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你劈我千千萬萬遍,我還是那句話,我無錯!”
天道仿佛在發泄怒火,一道又一道劫雷降下,絲毫不給桑黛喘息的機會。
遠處的芥子舟,眾人驚駭。
尋常修士過雷劫,那劫雷劈下一道定是會停一陣子再劈下一道,雷劫從不是為了誅殺修士,而是為了助修士煉體。
可桑黛的大乘雷劫完全不一樣。
幾乎是轉瞬便劈下下一道,根本不給她緩和的機會,將她周身的靈力防護罩盡數擊碎。
遠處的山頭早已被灰塵覆蓋,每劈下一道劫雷,便會聽見一陣碎石塌陷的聲音,高聳的山會下沉數十丈。
每一道劫雷都傳來了天道的旨意。
——你該死。
“我不會死。”
——你必須死。
“我絕不會死。”
——我要你死。
“那我便殺了你。”
桑黛抬手握劍,瑩白的手背上滿是烏黑的血痕,珠釵早已碎裂,隻剩下一根發帶松松垮垮束發。
青梧劍嗡嗡作響,在天道的威壓下,渾身的殺意被激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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磅礴的靈力洶湧,桑黛搖搖晃晃站起身。
鮮血順著下颌淌下,她的眼睛烏黑深沉,望著醞釀最後一道劫雷的天幕。
“我隻是想要一個公正,你不給,那我便殺去八十一重天,親自找你討!”
她壓下手腕,調動渾身靈力逆行,劍光化為巨大的劍影,幾乎遮天蔽日,冷冽的劍意讓人雙腿發軟。
“青梧,斬!”
轟!
四十九重天的最後一道大乘劫雷壓下,暴躁又肅殺,好像要不顧一切將她劈成齑粉。
天雷與劍光相撞!
芥子舟上的弟子們不約而同齊齊吐血,長老們齊心結陣,生生抗住大乘最後一道劫雷的威壓。
高聳的山塌陷進地面,整座山被移平,巨石摞起,塵土飛揚,殘留的餘波一股一股向外擴散,將芥子舟吹得不穩。
沈辭玉雙腿無力,艱難撐住自己的身體,一顆心跳的很快,目不轉睛望著塌成一片廢墟的地方。
“桑黛……桑黛……”
煞白的雷光終於歸於平靜,烏雲盤旋許久,隱約還有淚光,似乎是在確定桑黛死了沒。
所有人都看向那倒塌的廢墟處。
一直等了很長時間,將近有一刻鍾,也並未有什麼動靜。
弟子們竊竊私語:
“難道是……死了?”
“桑黛……死了嗎?”
“怎麼沒動靜啊?”
大乘劫雷已過,雷雲即使再不甘心,也隻能慢慢消散,而那倒塌的山巒處還是沒有一點動靜,就好像已經沒有活著的人了。
沈辭玉心下慌張,不管不顧便要翻身下去找桑黛。
“桑黛,桑黛你不能死……”
就在此刻,狐嘯聲幾乎刺穿耳膜,地面恍若在搖晃,銀白的身影奔跑迅速,芥子舟裡的沈辭玉對上一雙琉璃色的偌大獸眸。
明明他們在芥子舟上,可那雙獸眸卻能與他們平視。
那是……
一隻真體堪比小山的九尾狐!
锃亮的劍光霎時破曉,從已經塌成廢墟的小山中破開,碎石被威壓擊飛,有些砸在了芥子舟上,被砸中的弟子們頓時昏厥。
長老們急忙結陣,沈辭玉上前幾步來到芥子舟邊,目不轉睛望著遠處。
藍影裹挾著滿地灰塵騰飛而出,她的烏發隻有一根發帶束在身後,瑩白的臉上布滿了灰塵,眼眸清透又明亮。
“宿玄!”
一聲熟悉的呼喚。
九尾狐恍若得了召喚,奔跑而去,藍衣劍修一舉躍到這隻上古神獸的身上。
她一手握著青梧劍,墨黑長劍嗡鳴,殺意纏繞在上。
另一隻腕子上纏繞著長芒,那根天級法器像九天仙女的綾羅般隨風飛舞。
九尾狐轉過身,獸瞳與芥子舟上的仙門弟子對視,冷漠又肅殺,周身的業火強大灼燙。
而狐身上站立的劍修,眉目清冷,緩緩抬起劍,直指芥子舟上的弟子。
“要殺我,那便來戰。”
這簡直是荒謬,弟子們根本不敢相信,她明明什麼都沒有,怎麼可能過了這大乘的劫雷?
那劫雷分明不想她活,可她竟然還是活了下來?
天道讓她死,她竟然沒死?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仙盟長老道:“你……你怎敢……仙界叛徒,你好大的口氣?!”
九尾狐周身的業火驟然加大,騰起的熱浪險些將芥子舟掀翻。
劍修抬手摸了摸某隻狐狸的耳朵,小手放在他的耳朵尖尖揉了揉。
“宿玄,不要生氣,你生氣時候兇兇的。”
宿玄:“……”
他慢吞吞收回了業火,一根尾巴蹭到桑黛的身邊,桑黛順手撸了一把。
某隻狐狸頓時多雲轉晴,連帶著周身的業火也溫和許多。
芥子舟上的弟子們瞠目結舌,不敢相信仙界的叛徒竟然與妖王關系這般親密。
長老哆嗦道:“宿玄,你可知此舉便是與仙界作對,你要護一個仙盟要殺的人?”
九尾狐冷眼看他:“本尊若是偏要護呢?你敢與妖界開戰嗎?”
敢嗎?
自然是不敢的。
仙界與魔界這些年開戰兵力損失不少,但妖界自從宿玄即位後大肆整頓,宿玄也不好戰,這些年守著妖界從未與其他三界開過戰,兵力強盛。
長老氣得直喘氣:“你……你……”
有膽大的弟子哆嗦道:“她……可是桑黛是歸墟靈脈覆滅的幫兇,她是四界的罪人……”
桑黛隻覺得可笑。
這些弟子們太過年輕,大多都是玄級靈根,修行到金丹或者元嬰不易,若在妖界,宿玄定是會著力栽培,他雖然脾氣不好,但很惜才。
可惜他們跟了個愚昧的領頭人,空有一腔為仙界舍生忘死的忠心,卻被人當成利刃。
桑黛道:“事實我已說明,劍宗枉殺弟子獻祭歸墟,此事屬實,若你們還是不信——”
她又摸了摸宿玄的耳朵,某隻狐狸的尾巴尖尖翹了起來。
桑黛笑了聲,道:“宿玄,上次你來晚了,我已經將劍宗宗主和幾位知情的長老斬殺,可今天不一樣,這不是還有劍宗的知情人在嗎?”
她望向沈辭玉身後的劍宗戒律堂長老,“比如,這位長老,他便知曉。”
那被盯著的長老脊背一寒,對上宿玄琉璃色的眼眸,親眼看到那雙好看的獸瞳中綻開一朵朵蓮花花瓣。
金光旋繞,長老忽然想起。
九尾狐族,伴業火而生,天賦是——
攝魂。
沈辭玉沒來得及出手,那位長老已經被奪了神智。
九尾狐垂眸冷睨他,道:“歸墟獻祭一事,說。”
仙界弟子們屏息凝氣,不約而同看向那個被攝了魂的長老。
長老眼神空洞,聲音放慢:“歸墟獻祭……乃劍宗宗主桑聞洲提議,十一位長老與之合謀。”
一片寂靜過後,是此起彼伏的驚呼,眾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還有呢?”
“挑選玄級和地級靈根覺醒者……抽去靈根,獻祭歸墟,以此喚醒歸墟……如此,歸墟靈脈才有救……”
“桑黛可有參與此事?”
“……並無。”
“桑黛可有與應衡合謀覆滅歸墟靈脈?”
“……並無。”
“這一切,桑黛可有錯?”
“……並無。”
並無。
並無錯
沈辭玉手中的劍轟然落地。
他再也拿不穩手中的劍了。
他抬眸望向九尾狐身上的劍修,那雙眼睛一直清清淡淡,無論是知曉自己被仙盟定罪時,無論是看到仙盟要來追殺她時,無論是聽到劍宗長老當面為她證了清白時,她好像都不在乎。
與她對視的時候,沈辭玉明白了。
因為桑黛無錯。
她沒有做錯事情,因此她不心虛,因此她不害怕。
錯的是他信任的仙盟。
那他這手中的劍,護的到底是誰?
沈辭玉不懂。
而桑黛冷淡收回視線,摸了摸九尾狐的毛發,道:“宿玄,我們走吧。”
陰謀揭露,劍宗也完了,剩下的會有人處理。
宿玄應了聲,帶著劍修轉身離開。
沈辭玉望著遠處離開的九尾狐身影,劍修坐在九尾狐的身上,飄逸的銀色毛發周圍伴隨著業火,將劍修護在其中。
明明是仙界的人,可最為珍視她的卻是妖界,一直堅定相信她、與她並肩的也是妖界。
身後的芥子舟已經哄亂,劍宗的弟子們面如死灰,不敢相信自己的宗門是這樣的,不少人頹然跪坐在地,抱頭羞愧痛哭。
其他宗門瘋狂指責他們,罵的極其難聽,以弟子獻祭歸墟,沒有任何一個宗門可以容忍。
而沈辭玉隻是看著桑黛離開的方向。
她再一次頭也不回地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仙界讓她太過於失望。
而劍宗,也被釘在了恥辱柱上。
仙盟不會放過劍宗的。
***
山頭之上,翎音眯了眯眼,望著頭頂上逐漸攏出的濃雲。
“我就出來了不到半個時辰,你便察覺到我了?你還真是……不就是當初說了個天機嗎,至於一直追殺我嗎?”
她笑了下,也不知是在跟誰說話,嘟嘟囔囔聽著有些嗔意。
翎音嘆了口氣,在天雷即將鎖定她的位置劈下來之時,果斷轉身消失在山頭。
再一轉眼,已經出現在一眾鬼火之中。
鬼火燃燒得格外旺盛,一抹紅影在其中亂竄:“尊主尊主,你快回來啊!!!”
宿玄留下的結界已經快要破碎,柳離雪拍了拍被一縷鬼火燒起的衣擺,鬼哭狼嚎的模樣逗笑了翎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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