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顯如鬥勝的孔雀,昂首挺胸從他面前走過,眼神都懶得多給半個。
塗爻有些無奈地對路過的巡街衙役道:“去盯著些,看不好就叫大夫。”
終究是自家地面,出了事還得開封府收拾爛攤子。
兩人溜達達到了開封府,老遠就見一對青年男女站在路邊眺望,似乎在等人。
塗爻和謝顯還沒認出他們,那青年便眼前一亮,巴巴兒跑過來行禮,“見過府尹大人。”
是李青禾。
他大著膽子看了謝顯一眼,頓時心神激蕩頭暈目眩,忙低下頭不敢再看。
世間竟有如此美男子?!
也不知對方是否看破他的心思,竟輕輕笑了一聲。
李青禾頓時窘迫起來,手和腳都不知該往哪裡放了。
塗爻有些意外,“是你啊,可是有什麼事麼?”
李青禾垂著頭道:“大人明察秋毫,還了學生清白,學生感激不已,無以為報。素知大人清正廉潔,不敢玷汙美譽,隻煮了一籃雞蛋聊表謝意,還望大人不要拒絕。”
後面一個臉生的小娘子跟過來,果然提著個竹籃。
竹籃上面什麼都沒蓋,大大方方擺了幾十枚圓潤雞卵,就是怕人誤會借機送禮。
塗爻和謝顯對視一眼,後者就笑了,“你倒機靈。”
感激不假,道謝也不假,恐怕最想的還是過來混個臉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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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禾面紅耳赤道:“瞞不過大人,可學生的感激之情絕不摻假……”
對上聰明人最聰明的做法就是不要自作聰明,因為那樣隻會惹得對方厭惡。
豆娘自知身份低微,並不敢抬頭,卻見眼前忽然伸過來一隻骨節分明的手。
這隻手掌纖長瑩潤,宛若上等美玉雕刻而成,多一分嫌肥,少一分嫌瘦,僅憑這一點便知手主人絕對是世上少有的美人。
她愣了下,就聽那位大人語帶笑意道:“怎麼,又不舍得了?”
豆娘回過神來,忙雙手將竹籃遞上,並不敢多說。
塗爻看了越俎代庖的謝顯一眼,後者大大方方道:“兩日後就是清明了嘛。”
北方有清明節吃煮蛋的習俗,若講究些的,還會精心挑選標致可愛的雞蛋用網兜或布套裝起來,伙伴間相互攀比,或比誰的雞蛋最好看,或比誰的蛋殼更硬,玩鬧一日再吃。
塗爻無奈搖頭,對李青禾道:“倒也罷了。”
倒還算有分寸,沒送什麼扎眼的東西。
李青禾和豆娘也知道見好就收,不敢多待,略問候兩句便退到路邊,目送他二人進去。
等塗爻和謝顯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大門內,豆娘才緩緩吐了口氣,驚覺掌心出了一層湿汗。
“李朗,方才那位大人是誰?風華氣度著實不一般。”
她隻敢在行禮時偷瞟一眼,驚為天人。
李青禾也是又驚又喜,“著御史袍,又有這般姿容的,必然是清武侯謝顯了。”
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他,當真是意外之喜。
今天這一趟來的太值了。
卻說謝顯隨塗爻進了開封府,沒走幾步就吸了吸鼻子,“好香啊。”
路過的衙役就笑,一邊比劃一邊說:“馬姑娘說了,這幾日大家都累狠了,得補補,早起去弄了這麼大這麼大的胖頭魚,燉著呢!”
還有什麼野鴨子湯、涼拌菜的,太多了,他也記不住。
“不比外頭的大廚差,”謝顯眨眨眼,舉了舉手中竹籃,對塗爻笑道:“先去拜見嫂夫人,再去用這個借花獻佛。”
說話的衙役方才就看見這隻竹籃了,因在謝鈺手中提著,他還以為是什麼名貴之物,結果現在定睛一看……嗯?雞蛋?
再看,還是雞蛋!
如今上朝還發雞蛋了麼?
塗爻的發妻姓趙,亦是出身江南名門的閨秀,這幾日犯了咳疾,略同謝顯寒暄幾句便歉意道:“恕我不能作陪了。”
謝顯也不在意,笑道:“也不是外人,嫂夫人不必客氣。”
說罷,就要提著雞蛋去藥園蹭飯。
塗爻:“……”
你還真就挺不客氣。
趙夫人笑著推了他一把,“去吧,我正好歇一歇,你也別在這裡吵我了。”
哪怕是熟人,也是貴客,豈有丟下客人自己玩的道理?
塗爻無奈,又叫了夫人貼身伺候的丫頭來問過情況,見確實沒有大礙才放下心來。
原本前兩日就想讓馬冰過來給瞧瞧的,奈何又出了舞弊一案,馬冰一手畫技十分出色,沒日沒夜幫著畫像,竟不得空,隻好拖到現在。
塗爻和謝顯到時,藥園裡已塞了不少人,王衡和他的兩個藥童近水樓臺先得月,自然是在的,另有謝鈺帶著元培和霍平,還有宋推官、張通判,難得齊全。
藥園自帶的小廚房不夠使,馬冰就請人幫忙在院子裡架起大鍋,底下燒著柴火,翻滾的熱氣頂得鍋蓋嗒嗒直響。
魚肉特有的鮮香味就是從那裡飄出來的。
見他們進來,眾人都是一愣,紛紛起身行禮。
謝顯笑呵呵擺擺手,“不必多禮,坐吧坐吧。”
他先去看了看兒子,熟練地心疼,“嗯,瘦了。”
謝鈺低頭看著塞過來的竹籃,雞蛋?
什麼意思?
謝顯已經溜達到馬冰身邊,好奇道:“小姑娘,做什麼好吃的?”
盡管隻見過一次,但馬冰還是覺得此人難以用常理揣度。
你說來就來吧,還帶什麼東西?
帶就帶吧,光拿一籃子雞蛋算什麼事兒?
說到雞蛋,她看看那邊舉著竹籃陷入沉默的謝鈺,忽然生出一點同情。
“謝大人,”她招招手,“給我吧。”
小鍋裡還煮著滷味呢,正好剝幾個丟進去做滷蛋,空口吃、下酒都好。
謝鈺遞雞蛋的動作中都帶著解脫。
馬冰挑了幾個雞蛋隨手往鍋沿上一磕,十指翻飛揉幾下,蛋殼便紛紛落地,端的瀟灑。
抬頭見爺倆還站在原地,她樂了,抓了兩個雞蛋遞過去,“玩兒去吧。”
謝鈺:“……”
感覺有被敷衍。
謝顯卻已經開開心心接了雞蛋,拿著端詳一會兒,突然“啪”一下往謝鈺手中的雞蛋上一碰!
“哈哈,我贏了!”
看著完好無損的雞蛋,謝顯開心得像個孩子,一點也看不出不久前才剛差點把同僚氣到昏厥。
謝鈺垂眸看著瞬間凹下去一塊的雞蛋,額角的青筋隱隱鼓起,兩邊嘴角都用力拉了下去。
那邊的塗爻帶頭表示沒眼看。
這是當爹的?
“咔嚓!”
謝鈺直接把手裡的雞蛋捏碎了,然後殺氣騰騰盯著那隻竹籃看。
馬冰:“……”
她試探著把籃子放到桌上,“您請?”
謝鈺看了她一眼,還真就去桌邊坐下,開始認認真真挑選起來,非常嚴肅。
眾人:“……”
馬冰衝元培使了個眼色,壓低聲音問道:“他們父子倆平時都是這樣的嗎?”
簡直不像話嘛,幼稚死了。
元培支吾道:“就,還行吧。”
這是可以說的嗎?
然而也不知謝顯的運氣太好還是謝鈺的運氣忒差,後者一連挑了六七隻蛋去跟親爹碰,竟然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這下連塗爻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望向謝顯手中那隻蛋的目光中,隱隱帶上了敬重。
此乃蛋中將軍!
謝顯快樂地對大家宣布,“我要帶回去給公主看。”
還要反復講述連勝的輝煌歷史!
謝鈺的眉心狠狠一跳,忽然又抓了隻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與他相碰。
“哇,碎了碎了!”元培睜大眼睛大呼起來,“侯爺的蛋碎了!”
喊完之後,他自己還愣了下,總覺得這話好像有哪裡不對。
霍平不知從哪裡弄來一大把晾幹的南瓜子,用粗粗的手指笨拙地剝,雖然不夠塞牙縫的,但有的吃有的看,他非常樂在其中。
達官顯貴嘛,生活中往往一帆風順,多少都有點怪癖,俗稱闲得慌。
習慣就好,見怪不怪。
謝顯重復了剛才謝鈺的沉默,顯示真的是親爺倆,繼而憤怒地伸出手指責道:“你知法犯法,你舞弊!”
看著那隻終於碎掉的蛋,小侯爺眼底飛速劃過一抹快意,面不改色道:“我沒有。”
“你有!”謝顯轉頭衝塗爻喊,“他剛才用了指關節,我都看見了!”
是硬生生用指骨戳碎的,根本不是正經碰蛋!
塗爻默默地別開臉,完全不想管這檔子破事兒。
其餘眾人也看天的看天,望地的望地,好像這些日日都見的風景忽然煥發出別樣魅力,叫人舍不得移開眼。
謝鈺木著臉反駁:“口說無憑,你沒有證據。”
“這就是證據!”謝顯悲憤道。
他還想拿回去給公主看呢。
謝鈺抬起下巴,雙眼微眯,“辦案要講證據,人證物證缺一不可。”
他帶著一種志在必得的篤信,一字一頓道:“你沒有人證。”
謝顯:“……你不孝!”
馬冰的表情已經從震驚逐漸轉為麻木,如今徹底淪為不耐。
她毫不客氣地把兩人扒拉開,搶回雞蛋籃子,“走開啦,弄這麼多雞蛋,你們自己吃啊!”
什麼玉樹臨風清武侯,什麼君子端方小侯爺,都是屁話!
父子倆鬧得不可開交時,寧德長公主派了人來送東西,塗爻立刻抓住機會拉架,院子裡終於重新奪回寧靜。
他甚至隱晦地對來的長史表示,幹脆把驸馬帶回去算了,吵得人眼睛疼。
長史微笑,頷首,然後顧左右而言他,一整套做的十分熟練。
“公主聽說驸馬爺來這邊做客,便派小人來送幾樣瓜果,也算湊個趣。”那長史拍拍手,隨從們便抬上來兩個筐。
一筐淡黃色的西域香瓜,足有嬰孩腦袋大小,圓潤可愛,濃香撲鼻,隻搬進來這麼一小會兒工夫,眾人鼻端就縈繞著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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