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屋子裡的人都散去了,顧穗兒斜靠在榻上,瞅著旁邊的冰人兒。
一句話都不說,連表情都不給一個,也不用丫鬟伺候,換好了潔白的中衣,他就坐在榻前。
沒有要上榻的意思,也不像想離開。
不過就算他想離開,也沒去處了,他房中的許多物事都已經搬過來了。
輕輕咬了下唇,她實在不知道怎麼起個話茬了,對他,實在是又親近,又敬畏。
也是趕巧了,偏此時,肚子裡的小蝌蚪突然輕輕地踢了下腿兒。
顧穗兒頓時有了辦法,她低聲道:“怎麼了,你也困了是嗎……困了就睡吧……爹爹和娘也要睡了……”
一邊叨叨著,一邊看看他的背影,卻見那背影依然是分毫不動的冷淡。
她抿了下唇,便起了個壞心眼。
“哎喲——”一聲低叫。
果然,那男人便立即轉過身來:“怎麼了?”
顧穗兒低著頭,心裡便暖暖酥酥的,想笑的,但是拼命忍住,故意低聲道:“剛才肚子疼了下,可能是被踢的。”
蕭珩聽了這話,皺了下眉頭,掀起棉被來,隔著裡衣撫摸他的肚子。
小蝌蚪實在是個懂事的,也知道娘親的心思,竟然在這個時候又動了下。
蕭珩感覺到下面肉乎乎的顫動,越發擰眉:“剛才又踢了你?”
顧穗兒知道,這騙人的事兒不能長久的,當下老實地搖頭:“這次沒有了。剛才就是猛地踢了一下,所以我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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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珩倒是沒多想,而是幹脆脫了靴子,伸了長腿到榻上,然後半坐在顧穗兒身邊,大手輕輕地摸著她的肚子。
也是這肚子裡的小蝌蚪懂事,知道爹在肚皮外面,竟然又著實地踢騰了幾下子,甚至還對著蕭珩的手掌所在位置鼓了幾鼓。
這是自己的骨血,以後會是自己第一個孩子。
縱然是再冷清的人,此時眼眸裡也不免有了幾分暖意。
“早點睡吧。”他輕輕拍著她的肚皮,對肚子裡的那位這麼說。
語氣是淡淡的命令式。
顧穗兒見狀,有些想笑,又怕他惱,便別過臉去,抿著唇兒笑。
蕭珩抬頭看她。
燭火跳躍,夜色朦朧,大紅色的軟帳裡顧穗兒睜大的眼睛清澈幹淨,柔順的秀發已經解開,順著細白的頸子散在窄細的肩膀上,這樣的她纖細軟糯,格外地動人。
他眸底的顏色逐漸轉深,比這夜色還要深幾分。
陪著她一起靠坐在榻上,和她面對面那樣躺著。
彼此之間眼睫毛和眼睫毛的距離也隻有一個拳頭那麼多。
如果在平時,顧穗兒必然是都不敢看他的眼睛的,不過現在帳子裡透著朦朧的粉澤,柔化了他略顯冷清的面龐,也模糊了他幽深的眸子,這讓她變得大膽起來。
不管這個男人距離自己有多遙遠,不過他是如此尊貴她又是怎麼樣的卑微,總是有個小蝌蚪把他們牽連在一起。
他們現在住在同一個房間裡,睡在同一張床上,躺在同一個錦帳裡,面對面地望著彼此。
這份親近,是世間獨一份的。
“我寫的詩,你不喜歡?”蕭珩突然這麼開口。
不同於往日那種淡淡的聲響,此時他的聲音低啞到模糊,就像夢醒時分的囈語,就那麼溫柔纏綿地滑在顧穗兒耳邊。
顧穗兒安靜躺在那裡,神情甜蜜而依賴。
她看著這個男人,抿唇笑著道:“喜歡。”
他的東西,她都喜歡。
況且是那麼好的詩。
“那你不用?”他應該是一個固執的性子,盯著她那嬌憨動人的神態,再一次問道。
“我……”顧穗兒垂下眼,咬了咬唇,一時有點不知道怎麼去說下自己當時的想法。
他好像就覺得她應該用的,但是她卻覺得不應該用。
“你覺得不好。”蕭珩突然來了一句。
“沒有!”這誤會就大了,顧穗兒聽得心慌,趕緊搖頭又擺手地解釋道:“我覺得三爺寫得真好,比我讀過的任何詩都好,好得我恨不得天天讀,天天看。”
然而這些解釋好像並沒有被蕭珩聽到心裡去。
蕭珩微微抿起唇,姿態冷漠,神態清冷。
他靜默地看著她,一聲不吭。
顧穗兒的心突然被什麼抽了一下下,疼。
她凝視著他烏黑幽深的眼眸,覺得在這一刻,他黑眸中格外的異樣,和往常都不同的。
曾經清冷的眸子裡仿佛流動著異樣的情愫,說不清道不明,但是她看了後便覺得胸口發酸,漲漲的酸。
這種酸,在過去的十五年裡,顧穗兒隻有過一次,那是自家養的小土狗眼巴巴地看著別人家狗的飯食時,那種夾雜了憐憫歉疚以及無能為力的酸。
她睜大眼睛這麼望著他,怔怔地望了好久,心裡想了好多好多,到最後,她甚至有些想哭了。
原來他隻要一個眼神就可以讓她哭。
她張嘴,想拼命地誇獎他,想讓他高興,想給他自己所能給的所有的一切,想把自己的心掏出來給他看。
可是她還沒張嘴,蕭珩卻突然抬起頭,用手指碰觸在她眼角處。
沁涼的手指頭,沾上了一點湿潤。
顧穗兒感覺到那湿意,才知道自己真得哭了。
“我,我……”她低低喃道,想解釋一下,可是心頭又茫茫然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了。
蕭珩好像也沒有要她解釋的意思。
蕭珩身子微微往前探,俯首下去。
薄薄的唇兒,仿佛羽毛一般落在她的眼角。
那裡面滴滴的湿潤,都被他吸入口中。
她湿潤的睫毛顫抖著落下,閉上了眼睛。
眼角那種湿潤暖和的蠕動讓她的呼吸靜止,她的身體都仿佛不存在了,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眼角那一處,都在他的舌尖上。
他的唇舌從那眼角,直接入到了她的心尖尖上。
偏這時,他的唇又從眼角滑到了那睫毛上。
燙人的氣息在她額頭上,溫熱的唇在她眼上滑動,她再也受不住,口中不自覺發出低低的聲音。
她聽到了自己的聲音,淺淺低低,綿長柔軟,酥酥麻麻,仿佛女人哭時的哀婉,又如同醉酒時的呢喃。
她茫然地閉著眼睛,從來不知道自己可以發出這種聲響。
自己聽到都覺得手心發麻,腳趾頭發酥,身子恨不得化為一灘水,就流淌在他下面。
就在這時候,男人的力道突然變大了,他大口的呼氣,有力的手掌按住她的後腦勺,仿佛俯衝的鷹一般撅住了她的唇。
顧穗兒發出一聲被男人吞沒的低叫後,便被他掌控在手心裡,輾轉揉搓。
她睜著迷惘的眼睛,茫然而無辜地望著他。
她覺得自己想要好多好多,渴望得身體無處安放。
可偏偏這個時候,男人卻突然放開了她,坐在那裡,大口地呼氣。
清雋的面容有著些許痛苦,白淨的額頭上滲出點點汗珠。
“以後,不許把我叫做別人。”
他突然這麼沉聲命令道。
語氣不容置疑。
她說,不想用別人的詩。
可是他,不是別人。
第31章
關於那一夜,顧穗兒在心裡想了一千遍一萬遍。
慢慢地,她明白了,他們又親嘴兒了。
可能之前的並不算真正的親嘴兒,這次的才是。
顧穗兒坐在那裡望著外面依依竹林,聽著那絲絲竹韻,痴痴地想,原來親嘴兒,是能要人命的,吸人魂兒的。
安嬤嬤每每看到她這樣,總是會笑嘆一聲。
“如今三爺和小夫人一個屋睡,小夫人真是入了迷一樣,夜裡就那麼望著三爺不舍得挪眼,晚上就坐在窗子前想三爺,這五迷三道的!”
三爺和小夫人感情好,她自然是高興,不過想想以後,又開始替她擔憂。
三爺對小夫人再疼寵,小夫人也不是正妻,隻是個妾。
三爺早晚會娶進門一房妻的,到時候人家正妻會怎麼對待小夫人呢?到時候三爺有了妻,會不會再不理會小夫人呢?
侯門深處,這種事並不少,安嬤嬤見多了。
如果是以前,她會認為,你當妾的,能得一時寵愛就夠好了,還指望著霸佔男人一輩子,這不是佔便宜沒夠麼。
可是現在她不怎麼想了。
她看著顧穗兒對三爺那痴痴迷迷的樣子,想著如果三爺有一天抱了其他女人,她該多傷心,便開始替她難過。
“小夫人,你這懷了身子,如果能生下個小少爺,可算是勉強在這深宅大院裡立穩了腳跟,不過以後路長著呢,還是得謹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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