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眼鏡女。
她有些害羞:「謝謝姐妹剛剛幫了我,不然我肯定就死了。」
「我家男人不懂事,我幫他道歉了。」我有點不好意思。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神情緊張地看了看周圍:「你趕緊跑吧,那個河神可不是什麼——」
她神情突變,像是看到了什麼恐怖的存在,汗毛直立,身上直冒冷汗。
「怎麼了?」她的樣子實在是太過於驚懼。
我回頭看了看,卻什麼也沒有發現,「你剛剛要說些什麼嗎?」
「沒有!」她瘋狂搖頭,仿佛被什麼嚇住一樣。
「我是來找你探索一下村莊的,要不要一起啊。」
「可以啊,我對民俗還是很感興趣的。」我爽快答應,回屋拿上手機,關好門,又朝著裡面喊了一聲。
「記得做好飯等我回來啊。」
「不是——算了,走吧。」眼鏡女欲言又止,莫名感覺滄桑了許多。
7
村莊兩面環山,一面環水,另一面則是毒霧彌漫的森林。
給我分配的房子在最偏的村東頭。
平時就少有人煙,再往東去,就是一座破敗的觀音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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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先去了那裡。
觀音廟已經殘毀了,殘垣斷壁倒在蠻蠻野草中,從磚雕、木拱、雀替中顯現出觀音歷經滄桑又雍容典雅的面孔。
觀音的神像已經殘毀了,檐板和梁架上殘存著彩繪的龍。
我拿著手機一頓狂拍。
眼鏡女有些不安:「那兒有麻繩,這觀音是被人拉倒的。」
「這個村子還殘存著巫祝,封建民俗味兒這麼重,怎會放著倒塌的觀音廟不管。」
「可能是他們隻敬河神?」我邊拍照,邊回復。
「不對勁,不對勁,」眼鏡女喃喃自語。「村西頭還有河神廟,我們一起去看看。」
「河神廟,」我難得有點害羞,「現在去男方家裡不太好吧。」
眼鏡女無語地看我:「你到底去不去。」
「去去去!」我興致勃勃。
河神廟在村西邊,和觀音廟在山上相對而建。
從觀音廟走到河神廟,要橫穿過整個村子。
村子裡遍布各式各樣嬰兒的雕像,或笑或臥。
有如我之前屋子牆壁上的嬰戲圖。
但是,還有點不同,哪裡不同呢?
我靈光一閃,「雕塑上都是男的,戲圖上都是女的。」
「這個破村子還重男輕女?吃棗藥丸。」
我翻了個白眼,眼鏡女看著那幾個雕塑若有所思。
我也懶得拍照了,村子不大,一會兒就到了河神面。
河神面邊四個石獅子,幾乎包圍住整個廟宇,像是守衛又像是監視。
看著實在壓抑。
與觀音廟的破敗不同,這座廟顯然香火鼎盛,常常有人來祭拜。
我看著端坐在主座的塑像,不知為何總覺得有些陌生,打不起神明精神來。
「不對,這個香火味道。」眼鏡女喃喃道。
咚咚咚。
遠處的鍾聲響起。
「快晚上了,我們趕緊回屋子。」
「你那個房子危險,和我一起住吧。」
我搖了搖頭:「沒事,我在那邊還挺親切的。」
【笑死,沒見過這麼蠢的,硬往死路掙的。】
【陸倩:快走那邊危險。江月:我覺得挺親切的。】
【我看好陸倩,聰明冷靜,有情有義。】
【今晚有刺激的看了。】
【記得三個金幣。】
8
我趕回屋子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
屋子裡已經亮起幽幽的、黃色的燈光。
桌子上飯菜已經放好。
大概是某個賢惠的河神做的。
「你辛苦啦!我開動了!」我又拿了一副碗筷,又讓出一個位置。
「一起來吃嘛。」
周圍依舊空蕩蕩的。
還是太害羞了。
得不到回應,我也沒有喪氣。
隻是家常的飯菜,確實異常地可口。
我常年在外面打拼,垃圾老板天天讓我加班。
我隻能吃外賣,已經很久沒有吃到新鮮熱乎的飯菜。
果然,家裡還是要有個賢惠的男人!
我幸福得幾乎要落下淚來。
【這還是 boss 麼?】
【這不是個嬌夫麼?我老婆都沒這麼賢惠。】
暖黃的燈光突然一閃一閃的。
窗外陰風陣陣,刮過茂密的樹林,呼嘯聲有如鬼哭,又像是狼嚎。
刻在牆上的嬰戲圖好像受到了什麼指引,黑漆漆的眼神漫上光彩,伸伸胳膊踢踢腿,活躍地在牆上爬來爬去。
「咯咯咯——」尖細又刺耳的嬰兒笑聲響起。
「果然,我厭孩。」我抓緊吃飯,準備等下去裡屋睡覺。
呲啦——
電燈響了兩下,徹底報廢。
黑乎乎的房間,窗外風聲颯颯,我嘆了口氣,徹底吃不下去了。
進屋找工具箱,想把這個燈泡修好。
我拎著工具箱,和一把電鋸出來的時候。
燈已經亮了。
家裡有個男人是真不錯。
我腦海裡剛剛閃過這個念頭。
下一瞬就看到我男朋友抱著一個小嬰兒站在桌子旁邊,眉頭微皺,不知道在教育什麼。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聲音:「你背著我孩子都有了?」
「你這是騙婚!」
「我沒有、我不是——」河神下意識地想和我解釋。
他手微微一松,那嬰兒張牙舞爪地直撲我面門。
青皮尖牙黑眼,實在不像個正常的孩子。
我原本要說出口的話,還是咽在喉嚨裡說不出來。
鳏夫帶著一個有病的孩子實在也是不容易。
河神匆忙將嬰兒拎住:「不是,她不是我的孩子。」
「她是被村民殺死的女嬰聚集的怨氣形成的嬰靈。」
我愣住了,彎下腰看著被河神拎住的小鬼。
從那青皮中依稀看到幾分清秀,「這孩子挺好看的啊。」
這話一出,神和鬼都沉默了。
「就,要不要一起吃點?」
我將工具箱和電鋸放到一邊,暖黃的燈光下。
我吃飯,河神在旁邊一邊抱著孩子,一邊偷偷看我。
一家三口,有爹有媽有孩子。
詭異地溫馨。
我有點幸福。
梆梆梆——
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
「誰啊?」我提高嗓音。
「臭婊子,開門啊!」門外傳來陰惻惻的沙啞男聲。
「快開門。」
9
外面的風聲颯颯,顯得男聲有點模糊猙獰。
「開門!為什麼不開門啊!」
利斧切入木板的聲音。
我靜靜地看著在巨力下顫抖的木門。
咚、咚、咚~
一下、一下——
「你為什麼不開門!」男人瘋狂地砸門,「開門啊,開門!」
【來咯,深夜巨斧瘋子。】
【鬼有神護著,人他總是躲不過去了吧。】
「我幫你。」河神站起來。
那嬰靈顯然不服氣,掙扎著想要咬他。
「沒事。」我揮揮手,去角落裡拎了一把電鋸。
嘗試拉了兩下,電鋸嗡嗡地響起來。
木門已經快支撐不住了。
依稀能從被砍除的洞裡看到他癲狂的表情,離得近了依稀能聞到他身上濃厚的酒味。
「哈哈哈!」
他拎著斧頭,眼神淫邪又陰森。
「你等著我,我馬上來見你。」
「不用馬上。」
我直接把木門打開,舉著電鋸站在門前,「你要做什麼?」
電鋸的轟鳴聲響起,他登時酒意醒了大半。
我舉起電鋸一劈,他手一縮,斧頭瞬間掉落。
他咽了咽口水,拔腿就跑。
我拔腿追上去,獰笑:「來啊。」
「阿月,」河神突然叫住我,他眼睛彎彎,像是倒映著天上的明月,「別追了。」
「你——」我停了一下。
就見他手一放,嬰靈就像是一道黑影,追了上去,死死地咬在男人的脖頸處。
鮮血噴射出來。
「大部分的女嬰死在他的手上。」河神目光淡淡。
我停下追出去的步伐,寵溺地看著那個青皮嬰兒。
「回來要好好給她洗洗嘴,不能啥都咬。」
「嗯。」他看著我,聲音很溫柔,勾得我心裡痒痒的。
我悄悄拉住他的手。
「既然孩子不在了,那是不是我們——」
河神撇過頭去,卻暴露了他帶著緋紅的耳尖。
我拉著他到炕上,看著他紅色的耳尖心裡痒痒的,忍不住咬了一口。
「啊!」他像是受了驚的兔子,「你幹嗎!」
「我親我的新郎不行啊。」我笑了笑,盯在他臉上的鱗片上。
「更黑了。」
他聞言看了看手,白玉似的指節上,仿佛有黑霧繚繞。
「就好像被汙染了一樣。」
他的面色淡了一點,「你不喜歡?」
「也不是,不過還是原來的好看。」
我又親了他一口,「婚禮什麼時候舉辦?」
「很快。」
「記住,不要吃村子裡給的東西。」
10
第二天一早。
陸倩來敲我的門:「王麻子死了。」
「就是那個大晚上砍我門的男人?」
「這個村子他殺女嬰,這個男人是劊子手。」
我鄙夷地往他臉上吐了口口水。
「這就說得通了,」陸倩扶了扶眼鏡,「我晚上在河神廟裡發現了百子佛。」
「泰國來的邪佛。」
「他們還真的迷信啊。」
陸倩嚴肅地看著我:「他們想汲取河神的力量來供養邪佛。」
「然後讓他們村的人都生兒子。」
「都生兒子,孩子誰生啊?」
「男人啊,」陸倩理所應當地說,「雙倍陽剛。」
我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忍俊不禁。
「也是,給河神選新娘也沒有女人在,我以為隻是一個過程呢,原來……」
「我正要和你說,選新娘應該是為了——」
「新娘,村長喊你過去。」村民過來,臉色木木的。
「等下,我還沒說完。」我揮了揮手。
「新娘,村長喊你過去。」
「新娘,村長喊你過去。」村民不斷重復這句話,像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
現在是沒有辦法說話了。
我貼在陸倩的耳邊:「他讓我不要吃村子裡給的東西。」
說完我便打算跟著村民走去看看,卻被陸倩拉住。
「河神知道那件事。」
知道,知道什麼?
我一時沒反應過。
陸倩放了手,臉上沒有表情,就定定地看著我。
「昨晚探秘,周芳、張明都死了。」
【仁至義盡了啊,陸倩。】
【陸倩好聰明啊。】
她為什麼和我說這個?
我沉思了一路,突然反應過來,主線是不是個解謎來的。
她是把線索分享給我讓我解謎。
真是個好人啊。
不過我對解謎不太感興趣,玩遊戲從來都是點點點。
正想著便到了村長的家裡。
村長已經辦好了一桌酒席,飯菜擺滿了一整個八仙桌。
主座及兩邊都坐滿了人,隻留下一條長凳子給我。
「江小姐既然是神明的新娘,那就是我們得子村的人。」
「餓了一天了吧,來吃點。」
我看著桌子上的飯菜,總覺得散發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惡臭。
「yue~」
「江小姐?」我一下子給他們 yue 不會了,「飯菜不合你胃口?」
我一本正經:「昨晚,河神來『喂飽』我了,我現在已經懷孕了。」
「……」
「神明這麼快?」村長一臉疑問地問祭司。
祭司:……
「大概吧,」祭司沉默,「神明的事情,誰說得準?」
「吃飯就算了,我現在沒胃口。」我又 yue 了一下。
「不過我都懷孕了,打算啥時候成婚啊,這可不能拖。」
「你希望什麼時候。」村長沉默了一會兒,他大概也沒有看到這麼積極的祭品。
「今晚新婚吧,越快越好。」
我說完這句話,摸了個祭品就打算走。
隱隱聽到他們在後面嘀咕:「雖然沒有同化,孕婦應該也可以吧。」
11
新婚之夜來得很快。
村子裡的結婚典禮簡陋又傳統,再加上神明的因素。
更顯得充滿神秘和原始。
尖昂的喇叭聲中我乘上木筏漂流而下。
我忍不住掀起蓋頭來看。
下一瞬, 我就出現在一個古樸的婚房。
我坐在床上難得有些緊張。
沒想到,第一次結婚典禮實在全息遊戲裡面。
河神不知道在做什麼, 回來的時候很晚,帶著渾身的血腥氣。
燭光下,他掀開我的蓋頭, 面若冠玉,紋路、鱗片更給他添上幾分邪肆。
我抬眼偷偷看他,「你臉上的紋路又黑了。」
「不喜歡麼?」河神問我。
「當然喜歡。」我捧起他的臉,狠狠地親了兩口。
他羞得臉都紅了, 卻還是乖乖巧巧的。
「事情都處理完了, 以後不會有人打擾我們了。」
「陸倩她怎麼樣了?」
「我知道她是你的朋友, 沒有動她。」
「那還等什麼?」我興奮起來,拉住他的手,輕輕一拽。
他措手不及,一下子傾倒在我身上。
我順著他的力道往床上一躺, 雙手勾著他的脖頸,抬眼勾勾地看她。
「你還不快來?」
河神的呼吸明顯急促起來, 「等等,阿月, 我們還有事要說。」
「我來自江流。」
不會吧, 又要談心。
不是都談過一次了嗎?
我不耐煩聽, 勾著他的脖子,一用力, 就把他壓在身下。
按住他的唇。
「噓——」
他的唇軟軟的。
我呵氣在他的耳邊,「良辰美景, 我們該做點高興的事。」
「阿月。」河神的眼神痴迷,好像恨不得將我吞吃入肚。
「現在還不行。」
對,就要這個眼神。
我正準備再進一步。
「哥!哥!」一個男聲響起。
這個聲音怎麼有點熟悉,我思考著。
我男友哭唧唧推門進來:「哥, 我老婆不見了。」
我慢慢直起身體,看著他臉上淡藍色的鱗片。
又看了看我身下這個黑色的鱗片。
陷入沉思。
河神隱忍的聲音傳來:「阿海,你先出去。」
「老婆,你在幹什麼?」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我僵硬地抬頭:「有沒有可能,你們是一個人呢?」
「不是。」他統一搖頭。
「那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們兩個的神情。
「我把你們認成一個人了呢?」
「什麼!」河神震驚地看我。
我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主要,也沒人和我說 boss 不止一個啊。」
「我是海笙, 他是河笙,區別那麼大。」海笙更激動。
「和珅?」我小聲嘀咕。
周圍的人仿佛失了魂一樣,呆滯地走向聲音源頭。
「「他」「你看, 你哥說的話都和你一樣。」我試圖和海笙狡辯。
「閉嘴, 你別想找替身。」
「什麼替身,你怎麼和你嫂子說話呢?」河笙擺出哥哥的氣勢。
兩個人很快吵了起來。
我在中間試圖插一句:「要不我們坐下來聊一聊。」
「閉嘴, 這事和你沒關系!」
我悻悻地縮了縮脖子。
【玩家陸倩完成主線任務,副本即將結束,玩家將被傳出副本——】
12
一陣白光閃過。
我回到自己熟悉的床上,身下壓著海笙。
海笙危險地眯起眼:「姐姐, 你和我哥哥的事情……」
「什麼哥哥?」我隻一瞬, 就決定裝成失憶,假裝迷茫地問,「不是隻有你嗎?」
他纏住我,像一隻海妖, 默了一會兒,才展開危險的微笑。
「沒錯,隻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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