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從頭到尾都不是要殺桑黛,若桑黛死了,天級靈根也會殉主的。
幹脆將她的舍奪了,施窈這具四苦之軀不能再用下去。
施夫人道:“窈窈,馬上就要到第三天了,很快就可以了。”
華苓坐在一旁面無表情。
施窈彎起眼眸:“多謝阿娘,是您幫——”
話還沒說完,法陣之上忽然浮現大片雷雲。
四人下意識抬眸去看。
雲層黑沉厚重,雷電長龍般穿梭其中,冷風卷起滿地的砂礫,駭人的威壓險些將施窈的心肺壓碎。
畢方和施夫人慌忙用靈力護住她。
華苓仰頭呢喃:“那是……雷劫……”
施窈狠厲抬眸:“不可能!她明明該死了,怎麼會引來雷劫!”
華苓卻隻道:“那是大乘滿境的雷劫……直接越過了大乘中境。”
施窈咳出了血:“不可能!”
可他們卻看到紅光法陣中一直躺著的人不知何時站起了身,她搖搖晃晃,身上還牽連著萬千根紅線。
施窈慌不擇路怒吼:“畢方,趁她還沒渡劫去殺了她!”
就算她不要桑黛的天級靈根,她也絕不能看到桑黛渡劫。
Advertisement
“是!”
畢方飛身而下,單手凝出訛火刃,強烈的訛火剛要朝幻殺陣中的桑黛斬去。
“知雨!”
一聲溫柔的低喝聲響起。
紅光陣中的知雨劍突然衝破陣法束縛,劍身飛向一人的手中。
白衣劍修劈劍而下,凜然的劍光與畢方的訛火刃相撞,雙方煙消雲散。
他翩然落地,單手執劍,白衣破破爛爛遍布血痕,及腰烏發僅有一根發帶系著。
眼神空洞毫無焦點,五官清俊似謫仙,明明生得柔和,但此刻神態卻滿是肅殺之意。
山巔之上的施窈抖著聲音:
“……應衡。”
應衡聽不見。
但春影告訴了他這些人在做的事情,他們在圍殺他的弟子。
他握緊了手中的知雨劍,自家弟子的劍也一貫聽他的話。
應衡淡聲道:“閣下,你們要殺我的徒弟嗎?”
第70章 玲瓏塢(十七)
當年的應衡一身白衣、一手春影劍利落又肆意, 在桑黛之前他是最厲害的劍修。
施窈見過應衡許多次,一直住在天闕山巔的劍修在面對桑黛的時候總是一臉柔意,很多人不明白為何應衡那般在乎桑黛,桑黛對他來說是什麼關系, 為何從不收徒卻主動收了桑黛?
但施窈卻知曉, 桑黛是微生家唯一的血脈, 也是應衡的舊友之女。
此刻四人齊齊愣住,華苓不敢相信山下站著的人是應衡。
狂風吹拂了他的衣擺, 寬袍獵獵作響,滿頭青絲凌亂, 明明很是狼狽,瞧著沒有過去的半分整潔。
但氣度依舊如過往一般, 淡然又從容, 自信且意氣風發。
他單手握著知雨劍, 那柄天下第一名劍在應衡的手上格外乖巧。
應衡目無情緒, 淡聲道:“閣下, 若你們今日要殺我的弟子, 在下便隻有殺了你們了。”
遠處的和尚喘著氣跑了過來:“阿彌陀佛……帶著人瞬移果然消耗靈力,還是貧僧自己跑的快。”
他撐著腰身大口喘氣,仰頭看著山巔上的華苓,大聲喊道:
“華夫人, 你家相公和孩子我都救下了, 如今安置在就近的門派!”
施窈幾人瞬間明白了。
檀淮失蹤不見是去了陳家救人,他從一開始就懷疑了那少年郎和華苓的關系。
華苓讓自己的孩子跑出滿香閣引桑黛宿玄和檀淮找到滿香閣的位置, 其實是抱著讓這少年郎傳信的心, 她知曉檀淮一定會懷疑那瘋病的來源,因此大概會探陳家。
華苓從一開始就在賭那一線生機, 賭桑黛三人必會察覺不對,派人去陳家探查。
施窈咬牙切齒:“檀淮!”
檀淮不好意思笑笑:“抱歉了哈,來的路上還瞧見了應衡仙君,順帶給人捎過來了,你們以多欺少實在可惡。”
施夫人怒喝:“我殺了你!”
她反手召出長劍便要去斬殺檀淮,腳步剛邁出一步,一柄劍自身後穿胸而過。
施窈和畢方齊齊一愣。
“阿娘……”
“施夫人……”
華苓抽出長劍,眉目冷淡:“我隻是做了我該做的事情。”
她飛身而下,察覺到了應衡如今的狀態不對,似乎是五感盡失了,因此用靈力傳音給應衡:“應衡仙君,你的春影在我的芥子結界中,接劍!”
她翻轉掌心打開芥子結界,取出長劍扔向應衡。
應衡抬眸,根據春影的指引握住了春影劍。
施窈扶住施夫人,眼淚一個勁往下掉:“阿娘……”
施夫人拿起玉牌,艱難喘氣:“將……附近的弟子都叫來……殺了桑黛他們……你去逃命……別在這裡……”
玉牌被捏碎。
附近十幾裡內等候的弟子們得令,動用靈力朝他們這裡瞬移而來。
檀淮來到應衡身邊:“仙君,桑姑娘要渡劫了,雷劫在這裡她走不了,十幾裡外還有施家的人。”
應衡看不見桑黛,可檀淮可以看見。
桑黛垂著頭,似乎神智有些不清醒,那雷劫更像是……她自燃金丹強行引來的。
應衡垂眸,像是心有靈犀一般回身,正好與陣法之中的桑黛對面。
兩人都看不見彼此,桑黛意識不清,應衡眼前一片黑。
“檀淮大師,你可和我一起去攔下那些弟子?”
檀淮回眸看了眼飛到山巔之上的畢方,“那他們呢?”
畢方化為一隻羽翼寬大的靈鶴,背上載著施窈和施夫人,似乎要振臂離開。
華苓來到了他們身邊,她不過煉氣修為,檀淮也不過是化神境,可畢方也是化神,還有那麼多施家的弟子要趕來。
應衡沉思一瞬,道:“先不管,助黛黛渡劫最重要,不能讓人打擾。”
檀淮頷首,沉沉看了眼天幕中。
坐在靈鶴脊背上的粉裙女子朝他看來。
與她對視的那一刻,一貫淡定的佛修也忍不住蹙眉,自腳底竄起一股寒意,汗毛倒立渾身不適。
施窈的眼神實在太駭人了,明明生了一張秀麗的臉,但眼底深沉陰冷,盯著人的時候宛若毒蛇。
她與檀淮對視,紅唇微微勾起,蒼白的臉上展露一抹冰冷的笑。
檀淮皺眉,握緊了手上的佛珠。
華苓道:“施家的弟子們在逼近這裡。”
應衡單手執著春影劍,這柄天級法器即使不用靈力也能使用,自身便是及其通靈的劍。
他一手拿著春影,一手握著知雨,知雨的劍柄之上還有天虞石,裡面存儲的是最為純正的歸墟靈力。
應衡道:“知雨,去護著你的主人。”
語音落下,應衡跳上春影劍,“春影,我們走。”
春影帶著應衡去往遠處,去阻攔那些埋伏的施家弟子。
雷劫已經醞釀了很久,恐怕過不久便會落下。
知雨劍飛進陣法之中,直直豎立在桑黛的身前,劍身凝出結界將桑黛護在其中。
檀淮朝華苓行了個佛禮:“華夫人,您家人貧僧已經妥善安置,桑姑娘要渡劫了,這裡不安全,貧僧去幫應衡仙君,您先找個地方避身。”
華苓頷首:“多謝檀淮大師。”
檀淮轉身消失。
幽雲施家祖上經商,家底厚重,門生眾多。
此次施夫人幾乎帶了整個施家三分之一的弟子前來,三千人隨她圍殺桑黛,施窈心思缜密,又讓多帶了兩千人等候聽令。
駐守在十幾裡外的弟子們得到傳令,自家大小姐傳的信,通令上說——
我死於劍宗桑黛之手,門生弟子應當為我報仇雪恨,護窈窈離開。
施夫人便是連遺言都在交代要他們護佑施窈。
領頭的弟子生生捏碎了玉牌,聲似切冰碎玉。
“竟敢殺我幽雲施家的大小姐,眾弟子聽令,為大小姐報仇!”
“是!”
兩千弟子們瞬移去往滿香閣的地方,尚有幾十裡之時便瞧見了天幕中的濃雲。
威壓泄露,無形的力量壓制在脊背之上,修為低者險些跪倒在地。
“這是……雷劫?”
大乘滿境的雷劫……
答案一目了然,隻能是桑黛。
有人自虛空降落,施家的弟子們看去。
那是個白衣劍修,那劍修面容陌生,弟子們並不認識。
應衡身份特殊,檀淮特意為他易容,便連春影劍都被易容術遮擋了真實面貌。
應衡擔心給桑黛添了麻煩。
檀淮與他並肩,瞧見烏泱泱的人群之後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領頭的弟子持劍低喝:“檀淮大師,我等認識你,無意與你為敵,此次大小姐死於桑黛之手,我等必須為她報仇,請大師和這位道友讓開。”
檀淮淡淡搖頭:“你們大小姐可並非是桑姑娘所殺。”
那弟子咬牙:“不論是不是,大小姐說是桑黛,那便必須是她,否則我等回到宗門無法交差。”
檀淮嘆氣,將這些弟子的話用靈力一字不差傳給應衡。
應衡長睫輕眨,目無焦點,淡聲道:“抱歉,你們今日過不去,大乘雷劫靠近者死。”
弟子咬牙:“我們身上帶了護體的法器,桑黛的命今日必取!”
那弟子說完飛身便要繼續趕路。
肅殺的劍意橫空劈開,一劍劃在了他的肩膀上,傷痕幾乎可見骨肉,下手極為精準,卻避開了他的命脈。
弟子後知後覺捂住重傷的肩膀。
“師兄!”
有弟子上來攙扶。
數百弟子橫劍對立:“你到底何人?敢攔幽雲施家!”
應衡卻抬起長劍,劍指對面的人群,並未回答他們的問題,而是自顧自道:
“今日若過此線者——”
強烈的劍光自春影劍身之上迸發,劍身虛化成遮天蔽日的劍影,冷冽的劍氣帶動他們的衣袍獵獵作響。
應衡揮劍劈下,並未動用靈力,隻憑春影的劍意便讓所有人腿軟險些跪倒。
地面寸寸塌陷,轟鳴的炸裂聲過後,深不見底的溝壑橫亙在雙方之間。
“誅。”
格外張狂的話,便是很多大能都不敢大放厥詞一人迎戰千人,他一個根本看不出靈力波動的人卻敢說這種話。
可應衡隻是站在那裡便讓人信服,他面無情緒,眼神空洞,側邊的一縷鬢發散落,明明很是狼狽,卻總有種讓所有人都相信的淡然。
檀淮偷摸瞥了眼身旁的應衡,心下感慨。
熱門推薦
從精神病院穿進病嬌囚禁文,我不顧系統的十八禁警告,無 死角騷擾攻略對象。在他洗澡的時候偷看,在他睡覺的時候 偷拍他的美腿照,總愛對著他的腰臀深情注視。
成親路上,爹娘親手殺了我。屍體還未 涼透,他們剝下我的嫁衣給妹妹換上。 我爹曾和狐仙立下契約,十六年後送
表妹綁定了一個魅力系統,我身邊的所有人都會不由自主地 被她吸引。而她每攻略下一個人,就會分走我的一部分財富 和氣運。可她不知道,我綁定了炫富系統。
長公主有了身孕,說是我的,小皇帝姐控沒藥醫,逼我負責。 「陛下,臣沒那個功能啊!」我喊冤。 長公主身長七尺,傾國傾城,低眸含笑:「八個月後,本宮若沒有孩子,唯你是問。」 我摸了摸小腹,酸酸崽,咱們娘倆怕是要完了……
我死後,兒子成了整個長安城最紈絝的浪蕩子。他爹從少年 將軍,一路爬到了朱袍宰相。我怒了!隻曉得升官!兒子不 知道管。再睜眼,我穿到十四年後。
我和校草室友凌陸,偷偷地談著戀愛。 後來,他對我妹一見鐘情。 利落地刪了我的聯系方式,淡漠地警告我: 「我不是同,也沒喜歡過你,隻拿你當消遣而已,別認真。」 他怕我死纏爛打,甚至還將他的直男兄弟談宋介紹給我。 漫不經心地勸我嘗試掰彎談宋。 但我好像沒怎麼努力……他自己就彎了。 那天,凌陸撞見我們接吻,瘋一般揮拳砸向談宋。 「你說你不喜歡男的,我才放心把你介紹給他的。」 「你怎麼敢親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