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喜歡這個人。
但要說她多喜歡江明川,那也談不上,她就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比別人差,讓江明川拋下自己選擇了別人,更見不得那兩人過得比自己好。
過了兩天賀巖上學回來後跟金秀珠說,楊英雄爸爸帶著他去找了戚康爸爸,說了自己兒子被打還被誣賴的事,讓戚康不要在外面亂造謠。
戚營長知道後,黑著臉去問自己的兒子,得知真相後將戚康打了一頓。
而楊英雄爸爸現在每周都會給兒子一些零花錢和飯票,家裡要是沒吃的,就讓楊英雄去食堂吃。
這幾天,楊英雄開心了不少,還請賀巖魏寧青吃了兩個饅頭,感謝他們那天下午給他包子吃和收留他。
現在三個小男孩天天一起上學放學,放學後楊英雄會去魏寧青家寫作業,他知道後媽跟賀巖媽媽關系怪怪的,所以不敢去樓下賀巖家。
一直待到快要吃飯的時候,他才會回去。他還跟小伙伴說,自己在家裡沒有房間,他跟奶奶睡一個屋子,奶奶睡床,讓他睡地上,還不讓他跟爸爸說。
賀巖和魏寧青教他跟楊叔叔說,楊英雄也隻是搖搖頭,“沒用的,奶奶一哭爸爸就沒轍了。”
魏寧青不懂,“那為什麼你後媽帶來的妹妹有自己的房間?”
楊英雄用很平常的語氣說:“因為她有媽媽呀。”
他似乎一點都不難過,還開心的跟他們說,“我現在有錢了,餓了可以自己去食堂吃,奶奶都不知道,以前隻要爸爸不在家,她就不給我做飯吃,還把米和雞蛋藏起來。”
賀巖和魏寧青都有些心疼楊英雄,偷偷將自己零食省下來給他吃,楊英雄不白吃,每次吃了他們的零食都會幫他們值日。
——
金秀珠有一段時間沒看到錢玉鳳了,就趁著這天天氣好,帶著女兒去了吳家串門。
到了吳家時,錢玉鳳不在家,吳婆子說人回了娘家,她弟媳跟她媽吵架,今早弟媳跑回娘家去了,金秀珠就跟吳婆子聊了幾句,留在糕點帶著孩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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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天黑前,錢玉鳳從娘家回來了,應該聽說金秀珠找她,特意過來了一趟,手裡帶著一把新鮮的蔬菜。
她臉上神色有些憔悴,頭發也亂糟糟的,一看就是沒休息好,都不用金秀珠問,自己就噼裡啪啦跟她道:“還是你命好,不用跟婆婆妯娌姑嫂相處,我現在真是裡外不是人,婆家覺得我好東西都往娘家拿,娘家又覺得我佔家裡便宜。”
“我好心回家去勸,我媽卻怪我把家裡攪和的一團糟,我做什麼了?也是我媽跟我說,我拿回家的東西都被弟妹拿回自己娘家去了,就讓她提醒兩句,我也不知道她怎麼跟我弟妹說的,大吵了一架。本來就是啊,那些都是從我兩個孩子口中摳出來的,孝敬他們老兩口和給侄子侄女吃的,被我弟妹拿回娘家算怎麼回事?我弟妹氣得跑回了娘家,還說我每次回去都帶不少東西走。”
“這話說的真沒良心,她怎麼隻看到我帶走的,不看我拿回去的?我帶走的隻有幾個菜?她眼睛瞎看不到票子吃的是吧?你說說我命怎麼這麼苦,現在我媽還怪我。”
金秀珠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人,她沒經歷過這些,像錢玉鳳這種裡外不是人的處境更是沒經歷過,隻能道:“人生氣了什麼氣話都說的出來,他們心裡未必不知道,等氣消就好了。”
錢玉鳳嘆了口氣,“也隻能這樣了,我這人就是心軟,娘家說句好話,我就恨不得掏心掏肺對他們好,其實有時候想想,我爸媽對我真沒多好,小時候有幹不完的活,現在結婚了,回到娘家也總是闲不住。”
金秀珠看著她。
錢玉鳳無奈笑笑,“你可能不懂,我媽隻要誇我一聲好,我真是全身都是勁兒,可每次事後我都後悔,為啥就不能爭氣點,心腸硬點?”
金秀珠聽到這話,臉上露出心疼神色。
錢玉鳳吸吸鼻子笑,“都過去了,我過來就是聽我婆婆說你找我,想問是啥事?”
“沒什麼,好幾天不見你,有點想你了。”
聽到這話,錢玉鳳鼻子又是一酸,突然就說不出話來了。
她跟金秀珠隻是朋友,幾天沒見,金秀珠就會想她,還會帶些吃的去找她,但她掏心掏肺對娘家人,換來的隻是一句攪屎棍、見不得家裡過得好。
金秀珠拍拍她肩膀,感慨說了一句,“以後對大丫好一點,別讓她吃你吃過的苦。”
錢玉鳳聽到這話一愣。
將錢玉鳳送出門,金秀珠一轉身就看到女兒睜大眼睛看著自己。
笑了笑,問:“怎麼了?”
付燕燕搖搖頭,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問:“錢嬸嬸自己都過得不好,為什麼還那麼對待大丫姐姐?”
金秀珠也心疼大丫,不然以她的性子也不會多嘴說那麼一句,“有些母親可以為兒子付出一切,但見不得女兒過得比自己好一點點。”
付燕燕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有些驚訝。
錢玉鳳疲憊回到家,推開門一看,就看到坐在客廳裡聊天的丈夫和婆婆,兩人也不知說著什麼,臉上掛著笑,看到她回來,兩人同時看了過來,笑容淡了幾分。
這次娘家發生的事,她也跟家裡說了,婆婆倒是沒說什麼,但柱子責怪她隻顧娘家不顧自己家。
哪怕心裡有些不舒服,也不敢說什麼,她直接去了廚房,廚房裡大丫正在炒菜,嗆鼻的辣椒聞著難受,她一手捂著鼻子一手拿著鍋鏟,忙得不可開交。
看到她過來,眼睛亮了亮,喊了一句“媽”。
錢玉鳳卷起袖子接過鍋鏟,問了一句,“你弟呢?”
大丫轉過身去切菜,回她,“出去玩了。”
錢玉鳳嗯了一聲,她平靜看著鍋中翻炒的蔬菜,手中動作不停,腦子裡似乎想到了很多,想到表面上威嚴公正卻總是不自覺偏向兒子的婆婆,想到總說自己是一家之主從不知道心疼自己的男人,又想到偏心弟弟的父母,她以為在父母眼裡,自己是親生的,總會有點不一樣,可是對父母來說弟妹才是家人,她是潑出去的水……
最後深深吸了口氣,抿了抿唇,突然從口袋裡拿出金秀珠給她的幾顆糖,金秀珠說糖是甜的,可以衝淡心裡的苦。
可就是這樣,她都沒舍得吃,想著回來帶給兩個孩子吃。
也不知是不是金秀珠那句對大丫好點的建議,還是她自己心裡有愧,她將口袋裡所有的糖都拿了出來,一共五顆,她自己剝開糖紙吃了一顆,剩下的四顆全都塞到了大丫衣服口袋裡,對上大丫愣住的眼神,倔強道:“自己吃,別跟你弟說。”
大丫有些無措又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她。
錢玉鳳什麼都沒說,將手中的糖紙扔到爐子底下的火裡,用更加大的力氣炒菜,似乎發泄著什麼。
糖確實能衝淡心裡的苦,她覺得真的沒那麼難受了。
大丫從外面抓了抓衣兜,能感覺到裡面有好幾個糖,她又看向媽媽,以前媽媽都是給弟弟的,隻偶爾會分給她一個,但從來沒有過隻給她一個人。
心裡說不清什麼滋味,就是覺得眼眶有些酸澀,媽媽要是早點看到她就好了。
——
十一月底,江明川帶著金秀珠去市裡買毛衣。
最近天氣剛好降溫,一家四口裹上年初金秀珠做的棉袄,開開心心的出門去了。
金秀珠非要去市裡,因為她覺得市裡的百貨大樓大,衣服樣式多。
上午十點到了市裡百貨大樓後,金秀珠帶著一大兩小直奔二樓毛衣櫃臺,毛衣的顏色比棉袄那些外套多多了,有紅色黃色藍色白色,還有各種花紋針法,金秀珠看得眼睛都花了。
毛衣不便宜,最便宜的也要五六塊錢,貴的要四五十,那手感確實不一樣,摸在手裡軟綿綿的,十分暖和。
店員說那是從國外進口的紗線,是用羊毛織成的。
旁邊付燕燕也摸了一下,覺得這手感有點像後世的羊毛衫,上輩子在南邊做生意的金秀珠有兩件這種衣服,厚實柔軟,一件要大幾百,都是出門談生意的時候才穿,平時都用袋子裝好放進衣櫃裡。
江明川看出金秀珠想要那件最貴的,他也看不懂,淺灰色的,上面什麼花紋都沒有,跟其他彩色的毛衣比起來顯得寡淡很多,唯一就是手感摸起來柔軟。
他道:“買這件的話隻能買一件,買別的可以買兩件。”
金秀珠聞言,想都不想就拿起了這件貴的。
便宜的再多她也看不上,還不如買件自己喜歡的天天穿。
櫃臺店員笑容滿面的給他們包好,然後仔細叮囑衣服回去怎麼洗,這毛衣貴重,洗的時候要輕柔。
金秀珠記在心裡。
從毛衣櫃臺離開後,金秀珠難得大方的對江明川道:“有沒有什麼想要的?我也給你買。”
“不用,我不缺。”
金秀珠嗔了他一眼,“你對我好,我肯定也就對你好。”
說著不管他同不同意,帶著他去看了秋衣,最後給他選了一套藍色的,然後又給兩個孩子也買了一身,花了七塊錢。
買完東西,又去供銷社買了點面粉和肉聯廠買了肉,本來準備去國營飯店吃的,但想了想又覺得太貴了,還不如買面粉回去自己做。
賀巖很開心,“我想吃餃子。”
“那就包餃子。”剛好他們家的菜園也長菜了,之前一直青黃不接的,別人家的菜園經常被偷,他們家是被人防著,也不知哪幾個好心人,施肥的時候還會給他們家施上一點。
不得不說,部隊裡大部分的軍嫂都特別熱心善良。
回到部隊的時候,順便去菜園裡摘了一把白菜和蔥。
到家後,金秀珠帶著兒子去廚房包餃子,賀巖這孩子特別會做飯,隻要金秀珠教過他一兩遍,他差不多就會了,現在早上江明川要是有事得出門,都是他做好飯再去上學,等媽媽妹妹起來後吃。
他麻利的給媽媽打下手,江明川在客廳裡收拾買回來的東西,金秀珠在廚房裡喊他,“快來揉面。”
“來了。”
金秀珠負責調餡料,江明川揉面擀皮,賀巖和妹妹負責包。
現在天氣涼,餃子包多了也不怕壞,在篩子上攤開放著,再在上面蓋一層紗布防止蟲子爬。
金秀珠煮餃子的功夫,江明川十分勤快的將新買的衣服洗了,金秀珠煮好餃子喊他先吃飯他都沒來,小心翼翼的將衣服晾曬起來,還扯了扯擰痕,似乎怕留下印子。
金秀珠見狀,有些好笑,“不就是一件衣服嗎?”
倆孩子看了看陽臺上晾曬衣服的爸爸,賀巖也看到自己的新衣服了,咧開嘴笑,心裡十分高興,以前親爸爸媽媽都在的時候也隻有過年才有新衣服。
付燕燕看著江爸爸背影,心想那怎麼能一樣?上輩子她就沒見江爸爸穿過新衣服,她和賀巖過年的時候會有,金秀珠舍不得花錢,但別人家的小孩都有,江爸爸就會帶著他們去縣裡買,一人一套,還有新鞋子,那時她和賀巖就像陽臺上的江爸爸一樣,一路愛惜的摸著新衣服。
不過回到家總有一場暴風雨在等著他們,金秀珠會發了瘋一樣罵他們,哪怕江爸爸也給她買了衣服,她也不高興,拉著一張臉罵罵咧咧,別人家的除夕夜總是熱熱鬧鬧的,隻有他們家氣氛像寒冰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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