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子雞辣得他眼圈都紅了。
錦寶珠打斷了我的話:「白露姐,以前的事情都不用說了,是我們對不起你。現在大家都長大了,差距也大了。我給你三百萬,念溪哥、斯軒哥也會給你錢,以後就這樣吧。」
我舉著筷子的手突然停滯在了空中。
錦寶珠靜靜地抬頭看我等著我的答案,眼眸裡閃過一絲堅定。
小妹這是什麼意思,我停下了動作,坐在座位上靜靜地看著她。
「斯軒哥他們應該也是這個意思,大家以後就……不要再見面了吧。」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氣,錦寶珠的音量逐漸提高。
在監獄的時候,我結交了好幾個幹姐妹,大姐總說我是缺根筋的街溜子。
可是縱使我腦子不算靈活,傻裡傻氣,我也能聽懂錦寶珠的意思了。
她的意思就是,拿錢補償我坐牢的這三年,以後大家都不要做朋友了。
我環顧了下梁斯軒和紀念溪,他們都沒有說話。低著頭也不看我。
我懂了。
我還記得當初公司出事的時候,錦寶珠哭得歇斯底裡,翻來覆去都說:「我不想坐牢,我要讀大學。」
梁斯軒沉默地站在窗戶旁邊。
紀念溪扯著梁斯軒的衣服說:「哥,當時是你做事不幹淨,我早就說了要整死他們。」
看著曾經那麼好的幾個人現在都變成這樣,吵吵鬧鬧得我腦瓜子仁疼。
他們都有好的前途,我就一個混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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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扶著腦袋說:「行了,我去頂罪,你們別吵了。」
梁斯軒震驚地看著我,他不讓我去,死死地拽著我的衣角,紀念溪哭得和女人似的沒出息。一邊哭還一邊踹梁斯軒,要梁斯軒去。
最後是小妹聰明,小妹把他們都哄騙出去下了藥,關在了倉庫裡,我才能去自首,去被判了刑。
說不上後悔不後悔的,我這個人,天生就沒心沒肺。
都是我自願的,做了的事情,我從不會後悔。
就好像是小時候我去超市偷糖給他們吃,被抓住了扇大嘴巴子,我也不後悔。
都是我樂意的,怨不得別人。
當初我們四個人的友誼也是我一直在維持。所有的事情,我都做到了問心無愧。
沒啥可遺憾的,我大大方方地為我的眼瞎而買單。
以後,我還可以對別人好,手拍在別人的肩膀上,烤紅薯塞在別人的懷裡。
我還敢。
看著他們尷尬的表情,我打著哈欠說:「先吃飯吧。」
他們三個都不動,隻是沉默地看著我。
「不吃啊?」我勾起了唇角,懶懶地問道。
「那就都別吃了。」
我猛地掀開了桌子,盤子酒菜丁零當啷都灑在了地上,湯水濺在了錦寶珠的白裙子上,她瞬間尖叫一聲。
服務員聽聲也趕了進來,我掏出了一千塊錢遞給服務員後,對著臉色難看的三個人粲然一笑:
「當初呢都是我自願的,也怨不得你們。當時掙的錢也是我拿的多,出事我擔著。
「我曾經作為你們的老大,在這段友誼中我做到了最好,我盡力了,你們說不願意和我一塊走了,沒關系,我也坦然接受。
「這裡再也沒有白露老大了。」
說完,我轉身離開。
我的心情並沒有很糟糕。
朋友兄弟這種,我坦誠對待你了,我毫無保留,我盡我所能,那是哥們兒我講義氣。
我問心無愧。
拿得起,放得下。
6.
從餐廳出去後,我叼了根荔枝味棒棒糖。
其實吧,我這個人從小在孤兒院捉摸滾打,喜歡拉幫結派,因為我太孤獨了。
後來我遇到他們三個,我就是一直想有個自己的家,我把這個小團體當家了。
我把自己當成家裡的長姐自動承擔了照顧弟弟妹妹的任務。
因為太渴望家和愛了,所以才會一直付出。不過現在,無所謂了。
我順著川流不息的街道走,走過一個小巷子,我翻牆翻了過去。
本來我是打算出來被他們三個帶帶,幹點正經生意的,其實我還是喜歡漂亮衣服。
但是現在呢,我一無所有,隻能去投靠別人了。
在監獄裡,有個大姐給我引薦了一個人,叫「冬姐」。給了我聯系方式,讓我去她手裡找個活幹。
我認識的人多,三教九流的,雖然沒有什麼大富大貴的,但是什麼行業的人都有,就剛才吃飯的那個餐廳老板,就是小時候跟在我屁股後面混的兄弟。
我見了冬姐,倒是和我想的不一樣。我大咧咧地穿著背心花紋褲衩子,
冬姐則是穿著淡青色的旗袍,耳邊戴著黑色的耳釘,與她那身復古的衣服是一種奇特的搭配。
我們在大排檔見的面,她也沒介意什麼。隻是田螺上來了,她聲音溫溫柔柔地說:
「別吃田螺了,裡面都是寄生蟲。」
當時要是勸我那白眼狼弟弟妹妹多吃幾個田螺就好了。
冬姐聲音溫柔,笑吟吟地看著我:
「我手裡有幾個場子,缺個人看。
「你可以試試。」
看場子這個活我沒看過,但是我腦瓜子靈活,跑了一個月我就弄明白了。
冬姐現在手裡是有錢有人有場子,但是她以前那個老公死了。
有的手下就比較浮躁,她壓不住。現在就需要找個人壓,混得開,會來事的。
我不說會來事,反正我從小到大四處走街串巷的,南明市幾條街、哪條街上有局子、局子裡幾個哥們兄弟的,我還挺了解的。
不過場子裡那些壓紅線的東西,我都給關了。
現在時代不同了,你得順應時代潮流,不能搞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有了這個活後,我就每天騎著摩託車,從這幾個場子裡來回竄。
隻是兩個月吧,本來這幾個場子都快關了,硬是讓我給整起來了。
姐就是天生吃這碗飯的,我叼著荔枝味的棒棒糖,燈紅酒綠之下我確定了這件事。
7.
騎著摩託車,吹著溫和的晚風,延展的路燈在我的身後一盞盞亮起。
急速地剎車聲打破夜晚的靜謐。
我的車把一歪,墨色之中,一個黑影向遠處拋去。
我撞了一個人。
說來也奇怪,這個人就不躲,就直直地衝過來讓我撞,還好我及時地錯開了一些。
下車後,我趕緊脫下頭盔,定睛一看,
呸,剛才就不該錯開。
梁斯軒無力地躺在地上,一雙黑色如深潭的眸子卻死死地盯著我,有些狼狽,像隻破敗的狗。
剛才他被撞飛了一段距離,我一看就知道,這是撞骨折了。
說真的,我本來打算直接跑的,但是我早吃了個官司,不想再吃了。
我趕緊打 120。
梁斯軒被送到了醫院急救,我琢磨著等梁斯軒出來,我就拿替罪的事情要挾他私了。
過了一會兒,梁斯軒被推出來了。
他雙睫微斂,隻是看到我的剎那間,他的瞳孔猛地一縮。
我皺了皺眉頭,我想著雖然是我大晚上眼瞎了,但是梁斯軒他也不該衝著摩託車就來啊。
路上沒監控,我也說不清,越想越晦氣。
我眉眼間有些煩躁,因為和他們斷了關系後,我就不想再摻和他們了。
梁思軒躺在病床的時候,我給梁思軒拍了三萬塊錢,我說:「你想怎麼解決。」
梁思軒沉默著,還是那副一杆子打不出屁的模樣。
我更加煩躁,就喋喋不休道:「你要是想報警抓我,大不了我再蹲監獄去。不過我覺得你也有責任,我好好地行駛,你看見摩託車來了你不躲,你衝我面前了。
「你大總裁不會也缺錢吧?你要賠償,我可以湊點錢給你。」
「你到底想要什麼。」說到最後,我不耐煩地問。
大不了就去條子那做筆錄唄。我覺得我倆都有責任。
「我想你留下來。」
他沉默了半天後才憋出了這句話。
就好像是一個屁憋了半天才放出來。
他眉眼黯淡,聲音沙啞又輕,生怕大聲點,我就會轉身就走。
「我想彌補,就我一個人……」
「啪」的一下,我毫不猶豫地給了他一個大嘴巴子。
梁斯軒瘋了,我讓他清醒一下。
「你說什麼屁話,你瘋了?」我轉身就要走。
他想要抓住我,卻因為身體的疼痛他動不了,他兩條腿亂蹬,一下子就從病床上滾了下來。
插在手背上的輸液瓶子瞬間掉落在地上,手上插著針頭的皮膚瞬間滲出了鮮血。
他不顧手背上扎得更深的針頭和倒流的輸液管,倉皇地向我的方向伸手,似乎想要抓住我。
冷冽的俊臉上難得出現了慌張與痛苦。
門外準備換液的護士連忙衝了進來,看到梁斯軒趴在地上,我站在一邊表情冷淡,忍不住就語氣帶了些指責。
「你這個家屬怎麼照顧的,病人都摔在地上了。我天,血都倒流在這裡了。」
「他的右手受過傷,現在都使不上勁,左手又成這樣了。針頭都絞在皮膚裡了。」小護士抱怨著我,目光轉到了梁斯軒身上表情卻立刻溫柔起來,她想把梁斯軒抱回床上。
梁斯軒高高大大,她一個人抱不動,我站在旁邊也不動。她氣得瞪了我一眼後,連忙叫別的男護工來幫忙。
梁斯軒被扶到了床上,幾個護士又ṱū³細心叮囑了幾句,我覺得沒啥意思,我就想走了。
我走出病房的時候,小護士卻叫住了我。
「你是梁先生的家屬嗎?我想給你說一下梁先生的情況。」
「不是,我是肇事者。」
小護士沉默了片刻。
「可是梁先生搶救前都在喊你的名字。就像是三年前一樣……」
「三年前我在這裡實習,他剛進醫院的時候,右手的腕骨、掌骨都嚴重粉碎性骨折,傷到了神經,至今手指都無法屈伸。他受傷就是因為用右手捶打牆壁和鐵制掛鎖。」
「我不知道你們是什麼關系,我想他肯定很在意你。你能不能對他好一點。」我看著小護士緊張的表情和委屈的語氣,我想,大概是這個小護士挺喜歡梁斯軒的。
她鼓著腮幫子氣呼呼打抱不平的樣子怪可愛的。我想摸摸她的頭。
我好像真的對可愛的東西沒啥抵抗力。
我個子高點,低頭看著一米六的小護士,表情和藹。
「那說明他傻,哪有人用手捶牆壁捶到粉碎性骨折啊。
「還有,我真的是肇事者,他叫我的名字,可能是恨我。」
8.
梁斯軒沒報警,我也懶得理他,留了點錢,我就再也沒去過醫院了。
本來我換過一次手機號了,梁斯軒卻從小護士那裡找到了我給他交錢時候的手機號。
他給我發過一個短信,就兩個字:「別走」。
我把他拉黑了。
可是不知道梁斯軒是怎麼找到了我目前小區的位置。
他稍微好點後,就坐著輪椅出院了,找了個男秘書推他,把他推到我家小區樓下的保安亭,就和上班似的。
他就坐在保安亭裡,我騎著摩託車一出來,他的目光就黏在我身上了。
死死地盯著我,像是一隻盯著骨頭的狗。
但是他光看我,也不說話,嘴唇抿得緊緊的,就一雙眸子深入幽潭。
我好幾次看見他嘴動,就是不出聲,他不知道自己說什麼,就是看著我。
有幾次我不在,我給保安塞了盒中華,我說:「別讓這個人在保安亭了。」
我看見保安亭裡擺著三盒蓮花,梁斯軒坐保安亭裡堂堂正正地看我。
我一過去,他就拿眼瞟我,就是不說話,就好像一座雕塑。
我服了,我特意還找了趟物業,物業說:「梁先生在這個小區買房了,他坐在保安亭曬太陽是他的自由。」
看著窗外的暴雨,梁斯軒穩穩當當地坐在康師傅方便面那花花綠綠的大傘下,我沉默了。
大概一個月後,我再從梁斯軒身邊走過,他嗫嚅了半天,終於叫了我的名字:
「露露。」
他剛出聲,我還沒斥責他。
就聽見了尖細的聲音:
「梁斯軒,你在這裡幹什麼?」
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一個明亮的身影闖入我們面前,他戴著鴨舌帽和口罩,隻是那雙閃著水光的桃花眼,和手指上掛著的各種戒指,
讓我不難猜到,這個叫喚的人就是紀念溪。
紀念溪邁著長腿快步走到梁思軒的面前,擋住梁思軒看我的視線。
他冷聲道:「不是說都不找姐姐嗎?梁斯軒,你給我玩這出。」
剛才吞吞吐吐的梁斯軒,卻突然好像有了舌頭,他口齒清晰,聲音冷淡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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