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與裴璉行了個禮,她便與戴太醫問起恢復情況。
“目前還好,並未出現化膿的症狀。”戴太醫道:“也幸好現下是二月,天氣不熱,若是六七月,那當真是更棘手了。”
又聊了兩句,藥童也端上湯藥:“殿下,藥晾好了。”
裴璉剛想接過,見明婳除了剛來時往他身上瞥了兩眼,之後就一直在與戴太醫說話。
明顯是在有意避著他。
難道是瞧見他赤著身子,不好意思?
思及此處,裴璉拿過外衫披上,又讓藥童將藥擱下,對戴太醫道:“你們退下。”
戴太醫會意,頷首道:“是。”
他轉身收拾著藥箱,明婳不期然瞧見那一團換下來的帶血繃帶,眼皮微微一跳。
待到戴太醫和藥童離開,明婳幹巴巴站在一旁,顯得有些無所事事。
正想著不然也和他告退吧,反正她已經來探望過了,便聽床邊的男人道:“還杵在那作甚,把藥端來。”
明婳一怔,不解看他:“藥碗不就在你手邊嗎?”
“孤受傷了,抬手容易扯到傷口。”
稍頓,裴璉定定看向她:“你來喂孤。”
明婳驚愕:“我…我喂?”
裴璉:“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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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婳不樂意,但又怕他情緒波動,便道:“我笨手笨腳的,也沒喂過人,還是去外頭叫人來吧。”
她說著便要轉身,裴璉語氣一沉:“謝明婳,別忘了你是太子妃,照顧孤乃你分內之事。”
明婳腳步一頓。
“過來,別讓孤說第二遍。”
“……”
什麼人吶這是。
明婳袖中手指攥了攥緊,但想到他胸膛的確綁得嚴嚴實實……
罷了,看在江山社稷,天下百姓,還有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對自己那麼好的份上,她就站好這最後一班崗,演好這六天的“太子妃”。
明婳默默地走到床邊。
纖腰輕彎,她端起那碗黑漆漆看起來就很苦的藥,遞到男人嘴邊:“喏。”
裴璉眉心輕折:“有你這麼喂藥的?”
他雖沒有其他女人,卻也見過旁人家妻子照顧丈夫,細致入微,哪有這樣直接懟到嘴邊的。
明婳:“……?”
須臾,她悟了,柔了語氣:“殿下請喝藥。”
裴璉:“……”
“你尋個勺。”他提醒道。
“一口一口喂嗎?”明婳驚訝,而後蹙眉:“那豈不是要喝很久。”
裴璉乜她:“你很忙?”
“那倒不是。”明婳道:“隻是這藥這麼苦,一口一口喝多煎熬啊,還不如捏著鼻子一口悶了。”
說著,她視線落向裴璉高挺的鼻梁:“我替你捏鼻子,你悶了?”
裴璉:“……”
他的確也不喜那種磨磨蹭蹭的喝藥法,隻是見她這副著急離開的敷衍神態,還是板著臉,道:“你坐下,一口一口喂。”
明婳不解地看他一眼,無奈:“好吧。”
反正苦的也不是她。
不多時,她便尋來一枚瓷勺,坐在床邊,舀一口,送一口。
裴璉看著她送到嘴邊的藥,張嘴慢慢喝了。
苦。
但好似沒有昨日那般苦了。
一口喝罷,他道:“你往藥裡加了糖?”
明婳:“啊?沒啊。”
裴璉:“沒昨日的苦。”
明婳低頭聞了聞,濃鬱的藥味撲鼻,光聞著這味道,臉都要苦皺了。
但見到裴璉一臉平靜說不苦的模樣,她思忖道:“或許是今日熬的沒那麼濃了,既然不苦,那就繼續喝吧。”
裴璉:“嗯。”
明婳便又舀了一勺,送他嘴邊。
春和景明,豔陽高照,明亮充沛的春光透過雕花窗棂,盈滿室內。
裴璉看著榻邊的小妻子,她今日裝扮的十分素雅家常,上著一條團花紋嫩黃衫子,下著折枝花紋綠裙,披著件素羅帔子,乍一看好似那和煦春光裡迎風搖曳的小小迎春花,很是嬌俏可人。
隻她今日這發髻,並非婦人髻,如瀑烏發單單以一根玉簪隨意挽起,仿若雲英未嫁的閨閣娘子。
明婳一開始還沒覺著有什麼,隻想著趕緊喂完趕緊走,但喂著喂著,察覺到男人的視線一直落在她的臉龐。
那視線無法忽視,幽深又銳利,叫明婳雙頰發燙,渾身也變得不自在。
這般看她作甚?
難道她臉上長了花不成?
有心想問,話到嘴邊又咽回去。
算了算了,就當沒看見,趕緊把藥喂了吧。
當最後一勺藥喂完,明婳如釋重負,仰起臉笑道:“藥喝完了。”
裴璉輕輕嗯了聲,又道:“倒杯清茶來。”
明婳一噎,倒也沒說什麼,很快倒了杯茶,送到他嘴邊。
她就站在他身旁,看著床上的男人就著她的手,不緊不慢地喝了半盞茶。
她好似是第一次從這個角度看他,明亮光線裡,男人纖長的睫毛濃密漆黑,根根分明,那鼻梁也又直又挺……
怪不得都說“裴氏出美人”,就衝著這張臉,和他做了這大半年的夫妻,也不算特別虧。
若是日後和離回了北庭,怕是再難尋到這樣容色的兒郎了……
唔,有點可惜。
不過男人嘛,吹了燈都差不多?
大不了尋個身材好的,再戴上銀色面具,不就和他之前裝的那些個玉郎、楚狂和花魁一個樣?
胡思亂想間,身側陡然響起一道冷聲:“你是在喂茶,還是在澆花?”
明婳回神,低頭一看,傻了眼。
本來抵在男人唇邊的茶杯竟抵到了他的臉上,清水正往他下巴淌。
“對、對不住!”
明婳忙不迭擱下茶盞,取出帕子給他擦臉:“我…我不是故意的。”
裴璉本來還有些氣悶,見她這般慌張模樣,一時也沒了脾氣。
“算了。”他道:“下回專心點。”
明婳擦拭的動作頓住,一雙清凌凌的烏眸也睜圓了:“還有下回啊?”
“怎麼?”
裴璉蹙眉:“孤身受重傷,你為人妻,喂個湯藥也不樂意?”
若放在之前,明婳自然是樂意的。
可現下她都要與他和離了,哪還管他那麼多。
不過這話她也在心裡嘟哝,面上還是道:“樂意樂意,隻要殿下盡快把傷養好,喂個湯藥而已,不算難事。”
這前後陡然變化的態度,叫裴璉有種說不出的古怪。
若有所思地看了她兩眼,見她又將茶杯遞到唇邊,姝麗眉眼間一片平和:“殿下請喝水。”
裴璉抿抿唇,也沒多說,配合地將剩下半杯水飲盡。
喂過水,明婳站在桌子邊,隔著一段距離道:“藥喝了,水也喝了,殿下還有什麼吩咐?”
那種古怪的感覺又來了。
未等裴璉開口,門外傳來暗衛稟告:“主子,鄭統領有事求見。”
話音落下,明婳先開了口:“殿下這會兒正有空呢,鄭統領進來吧!”
又朝裴璉福了福身子:“鄭統領定是有正事與殿下商量,我就不打擾你們,先行告退了。”
說罷,似是見男人面色不虞,明婳補了句:“殿下千萬別動怒,太醫說了你得靜心休養。你先忙呢,我晚些再來看你,給你喂藥。”
她說這話時,眉眼溫柔,語氣輕緩,十足十的貼心模樣。
臨走前,還朝裴璉彎眸笑了下。
裴璉心底那一絲古怪,也被這抹莞爾淺笑給拂去。
許是他想多了。
她應當隻是識大體,不想打擾他與鄭禹商談正事罷了。
第068章 【68】
【68】
當日傍晚, 明婳按照約定,來給裴璉喂湯藥。
她隻喂藥,不說話。
未曾想裴璉竟主動開了口, 問起她對天璣的安排。
明婳便將她的想法說了, 末了, 還是補了句:“作為你的暗衛,她當時的反應並無過錯,你小懲便是, 不必重責。”
裴璉見她替天璣說好話,倒也不意外。
她一向便是個心軟之人。
裴璉:“既你這般說了, 那便小懲為誡。”
明婳笑了笑:“多謝殿下。”
裴璉看著她的笑靨, 眸光輕動。
明婳察覺到, 疑惑抬眼:“殿下這般看我作甚?”
裴璉:“沒什麼。”
隻是她這笑,好似……也和從前不太一樣了。
一碗湯藥喂完, 外頭的天色也暗下, 明婳起身便要告退。
裴璉看著她:“今日也急著回去沐浴歇息?”
明婳愣了下,道:“這個倒不急……”
沒等裴璉再說,便聽她一臉認真道:“不過我昨日新買的那兩個奴隸官話特別差, 我打算回去教教他們,免得之後要他們做事, 連吩咐都聽不明白, 那豈不是白買了。”
“殿下還有別的吩咐麼, 若沒有, 我就先去教他們了。”
“……”
裴璉沒來由有些氣悶, 但見她一門心思撲在外頭, 終是淡淡道:“退下罷。”
話音方落,又和昨夜一樣, 那道煙粉色身影宛若一隻小蝴蝶,翩跹飛走了。
內室重歸靜謐,空空蕩蕩,唯餘燭火搖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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