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息走後,蕭恪的親信蒼歙就走了出來,看到還留在外頭的趙承佑,他忙拱手問安,“趙大人。”
“嗯。”
趙承佑睜開眼簾,目光落在他身上,“蒼侍衛是要去承安殿?”
蒼歙倒不奇怪他的知曉,隻當這事是殿下同趙大人商量後的結果,畢竟這麼久以來,殿下最信任的便是這位趙大人,幾乎什麼事都要同他商量。
“是,殿下讓我看守那些女眷,還讓屬下去各家各戶說一聲。”
趙承佑嗯一聲,知道蕭恪這是做好決定了,“承安殿有一位傅夫人,是定國公府的人,你對她客氣些……回頭出了宮,碰到定國公府的人,也勞煩蒼侍衛禮待些。”
“這……”
蒼歙有些猶豫,但咬了咬牙,還是應了,“屬下知道了。”
第160章
定國公府。
顧家的主子們全都待在顧老夫人的屋子裡,一群人神色各異,就連一向沉穩的顧老夫人和顧無忌,此時臉色也有些不大好看。沒人在這個時候說話,隻有顧老夫人轉著手裡的佛珠,看到常山進來,一群人紛紛看了過去。
顧老夫人也停下轉動佛珠的動作。
“怎麼樣?”顧無忌問他。
常山搖搖頭,聲音有些低,“四面全都被人包圍了,屬下偷偷出去看了下,咱們府還算好的,其他府邸都是直接上門拿人,半點情面都不留,就連那幾位尚書大人的府邸也沒能躲過去,有些脾氣硬的,那些將士當場……就把人給殺了。”
眾人聽到這話,神色又是一變。
柳氏心驚膽戰,說話的聲音都有些不利索了,“晉王到底要做什麼?難不成他想把我們都殺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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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是昨兒夜裡發生的。
他們半夜睡得正香,突然聽到隔壁幾個院落發出慘叫聲,一群人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全都披著衣裳起來了,有人想出門看看卻發現外頭站滿了穿著鐵甲的將士,各個拿著佩劍,不準他們出去。
後來顧無忌私下派常山出去打聽了一番,才知道宮裡出事了。
“殺了我們倒不至於,這麼多人,他也殺不盡……”顧容坐在圈椅上,修長的手指輕叩桌案,眉心微擰,“隻怕是要拿我們威脅旁人。”
他生平頭一次後悔自己從商。
若是在朝廷當官,也不至於這麼遲才發現不對勁。
短短幾日,先是陛下中毒,然後又是宮裡下了旨意把各家命婦請進宮,這一件件緊湊巧妙得讓人根本沒有時間去懷疑,等命婦在宮裡留了幾日,等到他們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晚了。
顧無忌聽常山說完這番話,沉默了好一會才開口,“宮裡怎麼樣?”
“命婦們全都留在承安殿,倒是無礙,隻是……”常山說到這,突然有些猶豫,眼見顧無忌看過來,這才垂下眼,低聲說道:“屬下打聽到,晉王殿下正在追查郡主的下落。”
“蠻蠻?”
屋子裡一眾人都愣住了,顧無忌更是直接問道:“怎麼回事,她不是也在進宮的名單裡?”
“起初是進了宮,後來估摸郡主發現了什麼不對勁,就……”常山抿唇,“拒屬下打聽到的情況,晉王等人追查郡主,恐怕是郡主帶走了玉璽,如今晉王有這番舉動,估計也是因為這個緣故。”
“什麼?!”
不等屋子裡其餘人有什麼反應,顧無忌直接站了起來。
先前說起別的時,他尚且還能沉穩應對,可如今聽到這話,他卻是再也坐不住了,“她一個人帶著這東西出去,那晉王來勢洶洶,怎麼可能放過她?!”
“不行!”
“我得出去!”
他說著就要往外走。
常山忙攔住人,“國公爺,現在外頭被包圍得水泄不通,您怎麼出得去?便是您一個人出去了,如今城門也關了,您怎麼出城?而且郡主都已經出去幾天了,現在晉王這般慌張,可見是還沒找到郡主的下落。”
“您現在出去,若是出了什麼事,豈不是讓郡主擔心?”
顧老夫人到底經歷的事情多,氣息在短暫的不穩後又恢復如常,她握著佛珠,看著顧無忌說道:“常山說得對,蠻蠻若是出事,晉王也不會有這般舉動,他如今這樣可見是狗急跳牆,坐不住了。”
“蠻蠻自小聰慧,她……”顧老夫人聲音啞澀,“她不會有事的。”
顧無忌咬牙頓足,臉色幾經變幻,他想出去倒不是什麼難事,可家中還有這麼多人,若是讓旁人知曉,隻怕他們的處境……他咬了咬牙,最終又退回到椅子上,手重重拍在茶案上,厲聲道:“若是蠻蠻出事,我一定要了蕭恪的狗命!”
*
“將軍。”李欽遠身邊的將士上前稟報,“晉王關了城門,派人日夜在城門看守,還把留在京中的大臣全都抓了,若有反抗者,統統砍殺,現在大部分朝臣都被押進宮,也有些府邸被人重兵看守著。”
李欽遠一聽這話,臉色難看,聲音微沉,“顧、李兩家如何?”
“定國公府和魏國公府倒是無礙,定國公府外頭有重兵看守,大概是受了囑託,沒人過去為難,至於您家裡,因為隻有婦孺幼童,也隻是派了人在外看守。”
知道家裡無事,李欽遠稍稍松了口氣,又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城門,聽親信詢問:“將軍,現在京城都在晉王掌控之中,我們這點人馬隻怕不夠,不如……您先拿著玉璽去幾個大營,等湊齊兵馬再進城?”
其餘將士雖然沒說話,但面上表情也是贊同的。
唯獨李欽遠不曾說話。
如今已是夜裡,未免城門口的守衛發現,他們並未燃起火把,隻有月色打在李欽遠的臉上,他很年輕,比在場的所有人都要年輕,可他也很沉穩,少年將軍手握韁繩,一雙沉靜的目光沉默地注視著城門口巡邏的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開口:“城中人是什麼人?”
眾人一怔。
有些沒反應過來他的問題。
“他們都是大周的百姓,是我們的手足,我們大周將士手中的劍隻能對準敵人,而不應該用來殺害自己的手足!”李欽遠語氣平靜地說完這番話,而後直接踢了踢馬肚,往城門口的方向奔去。
眾人對視一眼,也毫不猶豫地跟著李欽遠往前去。
守在城門口的人突然聽到這番動靜,心下俱是一緊,有人握著火把探身看去,在看到這幾千人馬時,顫聲道:“來,來了……李將軍帶著他的部下回來了!”
“快,快去稟報衛將軍!”
等到衛旭走到城樓上的時候,李欽遠等人都已在城門口。
“籲——”李欽遠牽住韁繩,抬頭眺望城樓上的男人,辨清楚來人是誰的時候,他朗聲笑道:“衛將軍。”
衛旭聽他言語如常,一時心生復雜,半響才朝人拱手,“李將軍。”
看著底下這些人馬,他抿唇半響,沉聲說道:“李將軍,你還是離開吧,如今禁軍和城中兵馬全都落於晉王手中,您這些人根本不夠,而且……我也不想和您為敵。”
“趁著還無人發現,您帶著這些人走得越遠越好。”
李欽遠笑道:“這裡是京城,是大周的國都,我們都是大周的子民,衛將軍讓我們去哪?”他一邊說,一邊卸下身上護甲,然後斂去面上笑意,沉聲一句,“卸甲!”
他身後眾人無不服從,便是在這生死關頭,也仍舊遵從他的指令。
很快。
幾千將士全都卸了身上盔甲,把自己的軟肋曝露給城門上的那些人。
“這……”城門上的眾將士不知他們為何這麼做,一時都有些愕然,就連衛旭也怔住了,須臾,他擰眉沉聲,“李將軍這是做什麼?”
李欽遠仰頭道:“有人要我去聯合其他幾個大營召集兵馬,我不願意,這城門裡的人都是我們的手足兄弟,甚至有不少將士曾跟我們一起上過戰場,我不想拿劍對準自己的人。”
“衛將軍。”
他看著人,突然沉聲,“現在陛下被害,太子、皇後等人全部被軟禁,大臣、命婦生命危在旦夕……我知道衛將軍有苦衷,可你難道真的相信蕭恪能治理好這個國家嗎?”
“一個弑兄殺父的人,為了登基,可以枉顧人倫、枉顧百姓性命,這樣的人,你對他抱有多少期待?”
衛旭神色微動,嘴唇翕張,遲遲都說不出一句話。
……
而此時的皇宮。
眾大臣全都被困在一個宮殿裡,有不少年齡較大的,本就身體不好,如今又受了這般驚嚇,一個個又氣又恨,卻又礙於外頭的守衛,不敢出言辱罵蕭恪,生怕落得跟之前幾個大臣一樣的情況。
可那些呢喃聲還是不曾間斷的,“真是,真是混賬!”
“早就覺得他狼子野心,沒想到行事竟然這樣狠毒!”
京逾白也在其中,卻沒有像他們那般辱罵晉王,他隻是隨著自己的兄長扶著父親坐在較為舒適的一個地方,溫聲問道:“父親,您還好嗎?”
“我沒事。”京階搖頭,但氣息還是有些不穩,他平日就有用藥的習慣,今日出來匆忙,還沒來得及用藥,又被群臣吵得頭疼,這會就有些不大舒服。
京逾白見他這般,眼眸暗了暗,起身往外走去。
眾臣見他往外走,也都停下了說話的聲音,京階更是皺眉,剛要說話就被自己的大兒子京長恩攔住了。
外頭仍有重兵看守。
眼見京逾白出來,兩人直接拿出佩劍,擋了他的去路,“你要做什麼?”
京逾白聲音平緩,“我父親有哮喘,得用藥,勞這位大人幫忙請個太醫,又或是準我去一趟太醫院,那裡有我父親的脈案。”
侍衛沒好氣地說道:“現在什麼處境?哪有藥給你們?進去進去!再敢折騰,就別怪我們不客氣!”
京逾白笑笑,還是那副世家公子的好模樣,“既如此,那勞煩兩位大人幫忙請趙大人過來一趟。”
“趙大人?”兩人一愣,臉上的兇樣也有些維持不住了,對視一眼,問京逾白,“你說得是趙承佑趙大人?”
“自然。”
“你跟趙大人是什麼關系?”其中跟一個將士問道。
京逾白卻沒有回答,隻笑道:“我父親是當朝首輔,如今晉王把我們困在這邊,卻也沒有要對付我們的意思,若是裡面當真出了什麼事,隻怕兩位大人,”他頓頓,眉目十分溫和,“也不好交代吧。”
“這……”兩人面露猶豫。
的確。
王爺雖然讓他們把人看守起來,卻沒有要他們動手,就連那幾個殺雞儆猴的也都是無足輕重的小官,而且這個人面色坦蕩,一副和趙大人關系密切的樣子,也讓他們不敢像對待旁人那樣對待他。
“你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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