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奚辭叫過來的是這屋子裡的鬼中道行最高的一個,是個非常漂亮的中年女鬼,隻是脖子好像總是要掉不掉的,看著就寒碜人。一般人死後變成鬼時,都會維持在它們死時那一刻的樣子,這鬼的情況來看,它生前應該是被人割斷了脖子死的。
女鬼扶著自己的腦袋,有些忐忑地道:“這位大人,聚陰陣是一個月前出現的,我們也不知道是誰畫在這裡,因為這裡的陰氣比較盛,所以我們這段時間的晚上都喜歡來這裡吸食陰氣。”
“這人呢?”鬱齡一邊摟著奚辭汲取他身上的溫度,一邊指著地上不知道是昏了還是其他的葛濱。
“這人是半個月前搬過來的,他搬過來後,我們發現跟著他過來的還有一群低級的鬼物,至於他身上那隻附身的鬼魘,在他搬來這裡之前就附在他身上了,具體原因我們也不知道。”女鬼說完後,有些忐忑地看著他,擔心這隻大妖一個不高興將他們全部都拍得魂飛魄散。
鬱齡好奇地問:“鬼魘是什麼?”
女鬼聽了,不禁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說道:“這位天師大人,鬼魘是一種來自陰間的鬼怪,喜食低階鬼怪和人類的惡夢,一旦附身,很難將它從人類身上驅離,直到被它附身的人在精神失常,無夢可做為止。”
一個被逼瘋的人,分不清現實與夢境,便不會再做惡夢了。
被鬼魘附身,也算是中邪的一種。
鬱齡聽得悚然,覺得這些非人類生物果然太危險了,害人的手段層出不窮,一個不慎就會中招,就像這葛濱一樣,倒霉之極,一輩子就這麼毀了。
幸好,她身邊有奚辭。
鬱齡再次慶幸自己衝動找的老公,一時間安心了,便又詢問道:“他搬來的這半個月,你見過有誰來這裡找他?將你們知道的都說了。”
女鬼將鬱齡當成了天師,先前又得她施恩,自然不會隱瞞,說道:“有一個男人,叫於安的,說是他的經紀人。那於安身上有驅鬼符,隻要他來,我們就沒辦法接近,不過從他們的談話中知道,於安一直告訴這人,他會變成這樣,都是那個什麼景安公司的人害的,特別是一個叫安茹的人……”
直到女鬼說完,鬱齡已經能確認這於安便是害葛濱變成這樣的人之一,於安的目的果然是安茹,至於他為什麼要害安茹,先待定。
鬱齡了解後,便去查看地上的葛濱,發現鬼魘離開他的身體後,他臉上那種猙獰可怖的鬱氣消散不少,安靜的樣子倒是有幾分帥氣。
“奚辭,他怎麼樣?”一般鬼上身很傷身體,說是元氣大傷也不為過,就好像突然生了一場大病一樣。
“不太好。”奚辭看了一眼便能確定他的情況,“鬼魘也屬於鬼類的一種,陰氣極重,這段日子一直腐蝕他的精力,加上他又是住在這種陰氣重的屋子裡,周圍養著一群鬼,現在還沒有瘋,算他幸運了。”
Advertisement
鬱齡想了想,問道:“能弄醒他麼?”
奚辭看她一會兒,方伸手按放在他的眉宇間,渡了點妖氣給他,淨化他體內駁雜的陰氣。他的妖力有驅除淨化汙穢的功效,要驅除一個鬼魘留下的渾濁陰氣自不在話下。要不是鬱齡想要弄明白這件事情,他根本不會浪費自己的妖力幹這種事,要是被其他的妖王知道,定會嘲笑。
旁人的死活和妖有什麼幹系呢?妖便是這樣的涼薄本性。
鬱齡不知道身邊的男人對葛濱是死是活完全不在意,也是她想要查明白這事情,才讓葛濱撿回了一條命。她目不轉睛地看著,雖然不太懂奚辭在做什麼,但在她心裡,奚辭是天師輔助師,有點手段也是應該的。
葛濱的臉色從青白色恢復些許血色時,他的眼皮子顫動了了,顯然要醒過來了。
奚辭收回手,接著又在他眼皮上抹了下,給他暫時開陰陽眼,好讓他能看清楚自己屋子裡的情況。
葛濱頭痛欲裂地醒來,先是呆了下,等看清楚自己的房子變成了鬼屋時,果然嚇得大叫出聲,整個人都要瘋了。
第73章
隻要是正常人,突然昏迷醒來,然後發現自己不僅能看到鬼了,還發現自己住了半個月的房子原來是一間鬼屋,自己竟然和這種非人類生物住了那麼久,都要瘋的。
葛濱沒有瘋的原因之一,是因為奚辭的妖力不僅救了他一命,更是讓他前所未有的清醒,甚至清醒地記得自己這一個月來到底幹了什麼蠢事,不由得一陣陣絕望從心裡湧起。
他從小就有個明星夢,和景安籤約開始,一直努力地想要演好戲,將來出人投地。雖然脾氣天生的,他已經很努力地克制了,但他從來沒有想過害人,努力地做好自己,演好戲。可他還是太天真了,這個圈子哪有表面那麼簡單,最後自己反而被人害成這樣。
毀了他的名聲不夠,還要讓他自絕星途,連一絲自我挽救的可能都沒了。
現實太殘酷,讓他一時間忘記了屋子裡的鬼,就這麼坐在地上,號啕大哭。
那一刻,他寧願自己依然過得渾渾噩噩,不用清醒才好,這樣就不用知道現實是如何的殘酷。
一群鬼圍著他,好像都在好奇他為什麼哭一樣,張張鬼氣森森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事實上,鬱齡和奚辭這兩個大活人還在呢,它們哪裡敢走,隻好貓在這裡陪著,順便圍觀終於清醒的人類是如何後悔大哭,對於鬼來說,其實也是一件挺可樂的事情。
都變成鬼了,修煉得道後,經歷的事情也多,人間慘劇它們看得多了,哪裡還有什麼同情心可言?鬼的世界比人類的世界更殘酷,能活著就不錯了,自絕星途什麼的,一屋子的鬼都覺得那真不是什麼大事。
鬱齡看一個大男人哭得傷心欲絕,默然了片刻,有些不耐煩了,正想伸腿去踢踢他,提醒他這裡除了一屋子的鬼外還有人。可惜她的腿才伸出來,就被奚辭拉住了,不禁奇怪地抬頭看他,突然聽到葛濱哎喲了一聲。
轉頭看去,就見剛才坐在地上哭得傷心欲絕的葛濱一腦袋磕到地上,看樣子是被人踹的。
這一磕,將他磕得頭昏眼花,同時也讓他終於回歸現實,倒是沒有再哭了。
他含淚望去,終於發現除了這一屋子讓人害怕的鬼外,還有兩個大活人,簡直就是黑暗中的救世主啊。
“你們……”他突然想起先前這兩人突然來到他家以及之後的事情,頓時明白自己現在能擺脫中邪時那種渾噩狀態清醒,全託賴這兩人,馬上感激地道:“謝謝你們。”
鬱齡沒廢話,開口問道:“你的經紀人於安和公司裡的安茹有什麼過節?”
葛濱愣了下,咬牙切齒地道:“我不知道!自從我被……這些日子隻有於哥來看我。我這些日子過得渾渾噩噩,做出很多不像自己的事情,是於哥告訴我,我會變成這樣,是因為公司要捧歐洋而打壓我。安姐是公司的高層之一,聽說是她親自籤下歐洋,全力要捧他,所以……”
被鬼魘附身時,他理智邏輯全無,情緒也比較激動,旁人挑釁一句就能讓他失控,現在理智歸位了,自然發現很多可疑之處。
先不說被記者拍到的醜態的相片,他確實是被人設計的,至於設計的人,他不知道是誰,這個暫且不說。但是事後公司特地為他開的記者會,因為自己行為失常,就像中邪一樣,然後是經紀人一直在他耳邊暗示,才會讓他不知不覺就將自己會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都賴在公司和安茹身上。
事實上,公司放棄他確實讓他悲憤,但細究起來,也是自己作的,甚至根本不關安茹的事。安茹籤下歐洋,確實是想要捧歐洋,但也不能說明安茹為了歐洋而打壓自己,會這麼認為,同樣是被人暗示的。
“我不知道我怎麼會變成這樣,事實上今天中午去找安姐的事情,我……”他咬了咬牙,記得今天在知味齋的停車場,是這女人將自己揍了一頓,現在想想都覺得疼。
“因為你中邪了。”鬱齡同情地道,被鬼魘上身,想想就寒毛直豎。
民間稱鬼怪為不幹淨的東西,想想也是挺正確的,因為它們附身後,身體受到的損害一言難盡,重則沒命也正常。
葛濱原本在努力地忽視周圍的那些鬼,被她一提醒,寒毛又豎了起來,差點嚇尿,一臉崩潰地道:“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鬼……不對,我怎麼會突然看得到鬼?明明這是科學的世界不是麼!!!牛頓都證明了這是科學的啊啊啊!!!”
最後已經抱著腦袋拒絕接受現實了,一夕之間,科學世界觀的小船說翻就翻,這個世界不要這麼無理取鬧好麼?
奚辭好心地給他解答:“我剛才救你時,順便給你開眼了。”
葛濱僵硬地轉頭看他,看到這麼溫柔俊秀的帥哥,簡直就像這汙濁世界裡的一縷清風,一道白月光,崩潰的心靈突然被治愈了,一臉期盼地問,“這位大師,你能讓我閉眼麼?我不想看到這些……阿飄,我會做惡夢的。”
“讓你做惡夢的東西在這裡,它靠食人類的惡夢為生。”鬱齡心情非常舒暢地指著那隻被困在屋子裡的鬼魘,看到一個比她更怕鬼的人,實在是太高興了,同病相連什麼的,姑娘她才沒那默契和他同病相連。
葛濱僵硬地轉頭看去,正好對上鬼魘那張猙獰的臉,真的要嚇出屎了。
比起周圍那些看起來鬼氣森森的鬼,鬼魘這種從陰間召喚而來的東西雖然看起來也有點靈長類的樣子,但是面目猙獰,外表比鬼魂更恐怖,乍然一看,簡直不要更嚇人好麼?
“你以為開陰陽眼很容易麼?”奚辭的聲音很溫和,但卻給人一種冷豔高傲的感覺,“它隻能持續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後就會消失。”
要不是為了讓這人知道自己所處的環境是什麼樣的,好對他身上發生的事情更具說服力,奚辭根本不會浪費妖力給他開眼。能得一個大妖開眼,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看這蠢小子一臉崩潰的樣子,他其實有點不太高興。
鬱齡隱約感覺到他的語氣不對,轉頭看他,見他依然是一臉溫和恬淡的模樣,整個人幹淨明晰,好像沒什麼不同。想了想,她順從自己的直覺,伸手拉住他的手,朝他笑了笑。
奚辭眉眼柔和,渾身凜冽的氣息軟化,回了一個笑容。
葛濱聽到奚辭的話,終於松了口氣,可是看到這一屋子的鬼,他又覺得不說一個小時,就算是一分鍾,都很可怕好麼?當下他不敢再看,雙眼直直地看著面前的兩人,說道:“兩位大師,你們一定知道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隻要你們能救我,多少報酬我都願意出。”
因為奚辭將他身上的鬼魘驅逐,他已經自動將這兩人當成了那種能捉鬼收妖的大師了。
鬱齡和奚辭都沒理他,奚辭轉頭對周圍的鬼道:“你們都離開。”然後他翻手,手中多了一張黃符,向那隻鬼魘拍去。
鬼魘因為渡厄鈴幹擾的緣故,戰鬥力大打折扣,發現遇到硬茬了,雖然想逃,可是它本就是被人從陰間召喚而來,又在葛濱身體裡寄居了那麼久,沒有完全吞噬完他的惡夢之前,根本沒辦法離開。
可以說,鬼魘這東西雖然讓人防不勝防,卻有一個致命的弱點,沒有吞噬完宿主的惡夢,就沒辦法離開他。
所以葛濱於它而言,就像束縛了它的某種東西一樣,使它變成了一種另類的地縛靈,根本逃不開。
黃符疾飛而去,鬼魘掙扎著被收進去了。
黃符自然是米天師友情贈送的,奚辭不想暴露自己,暫時拿來用了,效果還算不錯。
其他的鬼和葛濱見到這一幕,都被嚇了一跳,那些鬼生怕自己被收了,也不再留戀這屋子裡的聚陰陣,紛紛穿牆走了。葛濱再次看得眼睛發直,三觀受到了嚴重的破壞,碎成了一地的渣渣。
一屋子的鬼走得幹幹淨淨後,陰氣也隨之散去,屋子裡沒有先前那般陰冷陰冷的,連燈光也顯得柔和明亮。
奚辭拖來兩張椅子,用餐巾紙仔細擦了擦,拉著鬱齡坐下,開始詢問。
可能是一屋子的鬼都走了,葛濱的情緒終於穩定下來,加上先前哭了一場,將這一個月來所遭遇的悶氣絕望都發泄出來,此時他還算平靜。
葛濱是個地道的南方人,憑著還算不錯的外形,北漂到B市,一年前和景安傳媒公司籤約,演了幾部偶象劇的配角,上半年演了個不錯的角色,終於在網上火了起來,有點兒名氣。隻是星途剛展開,就遭遇了那些事情,直到半個月前和景安解約。
“……我的脾氣確實不好,所以沒有什麼朋友,來到B市發展後,和我接觸比較多的,就是於哥了。”說到這裡,葛濱神色變得非常難看,他實在是不想懷疑於安,畢竟於安這位經紀人做得很到位,對他也算好。可是回想於安這一個月來的種種行為,讓他不得不懷疑,甚至可能他遭遇的這些,和於安有關。
熱門推薦
直男校草跟女友吵架被趕出家門。我試探地問:「要不,先 住我家?」誰知,他一住就是半個月。
研究生導師想把他兒子介紹給我。 無奈之下,我從大街上拉了個帥哥。 「導師,這是我剛找的男朋友。」 帥哥一臉懵的看著我,又看了看導師。「爸?」
我穿越到京圈文裡,為了逃避家族聯姻,開了一個修車鋪。 京圈太子爺們一天撞壞兩輛車,我的小日子十分滋潤。 直到有一天,女主跑到我的修車店來打工。
高考結束,衛燃哄著我開了葷。 之後他食髓知味,糾纏我整整七年。 朋友們都笑他舔狗: 「你就嫁了吧,他就差把命給你了。」直到偶然間,我發現了他的社交小號。 幾千條動態裡,滿滿都是病態的痴戀。 一身白裙的女孩漂亮嬌嫩。 是他遙不可及的白月光。 我這才知道,原來戀愛七年, 他把性給了我,卻把愛給了別人。
我囚禁了養我長大的清冷師尊。 他雙手被縛,衣衫大開,眉眼被遮。 一副任人採擷的模樣。 我日日與他歡好,卻不敢叫他一句師尊。 直到正道人士將我打成重傷。 堅固的鎖鏈被他輕易掙脫,一身血衣擋在我面前: 「我看,誰敢動我徒弟!」
我是個結巴。班裏人最大的樂趣就是逼我講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