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裡一片安靜,炙熱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在三個“小孩”的身上,熱得奈奈子額前的黑發都被汗水沾湿了,她不知道果戈裡剛才為什麼要說假話騙這個奇怪的男孩,也不知道這個奇怪的男孩為什麼突然就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然後就不說話了。
她轉動著自己的小腦袋,看了一眼果戈裡,又看了一眼冬獅郎,覺得他們都奇奇怪怪的。她隻是想要上廁所而已,上完了廁所,就可以回樓上去等亂步了。
沒管果戈裡和冬獅郎,奈奈子自己走了,她爬上樓梯,回到了音樂教室門口,看見安井警官正靠在走廊打開的窗戶邊,手裡拿著半根燃燒著的香煙。
“啊,回來了嗎。”看見奈奈子,他掐掉了煙,丟進了煙蒂盒裡,正想要帶奈奈子找個地方坐,就看見跟在奈奈子的身後,樓梯上又上來了兩個男孩,一個是果戈裡,還有一個是他沒見過的、穿著奇怪的白發男孩。
“那個小孩是誰?”他下意識地擰起眉頭問奈奈子。
奈奈子想了想,慢吞吞地回答他:“……cosplay社團的學生。”
“cos……”是對於他這種大叔稍微有點太過新潮的詞語,安井警官沒太懂,但也大約知道奈奈子是說這個男孩是學校什麼社團的學生,於是他轉而對男孩呵斥道:“……喂、小子!你怎麼跑到學校裡來了,趕緊回去,你的老師沒告訴過你這幾天不能來學校嗎!你……”
被他呵斥的男孩仿佛沒聽到他說的話一樣,徑直經過了他的面前,走到了音樂教室的門前站定,個子不高、氣勢不小,一張圓臉上端著的是比大人還要威嚴的和神色,穿著奇怪的黑色和服,背後還背著逼真的“模型刀”。
安井警官伸手就去揪這“不聽話的學生”的後衣領。
“和你說話呢!……現在的小孩一個比一個叛逆,大人說的話句句都不聽,就想著‘探險’、‘好玩’之類的東西了吧。”他一把抓住了冬獅郎的衣領,把他從音樂教室的門口拎開。
沒想到這個警察也能看見自己,一時沒有防備的冬獅郎被他拎了起來,他愕然地想要掙開對方的手,但卻用不出平常的力氣:“喂!……放手!”
“……快點回家去!喂喂、日下部,你們怎麼看守的!有個學生跑上來了!快上來把他帶走!”
通過對講機聯系上了樓下的小警員,安井警官已經給手裡的男孩打上了“熊孩子”的標籤,正想要把他拎去樓梯口,音樂教室緊閉的大門內卻忽然響起了一陣斷斷續續的鋼琴聲。
安井警官一愣,冬獅郎卻是突然一個甩身,利用身體的重量和慣性,從他的手裡掙脫開來,落回了地面上,介乎於“少年”和“孩童”之間的臉上露出了凝重的神情,抬手握上了背後的那柄長刀,冬獅郎動作迅速果斷地朝著音樂教室直衝而去。
史無前例的經歷,事情發展的走向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靈力不能使用、力量和速度也全都像是被什麼東西限制住了,隻剩下了白打(空手格鬥術)的招式可以用,而且他還能夠被人類看見。
這也是【虛】的花招嗎?還是別的什麼他不知道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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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無論如何,毫無疑問,他之前所感覺到的那股靈壓就來自於這扇門之後,即使現在他依然無法感知到靈壓,但種種異常都已經向他說明了這個地方的不對勁。
別的不說,至少人類的警察絕不會沒事如此嚴守在一間教室的門口。
他刷的拉開了音樂教室的拉門。
空曠的音樂教室裡,一個穿著校服的小女孩坐在鋼琴邊,纖細的十指懸在琴鍵上沒來得及再次落下,那磕磕絆絆的鋼琴聲也隨之戛然而止。
站在黑板前,拿著粉筆的亂步在黑板上畫下了最後一個音符,隨手便將剩下的一小截粉筆頭丟進了黑板槽裡,足有三米長的黑板上,是用粉筆寫下的密密麻麻的五線樂譜。
“啊、安井警官。”拍掉了手上的粉筆灰,亂步語氣散漫的開口了,“進來的正好,這個孩子就是引發了這場昏睡事件的真兇,請你逮捕她吧。”
“當然,前提是如果你能夠逮捕一個幽靈的話。”
站在冬獅郎背後探頭探腦試圖擠進去吹空調的奈奈子:“……”
完了,她的笨蛋爸爸為了應付工作,已經開始睜著眼睛說瞎話了嗎。
奈奈子覺得她不用吹空調了,她的心已經和亂步的工作一樣涼了。
第36章
“名字?”
“夏川……名字不記得了。”
“年紀?”
“十……十一歲?……好像是十一歲了。”
“學校和班級?”
“海鷗小學,四年級……B組?”
“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夏日刺眼的陽光透過大大的玻璃窗落進空蕩蕩的音樂教室裡,天花板上安裝著的空調呼呼地吹著冷風,驅散了盛夏的暑氣。坐在教室第一排的座椅上,面容嚴肅的中年警官微微向前傾了些上身,銳利的目光如同利箭一般,注視著那個坐在鋼琴椅上一臉懵懂的女孩。
穿著海鷗小學制服的小女孩歪了歪腦袋,茫然的臉上帶上了些思考的神色,在幾秒鍾的短暫沉默後,寂靜的教室裡才響起了她輕輕的回答聲,像是蒙蒙霧氣一般縹緲而微弱。
她說道:
“因為我……”
“在這裡死掉了。”
******
夏川涼子是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
十歲,就讀於海鷗小學四年級B組,父親是某個公司的科長,母親是雜志社的編輯,家裡還有一個小她四歲的妹妹,一家四口住在橫濱市區的一個高級公寓裡,養著一隻叫蠟筆的布偶貓,無論是長相還是學習成績都很普通,唯一的特長是從小學到大的鋼琴。
但是夏川涼子又是一個十分不普通的女孩子。從幼稚園開始,身邊的老師和同學都格外關注她,像是對待易碎的花瓶一樣,總是以一副小心翼翼的姿態對待她,在她面前時連說話的聲音大一點都不行,所有人都輕聲細語地和她說話、盡可能地不去觸碰她。
因為她患有先天性心髒病,一不小心就可能會死掉。
事實證明,她也確實是“一不小心就死掉了”。
那是一個十分普通的午後,再過一個星期,就是學校的期末晚會,雖然身體不好,但夏川涼子還是和以往一樣,報了一個鋼琴表演的節目,最終也成功入選了。這一天放學後,她來到了音樂教室,和往常一樣一個人在教室裡練習要表演的曲目。
這是一首她彈過許多次的曲子,節奏輕柔歡快,像是春天裡搖曳的花朵一般溫柔可愛。夏川無比嫻熟地彈奏著曲子,全身心地投入到了練習之中,一遍遍地反復打磨自己的彈奏技巧,想要以最好的姿態在晚會上演奏出這首曲子,全校數百的師生都是她的觀眾,都會聽見她所彈奏的曲子。
——夏川是抱著這樣的想法的。
但是最終,她的琴聲沒能在晚會上響起,而是在這一個午後,戛然而止於了這間空空蕩蕩的音樂教室裡。
先天性心髒病讓她“一不小心”就死掉了。
夏川從一個普普通通的“人”,變成了一個普普通通的“鬼”。她看著自己死掉的屍體引起了小範圍的混亂,但很快也就平息了下來,音樂教室在一個暑假的封閉後,新學期到來,重新照常投入了使用。
似乎是因為變成了幽靈,夏川身為“人類”時的記憶漸漸地模糊了起來,她無聊地徘徊在音樂教室裡,沒有人看得見她,不知道為什麼,她也沒有生出過“離開這裡”的想法,隻是日復一日地坐在教室的座椅上,看著上課的學生們進進出出,聽著老師在上課時奏響鋼琴。
【啊……好想彈鋼琴啊。】
有一天,夏川看著教室前的那架鋼琴,腦子裡突然冒出了這樣的念頭。
她從座椅上飄過去,試著坐在了鋼琴椅上,將近一年沒有碰過琴了,她動作生疏地將十指“放”在了琴鍵上。
然後按了下去。
鋼琴沒有被奏響。
也不知道是因為她現在還隻是個新手鬼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夏川的手直接從琴鍵上穿透了過去,根本沒法按下哪怕是一個琴音。
“坐”在鋼琴椅上,夏川看著自己沒入黑白琴鍵中半透明的指尖,那一個瞬間,某種強烈的意志從她的“內心”深處無法抑制地噴湧而出,一年來都渾渾噩噩的夏川腦中,頭一次如此清晰地升起了這樣的執念——
【好想彈鋼琴。】
【好想能有人聽我彈鋼琴。】
她活著的時候,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女孩,因為有心髒病,所以大家都覺得她做不好什麼事是正常的,成績普通也沒什麼好苛責的,畢竟“她有心髒病”。她唯一能夠做好的,隻有“彈鋼琴”這一件事,隻有在彈鋼琴的時候,大家看著她的目光才不會是那樣小心翼翼、仿佛是看著一捧隨時就會融化掉的雪,大家才會像是看著一個“身體正常的”優秀的孩子一樣,用贊賞的目光看著她。
她想要彈鋼琴,就像是活著的那個時候一樣,可是她碰不到鋼琴、也沒有了能聽見她彈鋼琴的聽眾了。
心髒的部位傳來了一種難受的感覺,難道說“幽靈”也是會患上心髒病的嗎?
十一歲的幽靈夏川捂住了自己的左胸口。
她忽然發現,那個在她活著的時候本該是“心髒”的地方,不知何時,變成了一個空空蕩蕩的洞。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臉頰上貼著黑底紅字【封】字符的男孩,忽然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
異能、咒術、怪談生物、魔法少女——這個世界上有著許多超出了“科學”這一定義的【某種存在】,僅以江戶川亂步最為“熟悉”的【異能】為例,沒人能說得清那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東西。
以什麼構成、如何運作、為什麼能夠無視“一般的物理法則”,這些問題至今沒有一個確切的答案,即使是各國的異能研究機構,更多的也隻是在研究“如何控制和使用各種異能”而已。
這次的事件並不像是“異能者”所為,毫無痕跡、無端昏睡、地點僅限於音樂教室、受害者也隻不過都是幾個普通的小學生,本以為是詛咒作祟,在幾個昏睡的孩子被奈奈子叫醒後,亂步和與謝野留在了音樂教室裡,打算等著對方上門,但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卻是一個半透明的亡魂幽靈。
那是一個已經死去了一年,卻遲遲沒有轉生的女孩。
在咒術師的概念中,是有著“靈魂”這一存在的,隻是似乎並沒有聽說過有什麼人親眼見到過亡者的靈魂,被詛咒成了咒靈的存在倒是有所耳聞,但總體上來說,“幽靈”並不算是超出了亂步認知的存在,也不過就是【某種存在】當中比較特殊的那一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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