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頭望天,發愁地想:「可是剩下兩位都是被強搶來的,恨不得早點逃脫,你去倒苦水,他倆得像看傻子一樣看你。」
我想還是要介紹一下,小世子這三個除了臉俊外風姿各異的男寵。
我按照身高給他們排了個序。
一號估摸著有 190cm+,是個武林中人,真名不詳,隻知道姓婁,因為額角有塊月牙形刀疤,小世子就喚他婁月。
寬肩窄腰大長腿,擱現在很有做模特的潛質,隨身揣著把彎銀刀,反正我有點怵這位兄臺。畢竟當初小世子是從衙門裡帶他回來的——婁月牽扯進了一樁殺人案。
紈绔世子爺當天衙門一日遊,看到婁月樣貌,就心痒痒地把人給要來了。
殺人犯也敢上,我隻能說展羽霽你是個人物。
二號選手 185cm 肯定是有的,名為秦臻遠。書香門第出身,但家道中落,在錢莊幫忙算賬,籌備科舉考試時,被前去換銀兩的展羽霽瞧上了。
這人有點文人特有的清冷孤傲,眉眼又冷然,估計很合展羽霽的胃口。就是我瞅著這比我還高五六釐米的身高差,心裡嘀咕。
這秦臻遠不像婁月,婁月有點無所謂的吊兒郎當和痞氣,秦臻遠卻明顯是受不得欺辱的那種性格。
於是我第一次對這位世子爺的屬性,產生了懷疑。
三號就是這位 Tony 老師宣平之了,175cm。
還是有人比我矮的。
果不其然,次日宣平之哭哭啼啼地又跑了回來,說秦臻遠罵他有病。
我隻得一邊等謝琛召見,一邊生無可戀地安慰多愁善感的 Tony 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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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琛應該很忙,剛當上皇帝,一堆繁瑣政事需要他操心。
直到中秋時,他才邀請我去宮中赴宴。
09
謝琛不喜奢華,宴席也辦得從簡。
我目不轉睛地盯著為首的那些大臣,從外貌性格辨別他們是我筆下的誰。
丞相、謝琛的老師、大將軍、兵部侍郎。
怪新奇的。
比自己的作品被影視化了還新鮮。
宴席結束,謝琛在御書房單獨召見了我。他換了件青衣,冠冕旒珠換為紫玉冠,端的是瀟瀟君子。
見我行禮,他溫聲道:「免禮,世子坐吧。這望都一個月,住的可還習慣?」
「挺好的,這裡酒樓飯館我都嘗了個遍,九歌樓的酒配上東坡肉,味道絕佳。」我眼神不住地瞟謝琛擱在書案上的手。
骨節如竹,修長白皙,可惜左手大拇指指骨有些凹陷。
那是在西陵一戰時,留下的舊傷。
當時怎麼沒把這些副本,設定簡單得一些呢?
我心想,一筆帶過的傷,在這裡卻是會伴隨他一生的啊。
謝琛沒忍住笑了,道:「世子倒是性格灑脫。」
「奴婢給陛下和世子爺奉茶。」魏公公適時出現,給我倆一人奉了一杯熱茶,說是解解膩。
他那喜慶如彌勒佛的臉上,一雙眼實在是顯小,我得費勁巴拉地才能發現,他在打量我。
我想:看啥看,我又不是皇帝潛在的後宮,用得著這麼把關似地盯著我嗎?
「不敢,陛下謬贊。」我道。
我端起茶盞來湊到嘴邊,就聽到謝琛悠悠問道:「對了,世子府上那三位公子,近來可好?」
我差點沒一口茶水噴出去。
不是,兒砸,你打聽這三個男寵幹什麼???
你不會看上哪位了吧???
我驚疑不定,飛快想了圈劇情,悲傷地意識到,直至小說結尾,男主雖然被魏公公塞了一大堆後宮,但的確沒有臨幸任何一位妃子。
我:「……」
我強作鎮定:「勞煩陛下掛心,他們三位在望都住得習慣。」
「世子不必緊張。」謝琛似乎看出我的不安,「隻是聽禮部尚書常大人提到過,最近有個白衣公子,與京中文人交談頗深,文採斐然得眾人推崇。」
我頭疼:「……陛下說的是秦臻遠吧?」
事實上,除了 Tony 老師安分點,那個江湖客婁月也好,還是一心想ṱŭ⁸著考科舉的秦臻遠也好,一天到晚都不見人影。
要不是謝琛提起,我真不知道他們在幹啥。
謝琛但笑不語。
這眼神我熟——表示我話說一半,你盡量猜。
我硬著頭皮解釋:「臣本想見過陛下後,就遣散他們三人,再歸江城的。他們三位闲散慣了,做事沒什麼規矩,還請……」
「世子可能還需在望都住上一段時日。」謝琛放下茶盞,似笑非笑地打斷我,「論功行賞,也得在年節大祀之後,望都的春景也堪稱一絕,世子大可等春末再回。」
掐指一算,現在八月中秋,距離明年末春還有七個月。我就算再後知後覺,也能意識到謝琛這是有意困我在京城。
反正不管怎麼樣,這個年我在這過定了。
等謝琛命魏公公送我出宮時,我還是有點懵。
就塞了塊銀錠子給魏公公,試探道:「在望都還得待幾個月,我這心裡實在掛念父親,卻拿不準陛下意圖,公公可知曉?」
魏公公果斷推拒:「哎喲,世子爺,您可真是折煞老奴了,使不得使不得。陛下這是喜歡您吶!想留您多住些時日,您就盡管安心吧!驛站的信使,世子爺都可使喚,也好給侯爺報個平安。」
盡管知道魏公公說的喜歡不是那個意思,但我還是打了個哆嗦。
10
論功行賞雖在之後,這次入宮我也不是空手而歸,還是有些賞賜被搬回了謝家老宅。
手頭闲錢多了,我動了提前打發三個男寵離開的心思。
出乎意料的是,宣平之不想走就算了,婁月和秦臻遠也當下拒絕。
婁月抱刀靠在門側,道:「懶得走,江湖啊也就那樣,刀光劍影命懸劍刃上,待久了沒意思,想找個地兒養老。長平侯府就挺適合的,世子爺應該不會趕我走吧?還是說世子爺嫌我伺候得不舒服?」
我看著他那把彎刀,服軟:「……不會。」
秦臻遠嗓音清冷,清俊的一張臉有拒人千裡之外的冷漠:「暫且還得倚仗世子,叨擾。」
我:「???」
我對他這「求人」態度無奈,撫額:「……無事。」
至於宣平之,他本來就不想走。
此次談判宣告破裂。
當晚回到房間,沐著月色我給自己斟了杯謝琛賜的酒。
不對勁。
我憑著自己的記憶,開始復盤這件事。
按照謝琛的性格,不會行無用之功,那他軟禁我在望都,定有他的理由。其實謝琛當時屠了長平侯滿門,是有些 OOC(人設崩壞)的。
謝琛早年以罪臣之子身份入朝堂,沉浮過四五年,為了給他刷經驗刷臉熟,各個部門我都讓他轉了一圈。他為人溫潤和沐,風評極佳,收攏了大波人心。
後來,他率兵入望都時,這些文武百官都老老實實投降——因為見識過他的能力和為人,心服口服。
既然如此,謝琛不太可能在他剛登帝位,勢力不穩之時,就將侯府三百多人全都殺個幹淨。
這太容易落人口舌。
但小說快結尾有些疲軟,追更人少了大半,訂閱也跟不上,我為了吸引讀者眼球,隻好設置了這麼一個小高潮。
「如果……小說能夠自行補足邏輯缺漏的 bug 呢?」
我不知不覺,將一壺酒都喝完。
如果謝琛毫不猶豫地下令斬殺,是有其他理由呢?
那……又會是什麼理由呢?
11
真相如何暫且不論,我還是留了個心眼。
我讓宮裡撥來幾個小宮女,日日向我報告這三個男寵的行蹤。
他們看上去倒是規規矩矩。
婁月是真過上了「保溫杯裡泡枸杞」的養老日子,整天去茶樓聽評書,據說還路見不平,拔刀救下了一位差點被強搶的民女。
我聽了以後心呼詭異,你們仨不都差不多是被展羽霽強搶進侯府的嗎?
秦臻遠一心向學,我倒是明白了他說的「倚仗我」是啥意思,感情是掛著我客卿的名頭,好去參加一些文人清談。
至於 Tony 老師宣平之就更悠闲自在了,琢磨著新妝,往小宮女臉上試,一個兩人個的,被他打扮得花枝招展。
我一邊納悶自己是不是忒大驚小怪了,一邊繞著皇城轉悠,盤算著還有哪些表面投降,實存反心的臣子。
這一次,我不太想讓謝琛再這麼辛苦。
我一個無權無勢的小世子當然謀劃不了太多,但我可以替這些反臣們做一兩件出格的事兒,足以讓謝琛注意到他們。
臘月末,大雪紛紛揚揚地下,我披著一件狐裘大氅站在兵部侍郎府前看戲。
「讓謝琛來見我,我真是瞎了眼,那小子在我手底下做事的時候,我怎麼沒看出來他是個狼子野心的東西,他這個千古罪人——」
兵部侍郎雙眼通紅地嘶吼,卻被扣押他的羽林衛拖遠,後面的話聽不清,埋進風雪裡。
這應該是最後一個假降的官員了。
我滴溜溜地轉著油紙傘黃木的傘柄,心情愉悅。
原文裡這兵部侍郎仗著和謝琛是舊識,差點下毒害死了他。
我轉身正準備離開,卻猝不及防闖入一雙探究的眼。
謝琛不知在我身後站了多久。
未帶侍從,孤身一人,月白色長袍外也不曉得裹件鬥篷披風,細碎的雪沫在他肩上鋪了薄薄一層,更是落在他的長睫上,襯得眼眸更深邃清潤。
我心道:「藥丸。」
12
「陛下什麼時候來的?」我幹巴巴地問。
謝琛伸手拂去肩上碎雪:「剛到。世子何時到的?外頭風雪大,容易著涼,也不是個看熱鬧的好時候。」
「碰巧路過。陛下隻身一人麼?要去何處,臣送陛下。」
謝琛輕笑了聲,卻不依不饒:「那上次在公孫大人家門口,展世子也是碰巧路過麼?」
我:「……」
電視劇都說,犯罪嫌疑人不要去看案後現場,容易惹麻煩。
誠不我欺。
我老老實實走到謝琛身邊,替他撐傘,見他指節被朔風吹得略青,把揣在懷裡的湯婆子塞他手上,隻說:「陛下捂會兒吧。」
然後才斟酌道:「上次的確不是路過,是小秦說公孫氏有大麻煩,我就去湊個熱鬧。幸災樂禍,實為君子所不齒也,臣反思。」
謝琛也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和我共了段傘,讓我把他送去大理寺。
大理寺前兩座巨石獅子落了白,威風凜凜地俯視世人。
有藍衣太監在候著謝琛,遠遠瞧見,準備來迎,被謝琛擺手攔住。
我以為謝琛還要追問,沒想到,他隻是笑著道:「天寒地凍,世子早些歸府,別在外頭闲逛了。」
我聽出另一層意思,下意識拉住他的衣角,想辯解說我沒有異心,隻是有些心疼你。
可那暗青色袍角劃過我的指尖,我反應過來,立刻抽回手,任由那個背影沒入風雪。
我憐惜他滿肩風霜,孤家寡人,血海仇深得報,卻仍舊落得罵名。
可我有什麼立場去關心他呢?
這個世界,我不是寫出一切的創造神,隻是個小小的無權世子,我……
什麼立場都沒有。
我意興闌珊,傘也懶得打,一路遊魂般走回謝府,然後打了個噴嚏。
我也終於回過神來——就說懷裡咋這麼冷,媽蛋湯婆子他沒還我!
13
我渾身冰冷地回到謝府,府上的人都嚇了一跳。
我也不負眾望地得了風寒,一病不起。宮中的年節盛宴,我都沒機會去,暈乎乎躺在床上。
宣平之衣不解帶地照顧我,急得唇角都起了水泡,連他那些護膚品都沒興趣研究了。
這天是除夕,已至深夜,還在響的鞭炮聲炸得我本就昏沉的腦袋愈發地疼。我躺在床上,隱約聽到房門被吱呀推開。
隨之而來,是空氣裡淡淡的硝煙味兒。
和清雪的冷意。
「晚上不用再看著了,我沒事的。」我悶聲說道。
想來是外頭炮響,Tony 老師沒聽到我說話,在爐火前站了片刻,才用烘暖了的手給我敷了條湿毛巾在額頭。
我扯住來人的手,無奈道:「快去睡吧,都半夜三更了,歲早就守完了……平之,你喝酒了?」
淡淡的酒香透過他的袖口傳來。
我下意識覺得有些不對勁,還沒反應過來,就在炮竹聲的間隙裡,聽到一聲「嗯」。
我愁了,喝醉酒的人不太好講理,否則宣平之怎麼不聽我話大晚上還跑來呢——更別提他還怕黑。
我見他還杵在床邊未走,幹脆在半夢半醒間同他叨叨起來,反正外頭聲大,我的話也模模糊糊。
我挖心掏肺:「哎平之啊,都讓你們走了,一個個還扒拉在侯府幹啥呢,面首又不是什麼好聽的身份,讓你離開是為你們好啊……」
說到難受的地方,想到了自己:「我當初怎麼那麼腦抽呢……」
……我為什麼要寫這種苦痛加身的過往呢?
我伸手握住床榻旁的手,自顧自地開口:「我現在隻想他高坐廟堂,一世無憂,他這輩子太苦了,太苦了啊……」
「要是能回到一切都沒開始就好了,謝家還在,他也能當個貴家公子,一輩子的富貴闲人,無憂無慮無病無災……那該多好……所有人都覺得他算無遺策,合該坐這皇位,誰又能看到他風雪霜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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