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那曉得事的老人,捋著胡子道:“怕是有什麼玄機呢!”
顧穗兒爹娘這時候都愣住了,也不知道說什麼好,說了怕露怯,不說又不合適,半響顧穗兒爹總算迸出一句:“你們可會欺負我閨女?”
那媒婆笑了下,說道:“說哪裡話呢,你這閨女如果去了侯府,那就是穿金戴銀的,還有下人侍奉著呢。雖說是小夫人,可是你要知道,咱們三公子正頭的少奶奶也沒進門呢,你這一進去,就是主子,那是要多自在有多自在。”
顧穗兒爹娘聽了這個,想著閨女如果有這等好前程,那自然是好的,隻是——
顧穗兒娘望了望一旁垂首不言語的顧穗兒,小心地拉了媒婆一邊去,低聲問道:“我這閨女,肚子裡……”
那媒婆瞅了下顧穗兒,心知肚明,拍了拍顧穗兒娘的手,笑道:“夫人你可放心,這個我們都知道的。”
顧穗兒娘縱然是個鄉野人家,可是也不覺泛起了疑惑,顧穗兒爹更是低著頭不說話了。
顧穗兒弟弟年紀小,可是也看出,自己姐姐怎麼會招來這樣風光體面的人家來提親呢?
村子裡人們見有了熱鬧,也都議論起來。
半響,顧穗兒摸了摸肚子,終於起身,低聲道:“娘,讓我去吧。”
這話一說出,眾人都驚了,想著顧穗兒果然是呆傻啊,這個議親的時候,她一個姑娘家竟然開口說這話。
雖然她已經不是姑娘了,可是到底沒出閣啊!
那媒婆卻不管這些的,見顧穗兒應下了,當即點頭笑道:“如此就好,再過幾日,我們侯爺就會派人上門迎親了。”
待這群人走了後,村子裡的人都湧了進來,大家咂摸著那驚人的聘禮,又討論著剛才那些體面的人,說著他們來的時候坐的馬車是如何的華貴。
一時便有隔壁王二嬸問起:“這個睿定侯爺到底是誰,你們怎麼認識的?怎麼好好的要娶穗兒?”
說著這話時,那眼睛還瞄了下顧穗兒的肚子。
Advertisement
顧穗兒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隻好道:“我們也不清楚,不過既然聘禮都送來了,想來不是說笑的吧。”
大家欣羨那聘禮,都慫恿著顧穗兒爹娘打開,顧穗兒爹娘其實心中也有疑惑,怕是有人來哄他們玩的,可是誰又會這麼煞費苦心來哄他們這莊戶人家呢!
當下鄰居們幫著將那聘禮打開,卻一個個都咋了舌,都是滑不留丟的上好緞子,便是鎮子上最貴的布鋪的料子都沒這個好呢。也有那輕軟的紗,有紅的有青色的,都薄透著呢,隻是不知道做什麼用的。
除了這衣料,也有各色糕點,牛肉羊肉豬肉等,都是齊全的,還有那盤起來的雞,最驚訝的是,其中一個箱子裡面是白花花的銀子!
這可是把自己唬了一跳,莊戶人家,誰見過這麼多銀子啊!
顧穗兒此時已經起身進了屋子,坐在炕頭上摸著肚子發呆。
鄰居們議論紛紛的,有的羨慕,沒嫁的年輕姑娘們都紅了眼兒,想著這輩子也不會有這種福分啊。也有那不看好的,覺得這事蹊蹺,未必是什麼好事。
當然更有那捋著胡子的老人家,探究地望著這一切,想著顧穗兒肚子裡的孩子,怕是有來歷的。
當日大家都散了後,顧家一家人都睡下,顧穗兒卻是怎麼也睡不著,隻睜著清澈如水的眸子,望著那黑乎乎的屋頂。
接下來幾日,總是有鄰居的好姐妹們上門打探,阿柳更是勤上門,要摸摸那青色的軟紗,羨慕地說:“那是青紗帳子吧,聽說是極好的,怕是要幾兩銀子一匹呢。”
顧穗兒卻是面上並沒有喜色,隻是低眉垂眼,話也不曾說。
又過了幾日,家門前忽然多了一個轎子,二人抬的,上面扎著紅花,為首的一個人騎著高頭大馬。
顧穗兒爹看過去,最前頭是一個高高大大的男子,約莫二十歲左右,身穿綾羅綢緞,很是體面。
想必這就是要娶女兒的那位三公子了。
當下慌忙迎過去,卻是手足無措,不知道說些什麼。
那男人下了馬,神態間倒是也恭敬,上前道:“顧老爺子,在下姓江名錚,如今奉命前來代我家主爺來迎顧姑娘進門。”
有那耳尖的,聽到這話,俱都是一驚,想著原來這個來娶的並不是那個什麼侯爺家的三公子,而是一個下人啊。
這驚嘆啊,一驚是這侯爺家三公子成親竟然派個下屬來,果然是氣派,二驚是連個下屬都這麼氣派體面,那侯爺家三公子又該如何?三驚呢,則是看來那侯爺公子是個見不得人的,才派了個下人來衝場面!
眾人議論紛紛間,那江錚進了屋,顧穗兒娘將顧穗兒扶出來,顧穗兒頭上蓋著一個紅蓋頭。
江錚一眼便看到那肚子,已經鼓得很明顯了,不免想起當初那一日,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
待看那蓋頭的顏色是正紅色,知道這是與禮法不合的,說到底一個鄉間姑娘,進去是做妾室的,原不該用正紅色,可是江錚看出這莊戶人家並不知道那些繁瑣的規矩,當下也不提起這事。
待到迎接顧穗兒入了轎子,江錚這才告別了顧穗兒爹娘,命人抬起轎子,當下一行人騎著高頭大馬,浩浩蕩蕩地離開了這村子。
一直到這花轎遠了,那吹打聲音徹底聽不見了,眾人才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
這件事自然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成為這村子裡的話頭,沒事兒大家就品咋一番,想著這顧穗兒怎麼就嫁給了個侯爺家的公子,又想著顧穗兒不知道在侯府裡享的什麼福,那侯爺公子到底長得有多難看。
而顧穗兒父母,則是既松了一口氣,又覺得有些擔憂。這侯爺家的公子到底在哪裡,他們不知道啊,更不知道自己閨女嫁過去後,到底會不會被人欺負。
而顧穗兒弟弟,則是懵懵的,一句話都不說。
過了好些日子,他終於迸出一句:“我以後要到城裡,去找姐姐。”
不過,那終究是他長大以後的事兒了吧。現在的他,還不知道這城裡到底在哪個方向呢。
第4章
顧穗兒第一次坐轎子,一路顛簸,不覺便有些惡心,肚子裡的小蝌蚪也跟著動來動去,很是不安的樣子。
她抬起手,輕柔地撫摸著那肚皮,那小蝌蚪仿佛得了安慰一般,便慢慢靜了下來。
就在這時候,忽然聽的轎子旁馬蹄停頓,一個低沉的聲音道:“夫人,若是不適,便說下,我們可以慢些。”
顧穗兒搖了搖頭,待搖頭後,卻領悟到那個人是聽不到,便道:“沒事。”
江錚聽著裡面的聲音,很是低啞微弱,忍不住再次想起那晚客棧的光景,不由得在心裡一個嘆息。
自家公子本不是那欺壓弱女子的惡人,怎奈陰差陽錯,竟然出了這種事,也是造化弄人。
他斂眉,恭敬地道:“我們很快就要到縣上,到時候會歇下,然後換了馬車繼續趕路。”
顧穗兒些微點了下頭,心中卻是想著,原來這侯府竟然這麼遠啊,不知道自己何時才能再見到爹娘。
當晚到了縣上,江錚就去包了縣上唯一的一家客棧,一行人住下。其間江錚命人送來了熱水和吃食,顧穗兒如今肚子特別容易餓,見了吃的,便不顧其他,趕緊吃了起來。
江錚原本要進來給她說起明日行程,透過窗子,見她吃得香甜,便退了出去。
第二日,果然是換了馬車,那馬車倒是寬敞,比村子裡的牛車不知道要舒服多少倍,顧穗兒怕窩了肚子裡的小蝌蚪,便靠在一旁的引枕上躺著。
這一日,他們卻是沒歇息,一直趕路,隻晌午時分,江錚掀開簾子,遞進來一包熱乎乎的烙餅夾肉,並一杯茶水,口中還道:“委屈小夫人了。”
顧穗兒沒言語,接過來吃了那烙餅夾肉,又喝了茶水。
待顧穗兒吃完了,江錚這才命令繼續趕路,這一次馬車卻比晌午前走得快一些。
如此,馬車走了四日,這才來到一處,顧穗兒聽著外面分外熱鬧,有叫賣聲,有嬉鬧聲,便知道這裡是熱鬧的大街。不過她此時並沒心思去看,隻是捂著肚子,感觸著那肚子裡的小蝌蚪。
其實她躺平了時,因為肚子瘦,能摸到那小蝌蚪已經有雞蛋大小了,隻不過她還是喜歡叫它小蝌蚪。
馬車不知道又行了多久,才來到一處停了下來,那高大院牆比家中房子還要高上一些,朱紅色的大門,上面掛著一個黑色的牌匾,大門旁邊還有兩個大石獅子,那模樣看著有些嚇人。
進了這宅院後,顧穗兒便看到幾個嬤嬤,那幾個嬤嬤讓顧穗兒下了馬車,上了一個青油布小轎子,就這麼從一道長長的走廊抬了進去。
小轎子不如馬車穩當,轎簾子便忽閃忽閃的,顧穗兒透過轎簾子往外看,看到這宅院極大,比他們村子還要大,裡面都是那青磚紅瓦的房子,雕梁畫柱的,時分的壯觀,也有花草,都開得極好,空氣中傳來陣陣的香氣。
這都是以前顧穗兒未曾見識過的,這對於她來說,仿佛進入了另一個天地。
顧穗兒茫然地摸著肚子,忽而想起在客棧的夜晚,那個欺負自己的人。其實他長什麼樣自己都沒看清的,隻記得他一雙眼,比他們山裡的黑龍潭裡的水還要深啊,根本看不到底兒。村裡人都說,那黑龍潭是沒有底的,一直通著地獄,任憑你水性再好,掉進去就再也出不來了。
那個人就是侯爺家的三公子吧。
顧穗兒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她摸著那轎子窗,竟然想起這兩日一直騎馬在馬車旁的江錚來。這三四日的功夫裡,他對她一直照顧有加,白日裡總是默不作聲地騎著馬護在馬車旁。
她心裡是畏懼這種陌生男子的,不過遠離了熟悉的村子和家人,孤身來到陌生的地方,她看習慣了那個守在馬車旁的身影,竟然覺得缺了那身影,心裡平白失了依仗。
顧穗兒在心裡苦笑一聲,知道這都是錯的,隻不過如同一個小兔子在來到陌生的世間,便以為看到的第一個人是它的親人般。
顧穗兒收拾心情,繼續打量著宅院,正看著時,這轎子卻是一拐,進了一道圓月型的拱門,又穿過一旁的抱廊,繼續向前行去。這裡的風景卻和前面又有不同,這裡有山有水,還有許多的樹木,一時便有知了的叫聲。
待到轎子終於停了下來,卻是一處抱廈的房子,門前有芭蕉,還種著一些其他花草。
顧穗兒是被一個嬤嬤扶著下來的:“小夫人終於到了,快隨我進去拜見老夫人吧。”
那嬤嬤穿金戴銀的,氣派比起顧穗兒之前見過的那些更要好上許多。
顧穗兒自是低頭應著。
嬤嬤扶著顧穗兒進了屋,一進去這氣派又和之前完全不一樣了。
很大的堂屋,旁邊站著一群梳著髻的媳婦和一些不梳著髻的姑娘,中間端坐著一個老夫人。
顧穗兒看了眼那老夫人,隻覺得那老夫人就像天上的王母娘娘下了凡,明晃晃金燦燦的好生貴氣,根本不敢細看就低下了頭。
屋裡端坐著的是睿定侯府的老夫人,也是當今聖上的嫡親皇姑姑,先皇的嫡親妹妹,高祖皇帝的長女——盛平大長公主。
這位盛平大長公主備受高祖皇帝和高祖皇後寵愛,之後下嫁勞戰功赫赫的老睿定侯,生下了如今的睿定侯蕭炳章。如今雖說先皇已經不在了,可當今皇上對這位姑姑也是十分敬重。
這位盛平大長公主如今已經年邁,半靠在引枕上,看向走過來的這女孩兒。
一看之下,也是有些意外。
之前隻聽說阿珩在外頭有了個姑娘,姑娘珠胎暗結,便說趕緊接進府裡來好生照料著,可是卻沒想到,這姑娘竟然長得這麼好看。
盛平大長公主出生高貴養尊處優,她平時最喜歡大方得體的姑娘,要上得了場面,最膈應嬌怯怯不懂事含羞不會說話的那種,覺得上不了臺面。
可是現在,看著眼前這女孩兒,她明明低垂著頭也是有些膽怯,卻讓人覺得乖巧柔順惹人憐愛。
她笑了笑,招招手,示意走到跟前來,她要仔細看看。
顧穗兒忙上前,低頭站在這位“王母娘娘”面前。
盛平大長公主讓顧穗兒抬起頭,仔細打量了一番,隻見這女孩兒雖然脫不了鄉村氣息,一雙眼睛裡也有惶惶不安,不過卻透著清澈的靈氣,再細觀眉眼,好看,那叫一個好看,這張臉每一處不精致的。
再打量了下顧穗兒這肚子,偌大一個,估計得五個月了。
盛平大長公主頓時笑開了,拉起顧穗兒的手,問起肚子裡的孩子。
顧穗兒來到這神仙府邸,戰戰兢兢的,又聽這位十萬分尊貴的老夫人問自己話,都一一作答了。
“極好,既然來了咱府裡,那就安心養胎。這是府裡大夫人,是阿珩的母親,有什麼需要的,你隻管和她開口就是。”
顧穗兒看過去,隻見盛平大長公主身旁是一位夫人,看著也是十分尊貴,發髻梳得亮堂堂,頭上戴了許多金銀,容長臉,有些瘦,看上去嚴肅,不愛笑。
她想著,阿珩看起來就是那位三公子,三公子的母親,自己也該叫母親?
於是她低低地喚道:“穗兒見過母親。”
熱門推薦
臨近期末考,我是個醫學生。 實在看不懂病的我去網上隨便掛了個號,假裝病人去套答案。 結果他居然識破了我的詭計要給我退錢。 我隻能用激將法發了一句:「醫生你是不是不會呀?」 對面沉默了很久,果然給我發了一串答案。 我樂瘋了,趕緊抄下來。 結果第二天我去交作業時,老師樂了半天,拍了拍旁邊的帥哥:「昨天那個得了二十多種病的笨蛋學生,這不找著了。」
父親生辰宴時帶回一個女人,說要納她 為妾。母親笑臉相迎,把人留在府裡。 她暗中對我比手勢,我了然地勾了勾
和男朋友分手了。坐在老公車裡一點情緒都不敢有,也不敢哭出聲。 以前談戀愛不敢告訴爸媽,現在談戀愛不敢告訴老公。 終其一生都是遺憾。
我剛暗戀上院草,就聽說他有了對象。悲傷傷。我難過得連 悶兩大瓶水晶葡萄,淚眼朦朧地竄到了樓底,跟著社區阿姨 跳了倆小時的廣場舞。
"我穿到了懷孕女配的肚子裡,成了一個剛出生的幼崽。 我爸是影帝,醉酒後和我媽春風一度有了我。 可在小說裡,我根本就沒生下來! "
班級群裡有人發了我男朋友的照片,隨後一秒撤回: 【是我對象啦,不小心發錯了,不好意思噢~】 群裡炸了: 【不是,你男朋友是明星啊姐妹,這麼帥。】 【臥槽沒看錯吧,她男朋友是江尋?】 【上面的連江尋都不認識?江家的小少爺,隨手扔個幾千萬出去就跟玩兒似的。】 【他竟然有女朋友了,我好羨慕啊嗚嗚嗚嗚。】 我盯著手機屏幕冷笑。 沒人知道,外人看來清冷難以接近的江尋,其實喜歡的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