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華簡直太委屈了,她為了懷這個孩子受了多大的罪,就為了保住鄭家唯一的金孫,好不容易保胎到現在三個月了,快要穩了,卻突然告訴她,鄭佑平不是鄭家的孩子,是個養子,那對江華來說,這就晴天霹靂啊,能不吵才怪了。
什麼外甥?要真是外甥養子,她還能忍一忍,當她不知道呢,鄭佑平的爸爸當初把人家的兒子弄丟了,又把自己兒子給人家養,完全把人家當冤大頭,這哪裡是養子啊,這比養子還不如,這是仇人之子啊!那張娜知道真相能幹嗎?她現在看到自己,形同陌生人,哪裡是當她兒媳婦的態度,她覺得自己像個寄人籬下的乞丐。
他們現在還能留在鄭家,是鄭中輝安撫了張娜。
說哪有來了一個兒子,又趕走一個的道理,十幾年的養育之恩,就白養了?勸張娜要有容人之量,兒子現在回來了,就是萬喜,萬幸,這還不值得高興嗎?
她在門外都聽到了。
鄭佑平受不了這樣的落差,天天喝酒跟她吵,她江華還受不了這樣的落差呢,肚子裡這個,算什麼鄭家的金孫,毛都不是,一想起來她就後悔,當初還不如下了鄉,把鄭佑平讓給江露好了,何必跟她搶一個一無是處的人呢。
“在家待幾天就回去,你要不願意住鄭家,就去鄭佑平分的宿舍住。”江父拍了板。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事兒,江父搖了搖頭拿起報紙去了書房。
江母也手指點著江華:“你啊,就愛拔尖要尖,對你有什麼好處?管他是鄭家的養子還是親生的,日子不得照樣過?哪有你這樣甩手就不過了回娘家的道理?你小心鄭佑平不要你。”
“他敢!”江華又咬了蘋果一口。
雖然她覺得在鄭家待著不舒服,但江父說不喜歡鄭家待著,就搬去鄭佑平宿舍,那是不可能的,鄭佑平單位分的宿舍,那條件比鄭家差遠了,鄭家小二層洋樓,自帶衛生間,還有保姆每天三餐照顧,衛生兩天一清掃,吃的東西,自然不用說了,想吃什麼跟保姆說就好了。
鄭家不吝嗇這個。
搬出去,能有這待遇?宿舍食堂能吃點什麼?洗澡還要跟人搶位置,住的房子還那麼小,廁所還是公用的,她就算寄人籬下,也沒想過要搬出來,也就是突然發現自己是個冒牌兒子的媳婦,肚子還不是人鄭家的金孫,本為張娜就沒拿她肚子裡的孩當回事,現在就更不當回事了。
這能讓她舒服嗎?
江露回了房間,擦幹淨頭發,任頭發海藻一樣披在身後,然後隨手從空間取來一把仙棗,綠壤有伸縮功能,但最多也隻能種兩棵樹,玉米和蛇莓果她已經不種了,隻種了一棵仙桃樹和一棵棗樹。
都是普通的種子,但是一旦種到仙壤裡,就變異了,兩棵樹都不大,結得果實很少,桃子就不用說了,江露自己省吃儉用,棗就更不提了,半人多高的棗樹,一次隻結四十九個紅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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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紅棗真好吃,一個個顏色是寶石紅,特別璀璨,抓在手裡像抓了一把寶石,流光溢彩,幹幹淨淨一塵不染,放進嘴裡,輕輕一咬,一股暖流,入口即化,滿口香甜的棗香彌漫,這種世間美味不可辜負,也不能與別人共享,隻她一人獨享爾。
俗塵的那些東西,就隻是填飽肚子而已,這個才是她的主食。
她享受地眯著眼睛,紅紅的小嘴吃了一顆又一顆,每一顆都隻有小指頭那麼大,沒有核,放進嘴裡連棗皮都會化在口中,舌尖在跳舞,實在太美味了。
她雙腿跨坐在椅子上,手臂搭在椅子背,一邊晾頭發,一邊吃得正開心的時候,門突然被打開,抱著三個月肚子的江華,走了進來。
一進來,就是滿屋子的棗香味兒,江華現在吃什麼都吃不進去,吃什麼都想吐,隻能天天吃點沒有味道的面條和水果,還不能放肉,問想吃什麼,什麼胃口都沒有,現在瘦得臉頰都內陷了。
這會一進來,聞到了棗香味兒,口水立即分泌出來,這種香香甜甜的棗香味兒,讓她有了飢餓感,讓她立即產生了我想吃棗的念頭。
她到江露從手心拿了一顆,正往嘴裡放,那是一顆棗,她手心裡還剩了一個紅豔豔的棗子,她快步走過去,不客氣地從江露手裡奪過了那顆棗。
“你哪來的棗子,自己在吃獨食啊?”她低頭一看。
這棗……
這棗也太好看了吧,那個皮油亮油亮的,晶瑩剔透,還特別新鮮,拿在手裡還挺沉的,而且不斷的往外冒著香味兒,直吸引的江華口水飛快的泛濫出來,全身都在渴望著吃到這個棗兒,她忍不住的把紅棗放進嘴裡。
咬了幾口,那個好吃,入口即化,好吃到她都飄飄欲,仙了,舌頭都快一起吞下去了。
但一顆棗也太小了,她扔進嘴裡沒嚼幾下,就感覺到沒了,好吃的東西隻能吃了一口,就嘎然而止,那個難受勁兒,還不如沒吃到呢,她立即看向江露:“這棗還有嗎?”
江露正吃著高興,冷不丁就被人奪走了手中食,不過想到那個空間還是從江華身上得到的,倒也沒說什麼,拍了拍手,一攤,“沒了。”那是真沒了,桃樹三天才結十個仙桃。
仙棗五天才結四十九個。
一天平均下來,江露隻能吃不到十個仙棗,她自己都不夠吃,每天還要數著個數吃呢,今天的九個已經被她吃了八個,就隻剩那一個,被江華搶了。
沒了,那是真的沒了。
江華氣急敗壞,“有好東西,你留著自己吃,你有把爸爸媽媽放在眼裡嗎?你姐姐我還懷著孕呢,自己在屋子裡吃好東西!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江露愣了下,然後“哈”的笑了一聲,不敢置信地道:“搞笑,我吃個棗兒還得經過你的同意,你去把爸媽叫來,到底誰過分,誰不講理?你要想吃,明天讓媽去買,紅棗能給你買一籃子,你愛吃多少吃多少,我可管不著你,你也別來管我!”
“那能一樣嗎?你這是鮮棗!”江華懷了孕越發的不講理。
“想吃鮮棗你去樹上摘啊,現在九月末正是摘棗的時候。”江露一點也不客氣的回懟。
江華壓下了一口氣,心裡想,樹上摘的哪有你手裡那個棗好吃,她前幾天就吃過棗兒了,沒這麼好吃啊,但她又沒什麼理由說江露了,就算說給爸媽聽,爸媽聽著也會覺得她無理取鬧,棗算什麼好東西,當姐姐的還要跟妹妹搶這一口。
她忍下脾氣,放柔聲音,在江露屋子裡的椅子上坐下來,“是姐姐剛才說錯,這不你這棗太好吃了嗎,我最近胃口也不太好,就好這一口,你這東西哪弄的,再給姐買點。”
江露依然跨坐著椅子上,沒動,手臂搭在椅背上,沒什麼興趣地道:“不知道,別人給的,就這麼幾個。”
江華忍了忍,“那你明天再去找那個人,去幫我買點。”
“不認識,路過的人給的。”江露敷衍著說。
江華立即把聲音提起來了:“路過的人會給你吃的?人家憑什麼給你吃的!”一聽就是假的,是應付她,壓根就不想給她買來。
“可能看我長得好看吧。”江露王婆賣瓜。
“你……”江華氣得頭冒白煙,好一會兒才忍下來。
江露還勸她:“江華,你總是生氣對身體不好,想吃棗明天讓媽去給你買,你就是吃兩筐我都不挑你理,隨便你吃,我這做妹妹的,心胸寬大著呢,不會為了一個棗兩個棗的跟自己姐妹發脾氣,也不會搶了自己姐姐手裡的東西,吃完還罵姐姐過分。”
江華手攥著椅背,冷哼道:“不用你伶牙俐齒牙尖嘴利,你是當我不知道你今天幹了什麼?我沒跟爸媽說,你得感謝我,你自己不照照鏡子嗎,跟男人鬼混了也不遮一遮,我清純的妹妹喲,還沒結婚就跟男人睡在一起,真看不出來你這麼浪。”江華終於不客氣的撕開了臉皮。
江露聽到,立即抬手摸了下脖子,估計是鄭清河忍不住在她脖子上留下痕跡了,換別的小姑娘早就被臊哭了,但江露不會,她雖然不太願意男女之事,但也沒那麼保守。
她毫不在意道,“你沒結婚不也和鄭佑平混在一起了嗎,我好時候也沒看出你那麼浪啊。”
江華冷笑,從椅子上起身,“江露,你最好別得罪我,我好歹結了婚,你還是個沒結婚的大姑娘,你以後還要不要找對象了,你要找對象,我要是告訴他,你是個被人玩過的破鞋,你看誰還敢娶你。”她冷哼了一聲,“我要把這事兒傳出去,你這輩子都別想嫁個好人家了,江露你可別逼我,也別怪我,誰讓你失了貞操了呢。”
江露眼皮都不夾她一下,貞操個鬼啊,誰在乎那東西,“那行啊,如果你這麼幹的話,那我就要把你之前處的一二三四五個無中生有的對象跟姐夫說一說了,你要離婚,別怪我,誰讓你婚前不檢點,就跟鄭佑平睡了呢。”
這把江華氣得,當場捂著肚子就要耍賴倒地。
“小心點,你這身子骨,一旦不小心,可就一輩子不孕不育了。”江露看戲似地目光看著她,動都不動一下。
江華立即僵在了原地,最後,氣得磨著牙出去了。
“哎。”江露一身從椅子上起身,拍了拍衣袖上沒有的灰,沒想到跟李援朝這壞蛋勾心鬥角,她這嘴炮的功力見長了,她可謝謝他嘞。
睡覺前,她把梳妝臺的護膚品拿了出來,都是她媽找人從港口那邊捎過來的,用著也就還行吧,就是沒有爽膚水,她從仙壤空間摘了片棗樹葉子,翠綠得像玉做的一樣,泡進水中,喝完一杯水後,就用葉子沾水在臉上拍啊拍。
直拍得白白嫩嫩,光光滑滑的,再塗上膏體,她還掀開衣領看了看脖子,忍不住嘶了一聲,牛奶白的皮膚上,被人狠狠嘬了一口,那一塊紅通通的,怪不得被江華看到了,這也太明顯了。
……
這邊江露香甜地進入夢鄉。
那邊宿舍裡的人,卻翻來覆去睡不著,一個二十三歲的男人,又是身強力壯,骨硬筋強的時候,葷腥若沒沾過,從來不知道那是什麼滋味兒,倒也能忍一忍,可一旦沾到一點女人的好處,知道了那是什麼絕品美味了,那是日思月想,幹什麼都要想一想,身體根本就忍不了,會很真實的反應出來。
隻要稍微一想起來那女人紅嫩嫵媚的樣子,想起來她那嬌滴滴求饒的聲音,一宿有半宿就那麼直挺挺的抗著,哪裡還能睡得著覺啊,滿腦子都是那個女人,越挺越渾身燥熱,越燥熱越挺著。
第二天一有空,跑完車,他就去了江家,堵到了江露,直接把她拉到了車裡,一臉緊繃嚴肅的樣子,江露還以為出了什麼事,結果他一路把她拉到了一個沒什麼人的水庫後面的路旁,在車裡把她好一頓欺負。
江露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身上趴著一個喘息獸,簡直要發瘋了。
“你叫出來,這裡沒有人。”他還在她耳邊粗喘著說,“快叫,我想聽。”
她叫個屁啊,荒山野地,還有沒有人管管啦,快放我回家!
……
s市工農兵大學,人數不多,隻有三千多人。
這些學生都是以各種推薦入學的方式進入學校,所以入學時的同學文化水平參差不齊。
江露讀了一個多月發現,學校的數學班,裡面最高的學歷隻有三個人,初中畢業,剩下一群是小學畢業生。
她:……
她這麼一個不太了解這時代課本的人,還以為自己進了學校,現有知識會拖後腿,結果她還是裡面學歷最高的尖子聲,數學成績吊打一群小學生,她最後被安排到了藥學院制藥專業。
課業很輕松。
學校每個月會貼補生活費十二塊,食堂伙食不錯,午餐會有一份土豆燉排骨,才三毛錢,還有豬油拌飯,吃完不少人還會用熱水衝一下碗,碗裡的水立即變渾濁,同學們美美的喝著。
江露問旁邊的同學:“好喝嗎?”
“還行,比開水有味道。”
江露微笑。
工農兵大學生的學習時間實在太輕松,一周隻有幾節課。
學生平時的時間都被大量的活動和課外勞動佔據了,學校也三天兩頭地組織大家學習“兩報一刊”的文章。
江露夾在這些人中間,就在混日子。
有興趣就參加,沒興趣就逃課。
不僅躲課,她這幾天連鄭清河都躲,那次在水庫,他實在太過分了,她真的怕他了,之前還去兩次他宿舍,這幾天她都沒過去,有一次看到學校外不遠有臺轎車,她一下子認出來那是鄭清河開的,他都跑到工農兵大學來堵她了?
嚇得她腰一貓,最後順著學校一側的矮牆爬上去,從另一條小路,一路跑回了家。
之後又是一星期沒見面,江露都有點想他了,不見面想,見了面又害怕,如果見到,他不撲上來就好了,他們就談甜甜的戀愛多好,為什麼一定要跟她深入接觸呢,不接觸感情就不升溫,真的很煩惱。
冬至,學校放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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