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下:“書房也發生過兩件怪事,第一次是書房門被莫名踹了幾腳。”
說起這個,他至今心有餘悸:“那踹門的力道極大,我見窗戶還開著,生怕那東西從窗外進來了,便趕緊去關窗子,然而卻看見——窗外一個人也沒有。”
“明明門一直被踹,卻沒有任何東西站在門外。你說奇不奇怪。”
他又擦了一次汗,至今回想起那個畫面還覺得可怕。
喬曉曉沉吟道:“那第二件怪事呢?”
“第二件是我晚上頭昏腦漲,出去走了走,不料剛出門,書房門便砰地關上,並且,被反鎖了起來。直到第二次天亮才重新打開。”
張順成搖頭:“那日我在園中站了一宿,天亮時,眼睜睜看著門自己打開的。當真是詭異至極。”
喬曉曉摸了摸屋外光滑的木柱,搖頭:“這裡鬼氣確實強烈兇狠,隻怕是個厲鬼。”
厲鬼二字出來時,正巧朔風乍起,穿過庭院,猛地灌上來,春寒料峭,吹得人頭皮發涼。
隻聽風聲呼嘯而過,無人吭聲。
陸雲停挽著啾啾的手一緊,兩人俱是心裡一沉。
一瞬後,少年先行問出了口:“張老爺,這院子可出過什麼怪事?”
“這個……”張順成扭頭看了一眼,“這便是照影園。”
是花草枯死過兩次的那個院子。
啾啾透過拱門往裡看去,現在花草還沒來得及補種,褐色的泥土裸露在外,幾顆枯樹佇立上方。
看得出都是多年老樹了,樹幹粗大,枝椏繁多,上面還留著不少鳥巢,枯死了著實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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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園子可有什麼不妥?”張順成觀察著兩人的臉色。
陸雲停看了眼啾啾,臉色不太好。
“是有些不對。”少年慢慢說。
問題太大了。
滿園魔氣,充沛得幾乎撲出來,非常強悍。
仿佛海中巨浪,滾滾翻湧而來,再狠狠拍碎在山崖上。那種深不可測的仿佛遮天蔽日的壓迫感,會讓修士不自覺在此感到畏懼。
張順成屏住了呼吸,提心吊膽:“哪裡不對?”
“哪裡不對?”喬曉曉也問出聲。
陸雲停心裡有所思量,隻是擰著眉,不再多言。
喬曉曉挑了挑眉。
故弄玄虛。
片刻後,她狡黠地笑了笑,指向前方,露出一副深沉的模樣:“依我看,這前面才叫不對勁!”
這話一出,張順成頓時臉色大變,呼吸一滯。
少女指向的是一道棕木花門後的庭院。
“那裡是——”張順成失聲。
喬曉曉替他把答案說了出來:“那裡是,失火,死了個奴婢的地方。對不對?”
……
春波園。
受災很嚴重,整個院子走進去隻剩下一個印象,便是焦黑。漆木柱子也好,門上銅環也好,磚石牆壁也好,全都被燒成了黑色。靴子踩上長廊,便是一陣咯吱咯吱的響。
“玲瓏便……死在這屋裡。”
張順成有些失落,說話間還頓了頓,爾後視線不經意往外一挑,看向的方向——是張夫人的居所。
啾啾眼睛黝黑,安靜地觀察。
喬曉曉已經閉上了眼睛,不住搖頭:“是厲鬼,是厲鬼。死狀悽慘,還滿心怨恨,現在四處遊蕩著想要復仇。”
“復,復仇?”
“找害死她的人復仇!”
張順成一哆嗦:“那怎麼辦?”
“倒也不是沒有辦法,你且過來細細聽著。”
少女招了招手。
趁著他倆說話的空隙,陸雲停和啾啾在死了人的房間裡轉了一圈,地上有一團特別黑的痕跡,想來人便應該是在那裡被燒掉的。
“這裡也有魔氣。”啾啾指尖沾了點焦灰,細細觀察一番後,才將它吹掉,“還有靈氣。”
陸雲停蹲著,湊近了她一起看:“這死去的奴婢修仙不成?”
“這個可能性很低,”啾啾說,“這裡靈氣很低,屋裡並沒有其它聚靈之物,想要修行實在是太難了。更何況,她若真是修士,不會連一場火災都逃不掉。”
修士和凡人之間的差距遠遠超過了金丹期和築基期之間的差距。哪怕隻是煉氣期修士,壽元也會增長百年,更別說身體能力。
要逃掉火災很輕松。
除非,她是被人殺掉後扔進火場中的。
這府上古怪太多,不僅僅是妖魔,還有人心。一時半會兒想不明白,陸雲停幹脆不想這個了,用胳膊肘戳戳啾啾,轉移開話題。
“剛剛照影園那股魔氣你感覺到了嗎?”
啾啾:“嗯。”
陸雲停:“我用洞察術看過了,那些魔氣有築基期,有金丹期……”
他頓了頓,面色極其凝重,手指不自覺摳了一下,聲音更低。
“還有,元嬰期。”
啾啾垂下睫毛。
不怪巡查弟子帶不回具體消息。這張府裡不僅魔氣斑駁,還有巡查弟子根本看不破的高深修為。
她一動不動。
陸雲停倒是很清醒:“我現在剛剛築基。那些築基期魔物,我倆聯手的話,要對付下來應該可以。但金丹期就很懸了。元嬰期更不用說,那不是我倆能對付的東西。——要不,還是逃吧。”
這才是真正的生存之道。
陸雲停那一身的毒囊、護命之術、御敵之物……都是因為他清醒,明白死亡隨時會降臨在身上,所以必須要絞盡腦汁保護自己。
倘若保護不了,那就隻有逃跑。
畢竟生活不是想當然的話本子,不是憑著一腔熱血、少年意氣,就能勝利活下去的。修仙之路美麗卻殘酷,天真且熱血的人一般都死得最早。
見啾啾許久沒說話,他又撞了撞她。
“你在想什麼?你難道還想這些東西打一場嗎?”
啾啾確實在想,有沒有合適的陣法能夠用在這裡。
如果沒有怎麼辦。要找誰來幫忙。
片刻後才慢慢收回思緒,很平靜:“我在想,洞察術,沂山派的五階仙術,內門弟子才可學習。你——是沂山派的弟子?”
陸雲停一愣。
“不是。”
他沉默了好幾息,才在啾啾漆黑的瞳孔裡撓了撓頭:“……是。”
“以前是。”少年笑了,“但後來我看書上說,沂山以外的男性不用擔心被女人擄掠強|暴。所以我就叛逃了。現在我是個散修。”
“對了,門派小較那天,我本來是偷偷跟著青蓮山莊的刻相大師進藏雀山的。沒想到打完擂臺後,被你們巡邏弟子被發現了,將我趕下了山。”
“害我準備的一壇好酒都沒用上。真是晦氣。”
怪不得他說準備結拜,之後卻沒了影兒。
啾啾安安靜靜地看著他。
怪不得他這麼擅長當妹妹,因為這是沂山派教給他們的本能。
信奉蜂後,以女為尊。
就算陸雲停叛逃了,漸漸不再畏懼女性了,但也會在與女性朋友結交時,記起他們幼年時學到的第一個技能——
取悅女性。
第36章 隨業報應,落在惡趣。……
“騙子。”
小福萬萬沒想到, 穿過庭院時會腦袋一疼,聽見這樣兩個字。
他喉嚨裡哼的調子驟然一停。
“咚。”小石子砸在他腦袋上,又落到地上, 咕嚕嚕地滾到他腳邊。
一枚小小的、很普通的鵝卵石。
小福不由得抬起眼, 張望了一番:“誰?”
沒有回答,隻是第二枚石子又砸了過來, 力道比剛才重了一些。
“騙子。”
“誰?!”小福揚起聲音, 有些生氣了——剛才那下砸的還挺疼。
“騙子。”第三枚石子也扔了過來。
小福徹底生氣了, 環視一圈, 大聲道, “哪位義士在拿小的尋開心?小的可有做錯了什麼?爺可否現身說話?”
他第一反應便是叫的義士。因為那聲音他從來沒有聽過,又有些稚氣, 又有些朦朧, 想來不是府上的人。
“你做錯了什麼你不知道嗎?”那聲音問。
什麼意思?
小福臉色一沉, 皺起了眉。
有人發現了?
不不不, 怎麼可能——他與喬曉曉一句多餘的交流都沒有, 不可能會被發現的。就算是他演技不好, 露出什麼破綻, 那頂多也是惹人懷疑一下……
懷疑便隻能是懷疑。邪祟之事、腦子裡的病, 便是大夫也看不明白, 誰說的清楚。
更何況那堆“能人異士”在他眼前表演了一個下午,恰好說明了他們並沒有真本事,全是一圈跳大神的騙子術士。
要是真對他與喬曉曉之間的事有所發現,還用得著現在才在這裡鬼鬼祟祟的詐他麼?
對,詐他。
正因為沒有證據,所以隻能詐他。
小福沉住氣:“小的聽不懂爺在說什麼。小的可是哪點惹爺不開心了?”
“你心裡清楚,你騙人了。”那聲音也不高興了, 緊接著砸來第四枚石子,“騙子。”
小孩子的聲音在庭院回蕩,密密麻麻,蟻群似的。隨著那聲音,大把的石子兒快速砸來。
“騙子。”
“騙子。”
“騙子。”
每一聲一塊石頭。
聲音愈來愈急促,小石子兒也愈來愈多。不消片刻,小福身側就已經落了一大堆。一顆石子兒不算痛,可一堆石子兒砸在身上那滋味就不太好受了。
小福雙手擋著腦袋,心裡鬼火亂冒:“誰……!”
剛吐出半個字,嘴唇便被石頭砸到,小福猛的閉上嘴,生怕自己不小心將它們吞進肚子。可突然又渾身一抖,心裡冒出一股寒意。
不對。
這不對啊。
就算是有人懷疑他,想要詐他,甚至想要嚴刑拷問他,也做不到這樣呀。因為那些石子兒——
小福抱著腦袋,惶恐地睜開眼。
額頭上、後腦勺、腰上肩上,每一個地方,每一個方向。
誰能做到這麼短時間內,從各個不同的方向,朝他發動攻擊呀!
“騙子!”
“騙子!”
“騙子!”
稚氣的聲音本來就高昂,過了一會兒,已經不止是高昂,甚至變得尖利。仿佛銳物刮動鐵鍋,留下一陣讓人起雞皮疙瘩的震顫,難受得頭皮發麻。
夜色濃稠,院子裡燈全滅了,連個府衛也沒有,安靜又吵鬧得不正常。
耳朵裡塞滿的隻有尖叫,石子兒落地聲,和他的心跳聲——“咚咚咚咚”,幾乎快要躍出胸膛,震響在耳邊,讓他腦袋嗡嗡嗡地抽搐。
別叫了。別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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