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習後後食堂還開半個小時,文偉跟楊飛鴻幾個吆吆喝喝吃東西去了,谌冰沿樓梯往上走,看到了背後兩三步的管坤。
管坤兩手插兜裡,跟他隔壁寢室,走路走一起不太自在。
氣氛微妙。
谌冰停下腳步,偏頭,眼皮底下帶點兒寒意:“我有話想問你。”
管坤站了兩秒:“哦。”
他倆走到走廊盡頭的窗口邊。
管坤就歪著頭看窗外,也不跟他對視。
谌冰沒把他的姿態放在眼裡,問:“我對蕭致的做法,你是不是有意見?”
等了半晌,他說:“有啊。”
但又不說有的是什麼,就一副倔驢翹鼻子的樣子。
“行,有。”谌冰耐心耗盡,“不過你現在可以放棄你的意見了,他的人生完全屬於我,跟你們沒有關系。”
“……”管坤怔了兩秒,好像沒聽懂似的,回頭看谌冰。
這句話裡的意思他真沒明白。
說實話谌冰在他眼裡一直遙不可及,學習好,長得好,家裡每月末往校門口開的邁巴赫仿佛一道鴻溝直直將他們隔開。但對谌冰其實印象還可以。
谌冰安靜,話少,裝逼沒裝到讓他看不慣的地方。
這句話說出來,隻讓他感覺到谌冰那種近乎偏執的掌控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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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管坤才說:“蕭哥是我朋友,我就想讓他開心。至於你所謂人不人生,跟我沒關系。”
“這次機會對我很重要。”
谌冰不期望他能理解:“你是他兄弟你想讓他開心,不那麼憋屈,沒問題。但我想讓他變好,我也沒錯。”
谌冰早想過,也許高三以後還生病呢?自己的人生很短暫,他就想蕭致能好好過下去。
這是他心底的秘密。
他不想讓蕭致知道,隻會徒增他的痛苦。
生病這條路,他想自己走。
但是,另一條路,他必須拽著蕭致一起。
微暗的燈光,走廊頂部的燈壞了半隻,一閃不閃。谌冰臉半被陰影遮擋,嗓音也很冷:“他要是出事了,你們能負責嗎?你們不能,但我能。所以,別再來打擾我和他的事情。”
不再等管坤回答,谌冰回了寢室。
坐回椅子,谌冰有些心神不寧。
重生前的軌跡他都記得。谌重華一直對許蓉頗有微詞,但礙於臉面不會跟她離婚。癌症前自己走的前幾天,谌重華在他病床旁立協議,說你走了爸爸會照顧她一輩子。
谌重華當時很痛苦,他跟許蓉結婚快20年,照顧谌冰病逝是他倆夫妻感情最和睦的時候。
許蓉後來會多痛苦呢?
如果自己走了,蕭致又會怎麼過接下來的半輩子?
“……”
谌冰一直強迫自己不要想這些問題。
不要想。
不要想。
谌冰不覺攥緊了五指和掌心,用力跟自己說不要想。
專心做好眼前的事。
文偉端著洗臉盆進來時,就看見谌冰坐在椅子裡,手裡拿著支筆,無意往桌面戳了下,心不在焉居然給手背血刮出來了。
文偉嚇一跳:“冰神你幹嘛你!”
被他打斷,谌冰才意識到自己弄出的傷口。
之前強迫自己排擠負面情緒時稍加控制就行,現在卻越來越難。
……煩死了。
谌冰罵了好多聲,站起來:“我出去逛一圈兒。”
衛生間在走廊盡頭,谌冰進去對著大鏡子,舀冷水用力衝臉,直到眼睛裡充著紅血絲。
心裡空蕩蕩地陷了好大一塊兒。
……手心的傷口滾燙,幾乎無一不預示著一個事實。
谌冰想了半天,才明白自己想的是什麼。
好想跟蕭致見面。
-
牆壁附近沒有人了。
十一點關校門,宿管阿姨清點各寢室人員到齊是11點10分。
清點完谌冰出了宿舍樓,轉半圈,最後停在了這裡。
晚上十一點過的小樹林有些瘆人,谌冰跳下去走了一圈越繞越暈,不知道路該怎麼走了,隻能拿手機給蕭致打了個電話。
那邊有翻動書頁的聲音,蕭致說:“嗯?”
谌冰:“在幹什麼?”
“背單詞。”蕭致話裡悠闲,跟著說了下一句,“快,誇我。”
“……”谌冰咬牙,“別背了。”
他怕驚擾到附近,所以聲音特別小。
蕭致有點兒沒清楚狀況,似乎起身走到了窗戶邊:“怎麼?寢室現在應該熄燈斷電了吧,宿管阿姨也在查寢,你還給我打電話,有事兒?”
谌冰小聲說:“……的確有事兒。”
蕭致:“?”
操,煩死了。
谌冰現在想著幹脆翻回去算了,但又找不到回去的路。所以心情很復雜,理解不了自己剛才那一瞬間的腦抽,也說不出現在在搞什麼東西。
半晌,他隻能咬著牙道:“我翻、牆出學校了。”
“……”
對面很安靜。
“小樹林好黑,”谌冰左右看了一圈,“我好像迷路了。”
“……”
第37章 第 37 章
等了估計十分鍾。
蕭致開著手機電筒找進來時,高高瘦瘦、皮膚白淨、穿件白T恤孤零零站牆根底下的谌冰,被光線一照,不像□□後被困的學生,更像深夜叢林中的男鬼。
蕭致舉手機朝他晃了下:“Are you OK?”
“……”谌冰手指搭著額頭,沒臉見人,想著還是翻回學校比較好。
蕭致兩三步晃過去,拉著他手腕,挑眉:“遇到鬼打牆了?”
谌冰手挺冷的,說實話大半夜在牆根下杵著,著實瘆人。
九中有很多傳聞,據說原身曾是火葬場,無人認領的骨灰都撒在背後這片樹林裡,再在坑上面栽一棵小樹。所以林子裡有多少棵樹,就埋著多少條冤魂。
谌冰也不能說害怕吧……但自己在這兒待著,總覺得非常傻逼。
蕭致垂頭,給他肩膀抓著轉了幾圈,似乎在觀察他有沒有中邪:“你怎麼回事兒?還學會翻、牆了?”
“……”谌冰不語。
這頓腦抽過於可怕,突然想見他,於是寢室裡看誰都不順眼,衛生間正好聽見幾個男生說一會兒翻、牆上網,谌冰一直比較有行動力,想了幾分鍾跟著就翻了。
“出來有事兒嗎?”蕭致問。
谌冰:“沒事兒。”他舉起剛才不小心被筆劃破的地方,“傷口。”
成功轉移了蕭致的注意力。
蕭致握著他指尖,捏了捏,隨即拉著往外走:“行,現在出去看看。”
他手骨骼修長,掌心滾燙,還喜歡摟摟抱抱拉拉扯扯,在小樹林裡明目張膽地牽他。一般來說隻要谌冰不抵抗,他就不會松手。
夜裡風很涼。
谌冰在寢室裡的焦灼、不安、低落,被他單手牢牢抓緊,突然變得無足輕重。
谌冰看得有點兒明白了。
他就是想和這個人在一起。
在一起,就覺得快樂。
出小樹林是一條公路,要往下走幾分鍾才能到學校正門大街。深夜路旁沒有人,隻能時不時看見幾個學生鬼鬼祟祟奔跑,互相看見還打聲招呼。
“狗哥,你也翻啊?”
“對,今天這牆還挺好翻。”
“……”
語氣跟討論今天食堂的飯好不好吃一樣。
到路邊蕭致上自行車給腳踏一靠,說:“上來。”
谌冰:“自行車?”
“對,代步工具換了。”
行吧。
谌冰跟著上自行車後座,車輛開始搖搖晃晃。從小樹林旁的公路下去有一條大斜坡,綿延起伏,蕭致踩著腳蹬加速往下衝,嚇得谌冰“操”了一聲,隨後給他腰死死地抱住。
“能不能別這麼野?!”
蕭致吹著風還挺涼快,聞言,捏緊了手剎:“別揪我……行,我慢一點兒。”
晚上路邊也沒幾輛車,繞過圍牆就是大路,車輛開始增加。周圍繁弦急管,大半夜兩個年輕人騎著自行車停在紅綠燈底下,怎麼看怎麼像倆精神小伙兒。
“……”
谌冰給額頭抵著他脊背。
幸虧是晚上,沒幾個人看見。
路口夜市開著,蕭致下自行車推著走,回頭問:“要不要買點兒吃的?”
谌冰應了聲。
他倆在樓底下的燒烤攤坐下等,蕭致拿手機看了下,半身前傾,饒有興致地遞過手機:“給你看看這個。”
是個新拉的討論組。
討論組名字叫“今天傅航吃屎了嗎?”
群裡正在瘋狂刷屏。
偉子:[你吃不吃?你吃不吃?立了flag翻臉不認人?]
說不吃就不吃:[那我他媽哪兒知道冰神就在旁邊看呢?要怪怪管坤,個傻逼,連冰神都攔不住,白讓他蹲在教室裡通風報信了。]
管坤:[是,全怪我。]
說不吃就不吃:[滾滾滾!誰他媽再來我直播間刷吃屎?女裝呢現在。]
“……”
谌冰把手機遞還給蕭致。
燒烤攤弄好,蕭致拎著東西回頭喊他:“走吧。”
自行車鎖在樓下,谌冰跟著上樓,剛推開門就見蕭若坐在客廳沙發,困得直揉眼睛,但一直等蕭致回來。
放下燒烤蕭致招呼她:“來串?”
蕭若搖頭,對谌冰叫了聲哥哥,轉頭回房間了。
谌冰看她關上門,才問:“你每次出門,她都起床等你?”
蕭致:“嗯。”
“……”谌冰又看了一眼門,想說什麼。
蕭致到冰箱拿了兩瓶可樂,回來坐下,說:“在別墅準備搬走的前兩天,我在外面,她自己待家裡被一群催債的地痞流氓恐嚇過。一進門就砸東西,滿口髒話逼著她給錢,說要把她丟水池子裡,還不上還殺了她。”
“他們真敢嗎?不敢,但蕭若隻有這麼大,肯定害怕。”蕭致聲音低了不少,“那以後她就不願意一個人待在家,怕被砸了門進屋逼著還錢。他們還打算鬧到學校,讓所有人知道這事兒,讓我們身敗名裂。小老板這麼做我不是不能理解,損失的幾百萬全是血汗錢,要不是公司面臨破產,也不會連人命都逼出來……”
“錢隻有還了才舒服,但我拿什麼還?”蕭致笑了下,“你看看楊晚舟造的孽。”
谌冰抬手拉著他手腕,用力逐漸收緊。
蕭致拆開了塑料盒,聲音很平靜,點了根煙叼在唇邊:“我有錢也想還,但是,一想到我以後半輩子掙錢都是替楊晚舟還債,就很沒意思,你明白吧。”
谌冰當然明白。
蕭致不想逃避責任,想替老蕭把錢還上。
但明明這些事情都可以沒有。
現在呢,楊晚舟攥著錢大富大貴當資本家,不僅給老蕭送進去,還讓自己兒子女兒背上一輩子包袱。
就為了倆字兒,錢和權。
楊晚舟不肯給蕭致錢的理由谌冰隱約猜到了,給了蕭致估計拿去替老蕭還債。她不如不給,每個月壓死了幾百塊,除了維持基本生活什麼都幹不了,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谌冰拿了串雞胗,送到蕭致面前:“你張嘴。”
“?”蕭致,“幹什麼?”
“喂你。”
蕭致怔了下:“你今天哪兒來的闲心?”
谌冰捅捅他手臂:“叫你張嘴,就張。”
蕭致應了聲,俯身靠近,給雞胗咬了一塊。咬完配合地說:“你喂的就是比較香。”
谌冰笑了下,吃完燒烤洗漱完了回他房間,拿起桌上的書本翻了幾翻:“我看看你的學習情況。”
蕭致也洗漱完從門外進來,往床上一坐。
“今晚作業都寫完了嗎?”谌冰轉頭,“數學還抄了兩道題在黑板,你寫了沒?”
“……”蕭致似乎才想起來,“問題現在都十二點了,該睡覺了吧?”
“你不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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