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了解我,你喜歡我啊?」
朝陽輕斂眼皮,睨著我,聲音很淡:「喜歡。」
說完,他懶洋洋地把校服外套甩到肩上繼續往前走。
「那你為什麼不和我告白?」我小跑追在他身後。
「說過很多次。」
我疑問:「什麼時候說過?」
朝陽腳步頓停,我猝不及防撞在他後背上。
他背對著我:「在每一次招惹你的玩笑話裡。」
「怕說得太過認真嚇到你,又怕說得不認真,太木訥的你聽不懂。」
「又怕……」
「你聽懂了,躲避我。」
「不躲,」我從身後抱住他。
朝陽轉身把我推開:「你不是沈依依,離我遠點。」
我急道:「我就是沈依依。」
「是嗎?」朝陽雙手插兜,懶散地靠到牆壁上,「你說你做了一個夢?月老說我是你未來老公?」
我重重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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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陽輕輕嗯了一聲:
「既然我是你未來老公,你過來親我一下。」
「怎麼?不願意?那說明你在騙我咯。」
我走到他面前,往他臉上親了一下。
朝陽唇邊勾起笑意,突然一把按住我後腦勺,隨後溫熱的吻覆了上來,輕得似淺嘗輒止,在我閉上眼後卻又慢慢加深力道。
一旁的栀子花被風吹得輕晃,細碎的光影中少年溫柔地捧著我的臉:
「沈依依,27 歲了,還這麼單純?」
7
朝陽的聲音輕似呢喃。
被吻到腦袋發麻的我並沒聽清他說了什麼。
我昂著臉問他:「相信我是沈依依了嗎?」
朝陽低笑一聲,捏了捏我的臉,轉而離開。
輕描淡寫丟下一句:
「不確定。」
「有待考察。」
8
我感覺被耍了?
我瞥了眼時間,趕忙追上去拽住朝陽手臂:
「朝陽,你別回家了,我帶你去玩好不好?」
「不去。」
「我請你吃飯。」
「不去。」
「我帶你去打遊戲,通宵,我請客。」
朝陽側過臉,意味深長地打量我:
「你今天又是跟著我,又是攔著我回家,你要幹什麼?」
「有……有……有嗎?」我突然結巴。
「我還有事別再跟著我,」朝陽兇兇地瞪著我,「再跟著我,親死你信不信?」
我捂住嘴,釘在原地。
走了幾步朝陽忽地回頭,神色變得格外認真。
沉吟片刻,他語氣降緩幾分:「聽話,別再跟著我。」
「也別經過……那條巷子。」
我含笑應他:「好。」
他轉了身,往那條巷子的方向走。
我立馬轉身,往另外一條通往巷子的方向拼命跑。
我不怕他知道我撞見他的秘密而自卑疏遠我,我怕的是他受傷,既然不能阻止事情發生,那這一次,我要和他一起面對。
朝陽的家住在江彎巷。
撞見他秘密的那一天,我去書店買資料,腦子一熱便走了小路。
9
經過那條充滿市井氣息的巷子時,我看見少年的臉被他爸爸狠狠按在牆面上,已經磨出了血痕。
「小雜種,還敢瞪老子?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也不知道你是不是老子的種!」
「那賤婊子出去賣的錢呢?」
面目猙獰的中年男人見朝陽不回話,撿起地上磚頭暴力地砸向朝陽腦袋。
鮮血順著他額角滴染到藍白校服上。
「賤婊子的錢藏在哪?」男人一遍一遍吼問。
他怒氣地薅住朝陽頭發,巴掌聲響徹小巷。
朝陽被男人打得渾身是傷,額頭流血,嘴角青紫,他硬是沒吭一聲,也沒說出錢藏在哪。
左右鄰裡似乎都習慣了男人虐打孩子的場面。
沒人敢上前阻攔,隻嘆氣道:
「這孩子也命苦,爸爸是個賭鬼,媽媽是 TKV 的陪酒小姐,貪上這樣的家庭,真是作孽呦!」
我驚詫。
原來朝陽生在如此窒息的原生家庭裡。
被施暴場面嚇壞的我連忙報警。
鄰居卻對我說:「報警也沒用,這是家庭糾紛,打得嚴重的時候,那畜生蹲個幾天又出來了!」
「還有他那個媽媽,」鄰居欲言又止,「也沒想好好保護這孩子。」
「剛開始,我們報過警,還被他媽媽罵一頓,罵我們多管闲事!」
「哎!還是自掃門庭雪,莫管他人瓦上霜了!」
我情緒復雜望向朝陽,卻沒想到,與他視線撞個正著。
10
看見我的那一刻,他臉色慘白如紙。
震驚,慌亂,無措,羞恥,各種情緒從他眸子裡快速閃過。
他顫抖著眼睫,慌忙避開我的視線。
當年的我,並不知道,朝陽不想讓我看見他滿目瘡痍的一面。
誰都可以看見,唯獨我不行。
而當時的我也隻是抱著想幫同學的想法,便鼓足勇氣上前威脅男人:
「我已經報警了,再不放開他,等著坐牢吧。」
男人聽到報警二字,鬼鬼祟祟地伸頭眺望,查看警察有沒有來。
我說:「我報警有一會了,警察馬上就到。」
男人兇狠地瞪著我。
逃跑時還惡心地朝我腳面啐了口唾沫:
「賤貨,多管闲事,給老子等著。」
男人走後我本想帶朝陽去醫院,可他卻甩開我的手。
他抹了臉上血跡,狼狽地偏過頭,聲音如淬了寒冰:
「滾。」
我沒有生氣,他脾氣一貫臭得要命。
卻在我準備離開時,有個打扮風塵的女人曖昧地挽著一個中年啤酒肚男人迎面走來。
如果說,撞見朝陽被虐打他很生氣,那麼接下來一幕,則讓他的精神世界徹底崩塌。
女人徑直走向屋裡,拉著行李箱和男人視若無睹地越過朝陽離開。
朝陽紅著眼抓住女人衣服:「你要去哪?」
「什麼意思?」
「你不要我了?」
女人還沒說話,她旁邊的男人一把推開朝陽,轉而對女人兇道:
「養你可以,我說過,這個拖油瓶我不要。」
「你要想要這個拖油瓶就別跟我走。」
女人急忙討好男人:「張哥,你放心,我不要他,讓我跟他說兩句話。」
女人頓了幾秒,對朝陽說:「你媽我,每天陪不同的男人喝酒,真 TM 陪夠了!」
女人說出這句話時,朝陽下意識看向我,見我還在,他咬著牙關低吼:
「夠了,別說了!」
「現在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願意養我的男人,你就當心疼你媽我,別纏著我。」
「你也長大了,死不了。」
女人說完,挽著男人手臂,頭也不回地上了車。
朝陽被打得渾身是血沒有流一滴淚,而此刻,他雙眼泛紅眼眶蓄滿淚水,盯著女人離開的方向久久不動。
他就那樣站在將黑未黑的巷子裡一瞬彎了脊梁。
天越來越黑。
黑夜也終究吞噬了他。
在他轉身時,我提前離開了。
我知道,他不想看見我還站在那裡窺探他的傷疤。
次日,朝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正常來上學。
他沒有頹廢,沒有低落,脾氣一如既往地又差又痞。
不一樣的是,他對我更兇了。
我知道,他在怪我撞見了他的秘密。
窒息的原生家庭,陪酒的媽媽,被丟棄的他,所有不堪的,他想隱藏起來的一面,都被我撞見了。
我和他本就不近的關系,拉得更遠了。
而這一次,知道一切真相的我,不會再讓他獨自面對這些苦難。
我氣喘籲籲跑到江彎巷,看見眼前場景,我驚愕地瞪大眼睛。
11
朝陽手裡拎著木棍,他爸爸滿臉是血被他用力按在牆壁上。
「你敢打你爸爸,你個不孝子!」
朝陽冷哼一聲,拿木棍敲了敲男人的頭:
「記住了,以後來一次,我打你一次。」
男人踉跄逃離後,朝陽視線望過來,看見我在,眸子裡沒了以前的震驚無措。
沒過一會,朝陽媽媽帶著一個男人迎面而來。
朝陽扔掉木棍,轉身進入屋裡,他提出行李箱徑直扔到外面。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掀起眸子,對女人說:
「放心,不會纏著你,滾吧!」
我一時怔住,事件發展怎麼不一樣?
難道是因為我穿回高中時代,改變了原本的事件軌道?
「你來幹什麼?」
朝陽好像很累,掃了我一眼後直接坐在門口石階上。
茫然了會,我走到他面前蹲下。
我輕輕地抱住他:
「我有糖,要吃嗎?可甜了。」
朝陽身體僵了一瞬。
默了片刻,他疲累地把頭埋在我頸窩處,聲音悶沉:
「生活這麼苦,吃糖有用嗎?」
我拿出一顆糖喂到他嘴裡:
「苦日子都過去了。」
「以後的生活會很甜的。」
朝陽抿著糖,罵了句:「不知所措的年紀,真他媽什麼都不如人意。」
我沒問他發生了什麼,什麼都沒問,就安靜地抱著他。
在世間,本就是各人下雪,各有各的隱晦與皎潔。
沒有人可以真正地做到感同身受,他太苦了,我絕不能再揭開他的傷疤。
如果有一天,他想和我傾訴原生家庭的痛苦,我會把他擁入懷裡,像現在這樣,輕輕地抱著他,再給他喂一顆糖。
告訴他,苦日子都過去了。
沒過多久,天徹底黯淡下來,像那天一樣黑沉沉。
朝陽無言地靠在我頸窩裡,過了很久很久,他才起身。
離開前,我回頭看向那間壓抑又黑暗的屋子,裡面倏然亮起了燈,少年清瘦的身影立於窗前,死寂的眸子泛起微光。
他扯了扯唇:「沈依依,明天見。」
我有一瞬的恍惚。
朝陽,好像不一樣了。
變得更堅強了。
12
「沈依依,起床上學了,要遲到了!」
我翻過身囈語:「別叫我。」
「沈依依,別睡了,快點起來。」
「不想醒,別叫我。」
我被子被猛地掀開:「快點起來!」
「別叫我,」我睜開眼怒吼,「我說了,不想醒,我不想醒,你聽不懂嗎?」
「為什麼要叫我?」
我媽站在我床邊倏地驚住,她驚愕地問我:
「沈依依,你吃錯藥了?」
「脾氣怎麼變得這麼暴躁?」
「叫你起床上學你激動什麼?」
我失神般愣了愣。
胸口莫名悶得透不過氣。
對啊!我為什麼會這麼激動?
「不好意思媽媽,我這就起來。」
我著急忙慌洗漱,到了學校,上樓時看見五班班花楚希把朝陽堵在樓梯口。
楚希說:「我幫你補習,考上大學肯定沒問題。」
朝陽站在樓梯上愣了一下。
楚希見他不回話,緊張地攥著手:「說實話,我喜歡你。」
「我想讓你走上正軌。」
她又慌張解釋:「並不是昨天你幫我擋球我才喜歡你。」
「你記得剛開學那天嗎?那天陽光很大,升旗儀式的時候你遲到了,你突然跑到我前面站著,我剛抬起頭,你猝不及防地轉身對我笑,當時看著你的笑,我久久沒回過神,朝陽從那刻起我就喜歡你了。」
「不是突然,而是喜歡了很久。」
楚希喜歡朝陽當年全校都知道。
她的喜歡熱烈而坦白。
我依稀記得,當年午休我去上廁所,經過走廊時楚希和她閨蜜正好走過來,楚希深情地盯著趴在桌子上睡覺的朝陽看。
她閨蜜還吐槽:「你喜歡那小子什麼啊?除了長得帥,他好像沒什麼別的優點,別人讀書他睡覺,以後不是扛包就是送外賣,你為什麼喜歡他啊?」
楚希不以為然地笑了笑。
看向朝陽,她笑得更開心:
「不為什麼,問了問心,它說情不自禁。」
「魯迅先生筆下的情話,你倒是用得挺巧。」
我收起回憶的思緒,抬眸望向朝陽。
他站在樓梯上,校服敞著懷,撸到手肘的袖口下,修長而幹淨的手背迭著青筋。一張壞壞的臉,偏偏笑起來如沐了春色般陽光肆意,讓人移不開眼。
是啊,朝陽一直很耀眼,他值得優秀的人喜歡他。
「我有女朋友。」朝陽指向我。
13
楚希驚詫地回頭。
她不敢相信朝陽有女朋友,她從來沒聽說過朝陽喜歡過任何人。
「你真的是他女朋友?」
我點頭:「對,我追的他,昨天剛確定關系。」
「他脾氣不好,要不你換個人喜歡吧!」
「還有補習的話,我替他補習就好。」
楚希失落地垂下頭,她對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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