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球!”
路安純驚呆了,蹲下身撫摸著毛茸茸的小狗,“你怎麼來了啊?不是讓你乖乖待在京市嗎?”
小白狗乖乖躺在地上,讓路安純撫摸它柔軟的肚子。
球球是一隻白色的比熊犬,是路安純生日時,媽媽送給她的一份禮物。
可是球球還不滿一歲時,媽媽便走了。
路安純後來細細回想媽媽將球球送給她時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細微的神情,也許那時候,她就已經決定要離開這個世界了,怕將女兒一個人留在這世界上孤孤單單,所以送了她一隻小狗、代替自己陪伴著她。
這也是她唯一能為她做的事情了。
媽媽走的時候,家裡隻有球球和路安純,浴室房門反鎖著,球球率先察覺不對勁,衝著浴室門大聲吠叫。
路安純當時估摸著跟現在的魏然差不多大,也不明白怎麼回事,看到球球吠叫隻覺得心慌,使勁兒敲著浴室門,叫著媽媽。
但媽媽沒應聲。
後來管家拿來備用鑰匙,打開了浴室門,路安純看到媽媽穿著漂亮的白蕾絲紗裙,躺在浴缸的血水池中,明豔如蓮。
管家立刻捂住了路安純的眼睛,但她還是清楚看見媽媽嘴角綻開的微笑。
在極致的慘烈中,她欣然赴死,幸福而安詳。
當時的小狗球球和路安純一樣,都還沒有長大,路安純像媽媽一樣悉心照顧著小狗,保護它,讓它平平安安、幸福快樂地長大了。
高三這年她決定來C城,前路未卜,盡管滿心不舍、但路安純還是沒有帶球球過來,將它留在京市的大宅子裡,拜託管家好好照顧它。
去惡魔身邊,就是將自己圈禁在囚牢之中,她和球球,至少有一個是快樂且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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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路安純真的沒想到,球球還是來了。
柳如嫣走過來,抱起了小狗,笑著對路安純說:“你爸特意託人將它從京市運過來,讓它陪著你。”
“嗯,我很開心球球過來。”路安純嘴上如此說,一顆心卻沉了沉,“柳姐姐,我爸呢?”
“在書房等你呢。”
“我先去洗個澡。”
路安純剛走上樓梯,便看到路霈從書房裡走出來。
小狗似乎也能感應到對面男人壓迫性的強大氣場,徘徊在路安純的腳邊,有些不安地嗚嗚叫了兩聲。
“爸…”
路霈看到路安純全身湿透的狼狽模樣,眉心微蹙:“怎麼回事?”
“下雨了沒帶傘,淋了雨。”路安純明顯有些緊張。
“沒帶傘能淋成這樣,你不知道找地方避避雨?”
路安純知道,任何借口都無法解釋她裡裡外外湿透的模樣。
真的…真的煩透了這種任何事都需要解釋的生活,她衝動道:“故意淋的。”
柳如嫣聽出了路安純倔強的語氣,心都揪緊了,連忙圜轉道:“淋個雨也不是什麼大事,來,安安,媽媽給你放水泡澡,千萬別感冒了。”
路霈冷冷掃她一眼,用低沉冷峻的嗓音道:“這裡有你說話的份?”
柳如嫣噤聲,不敢再多發一言。
氣氛頓時變得緊張僵硬了,就連邊上的佣人都默默地退了出去。男人放下書,眼神冷冽地掃向路安純:“說說你的意思。”
路安純竭力保持鎮靜:“高三學習有點緊張,淋雨,放松一下。”
他走到路安純面前,指尖輕輕抬起她的下颌:“安安,在爸爸身邊,你不快樂嗎?為什麼要傷害自己的身體?”
路安純的心尖尖都在抖,嘴唇也抑制不住地哆嗦著,嗓音變得嘶啞:“真的…真的隻是學習壓力而已。”
他抬頭對柳如嫣道:“把狗帶到花園裡。”
柳如嫣猶豫著:“帶、帶到花園裡?現在嗎?”
“爸!外面在下雨啊!”路安純急了。
“你也知道淋雨不是好事,那為什麼要這樣做,你在報復我嗎?”
“爸,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路安純近乎哀求地跪在他腳邊,“對不起,我錯了!你不要把球球放出去。”
“安安,你媽媽傷害自己,離開了我們,難道你也想離開爸爸嗎?”路霈嗓音平靜,但每一個字都像泥濘裡伸出的枯爪,將她拉入毒瘴沼澤,“你也想學你媽媽?對不對?”
“我沒有,我沒有這樣!對不起!”路安純眼淚奪眶而出,“求求你了,你不要傷害球球。”
路霈抓住了她的頭發,將她的腦袋按在自己身邊,路安純下意識地掙扎,但男人用力地抱住了她:“安安,在這個世界上,你和爸爸是血脈相連的親人,其他任何人都不可以相信,你隻能相信一個人,就是爸爸。同理,爸爸也是這樣,隻能相信你。所以…絕對不可以對我說謊。”
路安純緊繃的心,痛苦地顫慄著。
臣服在這個男人的羽翼之下,成為他的所有物,被他像雕塑一般釘死在房間裡,成為某種華麗而美好的裝點。
也許…不失為一種輕松的生活。
反抗是多麼可怕又困難的一件事,稍有不慎,玉石俱焚。
臣服於恐懼,卻是容易的事,除了失去自由…
窗外大雨傾盆,小狗球球在樓下花園絕望地吠叫著,全身湿透,冷得瑟瑟發抖。
路安純絕望地跪在落地窗邊,眼淚簌簌地掉了下來。
“對不起,球球。”
我保護不了你。
第23章 生病
路安純生病了。
第二天醒來時感覺頭昏腦漲, 悶沉沉的,下床都困難。
她體質沒那麼差,淋個雨不至於感冒生病, 但昨天晚上一夜沒睡,一直站在窗戶邊擔憂地看著樓下的小狗。
小狗可憐兮兮地蜷縮在樹蔭底下,全身都湿透了, 嗚嗚咽咽地叫著。
球球是媽媽送給她的寵物,路安純將它從一條小奶狗養這麼大, 幾乎把它當成了自己的小孩子一般保護它、照顧它。
小狗的世界很單純,它不會知道主人身不由己的苦衷,大概隻會覺得主人不喜歡它了, 才會把它放在外面淋雨。
路安純又急又傷心,病倒了。
雖然感覺不太舒服, 但次日清晨, 她還是給自己換上了衣服,背上書包去學校。
就算生病, 她也不想待在這個家裡。
每天能去學校,對於她來說就已經是莫大的幸福了。
所以她真的很難想象,當初母親每天都呆著這裡令人窒息的家裡, 究竟是怎樣一番可怕的煉獄。
母親的離開, 才是解脫。
路霈已經去公司了,桌上有豐盛的早餐, 球球已經得到允許被放進了屋,身上的毛發也已經被打理幹淨了。
盡管虛弱, 它還是親昵地湊到路安純腳邊, 蹭著她。
路安純看到可憐的小家伙,眼淚又忍不住沁滿眼眶, 但她強忍著,沒有哭出來。
眼淚不是武器,隻是懦弱的象徵。
吃早餐的時候,路安純注意到柳如嫣的異常。
她臉頰很紅,額頭上還有淤青。
“他又打你了?”路安純沉聲問。
柳如嫣連連搖頭,用手背擋了擋額頭,“是我進廚房的時候,不小心磕著櫃子了。”
“你沒必要跟我隱瞞,我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這些事,以前他也沒少對我媽媽做…”
柳如嫣看著女孩黯淡的黑眸,一陣委屈,細聲說道:“昨晚我想勸他把狗放進來,沒必要…沒必要對一條小狗這樣,但他忽然暴怒,動了手,揪著我的頭發往桌上砸…”
她說不下去了,自顧自地吃了一塊小餅幹,滿眼苦澀。
因為球球,路安純對柳如嫣心有感激,給她倒了一杯牛奶:“他對你這樣,你還要留在他身邊嗎?”
“可我能怎麼辦。”柳如嫣眼底含了水光,“我隻能過一天算一天。”
“你可以走。”路安純握了握她的手,“你不是我媽媽,存一筆錢,去他永遠找不到的地方,過我媽媽想過的那種自由自在的生活。”
“安安,我爸爸得了很嚴重的病,每一天都需要很多錢維持生命。”柳如嫣壓低嗓音,痛苦地說,“我走了,我爸怎麼辦,我弟弟怎麼辦…他們隻有我。”
“不管是多麼嚴重的疾病,幾十萬,幾百萬總能維持很長一段時間了,你在我爸身邊,湊夠這些錢對你來說…應該不難。”路安純伸手撫摸著她鏡子上的那條鑽石項鏈,“除了打你,看起來他對你出手很大方。”
柳如嫣驚訝於女孩如此清晰的洞察力,那雙明澈的杏眼,幾乎快將她看穿了。
“存一筆錢,你就可以帶著伯伯去國外獲得更好的醫療救治,你也可以獲得自由。”路安純因為感冒,嗓音略帶沙啞,“你留下來,還有別的原因。”
柳如嫣也不再對路安純隱瞞了,反正她也看出來了:“我想借著路先生的幫助,讓我弟弟跨入上流階層,擁有更好的生活。”
路安純已經猜到這個原因了,嘴角勾起一抹蒼白慘淡的笑:“你想讓柳勵寒跨入上流階層,可你想過嗎,路霈能給他的機會,他就可以收回來。你想讓他給柳勵寒一個光明的前途,那你就要做好永遠留在這個魔鬼身邊的準備!”
柳如嫣怎麼沒有想過,過去無數個飽受折磨的日日夜夜,她都在琢磨這件事。
“我…我現在還不知道該怎麼辦,安安,我沒有想好,如果你看不起我,討厭我。我…我以後就盡量少出現在你面前。”柳如嫣卑微地說,“你是你爸唯一的女兒,他很愛你,我、我不敢得罪你,讓我留下來,我不會惹你討厭的。”
路安純看著那張跟母親神似的臉龐,心底一陣慘淡悽涼。
就為著這張臉,路安純不會討厭她,她隻是覺得可惜。
這張臉現在還飽有血色,眼底還有光,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光芒就會漸漸地黯淡下去,最終變成母親臨死前那般絕望空洞…如行屍走肉。
“柳姐姐,你不用擔心,我不是你的敵人。”路安純抽回了手,用平靜的嗓音對她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地獄,我沒有經歷過、所以不會妄加評價,我尊重你。”
說罷,她背起了書包,轉身走出了別墅大門。
柳如嫣含著眼淚,看著女孩,她背影單薄瘦弱,卻堅定決絕。
她身上分明有有掙脫的力量,卻被荊棘和藤蔓緊緊纏繞桎梏著,將她拖入無邊黑暗,瘋狂下墜。
……
路安純吃過感冒藥,一整個上午都沒什麼精神,鼻塞很嚴重,時不時便要抽紙巾揉揉紅通通的小鼻子。
班主任老祝上課時見路安純病成這樣了,怕她再堅持下去,病情會惡化,下課後叮囑她,讓回家休息,這麼虛弱是沒辦法學習的。
但路安純堅決搖頭,表示自己還能堅持。
老祝感動地看著路安純,又回頭望了望後排的祝敢果:“你看看人家,是怎麼每次都考第一的,再看看你,除了吃,就是吃。”
祝敢果放下剛咬了一口的沙琪瑪,呆愣地眨巴著眼睛。
這他媽都能膝蓋中箭,太冤了吧!
而他身邊的魏封,冷冷淡淡地抬起眸子,掃了女孩倔強的背影一眼。
路安純當然不是因為愛學習才不想回家,她就是…單純地不想回家,就算路霈不在家,她也不想回去。
中午,她一個人趴在桌上午休小憩,朦朧間感覺似有人在摸她的額頭。
掌心粗礪,帶著些厚繭子。
路安純睜開眼,撞上了魏封英俊的臉龐。
他穿著南嘉一中的黑色校褲,上身是簡單的白襯衣,幹淨利落。
因為生病的緣故,路安純眼睛籠了一層蒙蒙的光,看得不是很清楚,隻覺得他五官不似過去那樣生硬冷淡。
他沒有表情,眼神卻很柔和,如春日的暖風,絲絲入扣。
“你沒、沒回去啊?”她一句完整的話沒說出來,先咳了幾下,喉嚨吞咽都很難受。
魏封輕淡地“嗯”了聲,拿了她的保溫杯,去開水房接了一杯溫水,俯身在她抽屜裡翻找了一會兒,找出一包感冒藥衝劑。
“我沒事…小感冒。”
他仍舊沒有多的話,撕開那包感冒衝劑,將顆粒倒入她的保溫杯裡,跟調酒似的,拿著她保溫杯晃了半晌,遞到她嘴邊:“喝了。”
“我早上喝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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