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他看到我,就會想起來那次敗仗,父親的死,裴家的辱。
可我又何辜?!!!
我為什麼要承受他的怨氣?!
「裴侯若是沒什麼事便請回吧。」我冷冷開口,因情緒起伏,肚子隱隱抽痛起來,我下意識揉了揉。
蘇淮也冷笑:「裴侯日後需把眼睛擦亮些,別錯把魚目當成珍珠。」
裴青烈負氣而走。
5
半月後茶館更新,侯府已經遣了媒婆,裴青烈和柳宛然的八字已經被送往大相國寺請大師去合了。
說起大相國寺,之前我也在那兒求了個籤。
如今所求之事應驗,也該去還願了。
正臺上的佛像目光慈Ṱŭₒ悲,上次我跪在這兒,恭恭敬敬磕頭,虔誠求佛祖保佑我的夫君一聲平安順遂,早日恢復神智能夠庇佑裴家。
英紅還拿我打趣:「嫂嫂所求的我都不用猜。」
「要是哥哥他真的恢復神智了,你要單於王帳頂鑲著的夜明珠他都能給你弄來。」
我笑了,又故作憂慮道:「萬一他真恢復了,嫌棄我的身份死活不願和我在一起這可怎麼辦?」
英紅誇張大叫:「怎麼可能,他那麼愛你……」
如今一語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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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跪在佛前,隻求我肚中孩兒能平安降世,我們母子能平安度日。
磕完頭後起身,我才發覺裴青烈站在我身後,目光復雜落在我微微隆起的肚子上。
「你……」他艱難張口,語氣晦澀,「是我的?」
我果斷搖頭:「不是。」
不是你的,是「裴青烈」的,是我夫君的。
裴青烈的臉色一下變得很難看,我心中稍稍快慰。
然後便看到了他手裡握著的平安符。
當初皇上在成婚前親自求了一枚平安符給皇後,帝後琴瑟和鳴感情甚篤。是以嫁娶時丈夫在婚前會求一個平安符給未來妻子,以表珍重。
我收回目光,隻覺得胸口堵得慌。掠過裴青烈身邊時,他下意識伸手想要拉住我的衣袖。
可手停在半空之中。
他沒再動,我沒停留。
夜裡我正縫虎頭帽,燭火一陣搖晃,裴青烈從窗戶跳了進來。
他氣息不穩,說話快速:「是我的,我問了醫館的大夫,看了你的脈案,那是我的!」
我隻停頓一下,便繼續手下的針線。
刀拿的時間長了,再做針線總有些不適,手指已經戳了好多個洞,一不留神,指尖又有血珠滲出。
「所以呢?」我看向裴青烈。
「你可以回府來。」他的語氣很輕。
「繼續當你的夫人?」
「還是裴侯不娶新夫人了?」
裴青烈沒有回答,我倆隔空對峙。
半晌之後,他移開眼神,清醒後第一次叫我的全名。
「李如君。」
「那也是我的孩子。」
裴青烈悄然來又悄然走,而他留下的巨大的恐慌包裹住我。
我止不住地顫抖。
一直到蘇淮來。
我抓住蘇淮的袖子,哀聲問他:「怎麼辦,裴青烈要搶走我的孩子,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我已經失去了「裴青烈」了,如今我連和他的孩子也要失去嗎!
蘇淮安慰我:「不會的如君。隻需待我高中,我便有能力護著你,護著我的小外甥。」
他是一位好兄長,知道我害怕便一直陪著我。
可考試在即,我不願他將大好的時間浪費,於是刻意裝出輕松樣子,勸他去溫書。
裴青烈暫時沒什麼動靜,但我屋子裡不時會出現一些東西,有時是一盅湯,有時是糖漬梅子,有時是一把木制的小匕首……
我怕極,日日夜裡睡不好,小崽子在肚裡折騰,一日能吐十幾回,人瘦了一大圈,下巴尖得可怕。
英紅知曉了此事,來看我時見我這般樣子痛心疾首,於是拼命講話哄我開心,可說來說去,總離不了裴青烈。
「哥哥近日都在京郊大營練兵,馬上又要打仗了。」
「哥哥沒有再提要和柳宛然成親的事,可能哥哥想起來了……」
「嫂嫂,要是哥哥想起來了,你會不會......」
英紅咬住下唇,沒有往下說,她想問嫂嫂會不會原諒哥哥,他們一家人能回到從前,其樂融融,開開心心。
我搖了搖頭,有些事情一旦發生便成定局,鏡子碎了便有裂痕。
裴青烈他不愛我,縱使他恢復了記憶,對我的態度感情有所改變,可是他有太多顧慮太多考慮,我依然不是他心中的那個最優選。
可被人那麼真摯熱烈地愛過,是很難接受被挑選的落差。
那個小傻子,真的留住了我,我的心裡隻有他一個人,不會再愛上別人了,哪怕那個人長著和他一樣的臉。
「幫我逃走吧。」我握住英紅的手。
「繼續留在這裡,我會死的,你就當幫幫我,幫幫你的小侄子,好嗎?我求你了。」
英紅流著淚點頭。
6
邊境蠢蠢欲動,裴青烈忙得腳不沾地,英紅順勢相幫,我很順利地離開了京城,來到一處小鎮上置辦了一間院子生活。
英紅的信一封接一封,消息一波一波傳來。
有時候說一些大事,如裴青烈又出徵了,他才恢復,就迫不及待要上戰場,洗刷掉裴家三年所受屈辱。
但更多的則是一些小事,比如哪家鋪子出了新糕點,如今京城裡時興什麼衣裳,官夫人小姐又出了什麼新鮮事……
英紅費盡心機想寬慰我的心情,隨信一起寄來的,還有很多小孩玩的小玩意兒,都是英紅費心弄來的。
我念她的情,心情也慢慢寬慰了下來,食欲恢復,連帶著肚子都大了一些。
小鎮不大,稍有些風吹草動便人盡皆知。一個寡婦落戶於此更是大事,鄰居大嬸率先上門打探。
我如實相告。
父母雙Ṱū́ₘ亡,為報恩嫁入夫家,夫君心性赤誠,待我如珍似寶,婆婆小姑皆好相與。可是夫君在一次意外中去世,夫君的孪生弟弟容不下我,認為我的報恩是有所圖謀,一意孤行將我趕出家門……
聽到一半,鄰居大嬸開始抹起了眼淚,連連罵我那小叔不是好東西,知道我懷著大哥的遺腹子都敢搓磨嫂子,說我是苦命人,真真可憐
第二日,全鎮人看我的眼神都帶著憐憫,買菜都少要我幾個銅板。
在我懷孕第六月時,邊境正式燃起戰火。
周圍人都在討論這場戰事,討論吃了敗仗的裴侯裴小將軍此戰會不會獲勝。
我安靜坐在一旁聽,心中當然是希望裴青烈能贏。
若贏此仗,以後邊境十餘年都不受戰火侵擾,於國於民都是好事。
英紅的信來的時間越來越晚,帶的東西也越來越古怪,有一次隨信來的,竟然是一張狐裘。
英紅解釋說她怕冬季天寒我受不住特地遭了個謊讓裴青烈從邊境弄來許多狐皮,做成狐裘供我御寒。
我撫摸著狐裘,感受手下柔軟溫暖的觸感,心中隻是冷笑。
看破不說破罷了。
在我即將臨盆之際,蘇淮的信到了。
他本高中狀元,但因一張好相貌被陛下欽點為探花,打馬遊街時特地在柳府門口多晃蕩了一圈。
我看得心裡發笑,腹誹探花郎真真小氣。
不過也真的解氣。
柳家趨炎附勢拜高踩低,我看不慣,被柳家利用侮辱的蘇淮更是看不慣,以後的好戲怕是不斷,可我卻不能親自欣賞,真真可惜。
蘇淮說他如今有能力自保,也有能力保護我和孩子,問我要不要回去。
他是孩子的舅舅,他可以教導他,給予他不曾擁有的,父愛。
看到這裡時,我腦海中驀地浮現出了另一張臉。
帶著俊朗的稚氣,赤誠卻痴傻。
「君君,我會保護你的,如果誰想欺負你,除非他先把我打死。」
如果他來當父親,肯定會手足無措,眼睛湿漉漉地看我,求饒道:「君君,救我,我不會抱小孩,我怕把他摔了。」
想到這裡我不禁哈哈笑了起來,笑完之後臉頰卻是一片湿熱。
我太想他了,明明已經很堅強,可是隻要一想到他,那些脆弱便翻湧上來,淋湿我的眼,淋湿我的心。
7
多虧鄰居大嬸的幫忙照顧,我平安產下一子ẗũ₊。
孩子很健康,臉型像我,五官卻像極了裴青烈。
恢復之後,我在小鎮上重操舊業賣起了豬肉,我產子後豐腴不少,沒想到竟也能博得一個豬肉西施的名頭。
裴青烈依舊在邊境,期間打過幾次,次次都得勝,可一直沒有等到陛下要班師回朝的旨意。
全天下都知道陛下的心思,若不能徹底根除匈奴,待幾年後邊境烽火又會重燃,陛下同裴青烈都在等,等一個機會,一仗定乾坤。
這個機會沒有等太久。
元寶才過周歲生辰,裴青烈率領一小隊騎兵突襲三千裡,繞至單於王帳,單刀直入,取下匈奴單於王的首級。
消息傳回京,朝野哗然,陛下大悅,封裴青烈冠軍侯,賞賜流水般送進裴府。
打了這麼大一個勝仗,不止陛下,全天下的人都高興。
我也很高興,情緒延續至我回家前。
門前的那人一見我便撲了過來,抱著我一個勁兒在我脖頸上蹭,像極了巷口向人討食的大黃狗。
「君君,你跑到哪裡去了,為什麼我一醒來你就不見了?」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君君?你說過我們要一直在一起的。」
「……」
我身體僵硬不知該作何反應,英ťũ̂⁼紅在後面笑得尷尬:「嫂嫂,我哥他……又傷了腦子。」
裴青烈突襲單於王帳,這一仗打得漂亮,但也受了重傷,昏迷不醒。
消息一直瞞著,直到裴青烈醒來,才發現他又變回了痴痴傻傻的那個裴青烈,一醒來便吵著鬧著要我。
英紅沒辦法,隻得把他帶來。
我ţûₖ看向裴青烈,依舊是那張俊朗的臉,隻不過面容染上了風霜。
明明已經是一張糙漢臉,可表情卻是懵懂天真,格格不入。
「嫂嫂,不是裝的……英紅自知對不起我,聲音又虛又小。
「哥哥醒來後沒有清醒的記憶,隻覺得自己是睡了一覺起來,發現你不在就又吵又鬧,惹了不少亂子……」
「我哥他清醒的時候是混蛋,可他如今這樣,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而且娘親她也知道了元寶,在家天天哭……」
「嫂嫂,跟我們回去吧。」
裴青烈抱著我的胳膊不撒手,明明困極也不肯閉眼,生怕閉眼ṭű̂ₑ之後再睜眼就會失去他失而復得的寶物。
他這樣,我連元寶都抱不成,他被嬤嬤抱在懷裡,小嘴癟的,委屈極了。
我看著裴青烈,心緒復雜。
沒想到我失去的愛人又重新出現在我面前,就像是一場夢一樣。
比起驚訝高興,我更多的則是驚慌。
若裴青烈有朝一日又恢復記憶了呢?我能忍受再一次被拋棄的痛苦嗎?這次若帶元寶回去,說不定我連元寶也會失去,到那時我又當如何?
我實在沒有辦法再去相信裴青烈了。
見我神色,英紅知曉我內心想法,嘆了口氣。
「嫂嫂,我知道你心裡怨,也恨,心裡有諸多顧慮,可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哥哥以為是我們將你藏起來了,幾天不吃不喝,絕食相逼,我……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哥哥死……」
「……況且元寶他也是侯府血脈,他將來要襲爵,要讀書習武,他也快到開蒙的年紀了……」
喉嚨堵著一口氣,吐不出來,咽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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