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攻玉端正地坐在浴桶中,渾身衣裳脫得幹幹淨淨。按理說,這個情況不該安琳琅在場,但鄒大夫再三要求,必須她在場。理由是怕周攻玉突然昏過去或者有特殊反應,沒來得及救治,必須寸步不離地盯著。周攻玉又是那等不允許除安琳琅以外的人看著他赤裸身軀的倔強性子,死活不讓杜宇看著,隻能安琳琅親自來。
且不說安琳琅為此翻了多少白眼,就說此時周攻玉隻覺得渾身的皮膚被炙烤著,燙得生疼。他額頭的汗水一滴一滴落下來,臉色已經煞白如紙:“什麼暗衛?”
“就是那種,暗中的護衛。”安琳琅換了個通俗易懂的解釋。
周攻玉其實已經疼得不太冷靜了,聲音卻還是冷而穩的:“算是吧,他們是周家的私兵。”
“哦。”如今這是連身份都不藏了嗎?安琳琅癟了癟嘴,“那……”
“他們是來護著你跟西風食肆的。”周攻玉深吸一口氣,笑了笑道,“我身體有礙的這段時日,讓他們盯著四處,你且安心做你的買賣,賺錢就好了。”
安琳琅頓了頓,死魚眼道:“……我是不會給你工錢的,你死心吧。”
第九十章 雙更合一
第一次拔毒, 周攻玉就被燙得掉了一層皮。
不是口頭上掉皮那種,而是真切地能看到皮膚皴裂,鮮紅的血滲處來。他本身膚色便極白, 平日裡一點淤青都會十分顯眼。如今這渾身大片大片地出血點, 皮膚皴裂的模樣看著委實悽慘。安琳琅都懷疑是不是這藥浴裡帶有酸性的成分, 傷了他渾身的毛細血管才露出如此慘狀。
泡了整整一個時辰, 周攻玉從浴桶中出來的時候人已經失去意識。安琳琅連忙過去抱著他, 都顧不上此時的周攻玉是渾身赤裸。眼看著他除了臉和脖子沒有一塊好皮,她差點眼淚都要掉下來。
“玉哥兒?玉哥兒?”拍拍他的臉頰,顯然玉哥兒的人意識早已陷入了昏沉。
安琳琅於是也不叫他了, 昏迷總比清醒著疼好。
兩人是在周攻玉的臥房藥浴的。為了方便照看,安琳琅特意讓方老漢打了個類似於後世現代醫院扶手的架子過來。此時擦洗的幹淨就擺放在床上, 剛好能當個架子。
事實上,玉哥兒看著清瘦,脫光了其實骨架很大。
他自幼習武,兼之體格修長。雖因病痛耽擱一年有餘,原先的身量體型卻還在那。這段時日堅持鍛煉,身子漸漸結實起來。此時靠在安琳琅的肩上沉得就像一塊玄鐵。屋裡這時候就隻有安琳琅一人在, 想讓人搭把手都沒人在。她於是咬牙將他扶到床邊, 將人放下去的時候差點連自己一起栽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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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懸在摔倒之際及時扶住,不然周攻玉這幅悽慘的模樣能更慘。
天知道,清醒地看著自己皮膚皴裂,在滾燙的藥浴中得有多疼?周攻玉這廝到底得是多硬的嘴,才能愣是泡成這樣沒吭一聲。不過這會兒昏迷了卻松了牙關,栽倒到床榻上沒忍住悶哼了一聲。
安琳琅趕緊扶住,怕他的皮膚蹭到被褥上被撕扯得流血,她都是將周攻玉給架空。
“忍一忍, 忍一忍,抹了傷藥就好了。”早知道藥浴會傷皮膚,卻沒想到會這麼厲害。
安琳琅拿了個帕子蓋住玉哥兒的下身。從櫃臺上拿下鄒老頭兒給的膏藥小心翼翼地給他塗抹。藥有一股清涼薄荷的味道,聞著還算清爽。但這個要對現在的周攻玉還是有點刺激,碰一下周攻玉就抖一下,弄得安琳琅都不忍心下手:“玉哥兒,熬過去就好了。”
昏迷的周攻玉其實聽不見,隻是身體會下意識地往安琳琅的方向貼。
安琳琅可不敢讓他貼上來。她今日穿的麻衣,料子粗糙得很。估計他貼上來動一下就得撕掉一層皮。一隻手將他的上半身死死架空在木架子上,她於是拿肩膀抵著,另一隻手單手費九牛二虎之力才給他將全身抹好外傷藥膏。
可好不容易將藥膏塗好,這狀況也不能立即放下去。這藥膏是湿漉漉的,塗在身上黏糊糊的。放下去估計會粘黏,指不定又要拉扯。安琳琅沒法子,就隻能這麼肩膀抵著他。
“你架著他,等藥膏幹了再放下來。”鄒無不知何時進來了。
安琳琅忙了一身汗,聽到聲音抬眸一看,鄒無這老頭兒不知在一旁看多久了。此時雙手抱胸,優哉遊哉的模樣仿佛一個看熱鬧的人。
“嗨,我說你這丫頭,這麼翻著眼皮看老朽作甚?”
“你自己的相公,自己照顧不是應該的?”鄒老頭兒一雙貓兒似的異瞳半眯著,半點不為自己袖手旁觀羞愧。慢條斯理地踏過門檻,他一邊過來一邊還指點道:“再說,老朽這老胳膊老腿兒的哪裡有你做事仔細?我這手勁兒,指不定就給他皮撕了。”
“……那你過來是作甚?”
“我給配的藥,我不得過來瞧瞧效果?”老頭兒說著話就繞著木桶一圈,從另一邊繞過來。
他走到床榻的三步遠地方站定,也沒有靠過來就伸著脖子往周攻玉的身上掃。雖然周攻玉此時傷痕累累,但沒有出血的皮膚還是白皙如舊。不得不說,這小子的骨相是真的好,鄒無作為一個大夫,就沒有見過骨相比周攻玉還好看的人。
常言道,美人在骨不在皮,這話說的是一點沒錯。
他打量了一會兒,兀自點點頭道:“承受能力還行,看來這個藥劑分量是可以的。倒是這個小子,性子可以啊,挺抗造。琳琅啊,這藥抹上最多抹個三日皮便能恢復,你好生照看著吧。”
丟下這一句,鄒無別的也沒交代,自顧自地轉身走了。
安琳琅看他的背影話都懶得說了,就這麼坐在床邊,肩膀抵著周攻玉。等了好一會兒,他身上的藥膏都幹透了才緩緩將人給放下去。不過即便塗了藥膏,該疼的還是疼。隻是這點小動作,昏迷之中的周攻玉都沒有忍住悶哼出聲。等安琳琅將他整個人平躺地放下去,他的呼吸就粗重起來。
聽著聲兒不對,安琳琅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額頭,似乎有些發熱。
走到門邊還沒走遠的鄒老頭兒伸了一下腦袋:“正常的,發發熱也有助於藥物擴散。”
老頭兒也不知是闲的還是怎麼,走了居然又折回來。睜大眼睛看安琳琅將屋裡收拾了一番,躡手躡腳地放下床帳準備出去,他又砸吧砸吧嘴地嘀咕一句莫名其妙的話:“……這人啊,模樣生得好就是賞心悅目。將來你倆要是有孩子,估計得是個禍害。”
安琳琅心口一動,然後又聽老頭兒嘀咕:“不過,像爹更好。”
“……”她已經懶得翻白眼了。
鄒無老頭兒聳聳肩,丟下最後一句:“我回來是囑咐你,等他醒了別忘了給他再喂一碗藥下去。那藥我已經制成丸子,到時候你用水化開。吃完藥,夜裡再施針。”
“省的了。”
……
夜裡施針的程序就比藥浴要簡便得多。不過簡便的是大夫,對周攻玉來說是新的一番折磨。施針的時候安琳琅也在旁邊看著,眼睜睜見周攻玉肌肉控制不住的顫抖實在是心疼:“……就沒有什麼止痛散?麻醉劑的?不然給玉哥兒喝一碗也是好的。”
“止痛散?”這名字鄒無還是第一次聽說。雖然第一次聽說,但顧名思義還是能懂的,“麻沸散倒是有。但那東西不能給這小子用。藥用多了會雜了藥性,對他如今的身子不利。”
“啊,那隻能幹忍著?”
“不然呢?”說著,他看了一眼渾身直顫的周攻玉,“這小子骨頭硬著呢。”
周攻玉其實早已面無血色,渾身止不住地盜汗。見安琳琅臉色發白十分擔憂的模樣,他微微勾了勾嘴角,安撫道:“我無事琳琅,這點小傷小痛我還是能忍受的。”
“你這丫頭要不還是出去門邊等著,你在這還耽誤事兒。”
鄒無雖然喜歡調侃兩年輕人,但施針這事兒馬虎不得。周攻玉的情況特殊,施針就更得小心。若是一個不小心扎錯穴道,那造成的後果可大可小。讓安琳琅倒不是說她在這吵鬧,而是這小兩口你擔憂我我安撫你搞得他牙酸,幹脆把安琳琅趕出去,“他雖然受一些皮肉之苦,腸胃應該是沒問題的。你若是聽不得他的哀嚎聲兒,不如去給他弄些吃食。”
安琳琅猶豫了下,見自己確實幫不上忙,幹脆出去給他們弄吃食。
治療是一個艱難的過程,鄒無當初說要受苦,一般人可能撐不住,這些話是半點不摻假的。
周攻玉第一次拔毒這兩天,哪怕咬牙撐下來,人差不多在屋裡五日起不來床。而這樣的苦楚不是一次就成功的,按照鄒無的說法,至少得半年。正常來說是一個月一次。當然,若是後期周攻玉的身體漸漸恢復,能經得起磋磨,半個月一次也是可以的。
這些看周攻玉自己的選擇,鄒無本人的建議是一個月一次。
……
“在拔毒結束之前,我是不會離開武安縣的。”
身份曝露之後,這還是第一次老爺子正式找周攻玉坦白。
他們在西風食肆等這麼久,從鎮上跟來了縣城。每日裡看似什麼都沒做,其實該做的事情一樣沒有落下。不僅核實了周攻玉的身份,還將當初他被曝屍荒野的內情也查得一清二楚。周家內部的爭鬥他不予置評,但周攻玉為何出事的緣由還是得報告朝廷。
相關的信件他不久之前剛送去京城,他們如今在這裡待著其實也是等朝廷的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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