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國儲君,身上肩負著家國天下,而她作為太子妃,的確也不能成日滿腦子情情愛愛,花前月下。
於是當他要設局誘敵時,一向穩重缜密的他,將這計劃告知了他身邊所有人,唯獨隱瞞了他“不靠譜”的太子妃。
而恰恰是“不靠譜”的她,成了他這場局裡的最大變數。
能怪他麼?
明婳細想,好似的確也怪不著他。
外頭那些重要的正事,他一向極少與她說。二人獨處之時,更多是滾作一團,做些不正經的事。
但她從身到心,始終把他當做夫婿,當做至愛至信之人。
可他,有把她當做至愛至信的妻子麼?
答案顯而易見。
她與他,各自立場,誰都沒錯,隻不過不是一條道上的罷了。
去年在長安爭吵時,她也意識到了這點,但被他一騙一哄,又心軟了,自欺欺人覺著湊合過吧。
可這次不一樣,這次涉及生死。
反正爹爹阿娘、哥哥姐姐他們無論如何,都不會舍得將她置入險地,哪怕是做局,哪怕風險極低——
真的愛一個人,又怎會在她的安危上抱有僥幸呢?
是以她不想再與裴璉粉飾太平,自欺欺人了。
反正除了情愛,人生還有許多更重要的事,譬如性命、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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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家的明婳在這個春日裡頓悟了——
她要結束這段不合適的姻緣,與裴子玉和離。
不過........
思緒回籠,明婳看著床上面容蒼白的男人,耳邊響起戴御醫的叮囑:“頭七日是傷口恢復的緊要期,須得每日喝藥、換藥、檢查傷處,尤其需要臥床靜養,切忌情緒波動。待到這七日熬過去。新肉長出,傷口愈合,之後便可慢慢將養著,再無大礙了。”
七日。
再過七日。
“明婳?”
男人略顯清冷的喚聲傳來,明婳一抬眼,便對上一雙透著幾分探尋的漆黑狹眸:“想什麼想得如此入神?”
“沒想什麼。”
明婳輕眨了眨眼睛,也沒多解釋,隻往男人稍敞的衣領下看去,“殿下今日感覺怎樣,傷口有好些麼?”
裴璉眼底閃過一絲輕詫。
上一刻還因她冷淡態度而充斥胸臆的不虞,這會兒便被她眉眼間那份溫溫柔柔的憂色衝得煙消雲散。
她還是在乎他的。
罷了,看在她噓寒問暖的份上,便不與她計較傍晚探望魏明舟的事了。
何況她能與那魏明舟有什麼?
不過是心善,見那魏明舟可憐罷了。
“換了兩道藥,傷口好些了。”
裴璉答罷,便見明婳松口氣,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那就好。”
屋內的氣氛好似緩和不少,裴璉也緩了語調:“別一直站著,過來坐下說。”
明婳卻道:“不坐了,知道殿下情況尚可,我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殿下還有什麼要吩咐的麼?若有,你說我聽。若沒有,我想先回去沐浴歇息,昨夜沒怎麼睡好,今日想好好睡一覺。”
才來沒一會兒,就這般急著要走。
裴璉薄唇微抿了抿,但瞥見她眉眼間的疲倦不似作偽,還是頷首:“既然如此,那你回去歇著罷。”
“好。”明婳一口應下,笑了笑:“那殿下你好好休息,我先告退了。”
略略行了個禮,她轉身便走。
待那抹身影即將消失在屏風後,裴璉叫住她:“明婳。”
屏風後那朦朧倩影一頓:“殿下還有事?”
“沒什麼。”
裴璉喉頭滾了滾,聲線有些發緊:“明早醒了,記得來孤這。”
明婳啊了聲,片刻,自言自語般地“哦”了聲。
“我會來的。”她道。
“……嗯。”
“這回沒事了吧?”
“.......”
裴璉:“沒了。”
“那我走啦。”
像是怕又被他叫住一般,那道嬌娜身影咻得一晃,很快消失在屏風之後。
裴璉見狀,眉心輕皺,心口也略略悶堵。
怎麼覺得她好似變得不一樣了?
嗯,大抵還是被昨夜的事嚇到了,有些惶惶不安。
好在她方才詢問他傷勢時,神態溫柔又關切,顯然還是在意他的。
思及此處,那份壓在胸臆的鬱卒漸漸散開,裴璉往迎枕靠去,仰臉盯著頭頂那扇青綠色繡聯珠鹿紋的帷帳。
待過幾日傷勢好轉,乘船一路西行,到達長安時恰好是初夏。
她那般怕熱,今年他便陪她去骊山行宮好好住上幾月,也算慰勞她這半年在外漂泊的辛苦罷。
第067章 【67】
【67】
明婳回到房間後, 先是長長松了口氣,再想到自己方才在裴璉面前那般淡定從容的模樣,又不禁有些小小的得意。
不就是裝高冷麼, 誰不會呢。
反正這七日先湊合著過吧, 待他傷勢穩定了, 再與他提和離。
打定了主意,明婳喚人送水沐浴。
進來的卻是天璣。
明婳微怔,還未開口, 便見天璣直愣愣跪下。
明婳嚇了一跳:“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天璣並未起, 隻垂首道:“奴婢愧對夫人, 還請夫人責罰。”
明婳道:“我都說了, 我不怪你。”
天璣抬起頭,神色凝重:“那夫人今日出門, 為何不用奴婢?”
還買了兩個新的奴隸回來。
明婳看著跪在地上的天璣, 沉默了一會兒,還是走上前,將人扶起。
感受到那雙柔纖細荑的溫度, 天璣眼眶驀得有些發熱,嗓音也微哽:“夫人……”
明婳身形嬌小, 天璣比她高大一截, 扶起時實在也叫明婳廢了些力氣。
待到天璣起身, 明婳微微仰臉, 看她:“我知道護佑太子是你們的職責所在, 所以昨夜你第一時間去保護他, 我怪不著你。但……但我其實也不是一個十分大度的人,雖不怪你, 卻也不知該如何再用你。”
“天璣,我很感激你和天璇這一路對我的照顧,但咱們可能隻有這一程的緣分,時辰到了,緣分也就散了。”
“你與天璇是同時到我身邊的,但天璇是個冷性子,不愛說話。相比於她,我也更喜歡與你親近,漸漸地,也忘了你們隻是短暫伺候我,待回到長安,你們便又要去別處當差了……哎呀,你別這樣看我。”
明婳對上天璣微微泛紅的眼眶,心裡也不好受,卻是強忍著,擠出一個難過的笑:“你知道我愛哭的,你要是哭了,我定然也要哭了。”
天璣道:“奴婢不會哭的。”
像他們這些人,可流汗、可流血,卻不能流淚。
明婳卻覺得同為暗衛,天璣比天璇更有些人情味——
哦不對,天璇也是有人情味的,不然也不會主動留在幽都縣看顧秀娘母女。
隻天璇不會為明婳心軟,天璣卻在日漸相處中,對明婳有了幾分真心。
“我都忘了問你。”明婳看向天璣:“殿下可會為此事責罰你?”
天璣目光閃了閃,抿唇不語。
明婳見狀,也明白了:“回頭我與他說說。”
天璣忙道:“夫人不必為奴婢求情,便是責罰那也是奴婢該得的。”
明婳還想再說,天璣態度堅決:“奴婢知曉夫人心善,隻您不必擔心,頂多受些皮肉之苦,並無性命之憂。”
也許他們這些暗衛自有內部的一套規矩,明婳不了解,也不好幹涉太多,隻嘆了口氣:“那好吧。”
再看天璣,她道:“我今日買了兩個新奴隸,之後他們會一直跟著我。至於你……殿下若是暫時沒有其他差事給你,你便幫我調/教他們吧。”
話說到這份上,天璣還有什麼不明白。
太子妃還會用她,卻不會再近身伺候了。
待回到長安,這份短暫的主僕情誼也算是徹底斷了。
也好,也好。
天璣告誡自己莫要再貪心,與明婳叉手行了個禮,語氣鄭重而真切:“夫人放心,奴婢一定盡全力將那二人調/教好。”
此生她無福效忠太子妃,卻能回贈太子妃兩顆忠心,也算全了這半年的主僕情。
許是不再糾結於情愛之事,又泡了個熱水澡,這夜明婳總算睡了個安穩覺。
翌日一覺自然醒,已是辰時。
想到昨日出門時,裴璉特地交代的那句“醒了過來”,明婳心底還有些納悶。
要她過去作甚?
她又不是大夫,也不是什麼靈丹妙藥,難道她過去看他一眼,他就能活蹦亂跳,百病全消?
搞不懂。
不過也隻剩六日了,看在他重傷的份上,姑且再忍忍。
懷揣著這份“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鍾”的心態,明婳梳洗過後,便去了裴璉的房間。
守在兩側的暗衛見著明婳,躬身行禮:“拜見夫人。”
明婳問:“殿下可起了?”
暗衛道:“戴御醫正在給主子換藥。”
明婳嗯了聲,甫一推門入內,便聞到一陣濃鬱的苦澀藥味,以及淡淡的血腥氣。
待看到絹紗屏風後朦朦朧朧的身影,她腳步一時有些躊躇。
忽的,裡頭傳來男人沉金冷玉般的嗓音:“站在外頭作甚,過來。”
明婳沒立刻進去,隻咬了咬唇,問:“已經包扎好了嗎?”
她不想見血。
小時候她見過父親受傷的胳膊,血肉淋漓的,嚇得她連做了好幾天噩夢。
屏風後窸窸窣窣了一陣,傳來戴太醫的聲音:“已經包扎好了。”
明婳這才放心入內,卻見晨間清透的光線裡,榻間的年輕男人赤著上身,一道繃帶從右肩斜纏到左肋之下,半邊胸膛完全被包扎著,其餘赤著的皮膚倒是沒見到傷口。
不過這還是明婳第一次在白日簾子敞開時,如此清晰地看到男人的軀體。
也不知是繃帶纏繞的緣故,還是帳中光線的明暗交錯,這個角度看去,那年輕結實的身軀,仿若金石玉雕,塊塊肌肉壘塊分明,窄勁腰身線條分明,愈顯凌厲。
明婳瞥了兩眼,忽的有些面熱,趕緊挪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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