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結界。
有人布下結界,將桑黛與他隔絕在兩個小世界,所以他根本察覺不到她的氣息。
隻有方才那陣雷聲,告訴他,桑黛還在焚天境中,她就在雷聲傳來處。
宿玄心跳加速,“她在那裡。”
話音剛落下,柳離雪還沒反應過來,逼人的威壓卷起狂風,前面不遠處的黑影消失。
取而代之的……
是一隻真體宛若小丘般大小的九尾狐。
遒勁的四肢粗壯,茂密的毛發通體銀白色,九根尾巴粗壯又駭人心神,佇立之時,柳離雪便是仰著頭也難以看到它的臉。
眼前一花,九尾狐消失在原地。
宿玄每年隻有在發情期才會忍不住化為原型,平時都是以人身見人,無人知曉,九尾狐的真體戰力兇悍,速度極快,血肉比人身堅硬數倍。
他當真是急了。
那群人要完蛋了。
柳離雪松了口氣,找到桑黛就好,某隻狐狸不會再發瘋了。
他剛要擦一把額上的汗,身後一聲厲喝,柳離雪飛身躲過身後的利爪。
他剛轉頭,就對上一張青灰的臉。
柳離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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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主!你不要丟下我啊!”
這裡都是厲鬼,他打不過的啊!
柳離雪嚇得轉身就跑。
***
雷聲持續了很久。
最終消失之時,周圍一片寂靜。
鬼火被天雷劈散,本就荒蕪的焚天境更加冷清,唯有濃重的血氣讓人難以忽視。
桑黛拄著知雨劍,劍尖已經斷裂,原先被宿玄勉強粘好的知雨劍再次碎成幾段。
天虞石越發暗淡,隻剩下最後一絲靈力。
還能再引一次天雷。
她渾身都是血,長芒替她攔下了太多的罡風,原先精致的縛綾上被劃出了許多裂縫,器靈縮在她的識海中喘著氣。
“主人,你會死的……”
桑黛垂眸,喃喃:“長芒,對不起。”
是她連累了長芒。
長芒掙扎,重新纏上了桑黛的手腕,貼著她的腕子蹭了蹭:“長芒是因為主人才存在的,尊主很喜歡主人。”
認主後,桑黛終於可以聽清長芒的話。
長芒也終於可以說出。
宿玄。
桑黛苦笑,發現她不見後,宿玄想必要發瘋了。
她好像真的虧欠他很多,總是打他,之前還沒給過好臉色。
可落魄之時,掏出一顆心全無保留幫助她的也隻有宿玄。
“是我欠他的……”
可她沒有機會還了。
桑黛抬眸,拄著斷劍往下走。
幹涸黑沉的地上躺了一千餘人,皆衣著破爛,意識迷茫。
桑黛收了力,天雷並未劈死他們,隻是將萬殺陣破了。
結陣的弟子們自然也會受到反噬,這些年輕一輩的弟子本就修為不高,陣法反噬帶來的後果足夠讓他們躺上許久。
桑黛拖著劍來到桑聞洲身邊。
桑聞洲渾身是血,作為萬殺陣的陣心,方才桑黛引的雷大部分都劈在了他的身上,隻是元嬰滿境的桑聞洲根本抵不過由歸墟靈力引來的九天玄雷,渾身的經脈被桑黛劈了個七七八八,金丹也隱隱碎掉,此情此景竟異常熟悉。
他的神情驚恐,但更多的是怨恨。
“逆女,你要殺我?我是你的父親!”
桑黛面無表情:“不,你不是。”
“桑黛!你不能殺我,我是劍宗的宗主!”
“桑黛,桑黛!”
“你不能殺我!!!”
桑黛恍若未聞,在桑聞洲一聲聲恐懼的叫罵和求饒中抬起劍。
“身為宗主,你應當盡心教導弟子,保護宗門,可你卻將那些修士們抽出靈根獻祭給歸墟仙境,不忠不義,枉為一宗之主,當殺。”
她這人很果斷,殺人從不廢話,也不聽求饒和謾罵。
該殺就殺。
斷劍斬下,毫不留情穿透面前之人的身軀。
桑黛道:“你錯了。”
“宗主!”
“桑兄!”
桑黛太過果斷,不給桑聞洲反擊的機會,迎著他驚恐到極點的目光碾碎了他的丹田。
桑聞洲的目光漸漸擴散,唇瓣翕動想要說什麼,可鮮血糊住了嗓子眼,什麼都說不出來,隻能吐著血。
最終,再無動靜
她反手拔劍,回身又望向躺在地上無力動彈的數人。
“劍宗長老有十一人,皆參與此事,一個也不能逃。”
“今日焚天境有三位長老,其餘八人,相信自有人替天行道,為枉死的修士們平不公。”
桑黛催動天虞石,雷聲再次響起,劍宗長老們驚慌想要逃跑。
“不行,不行!”
“救命!桑黛你不能!救命!”
可無人能救他們,在場的人都被萬殺陣破碎的後果反噬。
天雷的威壓逼下,屬於歸墟的力量將他們桎梏在地面毫無動彈的能力,隨後,漫天劫雷精準落下,四道劫雷,將已死的桑聞洲和其餘三位長老皆劈成碎屑。
轉瞬之間,煙消雲散。
這實在是太過恐怖。
太過安靜,所有人屏息凝氣。
長老們都是金丹和元嬰境,在桑黛面前竟然毫無反擊的機會,連萬殺陣都能被破。
目睹眼前的慘案,眾人心下驚慌,也不乏憤慨。
九鼎派長老怒罵:“混賬!弟子獻祭之事仙盟尚且未判,毫無證據的事情,你如何能殺!”
桑黛反問:“我叛逃一事也未蓋棺定論,隻是他們的口舌之言,為何你們二話不說便要結萬殺陣斬殺我?”
“你!”
靈篆派執事撐著刀顫顫巍巍起身,嘔出大口的血:“桑黛!那是你的父親,那些是劍宗的長老!”
桑黛回道:“那些被殺的修士也有父親,也有家人,是鮮活的命。”
“荒唐!太荒唐了!仙盟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桑黛沒應聲。
事實上,她現在很疼很疼。
天虞石最後一絲靈力也被耗盡。
桑黛渾身都疼,視線不清,其實根本看不清眼前是誰在說話。
知雨劍又斷了一截,長芒感知到她的死氣,在識海中無助啼哭。
“混賬!”
“叛徒!”
“今日你若不殺了我們,等回去後,仙盟必定會四界追殺你!”
他們沒有辦法動彈,卻一個個在罵著她,不僅有其他宗門的長老,還有劍宗的弟子們。
她曾經拼命保護的師弟師妹們。
桑黛終於撐不住了,雙腿無力,將知雨劍插入地面,微微彎腰撐住身體。
滿頭鬢發凌亂,宿玄精心準備的發釵也在天雷中被折斷,她低聲咳嗽,血液星星點點噴濺而出。
泥濘的地面上滴落鮮血,像是一片片綻開的紅花,有些詭異。
墜落的血水暈花了她的眼,她想起了許多年前的那場大雨。
隻有十歲的桑黛跪坐在地,看著應衡毫無猶豫轉身離開的背影,他踩著無數傷者,遍地的血水淌下,大雨衝刷了血跡,小院髒汙不堪。
明明雨水冰冷,可知雨劍卻在灼燒她的手。
她看著雨中的身影,跪在地上哭著求他:“師父,不要走,不要丟下黛黛!我們一起去向仙盟解釋清楚,那些人不是你殺的,靈脈也不是你毀的!”
走了就再無回頭路,離開劍宗就算叛逃了四界。
可應衡那時隻是停頓了一下,頭也不回離開了劍宗,丟下了桑黛。
時間都過去這麼久了,一百多年了,如今她終於明白了應衡。
當所有人都認為你有罪的時候,真相已經不重要了。
無論歸墟靈脈是不是應衡毀的,無論蒼梧道觀是不是他殺的,他都已經被劍宗放棄,成為四界的罪人,一定會落得個死。
桑黛跪坐在地,鮮血堵住喉口,她呼吸不上來,咳嗽難忍。
心脈在迅速衰竭,長芒痛哭,桑黛卻已經沒有力氣去安撫它。
以半碎的金丹強行使用歸墟靈力,後果同樣慘烈。
凌亂的腳步聲再次出現,這次來了更多的人。
是另外兩個宗門的長老和弟子們趕了過來。
白刃裡拍賣,仙界總共來了五個門派,如今在場的隻有三個。
匆匆趕來的刀宗長老望著面前的慘案,瞠目結舌,哆哆嗦嗦問:“這是怎麼回事?”
九鼎派長老怒罵:“劍宗桑黛,殘殺劍宗宗主桑聞洲,以及其餘三位劍宗長老,重創弟子們!”
“長老救命,桑師姐要殺我們!”
“什麼師姐,她如今已經成了仙界的叛徒!”
桑黛聽著那些一聲高過一聲控訴,抬起衣袖擦了擦下颌的血。
刀宗長老瞧見滿地的雷痕。
“桑黛……桑黛是天級雷系靈根……”
能引這麼強大的天雷,隻能是天級靈根。
天級覺醒者中隻有桑黛是雷系靈根。
“桑黛!你竟敢這般!”
刀宗長老拔刀便要朝她殺來,強大的刀光劃破虛空,帶著不容置喙殺意蓋下,隻要一刀便能將桑黛斬首。
長芒變大護在桑黛身前。
可桑黛知道,早已重挫的它護不住了,這一刀會將長芒劈碎。
她也沒有力氣了。
桑黛閉上眼,松開了手上的劍,輕嘆了聲。
在殺桑聞洲之時,她便已經做好了將命搭在這裡的準備。
翎音前輩想必要失望了,她沒有活下來。
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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