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襄看著她,心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半刻鍾後,王府內傳來了動靜:“請雲麾將軍進府。”
柳襄僵硬的轉過身,臉上不知何時已經掛滿了淚水。
良久後,她臉色平靜的擦幹眼淚,整理好儀容才踏進王府。
她遠遠就看見了謝蘅。
他從廊下朝她走來,看見她時唇角掛著淺淺的笑意。
她微微駐足定定的看著他,直到他跨下臺階,她再也沒忍住奮力的跑向他,謝蘅愣了愣後,也加快了步伐。
柳襄在靠近他時停住了腳步,卸了力道確定不會撞到他時才撲進他的懷裡。
謝蘅也在同時伸手擁住她。
二人久久相擁著,誰也沒說話。
重雲立在廊下,別過頭抬手擦了擦眼角,剛好看見玄燭過來,他又忙微微垂首。
如今除了王爺整個王府隻有他知道世子真正的情況。
世子不讓他告訴任何人,尤其是玄燭。
他傷的太重,不適合勞神憂思。
過了許久,柳襄才從懷裡抽身,抬頭看向謝蘅,泣不成聲。
原來他的病這麼重,原來他為了救她將唯一的救命藥給了她,原來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他為她做了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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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昨夜也不是錯覺,他並非一直都睡的那麼沉,隻是身子越來越弱了才會如此。
一想到他默默忍著病痛在房外陪著她,待她出來又溫柔的哄她,對她千依百順,她就覺心如刀割。
謝蘅見她神情不對,壓下心驚邊給她擦淚,邊試探道:“怎麼了?”
難道她知道了什麼。
柳襄看見了他眼底一閃而逝的慌張。
他不想讓她知道,不想讓她擔憂。
‘但我們說好的,不論誰先離開,剩下的那一個都好好好活下去,另尋良人,共度一生’
‘襄襄,記住今天的話’
怪不得他會說那種話。
她怎麼就那麼笨,怎麼就沒有早一點察覺到。
柳襄哭著搖頭:“我要走了,舍不得你”
謝蘅微微松了口氣,而後放柔聲音道:“我會等你回來。”
騙子!
柳襄在心底狠狠罵了句。
他明明知道這是一場持久戰,他可能等不到她回來。
他隻有五年了。
但最終她還是什麼也沒說,隻緊緊抱著他,無聲的哭泣著。
他不想讓她擔心,她便順他的心意當什麼也不知。
謝蘅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道:“沒事了,不哭。”
“你可是一軍將領,待會兒讓將士們看見你哭紅了眼睛,要被笑話的。”
“笑便笑吧。”柳襄帶著哭腔道。
她講他的衣襟全都哭湿了,才突然想起了什麼,忙從他懷中抽身:“我那顆鈴鐺呢?”
謝蘅不知她要鈴鐺作甚,便讓重雲去取來。
他怕不慎弄丟了,一直將鈴鐺放在了床頭的架子上。
重雲以最快的速度取來了鈴鐺。
柳襄接過來,看向謝蘅道:“這顆鈴鐺可換一個要求,你可還認?”
謝蘅點頭:“自然認。”
柳襄輕輕捏了捏鈴鐺,然後將它緊緊攥在手心,抬頭認真道:“我要你以身相許。”
謝蘅一怔,還未來得及開口,又聽她道:“生死不論。”
謝蘅聽明白她的意思,眼底快速閃過一絲慌亂:“襄襄……”
“答應我。”
柳襄執拗的盯著他。
他既然曾經有迎她牌位的打算,她便也一樣。
若她回來,他不在了,她也要嫁。
謝蘅抿緊唇,片刻後道:“我們說好的,若是一個人出了事,另……”
“我記得。”
柳襄輕輕打斷他道:“但你得先答應我,不然,我不會安心。”
這顆鈴鐺在前,所有承諾自然以它為先。
謝蘅知她不得到應諾不會罷休,便點頭:“好,我答應你。”
柳襄這才輕輕勾唇笑了笑:“那這顆鈴鐺我就收好了,等我帶著它回來嫁你。”
謝蘅:“好。”
“無論如何,我都會回來。”
生死都會。
謝蘅聽懂了,依舊點頭:“好。”
這時,突然有幾滴雨落下。
柳襄抬頭看了眼天空,下雨了。
她墊起腳尖用手擋在謝蘅頭上:“下雨了,你快回去吧,我要走了。”
謝蘅忍著心中的不舍和痛苦,再次點頭:“好。”
重雲拿了兩把傘過來,一把遞給柳襄,一把他替謝蘅撐著。
說了道別的話,二人卻又誰也不動。
他們就定定的看著對方,好像是想把對方的模樣牢牢的刻在心裡。
又過了一會兒,謝蘅率先道:“走吧。”
柳襄點頭:“嗯。”
她放下傘,上前最後一次擁住謝蘅:“等我回來。”
謝蘅低頭在她額上印下一吻,溫柔的說:“好。”
天空有煙花響起,是宋長策給柳襄發的信號。
大軍要出發了。
柳襄不能再拖下去了,她輕輕的退出他的懷抱,深深的望了他一眼後,飛快轉身離開。
她走出幾步,突然聽謝蘅道:“襄襄。”
她微微駐足,卻並未回頭。
“我在等你。”
柳襄怔了怔後,輕輕揚起唇,抬腳離開。
人一旦有了牽掛,就會拼了命的活下去。
這應是他瞞著她最重要的原因吧。
她的心中確實也有了很大牽掛,她一定會回來,會趕在五年內回來,救他。
大雨傾盆,落在地上濺起一陣水花。
柳襄翻身上了馬背,渾身已經湿透。
她拉著韁繩最後看了眼王府,才調轉馬頭:“駕!”
聽著外頭的馬蹄聲遠去,重雲才勸道:“世子,回去吧。”
他的話才落,便見謝蘅唇邊溢出一絲血跡,兩眼一閉倒了下去。
他早就堅持不住了,隻是不想讓柳襄擔心,硬生生等到她離開。
“世子!”
重雲急忙將人扶住,彎腰將人抱回了院中。
長廊下,重雲抱著昏死過去的謝蘅腳步急切,而大雨中亦馬蹄聲疾,也不知落在臉上的是淚水,還是雨水。
-
謝蘅再次醒來,已是次日清晨。
此時,大軍早已走遠了。
重雲給他喂了藥,看見枕邊的兩樣物件,無聲一嘆。
以前隻有一枚玉佩,如今又多了一個錦囊,這麼下去,世子真的能撐到五年嗎。
“重雲。”
重雲回神:“世子。”
“派得力的人立刻將玉明澈帶回玉家。”
謝蘅拿起錦囊輕輕摩挲著,吩咐道:“不計任何代價,務必用最快的速度在朝廷的人到蘇城前助他成為家主。”
玉明淮不在,玉家那些人便肆無忌憚的欺負一個孩子,如今玉明淮不在了,便絕不可能讓那些人享受著他帶來的恩賜。
所有的一切,都隻能給玉明澈。
“你去父王那裡一趟,將大管家借來。”
重雲:“……”
這種事哪裡用王府大管家出面,不過他也知道謝蘅在此事上態度堅決,便應下:“是。”
又過了一會兒,謝蘅道:“雨何時停的?”
重雲回道:“昨夜子時前。”
謝蘅便道:“讓人備馬車,去趟承福寺。”
重雲應下後,便道:“世子去給王妃上香嗎?”
謝蘅卻道:“我去拜佛。”
重雲默了默,沒再多問:“那屬下去準備。”
那夜,世子和雲麾將軍的話他都聽見了。
雲麾將軍想和世子去寺廟上香,但沒成想第二日便離開了。
-
雨後的山上空氣格外的清新,馬車在山腳停下,謝蘅拒絕重雲帶他上山,一步一步的拾階而上。
聽說,要一步一步走上去,才有誠意。
重雲勸不住,就跟在他身邊小心護著。
雨後的階梯有些滑,謝蘅走的很慢,大半個時辰才到寺廟。
以往謝蘅來這裡都是給王妃上香,這是第一次為拜佛而來。
他按照規矩依次跪了神佛,所求隻有一個。
保佑柳襄平安歸來。
待全部拜完,已經過了午時。
謝蘅立在大殿外頭,站在陽光中,抬眸看向遠方。
柳襄,我會盡力等你。
你也要盡力活著回來。
他的影子被陽光拉到很長,瘦弱而挺拔。
第78章
大軍離開的第三日,阮家定罪。
如之前烏焰所說一樣,阮貴妃有救駕之功保住了命被禁足冷宮,阮家嫡系滿門抄斬,旁系流放千裡。
謝澹離開玉京這日,謝蘅去送他了。
雖說起因是被阮家牽連,可謝澹被冊封的是瑞王,又是江城這樣的富饒之地,離京這日禮部尚書親自相送至城門口,且禮部另派遣官員與宮中禁軍一路護送,二皇子的心腹也都隨行,這般陣仗與行賞無異,至此,朝堂上下哪還有不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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