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是不提供吃食的,隻說了水可以自己提。安琳琅想到兩人帶的幹糧還沒動過。裡頭正好有香腸,這麼晚了也不想吃幹巴巴的東西,跟店家借廚房做點粥。
“我給你燒火。” 他稍稍收拾了一下自己也跟上來。
安琳琅看他這模樣鬼使神差地沒拒絕,兩人於是一道去了後廚。
說來也巧,後廚這會兒也有人在。這麼晚了,裡頭四五個人在,熱火朝天的。安琳琅跟周攻玉從門口進去,裡頭忙著的人瞬間扭頭看過來。不是旁人,正是方才二樓那個粉衣裳的公子。
此時他脫了外衣,穿著一件粉嫩的袍子正在小灶臺旁邊做吃食。熱火朝天的,倒也不怕冷。安琳琅敏銳地嗅到空氣中辛辣的味道。他這會兒到時沒了公子哥的傲慢,身後站著兩個僕從跟監工似的就在一旁幹杵著看他幹活,完全沒有搭一把手的意思。
空的灶臺多,彼此互不相幹。兩人目不斜視繞過這群人,準備去後頭的空灶臺做飯。周攻玉臉色不大對,走路腳步都有些虛浮。安琳琅趕緊拉著他去灶臺後面做下,扭頭去洗菜。
隻不過去洗菜得越過這一幫人。空氣中辛辣的味道實在叫人在意。安琳琅沒忍住,伸頭往他們的鍋裡瞥了一眼。倉促之下,安琳琅心口劇烈一震——特麼的那紅色的東西看著竟然很像辣椒!
她腳下不自覺地往前,那黑臉的僕從已經將盤子遮起來。他啪地一聲將拿食盒蓋上,皺著眉頭對粉衣公子不高興道:“張公子,老爺子給你體面是看在你一手好廚藝的份上。若是下回做吃食再如此糊弄,你也不必跟著我們了。瞧你做的這是個什麼東西?”
那張公子臉瞬間漲得通紅:“老爺子就喜歡這一口,你這般兇作甚?”
“老爺子德高望重,沒得跟你一個黃毛小子計較!但老爺子寬宥不是你恃寵而驕的資本。老爺子是看你可憐不苛責你,我們可沒那麼多好心!”
“先送去給老爺子試試,你沒送去,怎麼知道老爺子不愛吃!”那名為張公子的粉衣男子心道,那你倒是換啊!但對上那高大的黑臉僕從利劍一樣的眼睛,他沒敢真這麼吼。隻能鼻子裡冷哼一聲,狠狠瞪了一眼旁邊看熱鬧的安琳琅,穿起搭在椅子上的衣裳轉身就走。
這公子也不知是做什麼行業的,走起路來姿勢十分特別。腰肢拿根帶子肋得極細,那妖娆的模樣跟安琳琅曾在瓦市見過的兔兒爺有些像,一搖一扭的。
行動間匆匆忙忙,那一行人越過安琳琅,穿過大堂從小門走了。
“玉哥兒,”雖說工具人比她大六歲,安琳琅拒絕喊哥,“接下來幾日,你遮一遮你這臉。”
周攻玉從灶臺後面抬起頭,一雙眼睛幽沉如深潭。
“這年頭,皮相太扎眼不是好事兒。”安琳琅盯著那個背影淡淡道,“男子女子都一樣。醜些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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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攻玉眨了眨眼,彎起眼睛看向眼前的小姑娘。小姑娘五官自然是不醜的,甚至可以說一雙眼睛能抵萬般風情。但這小姑娘出門在外要麼拿厚厚的頭發擋著眼睛,要麼就是大圍巾破袄子包得跟狗熊似的。她這瘦得凹進去的臉和凍瘡,確實十分安全。
頓了頓,他才緩緩地笑一聲:“我自有分寸的。”
窗外不知何時又刮起了風。安琳琅纖細的手指搭在桌子邊緣敲了敲,拿起菜刀將香腸切成碎碎的小丁,拿了後廚一顆青菜,嘟嘟地就忙起來。
夜裡冷風呼呼地刮著,吹得後廚的燈火搖曳。兩人一個燒火一個在灶臺上忙活,倒也有幾分溫馨。
做粥其實不難,人人隻要會做吃食的都能熬一鍋粥。但粥這等簡單的東西做得好的人卻少之又少。同樣的食材不同的人做不同的味道,大多數時候能做出什麼味道看做飯的人的把握。安琳琅就有一雙天賦的手,什麼食材到她手裡都能發揮最好。
她往日煮粥少,畢竟不靠熬粥開店。但對事物味道和火候的把握是天生,並且一通百通。
灶上熬上粥,兩人就分別去屋子裡洗漱了。
正月裡雖然不如臘月寒冬冷,但到了夜裡也凍得人牙齒打顫。安琳琅洗漱完穿衣裳出來,風一吹,她忍不住縮緊了脖子。回來接替周攻玉看火,換他去洗漱。等周攻玉也洗漱好出來,灶上的粥終於噴香撲鼻。揭開蓋子一看,滿滿一鍋的粥。濃稠的混雜這香腸青菜粒子,十分喜人。
兩人也沒回屋裡,就在這後廚一人吃了一碗半鹹香軟糯的熱粥下肚。周攻玉身子不大舒服,吃的不多。眼睛半睜半閉的,吃完就歇息。
灶上還剩一大鍋。熬了一個多時辰才熬出來的濃稠香腸青菜粥,倒了也可惜。安琳琅想著大冬天的吃食也不容易壞,這一鍋粥明日也能吃。正好她也冷得厲害,不折騰哪些事兒。問店家要了個小吊罐,將剩下的粥盛起來放到一邊。留著明早熱一熱,正好可以省了做早飯。
不過次日一早,安琳琅去廚房熱粥。放在灶臺上的那個小吊罐已經沒有了。不知是不是被人拿錯,翻邊了整個廚房找遍沒找著。大早上的兩人著急出門,便也沒追著客棧問粥去哪兒了。客棧提供朝食。兩人就簡單地在客棧用了朝食,結了房錢便離開。
林主簿說話算話,早早給打了招呼。兩人改砧基簿的事兒格外順利。從衙門出來才辰時。這個時辰點兒僱車回武原鎮時辰剛剛好,晚上就能到村裡。
兩人也不耽擱,扭頭就往東街去僱車。
而與此同時一大早轉悠一圈沒撞見周攻玉的粉衣公子憋不住問了掌櫃的周攻玉的行蹤,得知這兩人已經走了瞬間氣急。那男人長得可真俊,這麼多年他在花樓就沒見過那麼好看的人。本想著那人穿的破爛,估計日子過得潦草。自己這邊勾搭一下,指不定能撈著一個。結果人走了!
他那一臉憤恨,嘴裡還沒開罵,扭臉就撞上黑臉僕從。
憤恨硬生生吞下去。他揚起幹巴巴的笑容:“孫哥,是老爺子那邊有什麼吩咐麼?”
那黑臉僕從難得給了好臉色,笑道:“今兒的粥煮得不錯,老爺子用了一碗半。老爺子好久沒吃這麼好了,打發我來問你,那粥裡頭放得什麼肉?怪好吃的。”
粉衣裳公子剛想說話,身後插進來一道聲音,半含戲謔地道:“他哪會做粥?你可別抬舉了他。”
隻見一個圓臉的護衛抱著刀走過來,似笑非笑睨了一眼臉色不好看的粉衣公子道:“昨夜來投宿的小夫妻做的,你且問問小夫妻人去哪兒了。”
第二十四章 小夫妻倆人在瓦市
粉衣公子臉上乍青乍紫的, 十分好看。
那抱刀的侍衛歪了歪腦袋,看也沒看粉衣公子一眼。不過老爺子隨手招來的小子,僥幸長得跟早夭的小公子有七八分想象, 還真拿自己當貴公子了?
憶起昨日驚鴻一瞥, 他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那青年是什麼人, 總覺得長得十分熟悉……”
他小聲的嘀咕旁人沒聽見, 黑臉僕從看著粉衣公子臉色漸漸冰冷起來。倒是他搞錯了, 這不男不女的小子除了會做些嗆死人的菜,沒見他做出過什麼能入口的。
笑意一收,他這一張稜角分明的黑臉瞧著氣勢駭人。絡腮胡子之上一雙鷹凖般犀利的眼睛。靜靜盯著人看時仿佛一言不合就能掏出一把刀將膽敢人宰了。也不知這一幫子人到底是做什麼的, 隨便一個下人身上都帶著殺氣。此時他居高臨下地審視,粉衣公子額頭的冷汗就止不住冒出來。
等黑臉僕從一走, 他心裡不服氣嘴裡啐了一口:哼!不過是個奴才!
……
待到僕從找到掌櫃的詢問,掌櫃的有些茫然。今早的朝食裡雖然有粥,但店家一般提供的都是白粥:“肉粥?什麼肉粥?”
“今兒一早,或者昨日夜裡,可有人用後廚煮過粥?”
這件事兒掌櫃的一點印象沒有。昨日他招待好那小兩口便下去歇息了。
不過粥他不清楚,提到小夫妻他卻很有點印象。畢竟那郎君長相是在是叫人難以忘懷, 窮鄉僻壤少見的俊俏。那小娘子也好認的很, 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臉頰又紅又腫。
黑臉僕從的眉頭皺起來:“那這對小夫妻人呢?”
“走了。”掌櫃的也看出來這貴人是看上那小夫妻的手藝了。想著這些日子為了給樓上那老爺子做吃食,裡裡外外換了幾個廚子。立即就一拍大腿,懊惱道:“那小夫妻來縣城辦事,天還沒亮就退房走了。這會兒估計人都已經坐上車回鄉了。貴人若是想打聽,不如我叫小二過來問問?”
問自然是要問的,為了叫老爺子多吃點東西,他們這群人可都是要愁白了頭。
……
事實上, 安琳琅和周攻玉兩人還未回鄉,此時正在北街的瓦市裡。
周攻玉昨日凍了那一遭,夜裡喝了點滾粥又好生睡了一覺,如今看起來已經好多了。正月裡還沒到忙的時候,街道上,瓦市裡人都很多。熙熙攘攘的,兩人在人群中穿行,還真有些矚目。安琳琅從路邊攤上買了個圍巾,在周攻玉不明所以的眼神之下遞給了他。
“……作甚?”許是身子有些沉,他神思不如往日清明。
“包上。”連著被人追著打量,她有點發毛,“太扎眼了。”
周攻玉眨了眨眼睛,還真聽話地包上了下半張臉。
擋了一半的臉,不足以藏住企氣度,但總算清淨了不少。
縣城的瓦市要比武原鎮的大得多。從入口到出口至少得有武原鎮三個大小。一進來就是買賣人畜的。跟武原鎮的瓦市有點像,裡面魚龍混雜什麼都有。隻是場地更大,買賣的東西種類也更多。原本兩人該租車回去,但安琳琅記掛著在客棧裡聞到了辣椒的味道,想著來瓦市碰碰運氣。
還別說,雖然沒找到辣椒這等東西,卻讓她發現有瓦市裡那西域的商人挑著筐來賣土豆。不過估計這東西灰不溜秋的還沾著土,模樣不好看。兩大筐的土豆擺在角落裡,無人問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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