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我看到表白牆上有人跟貼,說你在……護夫。」
我驚訝:「原來你還一直關注著?」
又聽見盛聿川心聲。
【她沒否認?】
我忙岔開話題:「咳咳,盛聿川,我想好我們搏擊社辦什麼主題的公益活動了。」
「說說看。」
「自衛防身主題,怎麼樣?」
我靈感上來,滔滔不絕:「我們可以去中小學進行宣傳,一方面增強大家的反霸凌意識,另一方面也通過教會大家一些基本的防身手段提高大家的反霸凌能力……」
盛聿川直勾勾看著我。
【她真好,不愧是我喜歡的然然!】
居然又搞偷襲!
我用手捂著臉頰,感覺自己快要冒煙了。
一雙手覆在我手背,慢慢收緊,握住。
【怦怦——】
盛聿川低頭,喉結滾了兩下:「夏然,現在是不是可以解釋一下你在廣播裡說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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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怦怦——】
盛聿川局促的心跳清晰地傳了過來。
他在緊張。
很緊張。
我吐了口氣,直視著他,不再躲閃他的視線。
「我的意思就是說,你的清譽,我用自己賠給你,你看怎麼樣?」
沒等到回應,我以為是自己暗示得還不夠明顯。
「盛聿川,我們在一……」起吧。
剩餘的話音,被吞沒在一個猝不及防的吻中。
這是他給我的回答。
番外(盛聿川視角)
1
如果要用一種顏色形容他的初中生活。
江聿川覺得,那一定是灰色的。
父親經常深夜不歸家,偶爾喝多了酒氣燻天,還會動手打罵母親。
這樣的日子持續到他初二那年。
持續到父親賭紅了眼,將家裡存款揮霍地一幹二淨。
母親終於忍無可忍,決定離婚。
那段時間,江聿川每天放學都要面臨父母一遍遍「到底跟誰」的拷問。
沒人在意他是不是肚子餓了。
他隻能在動手煮飯時偷偷掉ƭŭ̀⁶眼淚,安慰自己是被蒸汽燻的。
興許正是他變得越來越安靜沉默,整日愁眉緊鎖。
很快便被高年級男生盯上了。
他們以欺負他取樂。
拳頭像雨點般打在他身上時,他在想,如果自己就這麼死了,父母會不會停止吵架,一切恢復成原來的樣子。
遇到夏然,是照進他灰暗人生裡的第一束光。
他還清楚地記得那天,她就像隻會出現在電視劇裡的天神降世,趕跑了所有欺負他的壞人。
很長一段時間,那群男生都沒再找他麻煩。
初三中考結束的那個下午,他抱著自己親手摘下的花,一直在校門外等著。
等看到夏然走出考場,和身旁的小伙伴有說有笑商量著要去哪玩。
在人群中,像一顆閃耀的明珠。
他卻退縮了。
灰塵一樣的自己不該去打擾她。
可他很快又後悔了。
於是去教師辦公室借來整個初三年級的學生通訊錄。
不知道她的班級,他就一頁一頁地翻,一頁一頁地找。
XiaRan。
夏然。
原來她的名字是這兩個字。
好巧不巧,夏然家電話號碼最後兩位洇了水漬,變得模糊不清。
他把那串數字仔細地抄在手上,一個一個打過去。
不善言辭的他被人罵了無數遍有病,道了無數遍歉,終於——
「喂,你找誰?」
聽到那熟悉清脆的女聲,江聿川在一瞬間竟然有點想哭。
2
夏然十分爽快地答應了他去外婆家玩耍的邀約。
在那個暑假,他短暫地忘記痛苦,獲得了片刻的歡愉。
夏然會誇外婆做的飯菜好吃。
會領著他去小溪裡捉魚。
會偷偷把家裡的相機帶來,拍照時,對他說:「小川,笑一下。」
江聿川有時會羨慕夏然,羨慕她的直爽,羨慕所有人都那麼喜歡她。
升入初三,學習之餘,他開始跟著鄰居老師傅系統地學習拳擊。
因為夏然說過:「小川,我讀高中以後可沒人罩著你了,別讓我擔心啊。」
還說過:「你要記著,不管將來身在何處,隻有自身強大的人,才有資格為別人撐傘。」
一年時間,他像一顆晚熟的筍苗,開始瘋狂蹿個。
原先欺負過他的壞學生慢慢不敢找他惹事,因為已經打不過他了。
那年,母親終於和父親達成共識離婚了。
他跟母親。
條件是,父親不再供養他,徹底和他們失去了聯系。
他也由此改隨母姓,叫盛聿川。
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發展。
他隻要一想到再過一年就能升上高中,見到夏然,學習都變得更有動力了。
3
厄運似乎專找苦命之人。
中考後,母親竟被查出癌症晚期。
房子變賣了,他也搬去了外婆家。
治病的錢就像石子投進海裡,無底洞一般。
盛聿川偶爾會翹掉晚自習,去工地上做些零工,可這樣賺的錢遠遠不夠。
有工友同情他,看他身體條件這麼好,給他介紹了個賺錢門道——
去拳擊會所做富二代少爺們的陪練。
可當他背著書包站在會所老板面前時,老板隻搖搖頭,吐出倆字:「不收。」
「可是他們……」
盛聿川偷偷留意過,他的同學就有在這裡做陪練賺外快的。
老板叼著煙:「小同學,你拿鏡子照照,看著你那學生樣,就算天王老子來了我都不敢用你嘞。」
後來老板也是被他的執著勁纏怕了,給他指了條路子。
於是他狠下心把自己融入這個圈子。
眼鏡摘了,頭發剪了,他學著會所裡出入無阻的小混混的模樣,紋身耳釘一樣不落。
高中的學業壓力變大,有時他在會所還要待到深夜才能回家。
覺睡不夠,身體實在撐不住的時候,他也會在課堂上睡覺。
因此功課落下不少。
但是母親的病情越來越嚴重,他早就顧不上這些。
直到半年以後,醫生也宣布回天無力。
盛聿川每次去陪母親時,她都囑咐他要好好學習,說這都是命數,生老病死,讓他不用太難過。
可他不願意,縱使運作這些醫療儀器的費用再昂貴,他也想母親的時間能夠再延長一點。
那天晚上,少爺們玩 high 了,盛聿川一直陪練到凌晨,渾身肌肉酸痛。
一出會所,就被人從身後砸倒迷暈。
醒過來,他發現自己被人綁到一棟廢棄大樓裡。
為首好像是同年級那個叫許晉的男生,對他一頓拳腳教訓,邊踹邊罵他斷人財路。
許晉打完他出氣之後,拍拍屁股就走了。
盛聿川不想多生事端,默默吐掉嘴裡的血,撈起被揮到牆角的手機。
奇怪的是,他一晚上沒回家,外婆居然也沒聯系過他。
他一下子有了不好的預感,腦子嗡嗡作響。
趕去醫院時,隻見外婆獨自坐在走廊上,一夜蒼老許多。
看到他,外婆顫顫巍巍走過來,摟著他的腦袋。
「小川,你媽她已經走了,很平靜,她說你在上課,就不打擾你了啊。」
簡單的一句話,讓盛聿川的心理防線徹底崩塌。
他像瘋了一樣在學校找到許晉,拎著他的衣領,拳拳下的狠手。
本來許晉要告他,會所老板見他可憐,實在看不過去了。
調出會所外記錄了許晉迷暈綁走盛聿川的監控錄像。
許晉在這事上不佔理,最後雙方選擇私了,許晉也因此轉學。
4
這之後,盛聿川在全校出了名。
同學們看他的眼神中充滿恐懼,沒人敢接近他。
母親去世,他也跟著頹喪下去,壓根不想解釋什麼,久而久之就習慣了。
有時他見到夏然,還是會遠遠望上兩眼。
偶爾離得近了,他害怕被夏然認出來,匆匆低頭走過。
高二那年,救了侯志的時候,盛聿川在他身上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那一刻他多想告訴夏然,他已經做到了。
侯志成了他的跟班,趕了幾次都趕不走,他也就放棄了。
因為侯志,盛聿川這才發現原來高中校園裡也存在著欺凌行為。
隻是霸凌者偽裝地更巧妙,更難察覺。
可逃不過一個曾作為受害者的他的眼睛。
於是他開始暗暗整頓學校裡的不良風氣,讓霸凌者都不敢再胡作非為。
最不想讓夏然見到的一面,應該是那天晚上。
他聽侯志說有人竟在校外欺凌初中生。
那個人他屢次警告,依然不改,盛聿川隻好以暴制暴。
隻是扭頭看見夏然驚恐的目光,和其他人落在他身上的別無兩樣。
他早就堅不可摧的心髒還是被刺痛了。
下意識伸出手,不知道是想擦幹淨自己,還是擋住臉別讓她看到。
萬幸,她大概沒認出自己。
高考放榜後,他特意在天黑沒人的時候來到光榮榜前。
當他打著手電筒在紅榜前列找到夏然的名字時,他由衷地為她感到開心。
又有一些悵然若失。
她好像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高三那年,盛聿川翹課去了趟 A 大。
本想碰碰運氣,沒想到竟真的看見了夏然。
那天是 A 大的校園開放日,百團招新,好不熱鬧。
夏然穿著條淺黃色的裙子,和朋友四處闲逛。
一路上收了不少學長遞來的招新傳單。
她還是那麼受歡迎。
夏然從他身邊擦肩而過時,盛聿川猛地回過頭。
想叫住她。
可伸出的手無力地垂下,他眼睜睜看著夏然娉婷的背影淹沒在人群中。
回來以後,他第一次主動找到侯志,問他現在努力學習還有沒有機會考到 A 大。
當時侯志看他的表情幾乎能生吞雞蛋。
盛聿川原本聰明,又有基礎。
在學霸侯志的點撥下,落下的功課也一點一點補了回來。
收到 A 大錄取通知書的那天,他想,這次終於能光明正大去見她了。
5
再次碰到夏然又是一個夏天。
盛聿川打球中場休息時,餘光看見夏然在球場邊上鬼鬼祟祟地靠過來。
原本不想自作多情,可她好像真的是來找自己的。
「同、同學,這個給你!」
夏然塞給他了什麼東西,拔腿就跑。
可沒過多久又表情懊惱地折返回來。
夏然一步一步走向他時,他突然發現,四年時間好像也沒有那麼長。
盛聿川想起自己高一那年去紋身的時候,紋身師問他想要什麼圖案。
當時他滿腦子隻想著怎麼快速賺錢,說隨便。
紋身師大驚:「小伙子,這可不行啊!哪有隨便的說法!」
「這可是要跟你一輩子的,不然你再好好想想,有沒有什麼比較有意義的東西?」
過了幾天,他再來,扔給紋身師一張紙。
上面寫了一個單詞。
「就這個吧,有意義的東西。」他說。
紋身的時候,痛感是有的,但沒有以前挨的拳頭痛。
盛聿川閉著眼睛,想起她。
Altweibersommer。
是一句德語。
意思是晚夏的遊絲,夏日般的初秋,又稱殘暑。
夏秋換季的時候,總會有幾天陽光明媚、溫度宜人的日子。
和夏然的相遇,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殘暑。
可就在那個殘暑。
他擁有了一整個盛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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