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2024-12-03 11:10:203270

  “得四五天才回來……”流景靠在枕頭上,思索用什麼樣的方式說出真相,才能將他的怒火降到最低。


  首先,告訴他真相前,必須保證他當時的心情是高興的,而且是越高興越好——


  那麼問題來了,她該怎麼讓他高興呢?


  流景思忖半天,卻發現毫無頭緒,隻能找來狸奴幫忙。


  “讓帝君高興還不容易,你少氣他幾次他就高興了。”狸奴一本正經。


  流景:“……我是請你來出主意的,你要是隻想損我,那就請回吧。”


  狸奴想了想,扭頭就走。


  流景:“……”這都跟誰學的!


  狸奴走到一半又折了回來,可惜還是跟她大眼瞪小眼,兩人研究了好幾天,仍然想不出什麼可以讓非寂高興的事。


  非寂回來時,就看到這倆人隔著桌子大眼瞪小眼,心事重重也不知在想什麼。


  “怎麼了?”他直接問。


  流景眼睛一亮,花蝴蝶一樣撲到他身上,貼著他的脖頸用力吸了兩口氣息,頓時感覺神清氣爽。非寂不明所以,但也能感覺到她的依戀,蹙了幾日的眉頭總算舒緩。


  狸奴識趣起身,對非寂行了一禮後便低頭離開,隻是從兩人身邊經過時,沒忍住嘟囔一句:“你這不是挺會哄帝君高興嗎?”


  非寂清淺看過來,他當即跑了。


  流景還沉醉於非寂身上的味道,抱著他不肯撒手,非寂推了兩次沒有推開,索性就隨她去了。


  “這麼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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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想你。”流景笑著承認。


  非寂自己主動問的,可真聽到她的回答,反而生出一分不自在來,好在除了一分不自在,還有八九分的歡喜,隻是習慣性地強忍著。


  流景抱夠了後退一步:“帝君,笑一個。”


  “無聊。”非寂不打算理她。


  流景卻突然拉住他的手腕:“笑一個。”


  非寂沉默片刻,到底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真好看。”流景又伸手抱抱他。


  非寂回來了,哄他高興的法子還沒想出來,流景感覺自己好像被一頭看不見的惡犬在追,心裡時刻有種緊迫感。


  這種緊迫感一連持續了三日,她終於下定決心將真相說出來,結果沒等她去找非寂,非寂就先來找她了。


  “你的小船呢?”他問。


  一個時辰後,兩人坐在小船上,面對面漂浮在忘川裡。


  安置了不息泉和共天山的忘川,如今已經洗滌了晦氣和怨恨,河面愈發清澈幽深,裡頭的魂靈似乎察覺到了非寂的到來,無聲地在空中飛舞歡迎,乍一看像是星河墜落,整條忘川河都透著一種安靜的熱鬧。


  這樣由魂靈和記憶組成的盛景,流景欣賞了許久才將視線轉回非寂:“怎麼想起來這裡了?”


  “在沒有固定河道之前,忘川每隔幾年便要衝刷整個冥域,每次如此都會帶走成千上百的性命,可冥域子民從未心生怨恨,你可知道為何?”非寂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說了個不相幹的。


  流景沉思許久,道:“是因為冥域生靈,皆是因忘川而生?”


  “沒錯,”非寂肯定她的答案,“忘川於天界和凡間而言,不過是輪回轉世的一條路,可對冥域而言,卻是母親河,冥域子民的出生與死亡,都會在這裡完成,而其間漫長的人生,也是由她哺育,所以即便是忘川水最泛濫的時候,也不曾有人生恨,從有冥域那一刻起,忘川便是每個冥域子民心中最重要的存在。”


  流景聽得入神,連自己乾坤袋裡有什麼東西在發熱都沒發現,直到非寂說完,才遲疑地問一句:“為何突然想起同我說這些?”


  非寂眸色平靜地與她對視,漫天幽藍的神魂和薄霧一樣的記憶團映在他眼中,組成了他眼底的星光碎片,亮晶晶的。


  流景預料到什麼,心跳都快了一拍。


  對視良久,最後還是非寂先別開視線,從懷裡掏出什麼東西朝她伸了過去,手腕上還戴著手巾變幻的蛇紋方镯。


  流景心跳越來越快,抿了抿發幹的唇才伸手,非寂的拳頭在她掌心裡默默松開,流景便感覺有什麼東西落在了手裡。


  她滿懷期待地看去,卻隻看到一枚果脯。


  她:“……”


  正無語,便聽到他問:“做我的冥後嗎?”


  流景一頓,笑了:“這便是你要跟我說的事?”


  “是。”


  乾坤袋越來越燙,流景總算注意到了,吃掉果脯便將手伸進去翻找,一邊找還不忘一邊跟非寂說話:“從冥妃到冥後,可是升官發財的大好事,傻子才會拒絕,你又何必特意來問。”


  “你又非自願做我的冥妃。”非寂還記得她當初要去無祭司劃掉名冊的事。


  找到了,是通曉鏡,老祖曾經送給她的寶貝之一,本來是一對,另一隻在老祖那裡,兩隻鏡子可以相互傳遞消息……所以它突然發燙,是老祖給自己傳了信過來?


  這個時候能給她傳的信兒,十有八九是關於非寂識海那枚魂針的。流景默默將通曉鏡握在掌心,看著非寂的臉一時有些走神。


  “看什麼,答應嗎?”非寂板起臉。


  流景回過神來:“你現在有求於我,能不能多點耐心?”


  “本座才沒求你,你若不願意就算了。”非寂嘴上這麼說,可心裡一想到她有可能會拒絕,表情便冷了下來。


  流景一看這又不高興了,趕緊哄人:“願意願意,怎麼會不願意呢,帝君肯讓我做冥後,可是我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非寂眉眼這才和緩。


  “但是……”流景漸漸忐忑,可也知道沒有比今日更適合坦白的時機了,“我有一件事情一直瞞著你,你若知道了,肯定會生氣,到時候未必就肯讓我做冥後了。”


  “是你前些日子想跟我說的事?”非寂見她不打算拒絕,便放松地靠在船上。


  流景幹笑一聲:“是。”


  “說吧,又闖什麼禍了。”非寂已然習慣。


  流景手裡的通曉鏡越來越燙,已經燙到了無法忽略的地步。她不該在這麼嚴肅的時候走神,可掌心傳來的灼熱卻時刻催促,擾得她心神不寧。


  許久,她深吸一口氣,到底還是借著衣袖遮擋,輕輕擦開了鏡子上的薄霧——


  “阿寂識海中的魂針是斷靈針,大驚大怒皆可致其深入,一旦徹底沒入識海,輕則神魂分裂重則魂飛魄散。”


  流景遲緩地眨了一下眼睛,覺得有些看不懂。


  “看來這次闖的禍事不小,”非寂的聲音緩緩響起,“讓厚臉皮的冥後娘娘都覺得難以啟齒了。”


  流景回過神來,突然將掌心按在他的額上。


  非寂微微一怔,卻還是任由她的靈力闖入識海。


  識海中,濃霧漸消,斷靈針深入神魂,隻餘五分之一寸還露在外頭。


  一步之遙,岌岌可危。


  “怎麼了?”非寂察覺她神色不對,漸漸蹙起眉頭。


  流景收回手,與他對視許久後,卻隻能荒唐一笑。


第61章


  流景沒有回答非寂的問題,而是說了句:“突然很想吃糕點,你帶了嗎?”


  “我隻有果脯。”非寂蹙眉。


  流景笑笑:“那帝君大人,能幫我回宮取一些來嗎?”


  非寂一頓,盯著她看了許久後,目光漸漸冷凝:“你支開我?”


  流景不語,隻是安靜地看著他。


  非寂輕抿薄唇:“最多一刻鍾。”


  說罷,轉身踏著水面離開。


  流景目送他的背影逐漸消失,這才捏訣將通曉鏡虛浮於半空,鏡面剎那間變大數十倍,鏡子裡的霧氣由淡轉濃,再由濃轉淡,然後便出現了老祖的身影。


  流景有諸多問題想問,可看清老祖的臉後突然愣了愣:“師父,你怎麼……”


  鏡中老祖頭發泛著淡淡的灰,眼角皺紋也多了幾條,相比先前在沉星嶼時四十歲左右的面容,看起來老了不止十歲。


  神仙變老,意味著性命流逝。


  流景的心瞬間沉了下去,什麼問題都不想問了,隻想立刻動身去蓬萊。


  老祖看著她怔愣的表情,終於沒忍住大笑起來。


  流景怒了:“老了這麼多,你還笑得出來!”


  話音未落,鏡中老祖又恢復了先前的容貌。


  流景:“?”


  老祖還在笑,頗為自得地看向身側仙侍:“老身說的沒錯吧,識海受損還能絕地逢生的天界之主,其實心智跟個奶娃娃差不多,輕易就能被我給騙了。”


  “老祖贏了,這是弟子們的一點心意。”仙侍奉上百餘塊上階靈石。


  老祖盡數收進乾坤袋,笑著看向流景:“等有空來蓬萊幾日,這些靈石分你一半。”


  “……你拿我打賭?”流景不敢置信。


  老祖:“你生氣了?”


  “沒生氣。”流景說著,面無表情關閉通曉鏡。


  通曉鏡安靜片刻,再次聚起濃霧,無聲催促她快點開啟。流景盯著鏡子看了許久,到底還是打開了。


  “真生氣了?”老祖問她。


  流景沉默片刻,嘆氣:“師父對不起,是我自己心裡煩悶,不該牽扯到你。”


  “我拿你打賭,你會生氣也正常,道什麼歉。”老祖失笑。


  流景一臉鬱悶:“那我也不該對師父發脾氣。”


  “你這也算發脾氣?”老祖好笑地搖了搖頭,“之所以煩悶,是因為阿寂?”


  流景抿唇不語。


  “天界和冥域籤訂契書的事,我昨日剛知曉,共天山和不息泉是天道相贈,你肯交給冥域換取兩萬年和平,是大善至真,”老祖欣慰地看著她,“看你身後景象,應該是在冥域忘川吧,若我猜得沒錯,你這次回去,是打算與他坦誠相見?”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斷靈針隻差分毫便徹底入他神魂,我若告訴他真相,等同斷送他性命,”流景無奈一笑,“有緣無分,強求不得。”


  老祖溫聲安慰:“天道有衡,萬事萬物皆有解法,斷靈針亦不例外,總會有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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