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剛因為年事已高被迫退場的王衡,一群男人們都在忙活,謝鈺遲疑了下,開始挽袖子。
馬冰看了眼,沒阻止。
人嘛,就該自食其力。
這麼多茄子,這麼多張嘴,光靠她自己得忙到猴年馬月去!
她又不是廚子!
“謝大人,”她喊道,“你幫忙切片吧。”
煎茄盒,首先需要將洗淨的茄子切片,是那種兩片連在一起的不薄不厚的片。
對持刀人的要求很高。
天曉得今天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小侯爺頭一回拿菜刀,很有點不知所措。
但他向來是個很擅長學習的人,被馬冰指點幾句之後,動作就迅速從生疏轉向熟練。
待到最後,甚至可以看都不多看一眼,抬手就切。
從謝鈺站到案板前開始,趙夫人就離開了,過去和王衡說話。
馬冰切了幾根大蔥,又切了些蔬菜和姜末放進去。
如今不是產大蔥的季節,外皮有些幹巴,扒了幾圈之後,就顯得又細又長。
中間她忍不住偷偷看了謝鈺一眼,沒說話。
過了會兒,又看一眼。
Advertisement
“為什麼不問?”謝鈺忽然道。
馬冰有些尷尬,想了下,老實說:“問的話,顯得好像太急切了些。”
謝鈺低笑幾聲,心情很不錯的樣子。
“陛下許了,但是事關重大,暫時隻能在暗地裡查。”
馬冰的眼睛都微微睜大了。
皇帝同意了?!
他真能同意?!
如果真的徹查,先帝的名聲可就徹底保不住了。
他真的肯放任別人將親爹的面皮丟在地上踩麼?
馬冰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一樣,心跳加速,皮膚發燙。
不行,她暗暗警告自己,不可以將全部的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
別人幫你,是情分,不幫,是本分。
或者,他今天可以幫你,明天就可能不幫……
當一個人完全相信別人,徹底將希望寄託在他人身上,自己就會變得不完整,好似一根隻能依附別人生存的菟絲花。
她不想那樣。
但……馬冰剁肉的動作頓了頓,“他有沒有生氣?”
伴君如伴虎,哪怕是個好皇帝,終究也是皇帝。
是皇帝就有脾氣,生氣起來,親兒子都照殺不誤,何況妹妹的孩子?
他進宮這一趟,必然冒了天大的風險。
他本不必如此的。
謝鈺看過來,眼底泛起漣漪,“擔心?”
馬冰臉上一熱,迅速收回視線,剁肉的幅度和力道更大了。
砰砰砰的動靜幾乎將她的話完全蓋住。
“你是親外甥嘛,有什麼好擔心的……”
謝鈺哦了聲,繼續切茄子。
馬冰飛快地瞟了他一眼。
生氣啦?
她向四周看了看,確認沒人注意這邊,抿了抿嘴,鼓起勇氣,快且小聲地說:“一點點……”
謝鈺的唇角翹起,心中的快樂幾乎要溢出來。
其實一直都有人擔心他,父母,舅舅,塗大人……
但這一次的感覺是截然不同的。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就好像有人在他心底種下一顆種子,那種子瞬間生根發芽,瘋狂蔓延。
一種嶄新的情緒支配了他的全部身心。
謝鈺忽然就覺得,茄子實在是一樣好菜!
過了會兒,茄盒裡面已經塞滿肉餡兒,阿德從小廚房抱來大鐵盤,鍋底倒油,燒得熱熱的。
馬冰將茄盒放到加了雞蛋的面糊裡滾一圈,待四面裹滿面糊,小心地放入平底鍋中。
“嗤啦~”
雞蛋混雜著小麥和油脂的香氣,迅速彌漫開來,引得回來找不到夫人的塗爻也聞著味兒來了。
“好香啊!”
“大人!”
眾人紛紛起身行禮,塗爻笑呵呵擺擺手,“不必多禮,不過不速之客罷了。”
眾人就都笑。
塗爻問了謝鈺這幾日在福雲寺的案子,得知他進了宮,又問卷宗的事。
謝鈺道:“本次我回避,不能直接從刑部提走卷宗,但陛下已經答應讓刑部的人整理好,最遲明早就送到開封府來。到時候還需要大人親自過目。”
方保不是會亂說的人,既然提了,就證明之前幾起案子確實有可疑之處。
奈何這會兒方保還在福雲寺沒回來呢,也不知要拖到什麼時候,隻好先讓塗大人幫忙看看。
他久經“戰場”,視角獨特,或許能有新的發現也未可知。
塗爻點點頭,“也好。”
才下過雨,風中帶著明顯的涼意,吹在身上很舒服。
隨著時間的流逝,煎茄盒的香味漸漸蓋過玫瑰花香,把大家的魂兒都勾走了。
就連塗爻同謝鈺說話時,都頻頻走神。
趙夫人失笑,“下了衙就不要再談公事,真是焚琴煮鶴,大煞風景。”
塗爻笑呵呵點頭,“也罷,就聽夫人的。”
謝大人刀工精妙,茄盒切得很薄,不多時就熟透了。
阿德他們幫著盛出第一鍋,又把第二鍋放進去,小火慢煎,馬冰也去洗了手臉,先坐下吃。
眾人便都讓她先吃。
“大廚勞苦功高,合該先用。”塗爻笑道。
說起來,他還是第一次跟著個姑娘近距離接觸,難怪夫人這樣喜歡,確實落落大方。
還有些熱,馬冰用蒲扇狠狠扇了一回,這才小心翼翼放到嘴邊。
剛出鍋的煎物都有酥脆的外殼,煎茄盒也不例外。
面糊中加了雞蛋,金燦燦的,分外美麗。
邊緣茄盒拼接的位置,有豐沛的汁水滲出來,將外殼都泡成美麗的深褐色。
齒尖壓下去的瞬間,就能聽到細微的碎裂聲,“咔嚓~”
也不知是誰,咕咚吞了好大一口口水,聲音響亮。
肉汁已經完全浸透茄片,咬斷的瞬間,油脂、肉汁混著蔬菜的汁液噴湧而出,溢滿口腔。
有些燙,但不舍得丟掉。
馬冰大口呼著熱氣,呼哧呼哧直噴白汽,“好燙好燙,好香好香!”
麥香,肉香,菜香,蛋香……
這確實是一樣不登大雅之堂,卻實在美味至極的吃食!
第98章 杏酪
次日早上,方保並未如約歸來,但開封府眾人並不怎麼擔心。
在外辦差,根據實際情況臨時變更計劃也是常有的。
況且放了第一批人後,現在福雲寺剩下的香客數量基本和方保帶去的人馬齊平,要麼是閨閣弱質,要麼常年養尊處優,就算有人帶頭鬧事也彈壓得住。
倒是刑部按照約定送了那幾起案件的卷宗來,拉了足足半車。
原本隻是塗爻帶宋推官等人看,奈何卷宗實在太多,又被人整理過,很難找到破綻,進展緩慢。
於是過了會兒,塗爻就找了個由頭將謝鈺拉過去,一起看。
回避不假,可你謝鈺回避的是田淑一案,在朝廷徹底將這許多案件定性為連環案合並審理之前,這些都是獨立的案件,並不相幹。
所以說,姜還是老的辣,鑽起空子比誰都溜。
陪趙夫人說了一會兒話之後,馬冰就收拾了一個大食盒,提著去了百花樓。
終究夏日未過,一場大雨也隻緩了一日酷暑,今天早上起來便是烈日高照。
雪亮的日頭扭曲空氣,路邊大樹都曬得蔫嗒嗒,走了一路,出了一身油汗。
見馬冰巴巴兒拿來食盒,張抱月還以為是什麼,結果打開一瞧,噗嗤笑了,“茄盒啊!”
蒲草端著杏酪過來,好奇道:“茄盒是什麼?”
她家境貧寒,出生後幾乎沒沾過葷腥兒,而來到百花樓後,鸨母也不可能讓姐兒們吃那些個油膩味兒大的,故而不曉得。
張抱月朝食盒內努了努嘴兒,“哝,就是那個了。”
茄子肉厚,本就比尋常素菜不同,每每夏日茄子泛濫時,便有許多飯莊將裡面抹點肉星兒,裹上面糊油煎,美其名曰吃肉,專供底層百姓解饞打牙祭。
可肉貴,油也不便宜,饒是這麼著,也不是人人都吃得起。
蒲草一探頭,就見裡面一個白瓷盤子,盤子裡放著幾塊燦金色的炸貨。
“好香啊!”她吸著鼻子道。
“吃吧,早起才做的,還熱乎呢。”
馬冰端出盤子,額外還有切開四半的流油腌雞蛋,一碟清脆爽口的醬瓜小菜,又給兩人都遞了筷子。
蒲草歡快地道了謝,張抱月倒是有些遲疑。
她已有許久未曾吃過這個。
“大清早的,誰吃這些油膩膩的……”
話雖如此,可馬冰才要作勢收回筷子,她就先一步奪了過去。
馬冰衝她嘻嘻發笑。
意識到被捉弄後,張抱月紅了臉,呸了一聲,索性破罐子破摔,與蒲草湊在一處吃起來。
世間男子大多喜歡被女人依附,尤其是窯姐兒,最好柔若無骨,可憐楚楚,似乎專等著那些“救世主”去憐憫,故而很少有窯姐兒特別胖。
尤其是鸨母也怕她們攢夠力氣反抗逃跑,恨不得手下的姑娘們各個餐風飲露,所以這些日子馬冰做的最多的並不是喂張抱月和蒲草吃藥,而是吃飯。
吃,使勁吃,變著法兒的吃。
熱門推薦
我大學室友,家裏特別有錢,他爸是做 房地產的,他是個富二代。
一次意外,我與前男友恢復了聯繫。 我們分開了三年,各自有了新的生活圈和截然不同的人生軌跡。 我謹記當年的慘劇,時刻保持著“愛人重逢也能做朋友”“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要在意”的口是心非體面成年人人設。 直到一次醉酒後,成熟穩重的萩原研二忽然抱緊我,在我耳邊發出暴言: “小千裏,和他分開跟我在一起吧。” “……研二也可以做你的情人哦?” 我:“……咦?”
我是娛樂圈高冷影帝。賀錦晟追了我三年才將我追到手。 人人都說賀家太子爺栽在了一個男人手裡。 直到周年紀念日那天我聽見有人問他跟我談戀愛是什麼感覺。 賀錦晟手裡掐著煙,漫不經心吐著煙圈:「跟男人接吻,挺惡心的。」
遊戲輸了,被主持人要求給前男友發新年快樂。結果不小心 打錯了字。把「新年快樂」打成「新婚快樂」。下一秒,手 機響了起來。
"我受人所託,進山參加一場壽宴。 可進村後,宴席上全是生肉,而我是來的唯一一個女人。 他們將我視為主菜。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有演技殺人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