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小廝便搬來椅子,玄燭讓他將椅子放在了最適合看熱鬧的地方,才肯坐下。
重雲便折身進屋拿了瓶藥出來遞給他:“這是沐姑娘也就是之前救我們的姑娘給你備的,說是以後筋脈之痛發作起來時便吃一顆,但是要三分毒實在受不住了再吃,這是兩年的量。”
玄燭看了眼藥瓶,剛要開口,重雲就道:“替你道過謝了。”
玄燭嗯了聲,收進懷中。
又過了半晌,重雲道:“高夫人怎麼樣了?”
玄燭沉默良久後,道:“她很堅強。”
“她不願意來玉京,想一直開豆花攤,安頓好後事後,我買了間鋪子給她,幫她和二夫人布置好了店面,給林姑娘請了夫子,她說會一邊學習一邊幫舅母們照顧生意,我留了些銀子,跟新任縣令打了招呼,留了個人照顧她們。”
安排的很周全。
重雲便沒再吭聲。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屋頂上才傳來動靜。
謝蘅睡著了,柳襄將他帶下來送進了寢房。
出來時她看見玄燭,問起薛瑤,玄燭又重復了一遍。
柳襄想來想去,沒有找到什麼紕漏才放下心。
“對了,世子睡覺是不是過於沉了些。”
重雲微微垂首,道;“世子一直如此。”
柳襄聞言心中的疑慮慢慢消退。
Advertisement
她回頭望了眼屋子,雖然她一直想著分別的那一天晚些到來,可近日她總有不好的預感,每日入睡前,都怕次日就是分別時。
有時候就是這般,怕什麼來什麼。
次日,天還沒亮,柳家幾人就被一道旨意宣進了宮。
柳襄放慢腳步,輕聲問宋長策:“北廑有動作了?”
宋長策微微搖頭,擰眉道:“不是,我剛剛聽父親說,是我們在北廑的暗探冒死送了極其重要的消息回來,陛下連夜見的,眼下朝中所有的武將都收到了聖旨。”
柳襄心中一顫,如此緊迫,必要出大事。
隨後她似是想到了什麼,隨口問了句:“可知道送消息回來的暗探叫什麼名字?”
宋長策語氣沉重道:“人沒能回得來,是我們這邊的人接應的,隻將消息帶了回來,你問這個作甚,就算真回來了,也不可能暴露名字。”
一旦做了暗探,身份就是國家機密,即便出了事也不會公之於眾,朝廷往往都隻是用別的名義對其親眷行賞。
柳襄自然也明白這些,她無聲呼出一口氣:“嗯,方才隻是突然想到一個人,才隨口一問。”
“連夜宣見所有武將,怕是要出大事。”
宋長策點頭:“嗯,你做好心理準備。”
“我們很有可能從宮裡出來就得走了。”
行軍打仗就是這樣,軍令如山,隨時都有可能披甲上陣。
柳襄知道他的意思,輕輕嗯了聲。
“我一直有心理準備,就算不能與他道別,他也不會怪我的。”
宋長策見她面色如常,便沒再繼續說。
第77章
柳家一行人到宮門時,前方已經有幾道身影,正是也接到聖旨進宮的其他武將。
所有人都步伐匆匆,神情嚴肅,連見了面也隻是簡單的打了招呼,沒有任何寒暄。
人到齊,陛下才宣見。
聖上也沒有什麼鋪墊,單刀直入:“我們在北廑的暗探送回消息,在北廑皇城內看見了璃越的太子,據探查兩國已合盟,北廑大批軍隊此時已秘密從皇城前往邊境。”
聖上話落,眾臣皆感心驚。
璃越先前一直處於中立,也不好戰,他們也曾有過聯盟之意,但那邊一直沒有回應,沒想到如今竟和北廑合盟。
“璃越雖不好戰,但兵力不容小覷,若和北廑聯盟,此戰將極其艱險。”短暫的沉寂後,有武將沉聲道。
柳襄與宋長策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裡看到了沉重。
這無疑是最差的消息了。
東邺與北廑糾纏多年,一直略佔優勢,可如今璃越的加入會讓他們這點優勢盡數消散。
一陣討論聲中,聖上開口道:“柳卿,你如何看?”
四周立刻就安靜了下來。
柳清陽出列拱手道:“臣以為,立刻點兵出發。”
北廑來勢洶洶,吞並東邺之心已現,幾乎沒有議和的可能,他們隻有應戰。
其他武將也都是這個意思。
聖上嚴肅的點頭:“北廑邊境有柳卿,朕放心,西鈺不足為懼卻也要早做防備,璃越邊境你們認為該由誰去?”
殿內又安靜了下來。
緊接著,便有幾位將軍請命。
聖上看了眼,眼底憂思更重。
這幾位不是年事已高便是初出茅廬,或是戰功平平,都不是出戰的最好人選。
可放眼望去,卻也已無更合適的人。
就在這時,那位老將再次請命。
他雖年事已高但精神頭很不錯,且年輕時守過璃越邊境,也曾上過多次戰場,在場的除了柳家便數最有作戰經驗。
聖上也屬意他,但顧及他年事已高才遲遲沒下定論,眼下見他再次請命,聖上猶豫片刻後便允了。
接下來便商議此戰要略。
結束時,已近午時。
柳襄抬手擋了擋刺眼的陽光,眉頭緊蹙。
宋長策立在她身旁,臉上亦全是沉色,二人並肩立了片刻,柳襄身形突然一僵,猛地轉頭看向殿內。
“怎麼了?”
宋長策轉頭看了眼問道。
柳襄眼底閃過劃過驚愕和悲悸,良久後才低聲道:“我聽見陛下吩咐下去的地方,有江南蘇城。”
宋長策一時沒明白:“所以呢?”
柳襄徐徐轉過身,深吸一口氣:“剛剛陛下說了,冒死送消息回來的暗探在離開前與同伴燒了北廑幾處軍營的糧倉,給我們多爭取了準備的時間,但那些同伴也永遠留在了那裡。”
餘下的話不必柳襄再說宋長策也明白了。
人死後,朝廷會或暗或明以其他理由對其家眷行賞,而這次死去的暗探中有人是江南蘇城的!
宋長策之前聽柳襄說過玉家的事,玉家長子在多年前就做了暗探,借著行商之便履立功勳,去歲接到了去北廑潛伏的任務。
而玉家正是在江南蘇城。
“或許,蘇城的不止他一個。”
柳襄心裡卻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宋長策知道她在擔心謝蘅,道:“一個時辰後出發,你現在去還能道別,我回去給你收拾東西,你直接到城門。”
“好。”
柳襄聞言急急往明王府而去。
-
而與此同時,謝蘅收到了來自北廑的一個錦囊。
“這是一位潛伏在北廑的暗探託同伴帶給世子的東西,陛下讓屬下給世子送來。”送信的是陛下身邊的暗衛。
謝蘅的手緊緊扣在椅邊,眼眶微紅的盯著暗衛手中的東西遲遲不語。
半夜召武將入宮,東西是經陛下暗衛之手來的,這無一不在預示著什麼。
重雲看了眼謝蘅後,默默的上前接過錦盒,緩緩遞到謝蘅跟前:“世子……”
謝蘅閉了閉眼,手因過度用力微微顫抖著:“打開。”
重雲小心翼翼的打開錦盒,之間裡頭放著一個繡著金魚的錦囊,錦囊上沾了血。
謝蘅勉力壓下顫慄,緩緩伸出手。
“送消息到我國邊境的那位暗探受了重傷,是拼著最後一口氣將消息和錦囊送到接應的人手中,所以錦囊上也沾了他的血。”暗衛解釋道。
拿起錦囊的那一瞬,謝蘅重重閉上眼,一行淚快速滾落。
錦囊很輕,輕的好似裡頭什麼東西也沒有。
‘若我回不來,便給你一縷我的頭發,隻有它或許是幹淨的’
“世子,注意身子。”
重雲見此也明白了什麼,忙將錦盒放到一旁,擔憂勸道。
謝蘅抱著最後一絲希冀打開了錦囊,在看見那縷發絲後,所有的念想皆成空。
謝蘅緊緊攥著錦囊,身子微微顫抖。
“世子……”
重雲的眼眶也開始泛紅。
玉家大公子算是世子至今世子唯一的朋友,玉大公子離開後,世子雖從不提起,但他知曉,世子一直很擔心他。
半晌後,謝蘅勉強平復過來,問道:“他,人在哪裡?”
暗衛見他如此,猶豫了片刻才委婉回道:“據傳回來的消息,參與此次行動的所有人都死在了北廑,給世子的東西是燒糧倉之前送出來的,他,沒能出皇城。”
暗衛不願細說,謝蘅卻執拗問道:“他最後在那裡?”
暗衛看了眼重雲,重雲輕輕點頭,他才如實道:“葬身火海。”
“世子,節哀。”
謝蘅怔忡半晌未語。
這時,門房稟報:“世子,雲麾將軍來了。”
謝蘅堪堪回神,將錦囊小心翼翼的放入懷中,站起身迎出去。
她此時來必是來告別的,他得見。
陛下的暗衛見此正要告退,卻見走出幾步的人突然吐出一口鮮血,身子軟軟的倒了下去,重雲臉色一變,飛快掠過去接住了謝蘅:“世子!世子……”
謝蘅無力的靠在重雲懷裡,眼淚不斷的湧出,聲音沙啞著帶著幾分急切:“別讓她進來,攔住她。”
不能讓她看到他這個樣子。
重雲眉頭微皺,府裡的人哪裡攔得住,這時他突然看見還未走的暗衛,忙道:“大人,可否幫幫忙?”
暗衛大約明白世子是不想讓雲麾將軍看見這一幕,遂頷首應下。
“給我一顆藥,換身幹淨衣裳。”謝蘅低聲道。
他得見她,不然她肯定不會安心離開。
重雲哽咽應道:“是。”
柳襄匆忙趕來,卻被攔在了門外,她看了眼眼前的暗衛,略有些防備道:“你是誰?”
他不是謝蘅身邊暗衛的著裝,臉也很陌生。
暗衛不防她這麼快發現他的身份,如實道:“我是陛下身邊的暗衛。”
柳襄防備散去,但緊接著一顆心也提了上來。
陛下的暗衛這個時候來見謝蘅是為什麼?
難道,是來送信的。
柳襄心中一沉,道:“世子為何不見我?他可還好?”
“世子請雲麾將軍稍後。”
柳襄繼續問他,他便不說話了,隻擋在大門不讓柳襄進。
今日謝蘅是在正廳內見的暗衛,他知道昨夜的消息後,知道柳襄多半要來跟他道別,他就來前院等著了,可沒想到先等來的是玉明淮的死訊。
柳襄眼神掠過他肩頭往裡頭張望,可有照壁擋著,什麼也看不見。
所幸她是騎馬過來的,時間還剩大半個時辰,她能稍微等一等。
等了半刻鍾,柳襄開始感到不安。
她看了眼暗衛,暗忖著強行闖進去的機會有多大,就在她準備動手時,身後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柳姐姐。”
柳襄忙回頭望去,卻見沐笙疾步朝她走來:“我去了將軍府,遇上宋副將,他說柳姐姐在這裡。”
柳襄轉身迎上去:“你怎麼來這裡了?”
沐笙看了眼明親王府的牌匾,才神色復雜道:“我有話跟柳姐姐說。”
熱門推薦
我大學室友,家裏特別有錢,他爸是做 房地產的,他是個富二代。
一次意外,我與前男友恢復了聯繫。 我們分開了三年,各自有了新的生活圈和截然不同的人生軌跡。 我謹記當年的慘劇,時刻保持著“愛人重逢也能做朋友”“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要在意”的口是心非體面成年人人設。 直到一次醉酒後,成熟穩重的萩原研二忽然抱緊我,在我耳邊發出暴言: “小千裏,和他分開跟我在一起吧。” “……研二也可以做你的情人哦?” 我:“……咦?”
我是娛樂圈高冷影帝。賀錦晟追了我三年才將我追到手。 人人都說賀家太子爺栽在了一個男人手裡。 直到周年紀念日那天我聽見有人問他跟我談戀愛是什麼感覺。 賀錦晟手裡掐著煙,漫不經心吐著煙圈:「跟男人接吻,挺惡心的。」
遊戲輸了,被主持人要求給前男友發新年快樂。結果不小心 打錯了字。把「新年快樂」打成「新婚快樂」。下一秒,手 機響了起來。
"我受人所託,進山參加一場壽宴。 可進村後,宴席上全是生肉,而我是來的唯一一個女人。 他們將我視為主菜。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有演技殺人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