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了再改善伙食。那家套餐店還不錯。”
到的時候,文偉他們在街道旁擺了好幾張桌子,正在等候著上菜。
傍晚燈火黯淡,店裡特別拉出了幾顆大燈,被寒風吹得微微搖晃。
“蕭哥,來了?”文偉喊。
蕭致走近,拉開凳子坐姿像個爺,屈尊纡貴地道:“來了。”
文偉好笑:“還喪?考得不好又如何,我每次都考不好,但我很快樂。”
蕭致沒否認他,嗯了聲:“是的,但你每次都隻能自我療傷。”
“……”文偉怔了半晌,無法反駁他,隻能跟周放賣慘,“這有對象的人,說話真難聽。”
蕭致找服務員多添了兩個菜。
這才看向文偉,淡淡道:“你以後也會有,期待到時候你跟我一起損,很有意思的。”
文偉:“……”
上菜後文偉吃了兩口,咂舌:“今晚菜好辣。”
蕭致詢問谌冰的意見:“辣?”
是比平時辣點兒,不過這店本來就是小作坊,四十歲阿姨每天顛大勺,偶爾菜鹹了淡了幾乎成為日常吐槽的話。
谌冰扒拉出一片辣椒:“辣。”
谌冰吃不了多辣,蕭致起身:“想喝什麼?我過去給你買杯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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谌冰說:“隨便,要熱的奶綠。”
文偉笑了兩聲:“蕭哥,我們有沒有?”
蕭致一腳踹他凳子上,直踹得他坐立不安站起身:“走,一起。”
“來了。”知道蕭致不會伺候自己,文偉問遍大家想喝的飲料,跟蕭致往街對面的奶茶店過去。
路上文偉拉著他扯淡:“真沒考好?”
蕭致嗯了聲:“不好,肯定沒有670。”
文偉挺關懷的:“多少?應該不會很差吧。”
“估計……隻有650了吧。”蕭致話裡漫不經心。
文偉:“……”
操。
就不該問。
這不是犯賤呢麼?
他倆站在奶茶店門口等奶茶,風有點兒冷,文偉不停打哆嗦。
蕭致瞥他:“你看你虛的。”
“……”文偉暴走,“你就穿一件T恤我看你抖不抖!”
蕭致嗤了聲,否定這種無效的命題:“我不可能大冬天隻穿一件T恤。”
文偉聽不懂,但是不想說話。
蕭致垂眼,特別點醒他:“知道為什麼嗎?”
“不知道。”
文偉也不想思考。
安靜了一會兒。
蕭致唇角挑了點兒笑意:“因為我老婆不讓,他心疼。”
文偉:“………………”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沒辦法,”蕭致轉頭看店裡,懶洋洋地伸直了長腿,隨意道,“有對象的生活,就是這麼樸實無華且枯燥。”
“……”文偉快給他跪下了:“求你別騷了,穿件衣服吧!”
蕭致嗯了聲,沒再說話,看向了谌冰坐著吃飯的街道對面。
燈火隱隱綽綽,樹林下,谌冰清瘦的身影有些黯淡。
現在正好是傍晚人流量最多的時候,店裡忙著進貨,一輛面包車倒車往過道上開,軌道呈現出僵硬的直角,明顯被學生和桌椅擋住了路道。
文偉看服務員準備齊全了,說:“蕭哥,該拎奶茶了。”
“……”
不知道為什麼,文偉的話沒有了回應。
蕭致看著街道對面,目光有些僵硬。
他沒戴眼鏡,視野模糊,隻能看見那輛面包車無聲無息地後退,車窗後探出了半個腦袋,似乎往後在看有沒有人。
那是個視野的死角。
下一秒,車輛迅速往後退!
頃刻之間,谌冰跟周放坐的那一桌,直接被後車撞翻,雞飛狗跳,跟著響起一陣陣混亂的尖叫。
蕭致隻感覺血液匯集到頭頂,幾乎從頭頂竄出來,喉頭幹澀叫了聲“操。”
他幾乎聽不見了,穿過街道狂奔過去,撥開周圍混亂的人群。
“讓開!”
場面一片狼藉,桌椅被撞翻,周放的位置不太好,衣服被菜和湯潑了一身,他滿臉狂躁和莫名其妙:“我他媽操、你大爺!會不會開車!後面全是人看不見你他媽是不是瞎了!”
谌冰的位置比較特別。
他背對車尾巴坐著,正好被攔腰撞倒,地面桌椅斷裂了一地,谌冰單手撐著地面微微蜷縮,垂頭一句話都沒說。
“谌……冰……?”
蕭致嗓音顫抖,心好像冰凍到要碎裂,剛抱起他,谌冰抬頭時唇色蒼白,眼底混亂,腹部的校服清楚了鮮紅的血,旁邊是一截裂口沾血的椅子腿。
“谌冰!”
蕭致呼吸幾乎窒息,腦子裡的空白恢復後,轉向文偉:“打120!”
街道邊混亂成一團。
老板狂奔出來,都快哭了,學生在他店門口出事,捅出去他店一輩子都別想再開:“這位同學怎麼樣了?大家別圍著,趕緊報警!”
“都散開!去找你們老師!”
“……”
周圍混亂一片。
“我、□□媽!”有學生直接揪出了司機,臉紅脖子粗,“沒看見有人嗎?沒看見有人嗎?”
“你他媽催命是不是!這裡全是人,不撞他,就是撞我們!”
“你跑不掉,車牌號我們都記住了!”
司機手裡還夾著半截煙,剛才倒車時點的,到現在燃到盡頭,完全忘了丟掉。
他面如死灰,也沒顧得上去看看被撞學生的傷勢,就木偶似的站著。
……蕭致抱著谌冰,膝蓋抵著冰涼的地磚,他喉頭有一種灼燒似的痛楚,但又硬生生地憋著,沒發出聲音。
他抱著谌冰,谌冰身體沒有任何動作,但明顯有意識,隻是疼得說不了話了,轉眸看他一眼。
谌冰動了動唇,發著氣音:“沒……沒……”
蕭致抱著他,手捂在他流血的腹部。
他腦子裡全是亂的,長這麼大,他經歷過父母離婚,經歷了深夜十二點走在街道無家可歸,經歷過醉生夢死,但從來沒經歷過這麼直接又殘忍的衝撞,危急生命,一瞬間將剛才活生生的人弄成現在幾乎呼吸都困難。
谌冰沒有什麼疼痛的神色。
他怔了一會兒。
他想起來了,為什麼那串珠子會斷裂。
“……”
他沾血的指骨微微顫動,抓緊了蕭致的手。
谌冰目光開始轉動,似乎想多看蕭致幾眼。
蕭致不確定他目光的含意。
隻覺得像早已明白了訣別,正在進行最後的銘記。
他抱著谌冰的肩膀,腦子裡一片空白,不住地道:“醫生馬上來了,谌冰。”
“沒事的。”
“不會有事的。”
“……”
“一定不會有事的……”
那聲音夾雜著寒風裡徹骨的寒意。
蕭致貼著谌冰的頸窩,一字一句地說話,不停撫摸他汗湿的頭發。
地磚冰冷,連他指骨都凍僵,不遠處傳來了救護車的鳴笛聲。
燈光五顏六色,晃著眼睛。
穿白大褂的醫生穿過人群,嚴肅道:“都讓開!無關人員都讓開!”
陸為民從辦公室狂奔過來,後背汗水湿透,喘著粗氣面對這一切。
“谌冰呢?谌冰怎麼樣了?”
醫生說:“我們現在送他去醫院,你是班主任嗎?請盡快通知家長,現在請和我們一起去醫院。”
“好,好……”陸為民看到谌冰喪失意識,怔怔地躺在蕭致懷裡,眼淚下來了。他嗚咽兩聲,跑到司機面前,用力拽著他衣領推了兩把,“谌冰要是出事了,你特麼負得起責任嗎!?”
他罵完,回頭協助醫生送谌冰上救護車。
蕭致跟在後面。
看到他的緊張醫生有些動容,但還是公事公辦道:“無關人士請暫時回避,不要影響我們的工作。”
蕭致沒有堅持:“好。”
他沒上去,隻是詢問了醫院的名字,到路邊打車。
文偉臉都白了,他哪裡見過這些:“蕭哥,我跟你一起。”
周放除了渾身的髒穢,倒是沒受傷,但仍然選擇去醫院做一個全身檢查。
蕭致上車坐下。
文偉一直安慰他:“蕭哥別緊張,別緊張,一定沒事的,不會有問題。谌哥福大命大。”
蕭致腦子裡一片混亂。半晌,他才想起最重要的事情。
他拿出手機,深呼吸了一下,隨即撥通了對面的電話:“許姨。”
另一頭,許蓉正端著骨瓷茶杯,養尊處優地抿了一口:“嗯?小致啊?”
蕭致聲音斷續:“谌冰……谌冰出事了……”
“咔嚓。”
茶杯咣當墜地。
周圍聲音仿佛寂滅。
手機裡響起一陣嗚咽,隨即是起身往樓下跑的動靜,許蓉問:“怎麼會出車禍啊?到底怎麼回事兒?”
蕭致拿著手機,說不出話。
文偉接過,幫他解釋:“阿姨,這些慢慢說。谌冰現在在我們學校最近那個九中紅橋醫院,你先過來。”
“傷得重不重……?”許蓉聲音哽咽顫抖,呼呼喘著氣,好像已經在開門了。
“不確定,你先過來,我們正在趕去醫院的路上。”
“好,好,好……”許蓉聲音混亂,“我先給他爸打個電話。”
掛斷。
耳邊恢復安靜。
蕭致心裡卻人聲鼎沸,好像被烈火灼燒。
他按下車窗,寒風刮進來,眼底的潮意很快被風幹。
不知道為什麼,他不知道當時谌冰失去意識,卻突然向他流露出那種表情。
分不清是釋然,不舍,還是靜水底下的深流。
是不是想告訴他什麼。
……為什麼?
蕭致來不及想這些,車輛到了醫院。陸為民在前臺辦理住院手續,谌冰已經被醫生推進手術室,進行最緊急的處理。
蕭致跑到樓上,手術室門已經關了。
他在旁邊坐下,陸為民忙完一切跑上來,氣喘籲籲:“進去了?”
“進去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蕭致說了自己看到的一切。
那輛車,邊抽煙邊操縱方向盤的司機,抱著僥幸心理擠入人群,最後因為視野死角往後加速,攔腰從背後撞翻谌冰和他坐的桌子。
陸為民渾身冷汗:“誰能想到呢?”
誰能想到呢?
這是生活中一個極小概率的意外。
但是居然讓谌冰碰到了。
怪司機,但是,怪他有什麼用?能讓谌冰恢復如常嗎?
陸為民準備打電話:“谌冰爸媽的手機號,我忘了,在我辦公室桌面——”
蕭致打斷他:“我已經打了。”
陸為民抬頭。
蕭致眉眼被燈光染了層薄薄的陰影,唇角緊抿,說完轉向了旁邊雪白的牆面,直勾勾盯著,眼神似乎要將牆面燒出個洞。
警察和司機陸陸續續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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