,無奈地笑道:「公公留步,我想去看看母後,一會我自行出宮就是。」
孫德海笑容一僵,旋即又揚起唇角來:「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那奴婢就告退了。」他說著,向我行了一禮便退下了。
我站在高高的承安殿前看向前方,滿宮的紅牆綠瓦,雕欄玉砌,在陽光的籠罩下,顯得更加的金碧輝煌。
我朝著遠處的阿芙走去。
她看見我,眼睛亮晶晶的,滿眼期待。
我朝她揚了揚手中的聖旨,阿芙面上露出驚喜的笑:「公主……」
「阿芙,我們去一趟母後宮中吧。」我țűₜ開口道。
阿芙臉上的笑消失了,欲言又止道:「公主忘了,您先前和皇後娘娘大鬧了一場,說是……」
「說是與娘娘從此一刀兩斷。」她閉了閉眼,終於將這句話說出來了。
我重重地吸了一口氣,怪不得方才我提到母後時,孫德海的表情會那麼奇怪,原來還有這出呢。
我心頭一緊,撫了撫額,不死心地問道:「又是為了崔淮?」
阿芙往後退了一步,輕輕點了點頭。
雖說內心已有猜測,我卻依舊被這個答案震驚到,差點一口氣沒上得來,沉默良久,低嘆道:「男人果然都是害人精吶。」
3
鳳儀宮裡,母後坐在殿中,頭梳高髻,端莊溫婉。
她抬眸看了我一眼,復又低首看書,仿若沒有瞧見我一般。
見此,我隻得暗戳戳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母後曾經說,女子要哭ṱṻ₌得好看,那眼淚最好先是一兩顆,隨後再如那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滾落下來,才會叫人格外心疼。
但理論是理論,實踐是實踐。
這不,我這就對自己下手太重了,是以眼淚鼻涕都跟著一起冒了出來。
不過我是管不了那麼多了,跪直身子,帶著哭腔說:「母後,兒臣知錯了,您別不理我。」
不料母後連眼皮都沒掀,隻輕輕翻過一頁書。
「母後,先前的事都是兒臣不對,兒臣千不該萬不該為著崔淮一個外人頂撞您。昨日兒臣失足落水方才幡然醒悟,這幾年所做之事樁樁件件無一不是蠢笨至極,今日進宮也是為著與崔淮和離。」
我說這話的時候,餘光瞟見母後執書的手緊了緊。
沉默良久,我聽見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隨後放下書,低低地喚我:「榮安……」
我茫然地抬起頭,目光觸及到母後時,眼淚不受控制地溢出眼眶,崩潰地大哭起來。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一覺醒來事情就變成這樣了。
我成婚了,驸馬不愛我。
就連父皇母後待我都不似從前。
而這一切,又似乎是我自己導致的……
不安和害怕在一瞬間漫上我的心頭。
這五年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怎麼會為著一個男人傷害那麼愛我的母後呢?
「榮安不哭。」母後拿著帕子細細替我擦拭著,眼眶紅紅的,「母後不怪你,隻是你方才說的落水,可有請太醫看過了?你年紀輕,萬不能落下病根來。」
我點點頭,霎時所有的委屈一股腦地湧上心頭,鼻頭一酸,淚珠滾滾不受控制地從眼眶落下:「母後……」
「母後,這是夢對不對?」我抓住她的手,哽咽道,「壓根就沒有崔淮這個人是不是?為什麼我都不記得了?」
聽此,母後一怔,嘴唇微動,問得小心翼翼:「榮安,你……不記得崔淮了?」
我滿臉乖巧,立即道:「非但是崔淮,這五年的所有我都不記得了。」
母後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面上露出驚喜的笑。
這笑在看到我手中的和離書時就更為燦爛了。
連帶著我走的時候還叫夏月姑姑從庫房給我拿了一套點翠頭面。
將事情都解決完後,我哼著小曲帶著阿芙出宮。
不料冤家路窄,半道上就遇見了陳北堯。
我可還記著那奪鹿之仇呢。
他看著我,規規矩矩行了個宮禮:「見過榮安公主。」
「你什麼時候與我這般生分了?」我微微睜大眼睛,有點不敢置信。
他旋即抬頭,笑了笑:「看來陛下說得沒錯,公主當真是忘卻了許多事。」
他笑起來極好看,恣意明朗,那雙漂亮的眸子直直地看著我,叫我心下微顫。
我別過臉去,搖搖頭,一臉冷酷,緩緩道:「但是你幼時偷我的糖,嘲笑我作畫彈琴,出宮玩把我弄丟,還有……」
話音未落,陳北堯倒像是被我戳中了笑點,低頭無聲地笑。
他笑時,臉上的淚痣也跟著晃動。
就……還挺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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