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柳離雪燒了數不清的紙錢。
桑黛困惑:“……好心人?”
她與宿玄對視。
宿玄:“嗯。”
【是一隻厲鬼給的,似乎還挺喜歡黛黛,本尊本還想著逼浮幽說出仙絨草的位置,不過……本尊為何看不出來那隻厲鬼的修為?】
宿玄眉心微擰。
桑黛:“……”
她知道是誰了。
翎音當真不是尋常的厲鬼,她有意識,修為高,搶走桑黛的應該也是她,如今修真界怕是隻有翎音一個渡劫境。
隻是她做的那一切是為了什麼?
桑黛垂眸沉思。
翎音把她從宿玄身邊擄走,將她的禁制打開,她想起了那些事情,恰好桑聞洲出現在附近,發現了她的禁制消失,因此才會決定冒死一拼將她斬殺,以防她將劍宗的陰謀說出。
而桑聞洲帶著劍宗出現在那附近,是巧合嗎?
從這方面看,翎音做的這一切其實像是在害她。
可是另一方面,翎音告訴了她天虞石如何使用,還將窺見的天機告訴了她,似乎是想桑黛活下來,改變她自己的結局,甚至還把浮幽藏在焚天境中的仙絨草給了宿玄,修補了她的金丹。
所以翎音到底是想她活還是死?
Advertisement
“在想什麼?”
清冽的嗓音在耳畔響起。
桑黛猛地回神,驚覺自己竟然在宿玄面前走了神。
她搖了搖頭:“想一些事情。”
宿玄不會主動過問她的事情,桑黛不必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訴他,他並未追問。
“仙絨草拿到手了,但天級靈根還未尋到,應當還在焚天境,我們還需再在白刃裡待上一段時間,找機會進去一趟,以及仙絨草和靈根幕後的人,本尊一定會查出來的。”
“……嗯。”桑黛問:“仙界的人呢?”
“劍宗回去了,你此番殺了劍宗宗主和三位長老,重傷了仙界弟子們,仙盟要定你的罪,下追殺令,恐怕近來就會動手,這段時間白刃裡不會太平。”
恐怕暗潮湧動,潛伏著各界修士。
至於目的是為了什麼……
宿玄沉眸看著桑黛,眸底的戾氣掩蓋不住。
而桑黛隻是點頭:“我知道了。”
宿玄道:“不過一群廢物,構陷這套倒是玩的不錯,本尊的人,也不知道他們能動得起嗎,你不必憂心。”
桑黛卻低聲問了句:“宿玄,你相信我嗎?”
宿玄冷哂:“本尊自然信你,你可沒那麼多心眼子,一根筋,又傻又笨的。”
桑黛又笑:“我還沒說什麼事呢。”
宿玄翻身側躺,與桑黛面對面,兩人的視線對視,道:“我都信 ”
【你說的話,做的事,縱使千千萬萬人不信,我也都信。】
桑黛的眼眶忽然就有點酸澀。
宿玄以為她疼了,忙問:“還疼嗎?”
桑黛搖頭:“不疼。”
“真的不疼?”
【小騙子,明明都疼哭了,修補金丹的時候也一直在哭。】
桑黛唇瓣翕動,啞口無言。
她哭了嗎?
她自己也不知道,昏迷前確實很疼,渾身像是裂開了一樣,從裡到外都疼。
昏迷的時候沒有意識,不知道睡了多久,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桑黛細聲解釋:“現在真的不疼了,宿玄,謝謝你。”
兩人都沉默了,一直沒有說話。
桑黛垂眼,目光落在他的黑色內衫上,他的銀發垂下,光滑如綢。
“桑黛。”
“嗯?”
她抬眼。
“抱歉。”
桑黛:“……抱歉什麼?”
宿玄道:“將你帶進去,卻沒有護好你,本尊會將幕後的人揪出來殺了賠罪。”
他好像永遠都是這樣,總是將她放在自己之前,明明是個妖王,四界大能,可在她面前,似乎總像個小狗狗般。
宿玄其實對她真的很好很好。
該道歉的一直都是她,他何須賠罪?
“宿玄……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桑黛看著他的眼睛,那雙眼看了許多次,說出了宿玄最真實的心聲。
那雙眼也很好看,每每看到都會驚豔。
“宿玄,我其實沒有討厭過你的。”
宿玄一愣:
【黛黛……】
桑黛自顧自道:“我跟你打架是立場不同,你身為妖王總是往劍宗跑,我不能坐視不管。”
宿玄的心聲有些委屈:
【可我隻是想你了……】
桑黛彎唇道:“可是我也很敬佩你,你是我最強的對手,這世間唯有你可以讓我痛快淋漓打上幾月,在劍術一道上,你幫了我很多。”
宿玄本人這次哼哼道:“桑大小姐還是有點良心的。”
桑黛越笑越濃:“在劍宗時候很孤單,沒有人跟我說話,隻有你時不時來找我,打架也好,雖然你總是嘴欠,但我很喜歡跟你說話。”
宿玄唇角微抿,這次沒有應聲。
就連心聲也很安靜。
桑黛眼眶微紅,細語道:“我看起來平靜又冷漠地接受一切,離開、到來、再離開,我都可以接受,他們都說我孤僻,強大卻又無情,可是宿玄,我不是這樣的。”
她捂住眼睛,擋住要奪眶而出的眼淚,低聲道:“我其實很想有人陪著我。”
“桑黛……不要說了。”
他在心疼。
可桑黛卻並未停下來,而是繼續說出一直壓在心底的話。
“宿玄,過去我時常在想,我做錯了什麼,這一生都在失去。”
“親生父母拋棄我,養父母利用我,師父丟下我,到最後一直保護的仙界對我兵戈相向,布下萬殺陣要誅滅我,可我什麼都沒做。”
“為人女,我敬重爹娘,聽話又乖巧;為人徒,我用心修煉,將師父教授的一切都記下來;為天級靈根覺醒者,我執劍護仙界平安,從未敢忘。”
“可為什麼,我過得很不開心?”
最開心的,竟然是在妖界的這段時間。
翠芍照顧她,長芒逗逗她,宿玄陪著她,柳離雪幫她療傷,妖殿的人都對她很好很好。
她就連哭的時候也很安靜,桑黛沉默又話少,總是冷靜地接受一切。
可是眼淚順著劃到鼻梁,堆成一個小水汪,將錦枕浸透。
宿玄心疼的不行,一把刀在割著他的心口,伸出手想為她擦淚,觸碰到她的前一刻卻又收回手。
他看了許久,卻並未開口說話,給她時間發泄情緒,時間過去很久,久到她的鼻尖都哭的通紅,他終於有了動作。
桑黛捂住了眼睛看不到他,卻嗅到了他的草木香,隨後是溫暖的手觸碰上她的臉頰。
他替她擦去眼淚,寬大的掌一手可以覆蓋她整個臉頰,因為指腹帶了薄繭,生怕刮疼了桑黛,於是小心又輕柔,像對待個瓷娃娃般。
劍宗那些人捧高她,卻又摔碎她。
隻有他小心翼翼拼起她,將她護在掌心。
桑黛剛止住的眼淚又決堤了,淚水越來越多。
宿玄輕聲道:
“桑黛,沒有人比你自己重要。”
這麼多年來,遇到過的人都對她說:
“你應該潛心修行,護四方平安。”
“你應該忠誠聽話,為仙界出戰。”
你應該為了仙界的未來,去死,去戰死。
你不是你,你是天級靈根覺醒者。
你是最利的一柄劍。
可也隻有宿玄對她說:
“沒有人比你自己重要。”
桑黛拿下捂住眼睛的手,通紅的眼看向宿玄,將眼淚毫不掩飾展露在他的面前。
兩人對視,她卻沒聽到他紛亂的心聲。
他很安靜,隻是看著她,默默為她擦眼淚。
桑黛開口問他:
“宿玄,我可以睡到辰時再起嗎?”
“可以。”
“宿玄,我可以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嗎?”
“可以。”
“宿玄,我可以偷懶不練劍嗎?”
“可以。”
“宿玄。”
“我在。”
桑黛看著他的眼睛,問:
“我可以抱抱你嗎?”
第19章 白刃裡(五)
剎那間, 僅剩心動聲。
他們合躺在一張床上,宿玄的本意隻是為了照看她,可在此刻,好像變了些。
桑黛這人教養很好, 興許是在劍宗待了太久, 幹什麼事情都很有禮貌, 腦子一根筋,這種話也能正兒八經說出來。
她的臉上還掛著淚水。
宿玄一陣心軟, 可與此同時,伴隨的還有逐漸加快的心跳, 一聲一聲,震耳欲聾。
她問他, 可以抱他嗎?
這種事情, 宿玄永遠隻會給她一個答案。
眼前黑影一閃而過, 桑黛沒有等到宿玄的回答, 率先等來的是他的懷抱。
九尾狐族當真是體溫高, 她像是被暖爐圍著, 宿玄的掌心貼著她的後腰,暖意隔著單薄的內衫傳到她的肌膚上,桑黛覺得很暖。
她將臉埋進他的懷中,宿玄身上好聞的草木香盡數縈繞在她的鼻翼、鼻息。
“桑黛, 你可以信任我。”
桑黛沒有說話。
宿玄的下颌抵在她的頭頂, 這種角度他看不到她的眼淚。
熱門推薦
從精神病院穿進病嬌囚禁文,我不顧系統的十八禁警告,無 死角騷擾攻略對象。在他洗澡的時候偷看,在他睡覺的時候 偷拍他的美腿照,總愛對著他的腰臀深情注視。
成親路上,爹娘親手殺了我。屍體還未 涼透,他們剝下我的嫁衣給妹妹換上。 我爹曾和狐仙立下契約,十六年後送
表妹綁定了一個魅力系統,我身邊的所有人都會不由自主地 被她吸引。而她每攻略下一個人,就會分走我的一部分財富 和氣運。可她不知道,我綁定了炫富系統。
長公主有了身孕,說是我的,小皇帝姐控沒藥醫,逼我負責。 「陛下,臣沒那個功能啊!」我喊冤。 長公主身長七尺,傾國傾城,低眸含笑:「八個月後,本宮若沒有孩子,唯你是問。」 我摸了摸小腹,酸酸崽,咱們娘倆怕是要完了……
我死後,兒子成了整個長安城最紈絝的浪蕩子。他爹從少年 將軍,一路爬到了朱袍宰相。我怒了!隻曉得升官!兒子不 知道管。再睜眼,我穿到十四年後。
我和校草室友凌陸,偷偷地談著戀愛。 後來,他對我妹一見鐘情。 利落地刪了我的聯系方式,淡漠地警告我: 「我不是同,也沒喜歡過你,隻拿你當消遣而已,別認真。」 他怕我死纏爛打,甚至還將他的直男兄弟談宋介紹給我。 漫不經心地勸我嘗試掰彎談宋。 但我好像沒怎麼努力……他自己就彎了。 那天,凌陸撞見我們接吻,瘋一般揮拳砸向談宋。 「你說你不喜歡男的,我才放心把你介紹給他的。」 「你怎麼敢親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