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他俯下身,直接把我按在牆上,堵了我的唇。
這次,沒有任何藥物的作用。
是他先動了心,也是他先……一敗塗地。
唇齒相接,我的手順勢觸及他腰側的出宮令牌。
他的身子驟然怔了怔,垂下的眸無波。
但是我還是一瞬間就察覺到他的眸裡染上酸澀的絕望,吞沒著他本來就不多的理智。
感受到他的動作慢下來了,我雙手掛上他的脖頸,主動吻上他的唇。
這是我第一次主動吻他,帶著算計、情愛,還有那黑暗得看不到頭的未來。
雲徹眸底的灰燼徹底被點燃,像報復般地回吻回來。
血腥在唇間融開,愛意在枕間蔓延。
身側兩枚玉佩靜靜地躺在月色下,就好像回到了故事的開頭:
吾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夜色如水,雲徹醉了酒,酣眠在我的身側。
他的呼吸平穩,睫毛輕輕地顫著,微醺的酒香泛著淡淡的苦澀。
我直起身,一點一點地系好自己的衣帶。
然後從後院策了匹馬,趁著夜色,匆匆離去,再也沒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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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帏十五年,驸馬姜淙於京郊被追兵圍堵墜崖,生死不明。
楚帏十六年,我在西南自繼侯位,正式與朝廷分庭抗禮。
同年六月,雲徹以身為帝連擋三箭,帝賞其忠勇,官復原職。
楚帏十七年,二皇子謀反,廢為藩王,退出儲君之爭。
楚帏二十年,南安軍反撲朝廷,連續過關斬將,天下分裂。
楚帏二十二年,雲徹加封勳爵,獨掌三司,一時權傾朝野,民間稱之為「妖相」。
12
八年後。
夕陽落下,西南大營裡正整齊劃一地操練著。
我從軍營外騎著馬,提了一隻兔子回來,手臂被樹枝劃了道不淺的傷口。
守營的士兵打著哈欠,看到我從外邊回來,忍不住揉了揉眼:「侯爺?」
我一身戎裝,腰間簡單地系了枚玉佩,高聲朗道:「林風。」
副將林風從營帳裡出來,看到我手裡提著的兔子有些驚訝。
「侯爺?桃桃小姐昨日才嘟囔著想吃兔肉,沒想到侯爺今日就去獵來了。」
我把手裡的兔子隨手丟給林風,仔細囑咐道:
「把肉烤熟些,女孩子家的胃嬌得很,太生的會吃不習慣。」
林風接過兔子,笑容開朗:「知道了,這就囑咐伙房去做。」
我走進主帳,林風把兔子交代給伙夫後,也跟了上來。
我才坐在毡毯鋪就的墊上,走進帳的林風,表情已然轉為肅然。
「侯爺,朝廷的人來了,就在帳外候著,大約……是來談判的。」
我隨意地屈起一條腿搭在毡毯上,拿起冊折。
「本侯和朝廷的人沒什麼好談的,讓他滾。」
話音還未落,一支袖箭破空飛進帳中。
直直地釘在我的身側的桃木上,入木三分。
嘖,哪家的小公子,脾氣可真大。
我隨手拔出那支箭,散漫的目光隨意地落在箭羽末端。
看到那頭赫然篆刻著的「徹」字,我的瞳孔微縮。
這些年,雲家門客滿天下,所用弓弩皆以「雲」為記。
普天之下,獨他一人,用得起這個「徹」字。
外面候著的那個人,是雲徹。
正當我看著袖箭默不作聲的時候,林風忍不住先開口嘲笑。
「這幾年想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引起侯爺注意的,沒有百十也有上千了,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公子學那小姑娘的做派,我們侯爺又不好那一口。哈哈,你說是吧?侯爺,呃……」
我微挑起眉,看向他:「好笑嗎?」
林風默默地把呲著的大牙收了回去。
我支著額頭:「把人請進來吧。」
營帳被掀開,我看到了站在清晨曙光下的雲徹。
八年未見,他已是位極人臣,唯獨一身白衣素色,從未變過。
我偏了偏頭,示意他坐在我的對面:「坐。」
雲徹的墨眸無波,但是我還是看到了他眸底翻湧著的晦暗不明的情緒。
那是一種極力忍耐的,隨手都會破籠而出的情緒,能把人吞沒。
我垂下眼,隻當什麼都沒有看見。
過了半晌,雲徹才緩緩開口:「姜淙,撤兵吧。」
我笑了笑,玩味地看向他:「憑什麼?」
手裡的棋子隨意地在指尖轉了轉。
「雲相是覺得憑著自己在我這裡的面子,能夠說動我放下殺父之仇退兵麼?」
雲徹的眸色黯了黯,然後平靜地道:
「楚都有禁衛三千,大楚立國三百年,禁衛忠於皇族,危難之時能以一當百。北邊,北衛侯的援軍也很快會到,和禁衛成夾擊之勢,到時候,南安軍腹背受敵,定會傾覆。」
我懶洋洋地看向他:「所以雲相的意思是……」
雲徹站起身,拔出我佩著的劍,動作沒有半點拖泥帶水。
他握住劍柄,以劍鋒在戰略圖上劃出一道,聲音清冷如水。
「以此為界,二分天下。」
我嘲諷地勾了勾唇:「和李氏二分天下,他們也配?」
「不是和李氏。」雲徹頓了頓,然後看向我,「是和我。」
這些年雲徹權傾朝野,在朝堂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坊間傳聞,楚帝倚重雲徹,更甚太子,並非空穴來風。
我玩味地執起一顆棋:「如果說,我偏要魚死網破呢?」
雲徹看向我,黑色的瞳孔裡很難說是什麼情緒。
「姜淙,弑君篡位,是要遭天譴的。」
我淡淡地垂下眸:「雲徹,我不在乎。」
「隻要能復仇平反,什麼都是值得的。」
「可是我在乎。」
話說出口,雲徹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抿了抿唇:「姜淙,你也在乎。
「你的那些弟兄們跟著你出生入死,你舍得他們給你陪葬嗎?」
我默了默,然後冰涼地道。
「雲相果真會算計人心,當真擔得起妖相之名。」
聽到「妖相」二字,雲徹的身子微微晃了晃,想說什麼但是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看到此幕的我輕嘲地勾唇,笑意卻不達眼底。
「怎麼?既把事情說完了,還不走?還等著本侯留你吃飯麼?」
看到雲徹的模樣,我又笑了笑。
「雲相該不會是在這裡樂不思蜀,不想走了吧?賴敵軍的軍營裡,雲相不怕被吃幹抹淨嗎?畢竟本侯可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雲徹卻忽地俯身吻住我的唇,猝不及防的吻讓我腦子有些發懵。
他的手撐在狐皮毡上,呼吸輕喘,一觸即分。
「姜淙,我很想你。」
回過神來的我斜支著額頭,好整以暇地看向他:
「雲相,這是在自薦枕席?」
我屈起食指推開他:
「邊關窯子那般便宜,雲相憑什麼覺得本侯身邊會缺人侍奉?何況本侯隻需勾勾手就能釣上無數美人,這點,雲相在京城的時候應該就已經領教過了吧。」
雲徹突然俯下身,就勢把我摁在榻上,眼眶微紅:
「哥哥,別釣他們,釣我。」
他俯下身將雙唇覆在我的溫唇上。
我冷眸瞧著,不為所動:
「這算色誘嗎,雲相?」
雲徹沒有再說話。
唇齒被撬開,清甜的梅花香入齒,撩撥得人心猿意馬。
就在情動時,外頭響起孩童稚嫩的聲音。
「爹爹。」
雲徹的雙眸微凝,解衣的指腹驀地一頓。
怯生生的小姑娘探出一個頭,不知所措地站在帳外。
我不顧雲徹的黑臉,徑直推開他,然後把姜桃抱在懷裡。
「小桃子,你怎麼突然來了?」
姜桃約莫也知道自己闖進來的不是時候,有些小心翼翼地拽著我的衣角:
「爹爹,這裡太黑了,我,我睡不著。」
軍營裡雖有巡守,但是畢竟一幫大老爺們,自然也難以顧及小孩子的萬般心思。
我把姜桃抱在懷裡,小小的一隻。
她的眉眼與我極像,彎唇的模樣惹人心憐。
好不容易哄睡了小的,我才發現,被我冷落在一旁的雲徹,早已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
13
從大營出來時,林風行色匆匆地跟上我。
「侯爺,確實如雲相所說,北衛侯的援軍已經在路上了。」
我有些煩躁地揉了揉眉心:「那姓雲的還沒走?真把我這當包食宿的館子了?」
林風回道:「還沒有,現在雲相他……」
看到了在樹下坐著的兩個人,我的腳步驀地一頓,林風的話也弱了下來。
一大一小坐在夕陽餘暉下,拉長了身影。
姜桃小小的一隻縮著,仰著頭問雲徹:「雲叔叔,你是不是喜歡爹爹啊?」
雲徹並不擅長和小孩子打交道,隻是悶悶地「嗯」了一聲,然後試探性地道:
「你,是爹爹的親生女兒嗎?」
姜桃歪了歪頭:「當然不是啊。」
雲徹唇邊的笑意尚未漾起,就聽到姜桃絮絮地道:「因為我是小桃子啊,我是爹爹從樹上摘的。」
雲徹笑意驟然凝固:「……」
我忍不住低笑一聲:「堂堂雲相,居然被小孩耍。」
我蹲下半身,朝姜桃張開雙臂:「小桃子,過來。」
姜桃跟蝴蝶似的向我撲過來,兩隻小辮子一蹦一跳的。
我把姜桃抱起來,隨口向雲徹解釋道:
「小桃子是我妹妹的女兒。你知道的……」
我頓了頓,眸底意味不明的情緒轉瞬消散。
「我們家就隻剩下我一個人啦,所以她隨我姓,這樣就不會有人欺負她了。」
聽聞我的話,雲徹沉沉地垂下眼:
「所以你是故意的?
「故意讓我吃醋,和八年前一樣,故意引我入局,好借我逃掉。所以,這次呢,你還要我給你什麼?」
聽到他幽怨的話,我默不作聲地給小桃子重新編了個辮子,然後示意她自己去玩。
看到她跑開,我才慵懶地往樹邊一靠。
「本侯想要,雲相就給嗎?」
雲徹抬起眼看向我:
「給。
「凡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
我微啟唇,風流調笑的模樣亦如當年:
「那如果我說,我要你呢?」
時光交錯,我和雲徹的眸底恰好都倒映著對方,天下的棋局也在此刻塵埃落定。
在這場權勢與利用的賭桌上,世人皆以為是姜公以退為進,引誘得魚兒自願上鉤。
殊不知姜公自己也沒看分明,在這真真假假的情話裡,他早就恍了心神,將池水蕩漾開漣漪。
14
雲徹回去後,連著三日。
楚都肅穆,守得跟鐵桶一般,再無消息傳出。
三日後,城門大開。兩列士兵從楚都出來,讓開一條道。
雲徹一身白衣,從裡面出來。
汙血沾身,未幹的血液滴落在地面上。
唯有手中捧著的國璽,未沾片血。
清風徐來,連衣袍不曾吹起。
這就是雲徹,曾經楚都人人爭相模仿的清流貴公子的典範,即使那麼多年過去,他的禮法言行依舊是楚都一景。
他直直地掀袍跪在我跟前,恭謹謙和地落下一禮:
「臣雲徹恭迎新帝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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