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奴婢服侍您更衣吧。”丫鬟提醒。
顧朝朝回神, 低低地應了一聲。
丫鬟得了回應,便對著外頭喊了一聲, 當即有十餘個丫鬟端著託盤魚貫而入,寢房裡瞬間就熱鬧起來。
顧朝朝任由她們擺布,好不容易將復雜繁瑣的嫁衣穿好,又被她們拉到了梳妝臺前,開始盤發上妝。她昨夜沒睡好,一坐下就開始犯困,丫鬟們見她閉上了眼睛,對視一眼後就放輕了動作。
顧朝朝小小地睡了一會兒,直到外頭傳來鞭炮聲才驚醒:“已經晌午了?”
“回殿下的話,還早呢,”丫鬟笑道,“這是開門炮,放完之後管家便去李府迎驸馬了。”
顧朝朝聞言,便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她現在是已經有封號的公主,即便婚嫁,也不用像尋常女子一樣坐轎過門,而是在自己的府中行禮,日後也是繼續住在長公主府。
丫鬟見顧朝朝沒有問題了,便又看向其餘人,“咱們也快點,驸馬估計半個時辰後就該到了。”
“是。”眾人應聲。
顧朝朝嘴角抽了抽:“還沒好呢?”這都塗多少層了。
“還差一些,今日是殿下的大好日子,奴婢們定要使出十二分的力氣,將殿下打扮成世上最美的女子。”丫鬟信誓旦旦。
顧朝朝看著鏡中的自己,一時間有些無奈:“已經可以了,再塗抹下去就成狐狸精了。”她的長相明明不算濃顏,被她們塗塗抹抹後竟然生出了幾分妖豔,加上這身火紅的嫁衣,怎麼看怎麼透著一絲不正經的意味。
丫鬟本想說還不夠,可一對上她的視線便改變了主意。
嗯,殿下確實已經夠美了。
桌上沙漏一點一點流逝,上層的全部流到下層後,有人隨意將其上下顛倒一下,於是又開始了新的流逝。
隨著又一陣鞭炮聲,長公主府裡突然爆發一陣熱鬧。丫鬟趕緊為顧朝朝蓋上蓋頭,攙扶著她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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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到熱鬧的前院時,顧朝朝突然想起什麼,直接往回走,丫鬟趕緊拉住她:“殿下,您要去哪?”
“東西忘拿了,我去拿一下。”顧朝朝蹙眉。
丫鬟著急:“驸馬已經到正廳了,皇上跟賓客都等著呢,您還是先去拜堂吧,要拿什麼您跟奴婢說一聲,奴婢回去拿就是了。”
“不行,我要自己去拿。”顧朝朝堅持。
丫鬟還想再勸,然而她已經甩開了她的手,掀開蓋頭便急匆匆往回走了,丫鬟無奈,隻好趕緊跟上為她拖著裙擺。
顧朝朝的嫁衣又沉又長,主寢和正廳之間又隔得不算近,等到她跑回寢房時,鼻尖上也出了一層細細的汗。她顧不上休息,直接小跑到床邊,一通翻找後找出一個鴛鴦戲水的荷包。
丫鬟看到她急急忙忙跑回來,竟然隻是為了拿荷包,一時間有些訝然。
顧朝朝捏了捏裡面的東西,確定還在後猛地松一口氣,再回頭時,看到丫鬟驚訝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一聲:“這東西可不能丟。”
“殿下……您是不是還惦記著沈少爺?”丫鬟小心地問。她不知道沈暮深當初為什麼會突然消失,但卻清楚記得這是他給殿下繡的荷包。
顧朝朝聞言,腦海中浮現一雙猩紅的眼睛。
她扯了一下唇角,隨意說了句:“是啊,我很惦記他。”他一天不造反,她就有種刀懸在腦袋上的不安感。
丫鬟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她,隻能小聲提醒一句:“殿下,咱們快些去正廳吧,別讓驸馬等急了。”
“……嗯。”
顧朝朝將荷包放進懷中,又一次朝正廳走去。
她一來一回耽誤了不少時間,險些錯過了吉時,一到正廳就被喜婆接過去拜堂了。
禮樂聲再次奏響,隨著喜婆的‘一拜天地’唱賀聲,她在蒲團上緩緩跪下,對著正廳的大門拜了一拜。
接著是二拜高堂,顧朝朝打了個哈欠,無視周圍的起哄聲,轉過身又磕了一個。
然後是夫妻對拜,她在丫鬟的攙扶下起身,對著驸馬的方向站定。她今日戴了太多頭飾,壓得她隻能低著頭,所以一站穩,便看到了驸馬靴子上用紅線繡的花紋。
真土。顧朝朝沒忍住樂了一聲,還沒等跪下,一道利刃穿透空氣的聲音突然響起,接著不知是誰先尖叫一聲,耳邊的熱鬧倏然被放大十倍。
“護駕!快護駕!”
“保護長公主!”
怒喝和尖叫聲此起彼伏,顧朝朝心跳倏然快了起來。她當即揭開蓋頭,一抬頭便看到廳內亂作一團,諸多權貴哭天搶地四處亂竄,全然沒有半點體面。
“殿下,逆賊殺進來了,我們快走吧!”丫鬟跌跌撞撞衝過來,扶著她便要往外走。
顧朝朝眼底閃過一絲興奮:“可算是等到了。”
“殿下您說什麼?”丫鬟沒有聽清,問完又覺得不是問這個的時候,趕緊補充一句,“您快跟我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說罷,便扶著顧朝朝要從小門離開。
顧朝朝剛想說不用,自己已經等這天很久了,就看到一個人的腦袋被逆賊砍掉了。
她:“……”算了先跑吧,這個死法看起來太疼了。
她和丫鬟一拍即合,當即從小門離開,仗著自己對長公主府的熟悉,七拐八拐很快逃離了逆賊的追捕。
不同於丫鬟的輕便,顧朝朝身上的嫁衣和頭飾加起來有十幾斤,跑起來隻覺得又累又沉,快跑到假山時,她已經追不上丫鬟了。
丫鬟跑著跑著覺察到不對,一回頭發現顧朝朝離自己一丈遠,於是又著急地折回去找她:“殿下快走啊!”
“……不行,我跑不動了,你走吧。”顧朝朝呼吸起伏劇烈,話都快說不出來了。
“那怎麼行,奴婢一定要保護您!”丫鬟著急道。
顧朝朝擺擺手:“不用,你隻管走就是,我自有我的去處。”
說完,她想了一下,又從腦袋上薅了幾支珠釵,“這些你拿去,應該夠你下半輩子生活了。”
“殿下!”丫鬟頓時紅了眼眶。
顧朝朝一臉無奈:“趕緊走吧,我去假山裡躲會兒。”
“殿下……”
“快走快走,”顧朝朝說著話直接鑽進了假山,“你在這裡隻會叫人更快發現我。”
“那、那殿下等著,奴婢一定會找人來救您的!”丫鬟哽咽著說完,便扭頭跑了。
顧朝朝沒當回事,在假山裡轉了一圈,找了個角落坐下後,總算是長舒了一口氣。
這會兒她總算明白沈暮深為什麼會現在才造反了,相比原文中強攻進皇宮,直接在她的婚禮上將所有人一網打盡,難度顯然大大降低。她似乎已經不用擔心他會不會成功了,隻需要等著他登基的消息傳來,再自我了結就行了。
假山裡靜悄悄的,空洞的設計放大了水滴聲和風聲。顧朝朝蜷在角落裡,嫁衣皺巴巴的,拖在地上的部分還拂過了青苔,看起來又潮又髒,而她頭上的珠釵也變得亂糟糟的。
才一刻鍾的功夫,她已經從世上最美的女人,變成了世上最慘的女人了。顧朝朝嘆了聲氣,將頭上能拆的都拆了,隨意丟在一邊後,也不在意發髻凌亂的自己像不像個瘋子,隻管倚著冰涼的石頭休息。
然後就一個不小心睡著了。
昨晚一夜沒睡好,今早又一直在梳妝,她整個人都處在極為疲憊的狀態,一不留神就睡死了,等再次醒來時,假山裡已經暗了下來。
雖然是最為炎熱的夏末,但假山裡卻十分陰涼,她不過睡了一下午,便已經渾身冰涼了。顧朝朝默默坐直了些,搓了搓身體後扶著牆站了起來。
此刻耳邊依然一片寂靜,靜到仿佛晌午時的亂象隻是她的幻覺,她獨自待在假山裡,仿佛與這個世界都隔絕了。
這樣不行,還是得出去一趟,確定沈暮深有沒有登基。顧朝朝略一盤算,便輕手輕腳地往外走,剛一走到假山口,便猝不及防地落入一雙狠鸷的眼眸。
當看到來人的瞬間,顧朝朝腦子空了一瞬,隨後默默地安慰自己,這一定是幻覺,沈暮深這會兒該在宮裡忙活,怎麼有空來這裡呢?
她一邊想一邊後退,在即將退回假山時,丫鬟突然不知從哪個角落跑了過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殿下!奴婢就知道您吉人自有天相,您別害怕,奴婢帶著沈少爺來救您了!”
顧朝朝:“……”
“沈少爺,快帶殿下走吧!”丫鬟激動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顧朝朝咽了下口水,默默扯了一下丫鬟的衣袖:“……閉嘴。”
“殿下?”丫鬟以為她還在害怕,於是再次安慰道,“是沈少爺,沈少爺回來了。”
“我知道,你先別說話。”顧朝朝深吸一口氣,咬著牙低聲提醒。
丫鬟愣了愣,這才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
沈暮深死死盯著顧朝朝的臉,許久嘲諷地勾起唇角:“殿下,好久不見。”
“……你便是造反的主謀?”顧朝朝再次面對他,已經沒有了當初的氣勢,現在隻想盡快搞清楚劇情發展到哪一步了,好在他開始折磨她之前,先一步了結自己。
沈暮深沒有回答,視線落在她身上後,眼神暗了下來。
顧朝朝順著他的視線看下來,便看到了自己髒兮兮的嫁衣。她咽了下口水,盡可能繃著臉:“沈暮深,你好大的膽子,如今連造反的事也敢做,下一步是不是還想做這江山的主子啊?!”
快回答快回答,她自盡的心已經快要控制不住了。
然而沈暮深依然沒有回答,不僅不回答,反而一步一步朝她走來。才三個月不見,他周身的氣勢已同從前大不同,每一步仿佛都走得叫人心驚。
顧朝朝咽了下口水,忍不住開始後退,隻是沒退幾步,後背便抵上了冰冷的石壁。
沈暮深還在朝她走來,周圍不知何時已經聚集了大批人馬,將假山層層包圍,顧朝朝成了插翅也難飛的鳥兒,再無半點退路可言。
她仿佛被沈暮深嚇著了,一隻手默默撫上了心口,另一隻手則抵在了沈暮深的胸膛上。
鎧甲堅硬,觸手一片冰冷。
顧朝朝深吸一口氣,勉強擠出一點笑意:“看你如今這般得意,想來這江山已經姓沈了吧?”
“殿下今日大婚,我總要送份賀禮才行。”沈暮深沒有正面回答,卻也沒有否認。
顧朝朝心裡一松,唇角也揚了起來:“你這份大禮可真是重,直接毀了我的婚事不說,還將我從長公主變成了階下囚。”
“我說過,總有一日要將殿下所給的屈辱,千倍百倍償還才是。”沈暮深厭惡她臉上的雲淡風輕,心底的暴虐隻想將她一寸一寸摧毀,說出的話也帶了些陰鸷,“殿下,好戲才剛剛開始。”
顧朝朝:“……”盡管已經準備好自盡了,可還是有一點被嚇到。
看到她平靜的表情下,無意間泄露出一絲驚恐,沈暮深本能地感到愉悅,於是抬手撫上她的臉。
他今日不知殺了多少人,雖然手上沒有血跡,卻充斥著濃鬱的血腥氣,顧朝朝一陣反胃,下意識想要避開。
然而卻換來他更用力的桎梏:“現在才哪到哪,殿下怕得有些早了。”
說罷,像是丟棄髒東西一樣放開她的下颌,轉身就往外走:“將她給我捆了押入天牢!”
“求沈少爺開恩!殿下身嬌體貴如何能承受得住天牢陰寒!求沈少爺看在往日情分上饒了殿下!”丫鬟終於確定自己闖禍了,當即跪下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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