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他早早入睡,與平時無異。
承恩侯府,萬姝卻是輾轉反側,望著頭頂的床帳,她一會兒羞,一會兒笑,三更天才睡著,然後好像沒過多久,就被丫鬟叫起來了,開始梳妝打扮,忙著忙著,楚隨來接親了。
承恩侯府前院,賓客滿門。
達官貴人們來送嫁,承恩侯府各處鋪子掌櫃、田莊莊頭也都帶了禮物過來,從角門進,侯府有專門招待他們的地方。
“哎,你們見過姑爺沒?聽說長得特別俊,跟神仙似的,與咱們姑娘簡直是天生一對呢。”說話的是個大掌櫃,常年住在京城,出入京城繁華酒樓街巷,偶然見過楚隨一次。
這話別的掌櫃聽了不會多想,但那些莊頭們就砸吧出了炫耀的味道,有個老莊頭意味不明的哼了聲,掃眼顯擺的掌櫃,他轉向左手旁的年輕男人,大聲道:“神仙我們這些土人沒機會見,段忠便是老李我這輩子見過的長得最好的男人嘍。”
說完用力拍了拍段忠的肩膀。
眾人不約而同看向那個叫段忠的男人,隻見這人穿著一身灰色衣袍,身材結實,端坐在那兒比身旁兩個莊稼漢都要高出半頭,膚色偏黑,但在大多數莊頭裡面算是小白臉了,簡單一個照面便令人生出鶴立雞群之感。再細端詳他五官,眉毛斜飛似劍,黑眸幽深靜若寒潭,察覺眾人的窺視,他垂下眼簾,好家伙,那睫毛又密又長,比娘們還好看。
“這,東家又添置新莊子了?我以前好像沒見過段兄弟啊。”
有人納罕地問。
段忠嘴唇緊抿,一言不發,老李朗聲大笑,喝口酒,津津有味地解釋道:“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咱們段兄弟是有造化的人,去年開春姑娘去莊子上遊玩,遇見餓昏的段兄弟,就把人帶回莊子上了,後來啊,姑娘看段兄弟有本事,特意安排段兄弟當了莊頭。”
故意說得特別曖昧,因為老李本來就懷疑段忠是靠臉出頭的,別的不說,這次侯府安排姑娘的嫁妝,段忠那片田莊就撥給了姑娘,段忠也成了姑娘的陪嫁,誰知道裡面到底有什麼隱情?
他會猜,旁桌的人也不傻,彼此瞧瞧,笑容曖昧起來。這年頭男人有錢了納妾養外室,有些吃穿不愁的夫人們因為家裡男人不當用,或是男人忙著陪姨娘外室,也會想方設法給自己添些樂子,莫非自家姑娘早就跟段忠好上了?
他們笑得粗鄙,可都謹慎地沒有說出來,因此段忠雖然憤怒,卻無法發作,沉著臉拎過酒壺,替自己倒酒,簡單用了幾口飯菜,便起身離座,率先告辭了。
有人注意到他左手纏著紗布,問老李怎麼回事。
老李已經喝得有幾分醉了,打個酒嗝道:“聽說好像以前燙傷了,一直裹著紗布,沒人見過裡面到底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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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議論幾句,話題慢慢又回到承恩侯府與楚國公府的聯姻上。
~
夜幕降臨,楚國公府卻是一片喧囂,陸明玉靠在床頭,聽聽熱鬧,低頭哄女兒,“二叔娶媳婦呢,棠棠想不想去看新娘子啊?”
棠棠望著娘親,呆呆愣愣的,畢竟聽不懂嘛。
陸明玉低頭親女兒。
楚行要招待客人,陸明玉自己用的晚飯,乳母抱走女兒後,她翻身側躺,窗外的歡聲笑語襯得這邊越發幽靜,陸明玉眼皮漸漸沉重起來,不知不覺睡著了,直到被人用嘴唇弄醒。
酒氣撲鼻,陸明玉困倦地睜開眼睛,小聲嘟囔,“多晚了?”
楚行不答,繼續親她。
陸明玉揉著眼睛躲他嘴唇,最後被他的锲而不舍逗笑了,抱住他脖子問道:“別人當新郎官,你也饞了是不是?”
楚行埋在她頸窩,啞聲道:“喝多了。”
陸明玉按住他手,心撲通撲通地跳:“喝多了,外面有醒酒茶,你來煩我做什麼?”
“不想喝茶。”楚行挪開她手,繼續解她衣。
他呼吸帶出的酒氣噴在她脖子上,再沿著她下巴飄到鼻端,陸明玉也醉了,抱住他腦袋,咬著唇隨他胡鬧,末了苦了一雙手。
今晚楚行不得不忍著,新郎官卻是可以為所欲為的,隻是坐在床邊,看著羞紅臉龐替他寬衣解帶的萬姝,楚隨真的沒什麼興致。萬姝呢,替他解開中衣,她就不敢再動了,緊張地低下頭,雙手攥著衣擺。
龍鳳喜燭靜靜地燃燒,明明是喜事,卻有燭淚連續不停地落下來。
一滴燭淚緩緩往下蔓延,匯聚到燭臺底端,沒一會兒,又有新的滾落,楚隨連續看了三滴,才在心裡長長地嘆口氣,轉身,託起萬姝雙腿,將她抱到了床上。
沒有親吻,也沒有甜言蜜語,隻在萬姝哭出聲時,他略微頓了頓。
萬姝身體不舒服,他心裡不痛快,草草了事,喚丫鬟進來服侍。
萬姝初為人妻,並不知道夫妻之間的復雜,反倒因為受苦時間短而竊喜,然而當她沐浴回來,想著跟楚隨說說貼己話時,卻見楚隨背對她躺在裡面,已經睡著了。
萬姝難掩失望,不過他喝了那麼多酒,困乏也是應該的吧?
命丫鬟們下去,她輕輕躺好,回想剛剛的痛苦,竟也覺得甜蜜。
第164章 164
楚隨越睡越不舒服,頭疼,然後胸口也悶。
當不適壓過困乏,楚隨終於睜開了眼睛,紗帳裡昏昏暗暗的,但足以讓他看清帳中的情形,萬姝披散著頭發躺在他肩窩,右手搭在他胸口,怪不得他會覺得胸悶。
看見萬姝,楚隨有一瞬怔愣,隨即昨晚的一切全部在腦海裡過了一遍。
迎花轎,掀蓋頭,入洞房,萬姝已經是他的妻子了。
憶起萬姝顫抖破碎的哭求,楚隨閉上眼睛,默許了新婚妻子依賴的睡姿。婚禮已成,昨晚醉過了猶豫過了人也要了,今天開始,他得試著與萬姝做正常的夫妻。或許他永遠不會喜歡上她,但萬姝對他的情意是真的,隻要萬姝安安分分恪守妻道,他便會給她妻子該有的尊重。
天漸漸亮了,外間響起丫鬟們的腳步聲,楚隨等了片刻,見萬姝沒有睡醒的跡象,他嘆口氣,慢慢把壓了他半晌的那條手臂往旁邊挪。萬姝昨晚其實睡得挺早的,此時手臂被人挪動,她忽然就醒了,睜眼便對上楚隨白皙俊美的臉龐,眉頭微皺。
目光相對,萬姝心咚咚地跳,羞得轉了過去,背對楚隨躺著,小手緊張地攥著床褥。她十二歲就對楚隨動了心,日夜盼著長大嫁給他,沒想到美夢竟然真的成了真。
新娘子心慌意亂,楚隨無奈提醒道:“該起了,今早要敬茶。”
“啊,我差點忘了!”萬姝臉上噌地著了火,慌慌張張坐起來,不敢看楚隨,她逃也似的撥開紗帳出去了。
楚隨失笑,掃眼床頭大紅緞面的鴛鴦枕,他輕輕呼出一口氣,跟著出了帳子,一抬頭,就見萬姝扭扭捏捏地站在屏風前,杏眼羞澀無比地望著他,“隨表哥,我服侍你更衣?”
楚隨略微沉默,點點頭。
萬姝高興地去給他拿衣服,再興奮地幫他換上,因為緊張,腰帶差點系反了,楚隨沒說什麼,她自己漲紅了臉。楚隨低頭,看著她紅撲撲的臉蛋,不自覺卻想到了陸明玉與兄長相處的情形。
陸明玉是不是,也是這樣服侍兄長的?
心不在焉地穿好衣服,回神就見知夏、品秋端水走了進來,目光落到品秋身上,楚隨想起一事,闲聊般對萬姝道:“品秋原來的名字犯了嫂子的名諱,我替她改了一個,你覺得不妥就再換一個。”
萬姝昨日已經知道這事了,聞言笑著奉承丈夫:“品秋挺好聽的啊,還是隨表哥會起名字。”下人犯了主子的名諱當然得改名,萬姝明白這道理,先前歡喜待嫁,忘了這茬。
楚隨見她懂事,知錯能改,心裡滿意了幾分。
那邊品秋聽主子昨日還安慰了她一番,現在便隻管奉承二爺,輕輕咬了咬嘴唇。
~
楚隨領著新婚妻子去敬茶。
因著慶王府的關系,萬姝也時常來國公府做客,與太夫人、楚二夫人都很熟悉,現在親上加親,萬姝隻是剛開始羞澀了下,很快就自在起來,甜甜地改口喊祖母、母親。
長孫媳婦肚子不爭氣,生個女兒費了那麼大勁兒還折騰廢了,太夫人現在就完全指望萬姝快點給她生個曾孫抱抱了,因此對萬姝十分慈祥和藹,等萬姝給兒媳婦敬過茶,太夫人指著長孫那邊道:“你嫂子在坐月子,不方便出來呢,姝兒先給你大哥敬茶吧,飯後再讓時謙陪你去見嫂子。”
萬姝笑著應了聲,跟著楚隨去見楚行。
楚行人忙,平時又不喜出門應酬,一般的京城貴女都沒機會見到他,萬姝倒是見過幾次,隻是在她的印象裡,楚行總是一身墨色衣袍,形容冷峻,很是嚇人。可今日的楚行,穿了一襲陸明玉特意為他挑選的紫色玉緞錦袍,威嚴穩重又不是華貴,頭戴玉冠坐在太夫人左下首,無論俊美還是氣度,都勝過楚隨一籌。
萬姝愣了愣,沒想到楚行拾掇一番竟然比楚隨還出眾。
“大哥請用茶。”萬姝端了茶水,恭敬地遞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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