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一點,嗓子會好受一些。”
李聞寂走到她面前,將水遞給她。
她剛剛吃面被嗆到,辣椒像把嗓子割過一遍似的,的確讓她有點不太好受,她接過水,小聲地說了聲“謝謝”。
她才在椅子上坐下來,擰開冰蓋喝了口水,卻聽坐在另一邊的李聞寂忽然道:“你決定好了?”
又被水嗆住,姜照一咳嗽了好一陣兒,臉都咳紅了。
“不著急,”
將她的窘迫無措看在眼裡,他仍是那樣溫文沉靜,又添一絲清淡的笑意,“你也可以再多考慮些時間。”
姜照一有點狼狽地接了他遞來的紙巾,正有些如坐針毡,卻忽然看到對面靠窗的中式長條桌旁的木架上嵌著一個玻璃櫃,剔透的玻璃裡是色彩繽紛的糖果,一顆顆堆滿了整個玻璃櫃,好像收攏了所有彩虹的顏色的星星。
她愣了一下,隨後又看向他,有些不確定地問:“那些……是我送給你的糖嗎?”
“嗯。”
茶幾上的風爐煮沸一盞熱茶,李聞寂輕應一聲,隨即伸手斟滿一杯,一手端起來,便有縷縷熱霧散開。
“那我寫的信你也都收著嗎?”
姜照一有些驚詫。
“底下的櫃子,你可以打開。”
他朝她揚了揚下巴。
姜照一再度看向那玻璃櫃底下木架中嵌套的木質櫃子,她站起身走過去,伸手勾住純銅的雕花鎖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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櫃門才拉開一扇,她就看到了裡面堆得滿滿當當的信件,有些模糊的記憶,好像都被這些漂亮信封鮮亮的顏色瞬間喚醒。
姜照一想起曾經的自己是怎麼一點點省下零花錢,在別人買小說,買零食的時候,她卻買了好多的信封。
信封沒有囤積過太多,因為那時候她的話總是很多,一天順著紅線寄好幾封的情況也是有的,所以這會兒親眼看到自己四年裡寫過的所有信件堆放在一起竟然是這麼龐大的數量時,她幾乎是目瞪口呆。
更令她沒有想到的是,她曾經滿懷期待,送給紅線另一端的那一個人的每一顆糖,每一封信,竟然都有被他如此妥善的收藏安放。
此時此刻,姜照一說不出自己究竟是個什麼心情,
隻是好像在今天,她發現那盛滿整個玻璃櫃的糖果,還有這封存了一整個櫃子的信件,證明了她曾經的那四年,不是在徒勞地奔赴一場荒唐的白日夢。
她在盯著櫃子裡的那些書信發呆,
而坐在羅漢榻上的李聞寂將一邊手肘撐在榻上的小幾上,手裡端著一杯熱茶漫不經心地輕抿了一口。
他的神情變得極淡,臉上幾乎沒有什麼表情。
一雙眼睛在這般不甚明亮的光線裡,瞳色顯得尤其深邃。
凡人,
似乎總會在意一些沒用的東西,
並將為此,心生動搖。
第4章 衝動作祟 我們去結婚呀!
連著趕了兩天畫稿,姜照一幾乎是日夜顛倒,下午畫完倒頭就睡,被黃雨蒙的電話吵醒時已經是晚上九點。
“鄭逸林前幾天跟他同事來這兒吃過,他說味道挺不錯的,我今天不加班,就幹脆叫上你倆來試試。”黃雨蒙一邊將菜單交給服務員,一邊說道。
“你男朋友不來啊?”
姜照一還是沒什麼精神,打了個哈欠,喝了口冰過的豆奶醒神。
“我請你們倆吃火鍋,叫什麼男人?”店裡幾乎坐滿了人,十分嘈雜,服務員才拿來他們店裡自釀的米酒,黃雨蒙就先倒了一杯喝了一口。
米香裡混合了一絲藥香,也許是釀酒的人在裡面添了些藥酒,但這種味道並沒有喧賓奪主,反而更多了些醇香,味道也很甜。
或是見黃雨蒙喝得起勁,薛煙也忍不住倒了一杯來喝,又問姜照一:“一一,你喝嗎?”
姜照一豆奶喝了一半,點了點頭。
她們都是蜀中人,薛煙更是錦城本地人,所以她們三人在一起吃火鍋,也常是用不著鴛鴦鍋的。
鍋裡紅湯翻沸,姜照一率先夾了一塊毛肚探進咕嘟咕嘟的鍋裡,筷子幾上幾下,再扔進加了小米辣的蒜泥香油碟裡裹一下,喂進嘴裡就是絕不一樣的脆嫩爽口,麻辣鮮香。
三人一邊吃一邊聊天,才聊起姜照一找工作的事,薛煙便道:“一一,要不你來我爸的公司吧?”
薛煙家境大概是她們三人中最好的,家裡開公司,畢業後就直接進了自己家的公司。
“我決定先不找工作了,”
姜照一搖了搖頭,又端起米酒抿了一口,“在家接點插畫的單子,還挺自由的。”
黃雨蒙和薛煙都知道姜照一有經營一個微博,從高中時她就常在上面發一些自己的作品,這幾年也積累了些粉絲,也常有一些公司或個人找她約稿。
所以這會兒她們也沒覺得她這個決定有什麼不好,隻是看見她眼下兩片倦怠的青,黃雨蒙還是沒忍住提醒了句:“你想怎麼著都好,但還是要少熬點夜。”
話音才落,放在桌角的手機忽然震動了兩下,一看名字,她立即解了鎖,點進微信。
“一一!”
也不知道是看了什麼,她顯得有些興奮。
姜照一聞聲抬頭,
黃雨蒙剛好將手機遞到她的眼前,“你前兩天說李聞寂之前住在密圖丹,又是在密圖丹的維多利亞大學畢業的,剛好我一個高中同學就在維多利亞大學,他還真幫我打聽出了點東西,”
把手機塞到姜照一手裡,她繼續道:“他好像家境不太好,但好在成績很不錯,年年都拿獎學金,維多利亞大學的優秀畢業生名冊上也有他的名字。”
手機屏幕上,是黃雨蒙在斯蘭特的朋友發來的資料,右側那張證件照尤為引人注目,一旁的薛煙湊上來,隻看一眼就不由贊嘆:“這混血帥哥不論怎麼看都還是一樣的驚豔啊……這麼優越的顏值,娛樂圈裡都少見。”
“是啊,這麼優秀的男人確實難得,”
黃雨蒙喝了口酒,見姜照一還在低頭看她的手機屏幕,不由說道:“一一,你好歹給他寫了四年的信,現在緣分也算是到了,幹脆就談個戀愛嘛。”
薛煙平時溫溫柔柔的栀子zhengli獨家,嗑起CP來卻總是異常興奮,“一一,我也覺得你可以試試看。”
“他應該是裡蘭籍吧?你要是再不抓緊點兒,人家等籤證到期,回去了怎麼辦?”黃雨蒙一手撐著下巴,故意說道。
“會嗎?”姜照一果然抬頭。
第5節
“這還得看人家有沒有要長期待在這兒的打算吧。”薛煙怕被火鍋的熱氣燻脫妝,一邊拿出粉餅來,借著裡面的小鏡子打量自己的臉,一邊說道。
盛著米酒的玻璃杯壁凝結了一顆又一顆的水珠,姜照一捧著杯子的手掌冰冰涼涼一片,她盯著手機屏幕上的那張照片看了會兒,半晌後才又抿了口米酒。
這頓火鍋吃到後半程,米酒的後勁稍微有些上頭,黃雨蒙結了賬,三個人才走出火鍋店,鄭逸林就到了。
他特地開了車,聽從黃雨蒙的安排先將距離較近的薛煙送回去,又將姜照一送到小區門口。
走進電梯裡,近乎幽閉窄小的空間難免令人有些呼吸不暢,姜照一本就沒有多少酒量,雖然沒喝多少,但這會兒也難免有點犯迷糊。
出了電梯找到自己家門,她慢吞吞地輸完密碼走進玄關,身後電子門鎖響起提示音,房門自動上鎖。
把背包扔到一邊,脫下沾滿火鍋味道的外衣,姜照一躺倒在客廳的沙發上,或許是覺得燈光有點刺眼,她幹脆用手臂擋在眼前。
眼前一片黑,客廳裡靜悄悄的,酒意灼燒著她的腦子,慢慢沸騰成那天雨裡的白霧,還有他手裡那杯茶的熱煙。
這兩天忙著畫稿,她也沒有機會再去他的書店。
忽然移開擋在眼前的手臂,姜照一睜開眼睛,在客廳明亮的燈光下,她手指上的那枚戒指色澤朱紅,更顯剔透。
紅線綁在她手腕的六年裡,至少有四年的時間,她都在認真地期盼著一個人的到來,給他寫信,送他糖果。
即便他從不回應,即便,她常常隻是自己一廂情願地在紙上碎碎念,她也還是將這個習慣,堅持了四年。
她習慣了紅線另一端的沉默,因為樹洞也常是沉默的,隻會默默地吞噬掉她所有好與不好的心情。
後來她決心不再保有這樣的習慣,
不再買各式各樣的信封,不再買那些亮晶晶的糖果,
可紅線還是在她的手腕,
從來也隻有她自己看得見。
她懷疑它存在的意義,也不止一次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麼幻想症,可偏偏那天夜裡,
他出現了。
紅線的盡頭不再是令人看不真切的虛無光色,而是他帶著一道猙獰傷疤的蒼白腕骨。
“你好歹給他寫了四年的信,現在緣分到了,幹脆就談個戀愛嘛。”
她的腦海裡忽然又響起黃雨蒙的聲音。
——
李聞寂帶著一身湿潤水氣才從浴室裡走出來,熱氣將他沒有多少血色的臉燻染出些許薄紅,發梢還有水珠在往下滴。
即便是這般燥熱的夏夜,他也從不貪涼,隻靜等著風爐上的茶煮沸了,才將用來擦頭發的毛巾隨手扔到一旁的羅漢榻上,又漫不經心地拿了竹提勺替自己舀上一杯。
院子裡的濃蔭裡蟬鳴聒噪,他卻恍若未聞,端起熱茶,杯盞綠玉的顏色更襯得他指節蒼白。
一直放在桌上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他薄薄的眼皮微掀,亮起的屏幕上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他停頓了幾秒,然後才慢條斯理地將茶杯放下,轉而拿起手機,滑下接聽鍵。
“李聞寂?”
電話才接通,他就聽見那端傳來她有些遲疑的聲音,她的咬字有點不太清晰,帶著明顯的醉意。
“又喝酒了?”
他又端起桌上的茶,說著便輕抿了一口。
“就一點點,”她的聲音有點含糊,應了他一聲就迫不及待地說,“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你說。”
他沒有拒絕。
“你那天跟我說你以前不在國內,在裡蘭,那你還會回裡蘭嗎?”她大約是把黃雨蒙說的話記在了心裡,即便是已經有些醉了,也沒忘了這是一件要緊事。
李聞寂手上的動作一頓,他纖長的眼睫輕抬,暗淡的燭火裡,他的臉上並看不出什麼神色,“這取決於你。”
姜照一反應了好一會兒,也不知道她是自己腦補了些什麼,她隔了一會兒又問:“那,明明我很早的時候就把我最詳細的地址寫給你了,你怎麼現在才來找我啊?”
“因為一些原因,我遲了幾年才看到你的信,”
他的聲音透過電話那一端傳到她的耳邊,柔和得好像一場夢:“當時身邊也有一些事要處理,脫不開身。”
事實上,她四年裡寄的信件太多,他當時蘇醒後又急於探查靈脈枯竭,神明失蹤的真相,真正等他從她那些瑣事繁雜的書信裡找到她先後留下的兩個地址時,已經是幾個月前。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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