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
一時間,御書房內寂靜無聲,仿佛連人的呼吸都消失了。
良久,皇帝重新睜開眼睛,怒意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卷土重來的堅定。
“請世子回來。”
結果窗外立刻傳來一聲,“陛下,微臣在。”
皇帝:“……”
短暫的安靜過後,一摞折子噼裡啪啦砸在紙窗上,帝王的咆哮再次響起,“你給朕滾進來!”
看著還是面無表情杵在自己對面的大外甥,皇帝忍了又忍,到底沒忍住,過去一腳踢在他屁股上。
謝鈺:“……”
說好的動口不動手。
“反了你了!”皇帝氣呼呼道。
謝鈺:“……微臣不敢。”
“你敢得很!”皇帝瞪眼。
角落裡努力裝死的王中:世子爺,您當真謙虛了。
皇帝一個人生了一會兒悶氣,大約是新的痛苦壓倒舊的,他的頭痛症竟奇跡般地消失了。
他沒好氣地扯下膏藥,原地踱了幾步,再開口時,已經迅速恢復了往日的波瀾不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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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現在沒有人手給你用。”
謝鈺眼前一亮,“微臣自己想辦法。”
皇帝轉過去看著他,“你要知道,沒有確鑿的證據之前,朕不可能輕易處置一位曾經的肱股之臣。”
不然,到時候寒的不僅僅是世家大族和老臣的心。
就連那些躊躇滿志的新人也會感到恐懼,恐懼不知什麼時候,他們就會被以莫須有的罪名抄家問斬。
這種事處理不好,是會動搖根基的。
這爺倆……看著就來氣!
謝鈺:“是,微臣這就去找證據。”
還不算太蠢。
皇帝才要習慣性點頭表示贊許,可馬上又想起來剛才受的闲氣,頓時沒了好臉色。
“還杵著做什麼?等朕留飯嗎?滾蛋!”
謝鈺麻溜兒滾了。
出了宮門,元培忙湊上來問:“大人,沒事吧?”
這次進去好久啊。
而且……怎麼屁股後面還有一隻大腳印?!
謝鈺翻身上馬,眼中瘋狂閃動著前所未有的亢奮。
他又回頭看了皇宮一眼,這才調轉馬頭,抖動韁繩,奮力疾馳起來。
“立刻讓高老六去江門酒樓見我!”
元培應了,馬上在下個路口與謝鈺分頭行動起來。
明面上不能查,沒關系。
灰色之所以存在,恰恰是因為有些人有些事既不能存在於黑,又不容於白,遊走於灰色地帶人的才最清楚!
第97章 煎茄盒
元培的動作很快,謝鈺趕去酒樓時,高老六已經在包間裡候著了。
他的絡腮胡梳得整整齊齊,換了考究的衫子,甚至還擦了一點清爽的頭油,發絲一根不亂。
看上去,簡直像個體面人了。
“大人。”他恭敬地彎下腰去行禮,眼底瘋狂閃動著雪亮的光。
做他們這行的,最怕跟衙門打交道,但也最渴望同衙門打交道。
他確信自己和手下的人這段時間來沒犯任何錯。
非但沒犯錯,甚至還將幾戶窮苦人家的借條撕了,以顯示他們確實做的是救苦救難的正經營生……
所以當元培找來時,他沒有一點擔憂,而是油然生出一種亢奮。
得知這次小侯爺隻叫了自己,他驟然意識到,崛起的機會來了。
謝鈺不喜歡跟人繞彎子,坐下後便直接開門見山道:“我知道你手下不光有高利貸的生意,還有打著別人的幌子開的幾家青樓、戲園子、飯莊。甚至城外有個插著藍色旗子的碼頭,也是你的產業。”
高老六愣了下,然後笑得越發謙卑,“什麼都瞞不過小侯爺。”
“我要讓你去挖一個人的老底,辦不辦得到?”謝鈺輕輕擦著腰牌。
這一路走得急了些,染了不少塵土。
高老六不假思索地點頭,“辦得到。”
小侯爺一張口就說到這份兒上,證明他對自己的老底一清二楚,也明白這樣的產業和分布最擅長幹什麼:
打聽情報。
青樓、戲園子、酒樓飯莊,再加上客貨往來頻繁的碼頭,這些地方最容易讓人放松警惕,卻也最容易成為交流的首選地點。
每天光是從他手裡過的各色消息,就不計其數。
而這些年,他也是憑這些消息在開封府站穩腳跟,曉得什麼官兒用什麼法子最好對付,知道什麼時候送什麼東西最熨帖……
他甚至還會在天災人禍時,主動去衙門捐款!
以至於連塗爻那麼斯文的人,都對放高利貸的高老六感官復雜。
謝鈺滿意地點了頭,“很好,田嵩,前任戶部尚書田嵩,還有他支撐著的田家,一個月,最多一個月,我希望知道他跟什麼人往來,名下有什麼產業,那些產業是什麼時候誰送給他的。”
貓有貓道,鼠有鼠道,有些事明面上不好查,或者說不能查,但私下卻能刨根究底。
田嵩是先帝在時重用的臣子,當今登基後雖落魄,好歹也算全身而退,可見隱藏的本事之高。
想搞垮他並非易事。
甚至若隻搞垮田嵩,田家還在,他的門生黨羽仍在,不過治標不治本。
皇帝說現在沒有人手,真的嗎?
未必。
是因為皇帝在看著臣子,而臣子也在看著皇帝,但凡他稍有動作,外界就會有反應。
稍有不慎,一切前功盡棄。
謝鈺每說一句,高老六的眼睛就更亮一分,最後,裡面活像燒著兩團火苗。
他最喜歡看著那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爺倒大霉。
或許自己得不到什麼實際的利益,但隻要看著他們從雲端墜落,高老六就會感受到一種難以描述的快感。
能多吃三碗飯的那種程度。
最後,高老六站起來,簡直像條忠實的老狗一樣鄭重承諾,“若辦不到,小人提頭來見。”
官和商,天生對立,但偏偏誰也離不開誰。
高老六一直想找座穩固的靠山,但他又是個極其謹慎的人,從不肯輕易交底。
如今看來,機會到了。
有些人是天生的野心家,膽大包天到想去締造從龍之功,但高老六從不這樣想。
他一點兒都不願意摻和到什麼皇家紛爭中去,且不說鬥到最後十不存一,即便成了,你知道的也太多了些。
賺的再多,地位再高,又如何?
有命賺,也得有命享受。
而小侯爺就很好。
他的出身和為人行事注定了這輩子都不會太落魄,而最後不管誰上位,他都必然會是舉足輕重的皇親和重臣。
而高老六,渴望成為他手裡的一把刀,一件工具。
沒有性命之憂,卻能屹立不倒,這很好。
回到開封府時,謝鈺忽然生出一點回家的感慨。
說到家……罷了,改日再回家吧。
聽舅舅的語氣,父親最近好像也蠻開心的。
熟門熟路來到藥園,謝鈺一抬頭,就見裡面擠滿了人。
霍平、莊鵬、阿德,王衡和兩個小徒弟,還有趙夫人和兩個丫頭,三兩個人一組,每一組眼前都放著一個巨大的木盆。
就是那種民間給孩童洗澡,或是洗全家衣裳的木盆。
木盆裡堆滿了紫油油的大茄子!
謝鈺:“……”
這是在做什麼?
聽見腳步聲,正砰砰剁肉的馬冰抬頭笑,“回來啦?”
謝鈺一怔,心中頓時湧起奇異的感覺。
好像,好像兒時父親上朝歸來,母親迎他進門時的寒暄……
馬冰眼睜睜看著謝鈺的神色突然慌亂,也不知怎的,不敢與她對視,別開的耳尖微微泛起粉色。
也許是她看錯了。
畢竟小侯爺皮膚白,許是被日頭曬紅了也未可知。
謝鈺站在原地冷靜片刻,強行止住腦海中的瘋狂念頭,這才若無其事地上前,“這是在做什麼?”
馬冰好奇地瞥了他一眼,手下不停,還在砰砰砰。
“做茄子呀。”
之前在福雲寺時,覺得素齋挺好,可一回開封府,聞到街上酒樓飯莊小攤飄出來的濃鬱肉香,她頓時醒悟:
還是肉好吃啊!
她的人生不能沒有肉!
正好如今茄子泛濫,新鮮又便宜,就買了許多。
謝鈺看著那些小山一樣偉岸的茄子,陷入沉默。
他不是沒吃過茄子,但從未見過誰家吃茄子是這樣的!
趙夫人雖然在,但實際並未下手,隻是擎著扇子在一邊玩笑。
見狀搖著扇子笑道:“說是要炸茄盒。”
謝鈺茫然,“茄盒?”
趙夫人笑著點頭,“是一樣民間小吃,聽著倒不壞。”
“何止不壞!”元培去井邊洗了手,也加入了洗茄子的隊伍中,聞言立刻替煎茄盒正名,“簡直好吃極了!”
他過去,王衡順勢退出來,癱坐在一旁的大躺椅上捶著老腰。
不行了,真是不服老不行了。
才彎著腰洗了這麼會兒茄子,就要斷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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