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剛剛那個男生,沈渝因為低著頭隻能看到他純白的運動鞋,還有修長的腿,雖然沒有看到臉,但她心裡已經傾向於他是那個“店員”了。那人又幼稚的哼了一聲,很明顯帶著賭氣的意味,仍舊沒有任何的惡意。
鏡子裡的人彎起嘴角,想抿唇忍住,卻還是笑出了聲。
解決了個麻煩,又遇到了個疑似“店員”的男生,她心情大好的走回教室,走廊上有很多同學都搬著書籍和物品走向高三樓,沈渝愣了愣,想起還要搬教室,就加快了腳步。
高考生考完後,高三樓就空了,恰好遇上分班,學校便安排他們這些準高三生搬到那些教室裡。高三樓地理位置很好,離宿舍和飯堂都很近,倒是為學生們爭取了更多的時間學習。
沈渝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好,看著堆成兩座小山的書籍,有些苦惱,餘光看到旁邊的男生主動問女生要不要幫忙。她嘆了口氣,決定自食其力,扔掉一些,剩下的分幾次運過去。
正當她還在思索著要不要把這堆做完的練習冊丟掉的時候,班裡有個女生走了過來,一個長得很美豔的女生,這樣的美人,身著一套普通的校服,也穿出了一種不一樣的味道。
她勾起紅潤的唇,莞爾一笑,表情十分嫵媚,說出來的話卻像是滲了毒液:“連成績好這個優點都沒有了,倒是隻剩下滿身的肥肉。”
大部分同學都去了新教室,教室裡剩的人並不多,除了還在整理書籍的,剩下的都是留下來清潔衛生的。
她的聲音並不大,但在安靜的教室裡卻顯得十分突兀,周圍的同學都停下手中的事情,豎起耳朵,將注意力集中在她們兩個身上,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又來了。
沈渝冷笑,她的手握拳又張開,表情平靜,卻能讓人清楚的感受到她渾身的防備。
這副敢怒不敢言的姿態讓陳玥的心情十分暢快,她走上前一步,逼近沈渝,冷嘲熱諷道: “喜歡唐釗文?你自己問問自己配不配得上!”
也許是因為一會就要換班的緣故,也或許是因為陳玥來來去去就隻能揪著她這點不放,讓她覺得十分鬧心。沈渝蹙起眉頭,懶得再忍耐,她張口諷刺道:“陳玥,你有病吧。”
顯然,她的反駁實在令陳玥出乎意料。沈渝盯著陳玥僵硬的笑容,而後瞬間陰沉下來的臉,心裡湧起了一股強烈的快感。
陳玥氣急敗壞的回道:“你敢罵我?你居然敢……”
這樣高高在上的反問讓沈渝很是反感,她狠狠的打斷了陳玥,眼角發紅,咬字清晰,語氣冷的像是淬了寒冰:“如果你有病你就去治病,如果你喜歡唐釗文你就去找他,你總來我這找什麼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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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陳玥的臉頓時漲的通紅,一副惱羞成怒的模樣,像是被說中了心思。她尷尬的站在原地,在聽到同學們故作驚訝的議論聲後,怒意更盛,舉起手,一巴掌就要蓋下去。
這樣的舉動讓沈渝眼中的冷意更勝,仿佛是在嘲笑她的自不量力,她用右手輕而易舉地抓住陳玥的手腕,下了十足的力,咬牙切齒道:“你今天要是動了我一根手指,我立刻報警,你有膽就試試。”
陳玥疼的眼淚直掉,像是被她唬住了,也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她狠狠地甩開沈渝的手,哭喊著:“我說錯了嗎?你就是配不上!我說錯什麼了?”
沈渝聞言收回手,一瞬間冒起來的火好像也都湮滅了。她突然迷茫的看著陳玥,語氣認真,表情百思不得其解,一副想要知道答案的樣子。
“那我做什麼了嗎?”
她到底做了什麼,要受到這樣的對待。
“每個人都有喜歡其他人的權利,不會因為我胖,我就失去了這個權利。”
而她,除了喜歡,什麼都沒有做。
在她們兩個相持不下的時候,耳邊傳來了男生打鬧的嬉笑聲,由遠及近,仿佛是誰講到一個好笑的事情,突然傳來一陣爆笑聲,直至他們步入教室,看到這個場面才驟然噤聲。
短暫的沉默後,聲音再度響起。
其中一個男生拍了拍唐釗文的肩膀,揶揄道:“唐釗文,兩女爭一男的場面啊!你可真真真的搶手。”
另一個男生惡劣的笑:“文文,胖的你來,瘦的交給我。”
這樣的玩笑像是一把火,點燃了唐釗文積蓄已久的怒氣。
唐釗文。
認識五年,三年同桌,沈渝曾經最好的朋友。
沈渝的眼裡湧起一道湿意,視線裡浮起一片朦朧的霧氣,這樣看去,整個視野裡都模糊了不少,但唐釗文那氣的扭曲的臉仍舊清晰的映入她的眼中。
沈渝想啊,她是不是應該捂住耳朵,人不應該都有一個保護自己的本能嗎?可她卻真的隻是想想而已,在往後的一分鍾裡,她僵在原地一動不動,靜靜的聽完了唐釗文所有的話。
“沈渝,你能不能不要老這樣?”
“你喜歡我是你自己的事,但你為什麼要讓別人知道?為什麼要扯上我?!”
“老子覺得丟臉的要命!被肥的流油的你喜歡,還搞的全班都知道!我就不明白了,你他媽喜歡我之前沒照過鏡子嗎?”
“我真快被你煩透了!”
“你能不能去死?”
少年年少氣盛,什麼話都說得出。
沈渝一直知道,唐釗文太過心高氣傲,忍受不了那些流言蜚語,所以她在他疏遠她的時候,假裝不介意,努力告訴自己要理解他。
卻沒想到,他一直是這樣想的。
想她快點遠離他,想她快點……去死。
她突然想起從前,他因為一道解不開的數學題懊惱的朝她笑,眼睛亮的像是盛滿了陽光。看到她飛快的把那道題解了出來後,嫉妒的戳了戳她的腦門,無奈道:“這麼聰明就不怕沒人要?”
那時候,他還會因為她被針對欺負,氣的雙眼通紅,像是永遠會與她並肩作戰一樣。
而如今,時過境遷,滄海桑田。那樣的友誼,早已不復存在。
言語可以是一顆甜膩的糖果,同樣,它也可以是一把無形的刀。
孤立無助,也不過如此。
原本看熱鬧的同學已經走了大半,掉著眼淚的陳玥也停止了哭泣,露出一個幸災樂禍的笑容。
沒有一個人會替她說一句話,沒有一個人會上前勸著唐釗文,打破這個僵持的局面,讓她能有個能向下走的臺階。
唯一一個可能會幫她說話的人,卻是讓她成為眾矢之的的源頭。而此時此刻,他終於也站在她的對立面。
是她奢求的太多嗎?
她隻不過是,想要一個朋友。想像其他人一樣,或許會為將來而煩惱,但更多時候,都是在和朋友的笑鬧中,度過她的青春。
僅此而已。
那雙眼中滿含的怒意,在他說出那句惡毒的詛咒後,全數熄滅。唐釗文動了動唇,他有些後悔,卻拉不下臉道歉。
在唐釗文的沉默中,沈渝緩緩地扯開一個譏諷的笑容,她神情僵硬,雙眸沉的像是一灘死水。
這樣的人,卻是一個曾經讓她奉為至寶的朋友。
她背起書包,然後搬起一摞整理好的書,淡漠的開口,聲音低沉沙啞,完全不如平時的悅耳動聽:“你說完了嗎?說完我就去新教室了。”
唐釗文被她的反應搞得有些無措,他也顧不上面子的問題了,慌亂的抓住沈渝的手腕,滿臉的歉意,急得聲音都帶了一絲哽咽:“沈渝,你知道的……我不是那個意思……”
沈渝突然覺得有些好笑,都多大了,還像初中那樣遇到急事就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
看到這個畫面,陳玥有些不悅,不服氣的替他說話,因為哭過,嗓子還帶著點鼻音,說出來的話像是在撒嬌一樣:“唐釗文,你解釋什麼,你說的哪錯了?”
唐釗文不耐煩的吼道:“關你屁事!”
陳玥原本已經幹涸的眼裡又浮起淚水,她想辯解些什麼,而唐釗文已不再看她,將注意力都放在沈渝身上。她委屈的瞪了他一眼,直接跑出了教室。
見沈渝眉眼間閃過一絲疲態,唐釗文伸手,想接過她手中的書,卻被她躲開。
“你不怕別人又有想法?”沈渝的語氣很平靜,但雙手卻止不住的顫抖,“你走吧。不用說了,沒關系。”
沒關系。但我不會原諒你。
唐釗文放下手,吶吶道:“對不起。”
“嗯。”
——你能不能去死?
——嗯。
她曾經最珍惜的朋友。
最後,他們兩個,竟落得這樣一個結局。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男主就出來了(?>?<)☆
☆、第四章
沈渝慢慢的走出教室,看著她虛浮的腳步,唐釗文表情有些擔憂,可他始終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出了教室門,沈渝看著走廊邊上的樓梯,像是被迷惑了心智,她神情恍惚爬上樓梯,向教學樓的頂樓走去,一步一個階梯,走得很穩當,卻給人一種隨時要倒下的錯覺。
學校的頂樓很空曠,因為有不少學生早上會來這裡晨讀,學校還特地在角落搭了一個讓學生遮陽和避雨的棚,在裡面放了幾張桌子和椅子。
到了頂樓後,沈渝隨手把書放在地上,從書包裡拿出手機,在最近聯系人裡找到母親,給她打了個電話。
電話那頭很快就接起來,傳來沈母溫柔又帶著點疲憊的聲音,她那邊似乎有些忙碌,隱隱約約能聽到其他人碰杯的鬧騰聲。
“渝渝,怎麼了?”
聽到沈母的聲音,沈渝鼻子一酸,忍著哭腔隨便扯了個理由:“媽媽,我被分出重點班了。”
沈母沉默片刻,她似乎換了個地方,電話裡的喧囂聲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她嘆了口氣,似乎是在想怎麼安慰她,輕聲說道:“沒關系啊,慢慢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在普通班可以努力就行了。別想太多了,知道嗎?”
被母親溫柔的安慰所感染,沈渝的眼眶浮起了淚水:“我想你和爸爸了。”
“你等會兒,我讓你爸來跟你說。”
聞言,沈渝有些慌張,父親從小就疼她,雖然父女倆溝通不多,但他對她的情緒很敏感,凡事都把她放在首位,察覺到她的不對勁一定會直接趕來學校。她快速說道:“不用了,媽媽,我要睡了。”
父親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了起來,他問著母親:“怎麼回事?”還沒等到沈父接電話,沈渝就著急的道了聲別,說完便掛了電話。
沈渝拿著手機,雙臂撐在在欄杆上,從上往下看,這個高度讓她有些暈眩,她揉了揉眼,冷靜的思考著這樣的高度跳下去,能否一擊致命。
腦袋朝下的話估計可以。得出這個結論,她有些高興,隻差沒歡呼出聲,她的情緒表現的很誇張,表情興奮的像個神經病。下一秒她又開始發愁,欄杆太高了,爬不上去。
她轉過身,看到地上的那堆書,思忖半晌,將它挪動到欄杆旁,滿意的撓了撓頭,得意的誇贊自己的聰明。
她正想踩上去——
“沈渝?”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沈渝像是從夢魘中掙脫開,她回過神,收回了腳,僵硬的回頭。雖然昨日剛下過雨,但天氣還是十分燥熱,沈渝摸了摸熱的微微出汗的額頭,抬頭一看,角落裡站著一個穿著校服的少年。
頂樓並沒有燈光,隻有月亮發出朦朧的光線,沈渝看不太清,她眯了眯眼,正想開口問是誰,那人就打開了手機的電筒,視野瞬間亮了起來。而她也瞬間看清了那個人的臉,表情變得有些呆滯。
是那天的便利店店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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