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鬥勝利後,我的兒子成了皇帝,而我卻在他登基後被賜了白綾。
臨死前,我才知道皇帝竟一直認為我不是他的親生母親,我為去母留子,殺害了他的親生母親,他隱忍數年,終於大仇得報。
我聽後感覺荒謬至極。
我向他解釋:「當年的太醫與接生婆俱在,況且我又不是無法生育,何必奪人之子。」
但他卻說:「朕隻相信自己看到的,你殘害嫔妃,讓母子相離,該親自賠罪。」
我被他身邊的太監勒死,再睜眼,我回到了十年前,這次,便如他所願吧。
1
我入宮的第二十二年,我的兒子登基,我成了這全天下最尊貴的女人。
但剛剛,已成皇帝的兒子卻踢開了我的宮門,他臉色冷厲,怒吼著質問我,為何殺害他的親生母親。
「朕忍了你許久,從九歲那年,朕就日日夜夜盼著你去死,去向朕的親生母親贖罪。」
宮人滿臉驚駭ţų₎,紛紛放下手中的活計跪倒在地,後被皇帝身邊的太監撵了出去。
我站起身,好聲問道:「陛下可是吃了酒?在鬧脾氣?」
皇帝的這番話說得毫無徵兆而且荒唐,他是我疼了三天生下的孩子,怎可能有別的母親,我隻能猜測是否與我們之前的爭吵有關。
爭吵的原因是他想把我的女兒,他的親妹妹康嘉公主送去和親。
我自是不願,先帝的公主那麼多,自然輪不到皇帝的親妹妹去,況且先帝在時,我為了扳倒陳妃與她所出的皇子,給康嘉下了藥。
陳妃被廢,但康嘉也落下了頭痛的毛病,我心有愧疚,此生的心願便是康嘉在我與皇帝的庇佑下,能安穩地在京城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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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親之事絕無可能。
但我認為理所應當的事卻惹了皇帝大怒,我們不歡而散。
我以為皇帝隻是借了一個荒唐的理由宣泄怒火,但他又踢碎了一個琉璃盞,目光陰冷,一字一頓道:「孟氏,你敢奪人之子,卻不敢承認?」
我此刻才意識到,皇帝是認真的。
「我奪了誰的孩子?」我問道。
「李娘娘,你心腸冷硬,搶了她的孩子卻連她死後的追封也不願給,你現在這個下場,也是報應。」
「誰?」我幾乎要笑出來,「李惠雲?
「李惠雲宮女出身,運氣好懷了龍胎才給了位分,懷孕時大肆進補,導致難產,孩子出生便沒了氣息,我曾好心提醒過她,孕期不宜過多進補,她反倒怪我詛咒龍胎。
「我即使需要去母留子,也不會選這樣一個粗鄙無知之人的孩子。」
皇帝冷笑:「你不必狡辯,你與李娘娘待朕如何,朕都看在眼裡,皇祖母過世時,朕怕極了,是李娘娘抱著朕哄著朕,那時你又在哪裡?」
「我在哪裡?
「你序齒為六,前面的幾位兄長,你也見到了他們的結局,你身為高位妃的皇子,倚靠得力的外家,有些事注定躲不過。
「你問我在哪裡?
「我在保你的命!」我有些歇斯底裡。
當年的皇帝不過十歲,還是調皮的年紀,和幾個孩子玩耍時,最小的長公主的兒子不慎落了水。
那孩子命大,被救了上來,但落了病根。
先帝氣極了,長公主是他親妹妹,這是他最疼愛的外甥,其他幾個孩子都說是皇帝將公主的兒子推下了水。
皇帝那時被嚇得哭個不停,連話也說不清。
先帝擺明不想追查公主的兒子究竟怎樣落的水,他隻想給長公主一個交代,畢竟他兒子多,他並不護犢也不心疼。
隻是在先帝要問責時,太後突發急症過世了。
這是個針對我們母子的圈套,我咬牙接下了這個鍋,與皇帝多說無益,我隻想著要怎樣解決,不至於讓皇帝背上殘害手足的名聲,太後的突然過世是個很好的機會。
「那時我為你皇祖母守靈,全後宮隻有我跪滿了七天七夜,第七日連站立都無法,隻為換得你父皇一句,你和小六仁孝。
「可李惠雲呢,不過給你送了幾頓糕點,不過安慰了你兩句,若沒有我跪了七天七夜,你這個皇帝將先背上不仁不義的名聲。
「你父皇根本不會考慮一個不仁不義的皇子繼承大統。
「那年你十歲,尚且不懂,如今你已成家立業,還不懂嗎?」
況且當年我並未丟下他不管,他當時被嚇得不知所措,我讓貼身侍女去皇子所照料他,隻是沒想到還是被李惠雲鑽了空子。
皇帝雙目猩紅:「狡辯罷了,你費了那麼大力氣奪子,豈會輕易放棄?」
「奪子?」
「太醫的記錄,當年的接生婆與醫女俱在,你為何不問問他們?」
「你母家勢大,李娘娘出身低微,那些人自然不會向她,而且父皇告訴過朕……算了,你不必知道。
「不過,」皇帝話鋒一轉,輕輕笑了笑,「你也不用再惦記母家了,你的兄長科舉幫助學子舞弊,今晨已經被捉拿了,抄家流放的旨意想必現在也該到了。」
我目眦欲裂:「不可能,兄長他是個忠義古板之人,怎會……」我看著皇帝唇邊那Ťù⁴似有似無的笑,反應了過來,「你竟拿國事兒戲?你用國事來陷害忠良?」
皇帝並未回答我,仍自顧自說道:「至於康嘉,朕的親妹妹,朕主動要求康嘉和親,以顯示朕的無私與看重,母後覺得如何?」
我聽到這話不受控制地後退了兩步,身體顫抖:「康嘉無辜,大皇子造反,她還為你擋了一箭。」
可皇帝並沒有聽,他身後的太監從腰間抽出一條白綾,皇帝定定地看著我:「孟氏,你好好去給李娘娘賠罪吧,她如此悽慘,你也不該好過。」
我在這後宮生活二十五年,並非任人宰割的魚肉,但皇帝前幾月以清理後宮為由送走了我的幾個貼身宮婢和眼線。
我當時隻以為皇帝惱了後宮幹政,畢竟皇後被清理的眼線比我多。
親母子哪能有仇,孝道與親緣壓在皇帝身上,我隻安心做這個太後便好,隻是我沒想到皇帝的理由竟如此荒謬。
白綾纏上了我的脖子,鬥了數十年,我竟親手將這白眼狼送上皇位,埋葬了自己的母家與女兒,我恨極。
2
「嗚嗚嗚……」
我頭痛欲裂,耳邊還傳來不斷的哭聲。
我費力睜開了眼睛,我的貼身婢女松蘿用指腹給我輕揉太陽穴:「娘娘可好些了?」
「嗯。」我有些恍惚,松蘿是我的大宮女,在多年前我反擊陳妃時死去,已許久未見了。
我抬眼,殿外掛著白綾,還有一陣陣的嗚咽聲傳來,松蘿見狀問道:「那娘娘可去跪靈?」
我忽然記起,這是太後剛剛去世的時候,那時的皇帝還是普普通通的六皇子,他被其他幾人汙蔑,又被怒火中燒的皇帝嚇壞,在殿中哭個不停。
我既心疼又無奈,皇帝言語中透露小六不愛護手足,心機頗深,我又怎能讓這樣的評價落在兒子身上?
正逢太後過世,為太後跪靈的嫔妃們大多隻去幾個時辰,我便想出了為太後跪靈七天七夜的法子。
小六在我與松蘿的配合下,跪了兩日便中暑嘔吐,被送了回來,我讓松蘿照顧他。
而我,在暑熱與焚香的熱氣中,整整跪了七天七夜。
到第七日時,我幾乎站不起身,我強撐到皇帝說了那句:「我知道的,你和小六仁孝,放心,落水的事,朕會查清的。」
我直到聽到那句話,才放心暈了過去。
後來我大病一場,即使過了許多年,每到冬日,也總是咳個不停。
隻是沒想到,我如此盡心盡力,卻不及李惠雲為他端來的幾塊糕點。
我重新倚回榻上:「歇一會兒再去,身子不爽利。」
松蘿似是有些驚訝,良久才問道:「那六皇子之事……」
我淡漠地抬起眼:「兒孫自有兒孫福。」
換其他皇子登基,我的母家和女兒也淪落不到ṱŭₛ那個地步,何苦再為他盡心盡力。
「讓景年回去吧,松煙跟著,好好睡一覺,已成定局之事便不要再想了。」
小六被帶走後,殿內清靜下來,我已許久未曾如此安寧過了,一切回到了尚來得及的時候。
我那一世為他付出良多,母家孟國公府嫡支被抄家流放,孟家家風本是重文,為了景年,幾個庶弟被早早放到軍營,吃盡了苦頭,最後還被連累。
女兒康嘉被下藥後落下頭疼的毛病,及笄時還被想報仇的陳妃女兒推下假山,臉上落了疤,自此閉門不出。
我慢慢闔上眼,既然這白眼狼覺得幾盤糕點更重要,便隨他去吧。
3
我並沒有休息多久,有人闖了進來。
李惠雲一隻手拉著景年,一隻手用帕子抹著淚,哭哭啼啼地推開守門的小德子,闖了進來。
小德子跟在後面一臉為難,我也知道,若是隻有李惠雲一人,小德子必定會將她攔下,但李惠雲拉著景年,小德子便沒了辦法。
我對景年視若珍寶,誰都知道的事。
我擺擺手讓小德子出去,看向了李惠雲:「妹妹,可是出什麼事了?」
李惠雲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娘娘,景年可是您最疼愛的孩子,求您,求您幫幫他啊,那件事不是他做的,怎能讓皇子背負這樣一個名聲呢?
「陛下,一定是陛下錯了啊。」
李惠雲攬著景年,聲嘶力竭,淚眼婆娑,景年的眼睛死死盯著我,雙手緊握,似是在忍耐。
這個場景活像是惡婆婆在刁難苦命的娘倆。
我坐在榻上,懶懶抬眼看了一眼松蘿,松蘿立刻明白,她走到李惠雲面前,一邊抬手狠狠打下去,一邊笑眯眯地說:
「李小主,這件事是陛下親自判的,親口說的,你質疑陛下的決定,是對陛下心有不滿嗎?」
李惠雲捂著臉,一臉不可思議,因景年對她頗為親近,我也給她兩分面子,現在竟使她在我面前得寸進尺。
景年滿臉憤怒,他猛地站起身,舉起手,向松蘿身上打去。
我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景年!」
景年收回手:「母妃為何縱容婢女折辱李娘娘,她是為兒子好,難道母妃不希望兒子好嗎?」
「為你好?」我笑了笑,「她做什麼了,說與我聽聽。」
景年頓了頓,微微張嘴卻又什麼都沒說出來,可不是,李惠雲做的唯一一件事便是拉著景年到我這裡哭。
「那母妃為何何事都不做?您不願幫兒臣嗎?」
「幫?」我慢慢靠回榻上,「你自己都不說,要我如何幫你,更何況你父皇都已下了定論,又何必再惹他動怒?」
「兒臣不說是因為……因為……」景年臉色有些懊惱,「若兒臣當場反駁,父皇定以為兒臣頂嘴了。」
所以他怕給皇帝留下頂嘴的印象,便不言語,讓我這個母親出頭,還了他的清白後,他還可以做出委屈的樣子,得到皇帝的憐憫。
好好好,果然是長在皇家的孩子。
我閉上眼睛不再言語,松蘿擋在我前面:「李小主,六皇子,我們娘娘歇息了。」
4
太後在七月下了葬,可令我疑惑的是,直至八月,落水之事陛下也沒有提及。
若是陛下忘記便也罷了,可長公主來提及多次,陛下反而閉口不言。
我握緊簪子,手心被扎得生疼,生活在宮中,從不怕想得多,隻怕想得少,陛下的上一世的反應與這一世截然不同,陛下怎會有如此大的差別?
不對。
陛下的態度並沒有改變,按照他的習慣,認定之事必定當場訓斥再加以懲戒,可上一世,他同樣沒有立刻處理落水之事,似乎有意給我想辦法的時間,直到我跪了七天七夜,陛下才著手解決這件事。
難道陛下在等我想辦法解決這件事?
正在此時,松蘿告訴我,陛下身邊的太監常公公來了。
我起身相迎,常公公滿臉堆笑:「淑妃娘娘安,陛下今晚會來您這兒用膳。」
「多謝公公了。」我看了松蘿一眼,松蘿立刻遞出一個鼓囊的荷包。
背靠國公府,我自然不擔憂錢財。
常公公的笑容更深刻了些:「八月暑熱,陛下常夜不能寐,聽說娘娘這裡有蓮子之心,如能用上一點,想來也是為陛下分憂了。」
常公公走後,我才細想他的話,皇帝最近有煩惱的事,而常公公說,我能為陛下分憂,蓮子之心,便是憐子之心。
陛下的煩惱是關於小六的,可陛下向來對我與景年一般,為何如此?
上一世死前,景年說過陛下曾與他說過什麼,到底是什麼,讓他篤定非我親生,難道景年真的不是我的孩兒?
5
第二日我見了母親。
「家中可還安好?」我問道。母親在景年登基的三年前去世,與我已經許久未見了。
「娘娘不必憂心,」母親一如既往地笑著,「家中還是老樣子,不過你二弟三弟如今也長大了一些,我與你父親商量將他倆送去吳將軍那裡。」
「不可。」我趕忙阻止母親,因母親出身世家,父親對母親極為重視,家中姨娘在兄長十歲後才允許生下孩子,所以如今二弟才加冠不久,三弟即將加冠。
我理解母親的想法,景年背後需要有武將支持,可歷來國公府都是文官,母親便想了這個辦法。
隻是二弟體弱,三弟聰慧又上進,是個讀書的料子,上一世強行將二人送入軍營後便與他們離了心。
母親微微皺眉:「娘娘不必擔憂家中之事,有我在,他們翻不出什麼來。」
「二弟身子不好,三弟又不是學武的料子,將來前程未必會好,倒是阿蕪,她不是與藺將軍家的長子青梅竹馬嗎,倒是可以結個姻親。」
阿蕪是我的嫡親妹妹,是母親的幺女,但與其他人不同的是,阿蕪並沒有受到母親的寵愛。
她出生時母親傷了身體需要休養,稍大些又逢兄長科考和我的及笄禮,所以阿蕪自小跟著祖母長大,與我和兄長都不親密。
母親的眉頭皺得更緊:「可是阿蕪跟你說的?藺家那個孩子前途不好,不是良配。」
「並不是,猜的罷了,母親可以去問問。」我與阿蕪不親密,她又怎會與我說這些,隻是上一世,阿蕪被嫁給了世家崔家,崔家人口眾多,即使那時我已做了貴妃,阿蕪過得也並不如意,但她從未說過什麼。
直到藺家公子為救二弟而離世,那天,我見到阿蕪雙目通紅,她站在我華麗的宮殿中,緊握雙手,說了一句:「太累了,阿姐,我要堅持不下去了,崔家如牢籠般。
「阿姐,為何……為何所有人都要為了你,而過成這樣?」
是,我一直在逃避,阿蕪是因為我才被嫁去了世家,畢竟崔家能站在六皇子身後,奪嫡便有了優勢。
我一直在蒙蔽自己,等景年登基便好了,二弟三弟還有阿蕪,他們都能得到回報,隻是沒想到養出了白眼狼。
母親仍在說著:「藺公子的母親已經去世,家中後母掌家,他又不得藺將軍喜歡,能有什麼好前程,阿蕪是嫡女,便是世家也嫁得……」
「母親,」我加重了聲音,「藺公子雖前途未卜,但妹妹的意見更重要不是嗎?她應該嫁與喜愛之人,況且現下藺公子已入軍營,前途如何不久便知,您也可多留阿蕪兩年。」
母親卻沒接我的話,她抬眼盯著我看了半晌:「阿嫚,可是有人欺負你?」
我的眼睛有些發熱,輕輕笑了笑:「怎會,我可是一宮娘娘,有誰能欺負我?
「隻是一件事,」我拿出了一個信封,「這是給父親的。」
我在信中拜託父親查一查景年出生那一年,皇帝身邊發生的事。
6
我懷上景年那年,是我入宮的第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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