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鶴嵐。”安長卿道。
周鶴嵐隨他一同來的雁州,隻是安長卿在雁州沒有生意,周鶴嵐無事可做,便一直默默操持將軍府中的事務。安長卿一直覺得周鶴嵐留在他身邊有些大材小用了,來了雁州後便問過他是否想入朝為官或者從軍。畢竟上一世,周鶴嵐可曾經被雨澤王尊為國師。與其留在將軍府中當個管家消磨時間,不如去給蕭止戈當個幕僚,憑他的本事,加上安長卿的面子,得到蕭止戈重用並不是難事。
然而周鶴嵐卻拒絕了。
這幾個月的時間,周鶴嵐又長大不少,明明比安長卿要小,但身量高又少有表情,讓他看起來倒是比安長卿還顯得大些。身姿依舊如同挺拔翠竹,雖然依舊沉默寡言,但眉宇間十分平和。全然不同於上一世安長卿所見到的冷漠模樣。
他不想去,安長卿雖然遺憾,也沒想過勉強他。上一世同這一世畢竟不同。他選擇了另外一條路走,周鶴嵐雖然不是重活之人,但也該有選擇的權利。
而且安長卿一直相信,以周鶴嵐的心性能力,不會一直被埋沒的。
這不,現成的機會便來了。
蕭止戈聽了安長卿的話,當真認真想了想。周鶴嵐年紀不大,但是辦事穩重,這些日子把將軍府一應事宜安排的井井有條。從前在邺京也幫安長卿管過鋪子。更重要的是,他對安長卿很忠心。
不過思慮片刻,蕭止戈便敲定下了人選:“那就他了。”
安長卿將周鶴嵐叫來,三人在書房裡密談一番,這回周鶴嵐果然沒有再拒絕。除了領頭人,還要帶上一隊幫手,因不著急啟程,蕭止戈便叫周鶴嵐自己物色人手。
等一切布置妥當後,已經是七月初,周鶴嵐帶著自己挑出來的人手,同蕭止戈和安長卿告別,帶著信物出發去了梁州。
送周鶴嵐離開,安長卿又拉著蕭止戈去城外田間轉了一圈。先前種下的甘薯漲勢極好,七月裡天氣熱太陽大,甘薯藤長勢好,綠油油一片十分喜人,目光越過甘薯田,還能看到修建了小半的外城,安長卿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淡過。
從城外回府時,已經是晌午。上午出門時才吃了兩碗飯,現下回了府裡,安長卿肚子卻又咕嚕嚕叫起來。
叫安福送了點心到亭子裡來,安長卿躺在藤椅上,一邊看書一邊吃點心。蕭止戈下午無事,也跟他一起消磨時間,隻是看著安長卿一口口將兩碟子點心全吃完了還意猶未盡的模樣,緩緩皺起了眉頭:“少吃些,小心積食。”
安長卿似乎還沒意識到他吃得有些多,嘟囔道:“也沒吃多少,我感覺還有點餓。”
蕭止戈與他日日相對,自然知道他從前的飯量,眉頭擰著就沒有松開:“你沒發現你最近食量變大許多?連覺也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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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長卿擰眉想了想,遲疑道:“好像是比先前吃得多了一點。也不再煩躁的睡不覺了。”
但這不是好事嗎?安長卿困惑地看著蕭止戈,不知道他在擔心什麼。
蕭止戈暗暗嘆口氣,從五月間胡是非來診過脈後,回去就遍查醫書,隻是卻什麼線索也沒找到。倒是後來他們又找了小餘绡問話,可是餘绡年紀不大,很多事情也說不清楚,隻堅持說王妃肚子裡有了寶寶,他能感覺到,因為以前爹爹肚子裡也懷過寶寶。
可是再細問他爹爹是哪裡人,為什麼會懷寶寶……他卻又說不清楚了。
男子有孕之事實在太讓人難以置信,胡是非後來又給安長卿把過幾次脈,均是滑脈。可是如今一個多月過去,安長卿肚子卻一點也未見大,又叫人無法確定了。
因此,安長卿耳後紅紋的事,蕭止戈也一直沒告訴他。左右現在也沒有弄清楚是什麼東西,說了也是讓安長卿跟著煩心,不如等弄清楚再告訴他。
蕭止戈心裡正盤算著,忽聽見有人高聲叫他,胡是非人未至,聲已到:“王爺!我找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慫慫:今天過節,偷偷給喏喏清空了購物車。
第 66 章
胡是非拿來的是一本極其老舊的書籍。也不知道是從哪裡翻出來的, 書頁泛黃,連封皮都沒了。
他興奮地指著其中一段念道:“南海之外,有鮫人族, 臨水而居, 不分男女,容貌皆絕色。有紅紋者可生育。擅織鮫绡,鮫绡刀槍不入,一尺千金。”
容貌絕色, 紅紋,可生育,都可以與安長卿目前的情況對應上。
蕭止戈細細將那行字又看了幾遍:“南海鮫人族?我怎麼從未聽說過?”
上古流傳下來的鮫人傳說他倒是聽過不少, 傳說鮫人身魚尾, 指間有蹼,相貌醜陋, 性情兇戾,喜以人為食。諸如此類的傳說經過千百年的演變,有諸多版本, 卻從未聽聞還有一個鮫人族。
“我也未聽過, 但是我有個朋友或許會知道。”胡是非面色凝重道:“王爺可還記得我曾經給王妃畫過一幅畫像?”
當初安長卿為了給餘姨娘治病,尋到了胡是非的醫館。胡是非當時出診沒有要診金,隻要求給安長卿畫一幅畫像。彼時他還不知道安長卿便是王妃。
“記得。”蕭止戈點點頭, 現在那副畫像還被妥善收藏著。
胡是非捋了捋小胡子, 道:“其實我當初要求給王妃畫像,乃是因為雨澤的一位朋友託我尋找一位畫中人。那畫中人與王妃有六七成相像。我當時見到王妃,尚且不知道王妃身份, 本是想將王妃畫像畫好後送與他。”
隻是沒想到安長卿竟然是未謀面的北戰王妃,畫像又正好被蕭止戈拿走。再加上那位朋友是雨澤人, 將大邺王妃的畫像貿然給人,恐會惹出禍端,他方才歇了心思,隻當沒有這回事了。
這件事本來已經被他忘到了腦後去,可今天再找出這書上記載,他忽然想起來朋友給他信中那副臨摹小像,他找出來一對比,意外發現那畫中人額角也有魚鱗狀花紋。
“這便是那幅小像,王爺請過目。”胡是非說著,從袖中將信紙掏出來展平。
信紙上果然畫著一個男子,隻有半張側臉,畫得也不甚仔細,隻粗粗勾勒幾筆。卻與安長卿有六七分像,尤其是連眼下小痣的位置都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畫中人的花紋在額角,隱約被鬢發遮擋。安長卿的紅紋則在耳後。
蕭止戈與安長卿對視一眼,不約而同想到了在梁州時,薛無衣派人送來示好的那副畫像。那副畫像上的人額角被頭發遮擋,並未見魚鱗紅紋。但更大的可能是,紅紋被發絲遮擋了,並未露出來。
西蜣,雨澤紛紛都牽扯出來,且似乎都在尋這畫中人。蕭止戈眼神幽深,沉聲道:“此事不得聲張,我再派人去查。”
胡是非見他面色不好,應了一聲,又道:“是否需要我去信問問這畫中人的身份?我那朋友是位遊醫,專愛搜集一些稀奇古怪的傳聞,或許他會知道鮫人族的消息。”
“可,不要透露王妃的消息。”
胡是非應下,又看向安長卿的肚子,猶猶豫豫道:“那王妃是否要……要先安胎?”
這話一出,兩人都默了默。
安長卿盯著自己的肚子,一副想摸又不敢摸的模樣,良久才語氣復雜道:“真的……有孩子?”
此時他也說不出自己是什麼心情,要說一點歡喜都沒有也不是,畢竟若真能有個他和蕭止戈血脈相連的孩子,他還是欣喜的。可現在這孩子要從他肚子裡出來,又實在讓他無法坦然。畢竟這代表的不僅僅是他要以男子之身懷孕生子,還代表著……他也許是異族。
“你先開方子。剩下的……等把鮫人族弄清楚再說。若是對王妃的身體有妨害……”
後面的話他沒說完,但是胡是非已經領會了他的意思。
自從和安長卿成婚後,蕭止戈就再未期待過有自己的血脈,如今聽說安長卿可能有孕,第一反應不是開心,反而是濃濃的擔憂。
自古以來從未聽說男人可以生子,女子分娩尚且是鬼門關前走一遭。更何況是男子之身的安長卿?而且畫中人牽涉西蜣和雨澤,安長卿又偏偏與畫中人如此相像,更不知道是福是禍。
蕭止戈並不願意安長卿卷入其中。他眉心皺出深深褶痕,若是這個意外到來的孩子可能會影響到安長卿,他寧願不要。
或許是看出了他的想法,安長卿伸手過去握住他的手,反而來安撫他:“現在再擔心也無益,不如順其自然。”
一開始的詫異不安過去後,安長卿反而看得開了,左右孩子已經在肚子裡,是他們把他帶來這個世界上,總不能輕易放棄他。而且……如果真能有個跟蕭止戈血脈相連的孩子,其實也不錯。
上一世蕭止戈就沒有納妃,後來為了立他為後,更是跟群臣對著幹,直到死前都沒有自己的血脈。這一世蕭止戈必定還會登基為帝,雖然可以過繼宗室子,但若能有個自己的血脈,想必面對的壓力也會小許多。
安長卿試探著摸了摸小腹,那裡還是一片平坦,實在難以讓人相信,有一個小小的生命已經在其中孕育。心緒平和下來,後知後覺的喜悅反而湧了上來,安長卿拉著他的手按在自己小腹上,嘴上卻道:“別人家懷孕都是大喜事,王爺怎麼反而不高興?剛才的話以後別再說了,若是孩子聽見了,說不定會傷心。”
蕭止戈被他說得笑起來,神色亦放松許多:“頂破天也才三個多月,能聽懂什麼?”
胡是非見他們自己已經調整好心態,便清清嗓子咳嗽一聲道:“那我就先給王妃開幾幅安胎藥,還有忌食的東西我也都寫下來,叫廚房注意一些。”說完又瞥蕭止戈一眼,正色道:“除此之外……房事最好也節制一些,切莫太過激烈。”
安長卿:“……”
從蕭止戈掌中將手抽出來,安長卿微紅了耳根,應了下來。
胡是非開好方子,臨走前又說把餘绡送來。餘绡跟著他有一段時間,已經會辨認常用藥材和熬藥。兼之他又說家中爹爹懷過孕,此時送來照顧安長卿最好不過。
次日一早,餘绡就帶著藥來了將軍府,他神情十分開心,看見安長卿先行了個禮,亮晶晶的眼睛一直盯著安長卿的肚子。
想起上回他就一直想跟寶寶打招呼,安長卿將他召到身前來,好奇問道:“你真能感覺到肚子裡的孩子?”
“能的!”餘绡點了點頭,認真地給他形容那種感覺:“就像一條小魚在肚子裡遊來遊去。”
安長卿一呆:“一條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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