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掀開被褥站起來,赤著腳,走到窗戶邊,然後小心翼翼的推開一條縫。
濃厚的血腥氣鋪面而來,月色下,身穿玄色長袍的男人手持利劍,站在沾滿了粘稠血跡的小院子裡。
他似乎察覺到窗戶口的動靜,抬眸朝她望過來。
男人眼底浸著血,蒼白的手握著長劍,他站在屍體堆裡,整個人陰冷的猶如地獄羅剎惡鬼。
“砰”的一聲,蘇綿綿摔到地上,小屁股被撞得生疼。
奶嬤嬤年紀大了,沒醒。
蘇綿綿伸手捂住嘴,眼睜睜的看著面前的窗戶被人推開。
“吱吱呀呀”的,在寂靜空夜中尤其明顯。
月色依舊皎潔,帶著沁人的寒意,從男人身後彌散。
暴君的身上帶著濃鬱的血腥氣,他踩著窗沿,手裡的長劍滴著血。
“滴滴答答”的順著窗沿往下滑,在雪白的窗沿下牆壁處留下幾條深刻的鮮紅色血跡。
蘇綿綿睜著那雙大眼睛,青絲披散,一身素白褻衣褻褲,如初生雛鳥般蜷縮在地上。
那雙天生玉足白皙軟膩,小小一隻,露出微粉色澤。
腳趾緊緊蜷縮,就跟她整個人一樣緊繃。
她想,原來殺人就是這樣的啊……那麼可怕,怪不得大家都怕這隻暴君。
男人踩著腳上的皂角靴走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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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走一步,就是一個血腳印。
他走到蘇綿綿面前,俯身掐住她白細小巧的下顎,那雙猩紅眼眸望進她澄澈的眸子裡,蜘蛛網狀的血絲在她清澈的眼眸中漸漸消退。
“孤最喜歡你的眼睛。”
隻要望一眼,就能消退他心中的無端戾氣。
黏膩的鮮血粘在她的下顎處,男人的聲音陰沉沉的,帶著一股高高在上的睥睨感。
蘇綿綿眸色怔怔,小腦瓜亂成一團。
……
蘇綿綿不知道暴君是什麼時候走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爬上繡床,然後抱住奶嬤嬤的。
奶嬤嬤被蘇綿綿的動靜驚醒,一錯眼看到地面上的斑斑血跡,嚇得差點跳起來。
她趕緊抱住蘇綿綿,輕輕的拍她的背。
然後看到她面頰上的血漬,又緊張的替她擦幹淨。
“嬤嬤,他是壞人……”
“不是,陛下不是壞人。”雖也不是什麼好人。
奶嬤嬤安撫蘇綿綿道:“他殺的,才是壞人。”
小姑娘睜著盈盈水眸,一臉懵懂。
奶嬤嬤細心解釋,“如果不殺那些人,陛下自己就會死。”
蘇綿綿小臉白白,想起那堆積的屍體,還是害怕的直搖小腦袋。
奶嬤嬤嘆息一聲。
“姑娘莫怕。這世間人的生死皆有因果,姑娘福厚,老天會眷戀您的。”
蘇綿綿似懂非懂的點頭,“那個陛下一定要殺人嗎?他就不能不殺人嗎?”
蘇綿綿對於殺人的概念是很模糊的。
畢竟她連殺雞都沒見過。
從小住在繡樓這種地方,便是將一個死人放在她面前,她也不知道這是個死人。
她隻知道,人流了很多血,是會死的。
所以她隻要流血了,就會找嬤嬤,然後嬤嬤就會給她呼呼,等血不流了,她就不會死了。
蘇綿綿想,外頭的人流了那麼多血,一定很疼。
那隻暴君身上也有很多的血,所以一定也很疼。
不過她不敢給他呼呼,他太可怕了。
……
自從蘇府裡頭死了一批刺客以後,接下來的半個月裡,蘇府裡的人都是一副噤若寒蟬,稍微有一點風吹草動都能抱著腦袋,撅著小腚躲進灌木叢裡頭的模樣。
奶嬤嬤也變得更加警惕。
晚上時常要陪著蘇綿綿一道睡。
不過兩人是分開的。
奶嬤嬤睡在外間,蘇綿綿睡在裡間。
隻要裡頭有一點動靜,奶嬤嬤就能醒。
“吱呀”一聲,繡樓的窗戶被打開。
奶嬤嬤正睡在外間,聽到動靜立刻拿起雞毛掸子站了起來。
陸橫剛剛踩到地面,側邊突然揮過來一根雞毛掸子。
他抬手去擋,一用力,阿根雞毛掸子應聲而斷。
奶嬤嬤隻見過這位暴君一面,她年紀大了,眼神不大好,天色又暗,隻能模模糊糊看到一點男人的臉部輪廓。
“刺客,刺客!”
奶嬤嬤啞著嗓子喊,朝蘇綿綿的方向撲過去,想保護她,卻不防被人一掌劈暈了。
男人嫌棄的看著倒在地上的老婆子,那邊蘇綿綿抱著被子坐起來,先是神色迷糊的往四面看了一圈,然後看到倒在地上的老嬤嬤,立刻撲過來。
“嬤嬤,嬤嬤……”
“隻是暈過去了。”
男人蹲在蘇綿綿身邊,手裡還拿著半截雞毛掸子。
蘇綿綿還在使勁的搖奶嬤嬤,男人伸手一把攥住她的腕子,放緩幾分聲音道:“嬤嬤睡了,別吵她。”
“那嬤嬤,怎麼地上睡?”蘇綿綿一邊打哭嗝,一邊說話。
小奶音哼哼唧唧的可愛死了。
男人勾唇,“那你把她放到床上去吧。”
蘇綿綿吭哧吭哧的想抱起奶嬤嬤,但奶嬤嬤身肥體壯的,她這麼個纖細的小東西自然抱不起來。
男人嫌棄的一把拎起奶嬤嬤,原本想扔到外間了事,但在垂眸對上小姑娘那雙大眼睛時,還是勉強拖著奶嬤嬤的腦袋平放了上去。
蘇綿綿趕緊給奶嬤嬤蓋被子,然後又幫她脫鞋子。
勤勤懇懇的像隻勤勞的小蜜蜂。
男人站在她身後,視線從她纖細的腰線往下滑。
小姑娘渾身香軟,一身子白皮養的極好。
青絲蕩漾,掐著腰背,身上帶著甜膩的香。
男人的視線太強烈,蘇綿綿的腦袋瓜裡隻剩下那天看到的場面。
“蓋子被被被好……脫子鞋鞋鞋好……”
她張著小嘴,努力說話轉移注意力。
“蘇綿綿。”
男人喚她。
小姑娘轉身,怯生生的看他。
“你怕孤嗎?”
自然是怕的。
但嬤嬤說,不能說。
蘇綿綿抿著唇,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她緊張的抱著小手,突然扭身往奶嬤嬤的被窩裡鑽。
小腦袋進去了,上本身進去了。
留下一個小屁股露在外面,掐著腰線,若隱若現的露出小腿線條和那雙白玉足。
典型的顧頭不顧尾。
陸橫:……
男人伸手揉了揉額角,嘆息似得道:“是怕的吧。”
說完,男人突然一把捏住她的小腳,硬生生把人拽了出來,然後將人往懷裡攬。
蘇綿綿使勁掙扎,抓住奶嬤嬤的鞋襪,就往陸橫腦袋上扔。
操!
男人側頭避開,單手攥住她的腕子,然後託著她的小腚將人往繡床上帶。
軟綿綿的繡床帶著香,身形挺拔高大的男人一上去就佔了大半。
才見了幾次面,就如此孟浪。
蘇綿綿覺得害怕,抄起枕頭就朝陸橫砸過去。
枕頭裡藏著蘇綿綿這半個月來藏的東西。
豆沙包,茯苓糕,紅豆糕,桂花糕,還有一大塊月餅。
拉拉雜雜的一大堆東西。
“夠了,再鬧,當心孤殺了你。”
男人陰狠很的說完,那邊蘇綿綿突然停止動作,盯著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破開了一個小口子的指尖呆呆愣神。
“血流了……”
“是流血了。”
男人忍不住糾正。
“死會的。”蘇綿綿抖著牙齒,傷心的說完,低頭開始往嘴裡塞茯苓糕,紅豆糕,桂花糕和月餅。
看著一邊哭,一邊吃的小東西,暴君完全不知道自己大半夜過來是幹嘛的。
他仿佛是個私人幼兒託管員。
“才這麼點血,不會死的。”男人一陣咬牙切齒。
“可,可是嬤嬤說……”蘇綿綿覺得自己的小腦袋好像好點了,起碼她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話了。
不會再因為害怕,所以顛三倒四了。
“那個老婆子說的話,哪裡能信。當年孤流了半池子的血,不還是好好活下來了。”
男人粗暴的打斷蘇綿綿的話。
小姑娘眨了眨大眼睛,小心翼翼的朝自己指尖的傷口處呼呼。
血還在流,細細蜿蜒。
小姑娘皮膚極白,那鮮紅的顏色襯在上面,扎眼的很。
“你在幹什麼?”
“嬤嬤說,要呼呼。”
一會子死,一會子呼呼的。
陸橫已經肯定,這是個小傻子。
“要別人呼呼才好……”
小姑娘偷摸摸的瞧暴君。
男人額角青筋微顯,一把抓住她的手,然後努力憋住一口氣,俊美漲的通紅。
輕輕的呼了呼。
他媽的,他到底在幹什麼!
呼呼完了,蘇綿綿的指尖也不流血了。
她欣喜的歪頭,然後看著伸手捂住臉,一副無言狀,坐在她身邊一動不動仿佛失去了生的希望的暴君,打了一個小小的哈欠,拿起一塊茯苓糕放到他手邊,輕輕碰了碰他的手背。
“陛下,您已經是個大人了……”
能不能像她一樣,成熟一點。
“自己玩?”
蘇綿綿小心翼翼的吐出最後三個字,徵求暴君意見。
她要睡覺覺了。
第97章 與君今世結來生(古代篇番外)
“玩?”
男人盯著少女的臉,視線落在她身上,帶著審視,猶如一個惡霸。
蘇綿綿神色懵懂的盯著他瞧。
她還不明白,男人這種獨佔欲超強的眼神,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意味著什麼。
“前幾日,看到那些刺客了嗎?”
男人說完,果然看到小姑娘面色一白。
“好看嗎?人死的時候,身上開出的血花,真是很漂亮,對吧?”
蘇綿綿趕緊把自己帶著小傷口的小手指往身後藏,一屁股挪過去的時候壓住繡床上大片糕點。
對上那雙水盈盈的驚懼眸子,男人低笑一聲,惡劣的戲弄目的達到,心情陡然舒暢。
男人叩著繡床沿邊,視線在屋子裡轉一圈,最後落到那張茶案上。
茶案上還帶著水漬,能聞到清冽的茶香。
看樣子今日應該也是學了茶道的。
“給孤,泡一壺茶。”
蘇綿綿裹著身上的小袄子,趿拉著腳上的繡鞋,就這麼狼狽的跪坐在茶案前,給暴君泡茶。
男人身上總是若有似無的帶著一股淡淡的血腥氣。
蘇綿綿哆哆嗦嗦的從抽屜裡取出上次御賜的團茶。
這種團茶專供宮廷飲用。茶餅上印有龍、鳳花紋。
蘇綿綿的手藝依舊不好。
暴君面無表情的盯著她,“再給孤倒一碗滿茶,孤就把你的腦袋擰下來。”
蘇綿綿立刻縮緊自己的小脖子。
她想起昨日裡丫鬟們討論的事。
聽說有位大臣在拍彩虹屁的時候不小心濺了幾滴唾沫星子,就被暴君徒手擰斷了腦袋。
那脖子扭得跟麻花似得,拉了半米長。
自然,這種誇張的話聽聽也就罷了。
可是暴君陰晴不定,兇狠殘暴的形象立刻就深入人心。
現在上朝不是上朝,而是上刑場。
這些大臣們天天上朝前都要寫一封遺書,生怕自己早上去,回來的時候就被陰晴不定的暴君給五馬分屍了。
“泡,泡好了……”
小姑娘小心翼翼的倒滿七分。
男人垂眸,端起茶碗輕抿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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