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獄後,我請曾經孤兒院的朋友們吃飯。
梁斯軒沉默寡言,小時候常常吃不飽飯,
現在成了公司總裁,穩重深沉。
紀念溪愛哭敏感,現在是大明星。
而最小的妹妹則是走失的錦家千金了。
隻有我,當初的「老大」擔下了所有罪責,成了一個勞改犯。
當看到他們躲閃的目光和尷尬的笑容。
我知道,曾經的友誼回不去了。
1.
出獄前一天,我還心想,
小時候在孤兒院的玩伴現在都成大佬了,我總能東山再起吧。
所以出獄後,我特意訂了個飯館叫他們來,打算好好聯絡下感情。
三年前,我們四個人合開了一家服裝公司。
當時小妹錦寶珠需要錢讀大學。
小弟紀念溪想學唱歌也需要錢。
我歲數比他們大,責任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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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出事的時候,為了不連累他們,我頂了所有的罪入獄了。
在監獄三年,就紀念溪來看過我一次。
他看到瘦骨嶙峋的我後說話都結巴了:
「我現在已經是練習生了,以後會很忙,可能……不會再來了。」
沒關系,我大大咧咧地擺了擺手。我知道他們都忙,我作為小團體裡「老大」怎麼能和弟弟妹妹計較。
出獄後,我叫他們一塊吃飯。
他們倒是都來了,變化都挺大的。
梁斯軒好像剛開完會,修身的西裝,暗灰格的領帶。舉手投足雍容華貴。
完全讓人看不出來,他小時候在孤兒院因為不愛說ṭũ̂⁴話挨了好多揍,餓了好幾次肚子。
梁斯軒是帶著錦寶珠來的。
錦寶珠是我們四人小團體裡最小的妹妹。
錦寶珠燙著棕色的卷,穿著小白裙,漂亮得像個小洋娃娃。
我就想起來曾經孤兒院有小男孩老想拿髒手摸她。
她氣得掉淚,我就大嘴巴子抽那些小男孩。
看見以前受罪的弟弟妹妹們過得這麼好,我是真高興啊。
我走過去拍了拍錦寶珠的肩膀,就像是小時候一樣。
當我湊過去的時候,錦寶珠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她下意識地往梁斯軒身後藏了藏。
動作幅度不算大,卻正好避開了我浮在半空中的手。
我愣了下,心想。
也是,我坐監獄三年,練了一把子力氣。小妹本就嬌弱,拍一下重了也不合適啊。
我局促地收回手搓了搓,向著他們傻笑:
「哎呀,這麼多年沒見了,我有點緊張。」
「沒事。」梁斯軒嗓音沙啞地接話。
2.
我熱情地招呼兩個人入座。
拉開了我座位旁邊的位置。
錦寶珠急忙笑道:「我坐這裡就行了。」
她跳過了我身邊的位置,與我隔開了一個空椅子。
梁斯軒的目光微眯,也沒有坐我旁邊,而是坐在了錦寶珠的身邊。
紀念溪來得晚些,出獄後我在理發店門口還聽過他的歌。
他現在也挺紅的,練習生開始,現在已經演了好幾部網劇的男主了。
他戴著口罩、墨鏡走進包房,看到我身邊的兩個空椅子,愣了一下。
他猶豫了一下坐在了錦寶珠旁邊。
紀念溪穿著一身古馳的黑色皮夾克,白皙纖細的手上戴了好幾個戒指,燈光下晃得我眼花繚亂。
一個六人包廂,我兩邊都是空椅子。
我想,肯定是三年沒見,大家都生疏了,沒事,聯絡一下不就好了。
我笑著站起來把菜單向他們三個遞過去:
「小妹愛甜,我點了糖醋裡脊;紀念溪喜歡吃辣,有辣子雞;梁斯軒吃得淡點,點了個清炒蘑菇。你們看著再點點,別和我客氣哈。」
以前在孤兒院的時候,我就是他們之間的老大,總是照顧他們,所以他們的口味我一清二楚。
「白露姐……我好久不吃這種餐廳了,要不你點吧。」錦寶珠沒有碰那個菜單,隻是面露難色道。
錦寶珠話音剛落,紀念溪冷哼一聲。
從剛才進來到現在,紀念溪隻是叫了我的名字後就一直沉默。
他一直低頭把玩著墨鏡,就算坐在了錦寶珠旁邊,他也沒和錦寶珠說話。
當錦寶珠出聲後,他卻抬起頭嗤笑了一聲,眼尾赤紅,睫毛隱在燈光的陰影下,看不出表情。
氣氛頓時有些凝固。
我拍了下腦門,訕笑了下打圓場:
「噢對,你們現在都是大佬了,應該好久沒吃這種人均五十的餐廳了。哎呀,主要是我現在沒錢,以後有錢了再請你們吃好的。」
錦寶珠被紀念溪笑了一聲,眉眼黯淡,似乎快要哭出來。
小時候,紀念溪就不太讓著錦寶珠,每次錦寶珠被他氣哭,他都不哄。
怎麼都這麼大了,也不懂得要照顧小妹呢。
不過還好有梁斯軒,他一直很照顧錦寶珠。
梁斯軒看了欲哭的小妹,把菜單推到我面前,聲音沉穩。
「白露,你點吧。什麼都好。」
大家都看著我,等著我決定。
這種感覺就好像……
就好像曾經在孤兒院一樣。
他們三個擠在暖和的被子裡瞪大眼睛看我。
我站在床下,拍著胸脯豪氣萬丈地說:
「放心吧,我跟老師出去賣東西,回來給你們帶烤紅薯。」
3.
白露、梁斯軒、紀念溪、錦寶珠都是從孤兒院長大的。
我小時候那個年代,未婚先孕還是件很丟人的事情。
我從小就沒爸媽,老師們說我還是個嬰兒的時候就躺在紙盒子裡,被人放在了孤兒院門口。
我也不哭,吸著老師的手指頭對著她咯咯咯樂。
我來孤兒院的時間最長,我之後來的是梁斯軒。
再後來是紀念溪,最後是錦寶珠。
大家都有各自的悲慘,就四個孤兒抱團取暖。
梁斯軒不愛說話,餓了也不說,冷了也不說。
冬天的時候,手上凍得全是冷瘡,按著都流清水。
我可憐他,別的小孩都說他克死父母,他爸媽騎電動車撞得腦漿子都出來了。
我就揮著棒子打那些小孩,出去跟著老師賣東西的時候,我從超市偷了一瓶大寶給他。
他也不說話,就是一雙幽潭似的眸子直直地盯著我。
我有些毛毛的,以為他是傻子。
我做了示範但是舍不得多抹,就點了點往自己手上擦。
「抹了,就不會挨凍了,懂嗎?」
他也不吭聲,也不用大寶,就讓自己的手背長瘡。
我無語了,我就扯過他的手給他抹。
梁斯軒就這樣,一杆子打不出個屁來。
後來的紀念溪就不一樣了。
他最嬌氣愛哭。
他媽應該也是未婚先孕的,隻不過養了他一段時間後就把他遺棄了。
他那個時候又瘦又矮,和一隻金絲猴似的。
眼睛大得出奇,總是掛著淚珠。後來他十六歲的時候才長開了,顯出了幾乎不輸女人的美豔。
紀念溪愛說話,愛撒嬌。他很敏感,知道自己被拋棄了。
所以抓住一根稻草後,他就牢牢地抓住,用各種方法留下。
當紀念溪看出來,我是孤兒院的「老大」後,他就刻意地出現在我面前。
我還記得那個時候,小小的他,洗完澡,眨巴著眼睛跳到我的床上。
一雙明眸如水,纖細的手腕似乎一折就斷。
他小聲地說:「我是孤兒院裡最漂亮的,我給你親一口,以後你照顧我好不好。」
我沒親他,我那個時候喜歡梁斯軒。
我也不知道他遭遇了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和我交易。
他頭發還是湿的,軟軟地貼在白皙的額頭上,我拿著被子Ŧú⁾把他的頭發擦幹淨。
我說:「不用,我不想親你,以後你也不要和別人這麼說話了,我來照顧你。」
4.
最後來的就是錦寶珠了。
一次打拐,她被解救回來,但是那個年代,科技還不是很發達,她一直沒找到父母就先放在了我們這。
是梁斯軒牽著她的手回來的。
梁斯軒其實也有個妹妹,和錦寶珠一樣,瘦瘦小小。
出車禍的那天,妹妹站在電動車踏板上,直接被撞飛到了天上,當場死亡。
全家就一個頭盔給了梁斯軒,他活了,所有人都死了。
所以梁斯軒看到錦寶珠,他把自己對妹妹的悔恨都寄託在了錦寶珠身上。
錦寶珠年紀小,白白嫩嫩,膽怯,像隻小兔子。
她剛來的時候,也依賴梁斯軒。
梁斯軒的妹妹,我怎麼會不照顧呢。
我大手一揮告訴紀念溪,以後都錦寶珠就是咱們小妹,都要寵著她。
一開始,紀念溪對錦寶珠有種莫名的敵意,但是後面,間奔走呼。
那個時候孤兒院窮啊,哪有錢啊。過年包餃子,一個小孩分三個肉餃子,我一個都不吃,分給他們。
誰讓我是「老大」呢!
年紀大的孩子,吃完飯要幫著洗碗,我在樓上洗碗,他們三個去樓下玩。
窗戶很大又明亮,我可以看到我保護的弟弟妹妹在孤兒院樓下玩ţû⁰耍。
在荒涼的孤兒院中,他們是唯一的亮色。
冰冷的水,我的手指凍得僵硬無法屈伸,但是必須要幹活。
在樹下,他們三個並肩坐在一起,錦寶珠坐在中間,白嫩的手上捧著一個畫著小兔子的瓷碗。
這個小瓷碗十塊錢,我給錦寶珠買的。
我跟著老師去賣貨,老師有時候會給我五毛錢。
我攢了好久,送給錦寶珠的,錦寶珠最喜歡這個小碗了,她總是抱在手裡。
小碗裡放了六個肉餃子。
梁斯軒和紀念溪把肉餃子都給了錦寶珠。
這倆臭小子,終於學會讓著妹妹了。
這很好。
5.
就像是曾經三個人圍坐在一起吃餃子,現在他們也都坐在一起。
菜上來後,我招呼他們吃飯。
我笑著說小時候的故事,說監獄的故事。
我嘗試用最輕松的語氣讓他們不要那麼內疚。
「法定假日還可以不勞動呢,在監獄我都學會刺繡了,還會自己做衣服,學了門手藝呢。真不錯哈哈。
「噢對了,我遇到了好幾個大姐,可講義氣了,我們一塊玩的,我正打算投奔她們去呢。「哎呀,也是有不好的地方,吃的也沒啥油水,我都瘦了。」
我笑著打趣,可是他們都沒有笑。
為什麼呢?
我記得小時候,每次紀念溪和錦寶珠哭的時候,隻要我做鬼臉,扮演小醜,她們都會笑。
紀念溪最愛聽我講笑話了,每次笑著笑著,瘦小的肩頭就靠在我的肩膀上。
可是現在他卻一直低著頭吃那道辣子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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