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氏嚇了一跳,連忙趕出來扶住小姑子,心疼道:“好端端的,阿筠怎麼哭了?”
陸筠埋在嫂子肩頭,哭得像個孩子,“嫂子,是我自己笨,沒照顧好自己,現在還害你們因為我自責……”與丈夫斷絕了關系,從今再不是姚家婦,陸筠曾經悲戚欲絕,但她都是一個人偷偷地哭,咬著被子不讓自己發出聲音,隻有現在,她才再也忍不住,把心底殘留的委屈傷心都哭了出來。
陸明玉與母親一起把人扶到屋中。
陸筠痛痛快快哭了一通,終於停下來,眼睛都哭腫了,難為情地低著頭,小聲道:“嫂子,阿暖,我現在都想明白了,我在姚家過得不自在,離開了也好,隻求嫂子跟三哥別再自責,別因為我壞了心情,不然我要內疚死了。”
蕭氏雖然勸丈夫別想太多,但小姑子的婚事她也幫忙出主意了,她心裡也不好受,如今看出小姑子真的從頭婚裡走了出來,蕭氏前所未有地欣慰,接過秋月遞來的湿巾子,親手替小姑子擦臉,“好,過去的就過去了,咱們一起往前看,誰都不許再想那些堵心的。”
陸筠閉著眼睛,輕輕點頭。
“姑姑。”陸明玉湊過來,撒嬌般靠在姑姑肩頭,心情復雜。
如果她沒有對父母提及姑姑進宮早逝的事情,而是等姑姑進宮後想辦法幫姑姑避開災禍,那麼父親就不會相中看似有擔當的姚寄庭,姑姑也就不會嫁到姚家,被姚老太太逼著喝下那些惡心的湯藥,更不會傷了身子,虛弱到昏倒。
她的重生,改變了姑姑的命,現在姑姑活著,卻被狠狠傷了一次。
如果當初她選擇的是另一條路,事情會不一樣吧?可她能保證姑姑一定能避開那道劫嗎?
但這些都注定沒有答案,因為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她回不到還有選擇的那一天。
陸明玉隻知道,眼前的姑姑,已經嫁過一次了,後面再嫁想必會有波折,至於姑姑的姻緣最終落在哪裡,陸明玉一無所知。那日祖父痛罵了父親一頓,不許父親再插手姑姑的婚事,陸明玉隻能寄希望於祖父,盼祖父能給姑姑挑個真正疼惜姑姑的良人。
“阿暖瘦了,現在姑姑好了,你趕緊好好吃飯,早點把肉長回來,不然侄女婿見了,賴在我頭上怎麼辦?”擦過臉,陸筠轉身握住侄女的小手,輕聲打趣道。她與姚寄庭已經結束了,侄女的好姻緣卻還在等著她,陸筠希望侄女養得漂漂亮亮地定親,再開開心心地出嫁。
陸明玉摸不準姑姑心裡釋懷了多少,怕姑姑因她的婚事觸景傷懷,她裝羞低下頭,沒敢接話。
陸筠還想再逗逗侄女,外面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夫人,夫人,國公爺派人送了禮物來,老太太請你們快些去瞧瞧呢。”
陸明玉吃驚地抬起頭,眼睛看著內室門口,又不是逢年過節,這時候楚行送什麼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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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發什麼呆,走,咱們去看看侄女婿送了什麼好東西來。”陸筠笑著點了點侄女的小腦袋,牽著人就往外走。陸明玉咬咬唇,不太自在地跟著姑姑,心裡也裝滿了好奇。
娘仨趕到寧安堂,遠遠就聽見年哥兒興奮的聲音,繞過走廊,最先看到朱氏站在堂屋門口,笑得眼睛快眯成了一條線,再看院子中間,竟然多了兩隻黃毛猴子,轎夫似的前後抬著一抬山轎,五歲的年哥兒正坐在上面,大喊大叫地使喚猴子轉彎。
一個白胡子老頭在旁邊守著,兩隻猴子都聽他的,讓往左拐就左拐,往右就往右。
陸明玉震驚地停下腳步,呆呆地看著那兩隻黃毛猴。
“我也要,我也要!”恆哥兒追在猴子後面,著急地想坐轎子,崇哥兒站得遠些,但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猴子,顯然也是想坐的。
白胡子老頭一邊扶著年哥兒,一邊笑著哄恆哥兒:“三公子長大了,身子沉,這兩隻猴子懶得狠,如果抬著吃力,它們就不幹了。”
“我不管,我就要坐!”看著美滋滋朝他顯擺的弟弟,恆哥兒急得都快跳腳了。
朱氏不忍孫子著急,忍著笑勸道:“他喜歡坐就讓他試試,才八歲的孩子,能有多沉。”
主人家發話,白胡子老頭就讓猴子停下來,年哥兒懂事地讓出地方,給哥哥坐。
恆哥兒毫不客氣地坐了下去。
白胡子老頭發令,兩隻黃毛猴彎腰,轎夫一般抬扶手,結果剛抬起一點,恆哥兒還沒離地呢,兩隻猴子就不幹了,丟下轎子一屁股坐在地上,猴腦袋東轉西轉,對白胡子老頭的號令充耳不聞,機靈又賴皮。
陸明玉撲哧笑了出來,旁邊蕭氏、陸筠也忍俊不禁,年哥兒笑得最歡,臉都笑紅了。
猴子不肯抬他,也不聽他使喚,恆哥兒惱羞成怒跳下轎子,瞪幸災樂禍的弟弟一眼,然後跑到走廊這邊,委屈地朝姐姐抱怨:“姐姐,姐夫他偏心,他怎麼不送兩隻大猴子來?大猴子就能抬動我了!”
弟弟在眾目睽睽之下喊楚行姐夫,陸明玉羞紅了臉,轉身就往回走,離開之前沒忍住,回頭看那兩隻猴子。
兩隻黃毛猴大爺似的坐在地上,什麼都不做也滑稽可笑。
陸明玉再看看院子裡面帶笑容的親人們,忽然就明白了這份禮物的意義。
明白了,心裡就像被人灌了蜜一樣,滿滿的都是甜。
小劇場:
阿暖:我也想坐轎子。
表舅舅:花轎?這麼著急?
阿暖:不是,是猴子抬的轎子,你再找兩隻能抬動我的大猴子。
表舅舅:不用兩隻,一隻就夠了。
阿暖:……有那麼大的嗎?
表舅舅什麼都沒說,一把將她架到了肩膀上。
第115章 115
除夕這日,下雪了,鵝毛大的雪花簌簌下落,鋪了滿地。
但這大雪絲毫沒有減輕京城的年味兒,鞭炮聲聲,孩子們趁著沒有宵禁在雪裡奔跑,玩鬧聲在一陣又一陣的爆竹聲裡此起彼伏。皇宮裡明惠帝宴請宗親、大臣,煙花接連不斷地在夜空綻放,映得雪花都染了霞光。
陸明玉已經定親了,今晚的宮宴她沒再去,披著鬥篷捧著手爐與留在家中的大夫人、二夫人、姑姑坐在一塊兒,看兩個堂兄帶人在那邊放煙花。看到一半,宮裡賞了兩道菜過來,菜底下架著小炭爐,打開蓋子菜居然還是熱的,眾人象徵地一人夾一口,沒太把這兩道菜當回事,畢竟陸家年年都會得到皇上賜菜。
賞完煙花,娘幾個挪到暖閣裡說話,一年到頭就算有些磕磕碰碰,除夕晚上誰都沒有再提那些晦氣的,專揀吉祥話說,刻薄如二夫人,也一直都笑呵呵的。她當然高興,前幾天武康侯府才送來消息,陸懷玉有喜了。
一高興,二夫人忍不住又提起了女兒的孕事,“等明年,錦玉、懷玉就都能帶著小家伙們回來了,到時候肯定特別熱鬧。”
大夫人敷衍兩句就轉移了話題。
陸明玉悄悄觀察姑姑,見姑姑捧著茶碗,神色溫柔嘴角含笑,好像在憧憬與兩個姐姐團圓的模樣,並沒有因為二夫人提到孕事而傷懷,陸明玉心裡卻有點酸酸的。這幸好是姑姑想得開,不然陸家出嫁的姑娘們就她孕事困難,姑姑得多難受啊。
聊著聊著,夜色漸深,陸斬、朱氏領著一家老小回來了。
陸明玉過去接母親,在門前同祖父祖母道別,然後牽著恆哥兒跟在父母身後,回自家的三房。年哥兒睡著了,被陸嶸抱在懷裡,蕭氏擔心雪花落到小兒子脖頸中,仔細替兒子掩掩鬥篷,陸明玉看在眼裡,心裡暖融融的。
一家團圓,這才是除夕。
陸嶸先去送兩個兒子回房,蕭氏撐傘送女兒回梅苑,路上低聲對女兒道:“阿暖,今晚皇上賜菜,沒賞姚家。”
陸明玉驚訝地看向母親,抬頭時,嘴角先翹了起來。
其實皇上賜菜,沒人真的饞那兩道菜,享受的是這份榮耀,因為皇上每年隻會給他看重的臣子賞菜,賜菜既說明了皇上將這家一年的表現看在眼裡,給予了肯定,又為接下來的一年打了個開門紅。而姚家這樣的門戶,眼下當家男人沒什麼功績,皇上賜菜為的是他與姚老太爺的情分,突然不送了,隻能說明姚家德行有虧,皇上不再顧念舊情。
京城的官太太們一個比一個精,皇上這一賜菜,幾乎就差直接把德行有虧的罪名扣在姚家頭上了,那些官夫人即便猜不出陸家休夫的真相,也不可能再單純相信姚老太太先前散布出來的謠言。
可是竊喜之後,陸明玉又有點擔心,“娘,你說皇舅舅這樣幫著咱們,是看在你的情面上,還是……”
蕭氏搖搖頭,沉默不語。
她也猜不透這個皇兄的心思。如果說明惠帝看上小姑子了,但大半年過去了,明惠帝一直都沒有任何表示,怎麼看都不像對小姑子動了心。可如果沒放在心上,明惠帝何至於隔了這麼久,還對姚家秋後算賬?
第三種可能,就是明惠帝做出此舉,其實根本沒有考慮他與陸府的私情,而是明惠帝親眼目睹小姑子為求子昏倒,清楚小姑子與姚寄庭鬧僵的真相,他覺得姚家行事不夠光明磊落,不配再得到這份榮耀。
“靜觀其變吧。”走到梅苑院門前,蕭氏才幽幽地道。
陸明玉嗯了聲。這事瞎猜沒用,隻能靜觀其變了。
~
楚國公府,回到三秋堂,太夫人單獨留下長孫說話,“今晚皇上沒給姚家賜菜,你可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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