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者直接往後退了一步,冷笑道:“王大姐,是來還錢的嗎?”
官老爺都說了,之前王秀香的行徑實屬勒索,已經責令她即刻還錢了。
王秀香身體一僵,賠笑道:“春蘭,咱倆以前那麼好,這錢……”
前幾日,官府的人就登門了,引得好些鄰居來看,如今大家都知道她出賣朋友不算,還伺機勒索,十分唾棄。
人無信不立,這人出門在外的,不就是講究一個信譽嗎?
你連昔日的朋友都說賣就能賣,以後誰還敢和你打交道!
王秀香的婆家一聽,倍感丟臉,絕口不提那銀子是他兒子花的,竟當場要休妻。
王秀香也不是什麼善茬子,一聽這話,直接把他們私下裡的事兒抖落出來。
“好個大男人,偉丈夫,好公公好婆婆,自己一個大子兒不掏,逼著媳婦子去外頭訛人,做那起子沒臉的事,如今就要翻臉不認了!”
這些日子她男人做生意屢屢失敗的事,大家都有所耳聞,正暗自腹誹那銀子到底從哪兒來的?這家的兩個老貨又怎麼突然如此大度?聽了這話,都恍然大悟起來。
感情還有這一出啊!
不是自家的銀子,當然浪起來不肉疼。
婆家要休妻,王秀香自然不肯。
如今她名聲已然壞了,又是為婆家壞的,就算想回娘家,娘家肯定也不讓,必然死也要賴在這裡。
上門通告的衙役們結結實實看了一場笑話,倒是熱心快腸的幫著把這事兒報了上去。
結果第二日,負責此事的官員就給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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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也很充分。
那王秀香訛詐銀子確實是為了婆家,尤其是為了丈夫,後來弄回來的銀子也確實是丈夫浪沒了。
如此種種,她婆家人也逃不了幹系,斷然沒有用完就丟的道理,故而不準休妻。
如今王秀香和婆婆一家徹底翻了臉,每日都是罵罵咧咧,甚至幾次大打出手,鬧得雞飛狗跳……
“親兄弟尚且明算賬,王大姐還是不要再說了,別拖到衙門的人找上門。”
事已至此,劉春蘭對這個舊友的情分早已消磨得一幹二淨。
聽說衙門的人討債很有一手,之前有些人拒不還錢,那位宋大人就直接讓衙役上門賣東西,所以劉春蘭也不怕討不回銀子來。
王秀香窮不要緊,婆家不還住著院子嗎?聽說還有牲口,賣了也就能還起了。
“也不知今天是吹得什麼風,竟讓王大姐貴足踏賤地,俺們小門小戶的招呼不起,你還是請回吧!”劉春蘭下了逐客令。
“春蘭!”王秀香顧不得許多,一個箭步衝過來,死死抱住她的大腿就跪下了。
“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就原諒我這一回吧。原本就是我豬油糊了心,做出來的喪良心的事,你打我也好,罵我也好,且看在咱們多年的情分上,別這麼生分……”
劉春蘭低頭看著她,仿佛看到了一兩個月前苦苦哀求的自己,隻覺得無比諷刺。
二喜見不得媳婦兒受苦,早已又衝出來,將王秀香硬扒下來,甩到地上,指著她的鼻子罵道:“你別給臉不要臉,小心老子真動手!”
劉春蘭卻嘆了口氣,看著趴在地上失聲痛哭的王秀香說:“你說知道錯了,可我聽你話裡話外卻隻是騙人的。隻是如今你自己過不下去了,所以才來求告,可曾有半點真心悔過?”
“你去揭發我,我不惱,本是我們該得的,活該受著。可你不應該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糟踐我。”
跟婆家人鬧翻王秀香都沒像現在這麼慌。
她抬頭看著昔日的好友,心裡空落落的,好像把什麼東西徹底弄丟了。
“春蘭……”她喃喃道。
“總之,你們家趕快準備還銀子吧,不然我們就求告到官府,讓差爺替我們要。”
劉春蘭拉著二喜進屋,頭也不回地關了門。
第118章 【捉蟲】蘿卜燉羊肉
白露一過,天氣驟然冷下來,早起時,已經能看到葉片上凝結的露水了。
高發的案子一結,開封府上下都卸了個大包袱,清闲之餘,竟有點大忙過後的悵然若失和飄飄然。
塗爻自掏腰包購置兩頭肥羊,專門犒賞此番參與破案的上下官吏。
上好肥羊肉價高不易得,平時便已超過牛肉許多,高達六十文左右一斤。而隨著天氣越來越冷,更是連連攀升,如今市面上已賣到七十五文了。
待到年根兒底下,過百文一斤也不是什麼稀罕事。
因是局部犒賞,便不好麻煩大廚房,自告奮勇去提羊的元培和霍平腆著大臉跑來藥園,身後跟著兩頭活蹦亂跳的大公羊。
“二兩,露一手唄?”
馬冰:“……”
她看著直往這倆人屁股上戳的大羊角,都有點搞不清,眼下究竟是要放羊還是吃羊了。
大約霍平和元培自己也有些窘迫,張口解釋的時候,愣是用兩張嘴折騰出七嘴八舌的氣勢。
賣羊的酒樓忙得厲害,殺羊的伙計說若是旁的,給開封府的老爺們插個隊也就罷了,可偏偏這時節來買羊的多少都有點關系背景,得罪誰也不好,隻得挨著來。
兩人問了一嘴,得知前頭還有好些,等輪到自家,估計就趕不上午飯了,索性直接趕了活的回來。
關外的風大,人野,就連養的羊,也不似關內溫順,十分好鬥,一路上沒少逮著元培和霍平的褲子啃。
馬冰用憐憫的眼神瞅了這兩個人,連同他們身後的公羊幾眼,欣然應允。
她當即換了衣裳,挽了袖子,又帶了油毡布的圍裙,將剔骨尖刀往石頭上磨了幾下,錚錚有聲。
殺氣就這麼出來了。
那兩頭羊被縛住四蹄按在大桌上,脖子下頭擱著大桶,尚不知死亡將至。
馬冰的腳步輕得像鬼,肥羊還沒回過味兒來,就聽到了風聲:
那是喉嚨被刀割開的聲音。
如果刀刃足夠鋒利,在生命流逝的過程中,羊甚至感覺不到疼痛。
血快流光時,其中一隻羊似乎終於回過味兒來,開始“咩~咩~”叫著,拼命掙扎。
羊最喜歡跟風,一隻叫了,另一隻也跟著,於是兩張大桌八條腿兒都開始瘋狂顛簸起來。
馬冰見勢不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走兩桶羊血,“按住!”
元培和霍平以前沒親身參與過殺羊,隻是遠遠瞧著人家幹得挺輕松,如今輪到自己卻發現手下羊崽子力氣驚人。
一頭成年公羊足有兩百斤重,瀕死掙扎時的力道超乎想象,一百多斤對上兩百斤,一個為了活,一個圖一頓飯,優劣盡顯。
霍平一時不查,就給兩隻綁在一塊的蹄子來了一招窩心腳,頓時胸口一悶,氣血翻滾,險些殺羊未捷身先死。
元培才要笑,卻愕然發現自己身體一輕,竟然是另一頭羊奮力掙脫繩索,甩著血珠子將他掀翻在地。
“咩~”
可愛的隻是小羊羔,隻有親身面對過成年公羊的人才能體會它們的可怕。
且不說驚人的衝擊力,單是那對令人望而生畏的尖銳大羊角和堅硬的四蹄,就足夠驚悚。
而且羊,是真能咬人的。
但……到嘴裡的肉還能叫它跑了?!
見那頭公羊拼了命地往院門外袍,元培當即大吼一聲,揉身撲上去,整個人抓著羊角騎在公羊背上。
“我抓啊啊啊啊啊……”
王衡:“……”
馬冰:“……”
連帶著兩個藥童,望向院中雙人兩羊的眼神中,就帶了同情。
既同情看上去沒腦子的兩位同僚,也同情那兩隻臨死還要遭大罪的羊。
羊死不過頭點地,何苦來哉?
天道不公啊!
處理完手頭公務的謝鈺腳步匆匆往藥園趕,還沒進門,就聽見元培撕心裂肺不成調的喊叫。
一拐彎,就見自己素來器重的手下一個騎著公羊滿院子亂竄,另一個則四肢並用,閉著眼使出擒拿手,趴在桌上與另一頭搏鬥。
王衡和兩個徒弟早就被發了瘋的羊,和同樣看上去不太正常的人嚇得鑽到屋裡去,隻留下一溜兒三顆腦袋扒著窗戶縫兒看。
時不時還吆喝一句,“要不咱用迷藥吧?”
為了殺羊弄得跟兇案現場似的,不至於,真不至於。
馬冰也不知從哪兒抄了一把南瓜子,三下兩下上了樹,坐在樹杈間晃著腿兒,一邊嗑瓜子一邊嘖嘖鄙視著,“知道的呢是人吃羊,不知道的,還以為羊要吃人呢!”
虧著兩位也是開封城內赫赫有名的人物,傳出去簡直笑掉大牙嘛!
謝鈺:“……”
他沉默片刻,又往後退了一步,緩緩眨了眨因為長時間處理卷宗而有些酸痛的雙眼,重新踏入藥園。
“大啊啊啊啊人嗯嗯嗯……”
羊背上的元培甚至還抽空向他問安。
謝鈺:“……”
秋高氣爽,活人騎羊。
他看著滿地羊血,油然生出擔憂:
有這樣的官員,開封府真能好?
漫長的混亂過後,羊終於死了。
而元培和霍平看上去,也好像死了一場。
兩人癱在地上喘了半日,活像身體被掏空,被很嫌棄地打發去拎著水桶洗地。
馬冰則重新跳下樹來,麻溜兒將兩頭放幹血的羊剝皮衝洗。
“關外的羊皮毛就是厚實,”她贊不絕口道,“這兩張皮子回頭硝制了,都能做件皮袄了。”
若在關外,動物腦子就是最好的硝制品,均勻塗抹在皮子上,要不了多久就會變得柔軟。
但羊腦也是難得的佳餚,開封什麼都不缺,硝制皮子的材料應有盡有,倒不必額外浪費羊腦。
謝鈺看向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柔軟的驚奇。
這個姑娘究竟經歷了多少,才會練就如今貌似無所不能的本事?
馬冰打發隨後趕來的宋推官、莊鵬、阿德等人生火、起架子,洗辣椒、切蘿卜,舉手投足間氣勢十足,宛如揮斥方遒的大將軍。
唯獨剝蒜一樣,被謝大人獨佔。
但凡誰想來伸手,都會毫不例外地收獲眼刀子一枚。
“羊肉嘛,烤著吃比較過癮,看看這肥膘!”馬冰滿意地拍打著剝好的羊肉,上面果然是厚厚的肥膘。
平原地帶是養不出這樣好的羊的。
要不了多久,這些肥油便會化作瑩潤的油花,將整隻羊潤得油光發亮。
“剩下的一頭嘛,”馬冰幹脆利落道,“一半蘿卜燉羊肉,大補又順氣。另一半紅燒,將湯汁弄得稠稠的,澆在米飯上,那叫一個香!”
羊肉性燥,剛入秋尤其容易上火,烤著吃那是火上加火,但……香啊!
少不得託王衡他們多準備些清熱敗火的茶水,蒲公英、金銀花、菊花什麼的,濃濃燒幾壺。
所有人都順著她說的暢想起來,然後整齊地吞了下口水,手中動作瞬間加快。
吃肉不吃蒜,香味少一半,這絕對是不多數北方人的共識。
足足兩頭羊,需要的蒜就不是個小數目。
奈何謝大人好似做慣了精細活兒,剝蒜活像繡花,馬冰抱著胳膊看了會兒,終於忍不住加入進去。
兩人就蹲在角落裡剝蒜。
謝大人用眼角的餘光瞟了她幾眼,覺得挺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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