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曲晏擦了擦頭上的汗咬牙道,「我很堅挺,我還可以。」
男人,全身都軟了嘴還是硬的。
我陪他在沙發上緩了一個小時,曲晏臉上終於浮起了一絲血色:「沒問題了應該。」
我點點頭,「那早點休息吧?」
曲晏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怎麼了?」
他搖搖頭:「沒什麼。」
大晚上的熬了這麼久,我也真的困了,打了個哈欠就進屋睡覺了。
頭剛挨上枕頭,門突然被敲響了。
……
我有些煩躁地打開門:「怎麼啦,你兄弟又不好啦?」
「不是。」
曲晏抱著一個枕頭,光腳站在門外。
「……我有點害怕,能不能跟你一起睡?」
07
我沉默地看著曲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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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晚上的到女下屬臥室敲門說要一起睡,這合適嗎?
曲晏抿了抿嘴,伸手蓋住了我的眼睛:「幹嘛這麼看著我,要不是你非要看那種血肉橫飛的劇我會下來找夜燈嗎?!」
「我要不是下來找夜燈會差點被你廢了嗎?」
「你得對我負責,不然……」
「不然什麼,不然就跪下求求我嗎?」
曲晏惡狠狠地看著我:「不然回去就把你發配去擦馬桶!」
……
我嘆了口氣:「行吧,進來吧,不過我可不跟你睡一個被窩,你自己去抱被子。」
曲晏沒說話。
我疑惑地回看頭看他:「你可不要得寸進尺,我是不會跟你睡一個被窩的。」
「誰他媽要跟你睡一個被窩?!」昏暗的燈光下,曲晏面色緋紅。
他的衣襟開著兩個扣子,露出裡面凸起的鎖骨,精致地的露出一邊,半遮不掩的。
我突然有些後悔。
我倒不是擔心曲晏,但我有點擔心我自己。
色字頭上一把刀,我怕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寄幾啊!
曲宴拿來被子,扭扭捏捏地放在床上。
我奇怪道:「你幹嘛拿兩個枕頭?」
他低著頭把枕頭放在大床中間,警告道:「這是 38 三八線,咱倆誰也不準越線!」
他媽的是不是神經病啊!!!
我冷笑一聲,上床「大」字形躺下,枕頭直接被我拱到了一邊。
曲宴皺眉:「你過線了,這樣我怎麼睡?」
我閉著眼:「你愛怎麼睡,插空睡吧。」
「……」
曲宴猶豫了一下,委委屈屈地在我胳膊下邊找了個空縮在一起躺下了。
他個子高,腿都露在床外面,我假裝沒看見。
曾經的我當牛做馬。
現在我讓老板給我做牛馬。
真爽啊!
再醒過來的時候,我沒想到天還沒亮。
我回憶了一下剛才那個讓人血脈賁偾張的夢,突然覺得很羞恥。
是不是太久沒見過男人了啊,怎麼這蓋著棉被純睡覺還能做這種夢啊。
齷齪!實在是太齷齪了!
但很快,我就發現這不是我的問題。
不知道哪裡傳來一陣激烈的戰鬥聲,聲音大得的好像這倆人就在房子裡開搞似的。
……
不是,這什麼情況啊??
我懵蒙了,趕緊推了推半邊身體都懸空的曲宴:「醒醒,臥槽,這怎麼回事啊?」
曲宴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就著手機屏幕的光,我看到他在看到我的時候臉上瞬間爬滿了緋紅。
……他不會也……
曲宴很快反映了過來,漲紅著臉急道:「怎麼回事啊這是,隔音也不至於這麼差吧!!」
他猛地掀開被,就好像我在身後撵他似的飛快的地下了床。
「哎,這一宿覺睡的,稀碎!」
我認命地嘆了,跟著他出門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進客廳,我就看到客廳的電視亮著,兩個歐美老哥老姐正在激烈地戰鬥著。
「啊這……」我迷茫地看著曲宴,「你家電視半夜怎麼,這是午夜娛樂節目嗎?」
曲宴的臉色一片赤紅,好像要滴下血來似的:「我、我也不知道啊,之前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靈異事件???半夜色鬼顯靈了???
我突然想到一個可能,好像剛才我們去睡覺的時候沒關電視。
「會不會是樓上隔空投放錯了呢?」
大半夜的,我和我的男上司剛從同一張床上下來,穿著睡衣站在客廳裡,看著電視上的戰鬥畫面。
怎麼說呢,又魔幻又尷尬。
我站在原地,想笑又不好意思笑。
曲宴應該比我更尷尬,巨大的聲音響徹整個客廳,他手忙腳亂的地找不到遙控器。
「遙控器呢?是不是你關的電視?!」
我翻了個白眼兒:「你關的得好吧?」
他撅著屁股在地毯上找來找去也沒找到,最後急得隻能狠狠地把電視插頭拔了下來。
客廳終於安靜下來了。
然而氣氛好像更尷尬了,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覺得臉上一熱,垂著頭沒說話。
曲宴也扭過頭去不看我,耳根子爬上一抹緋色。
巨大的客廳裡,我倆就這麼呆呆地站著,默默摳著腳下的別墅。
……
頓了一會兒,他拿出手機來,在業主群裡怒發:「誰大晚上的看片連我家電視上來了?!」
沒多久樓上的回復就來了:「我說怎麼顯示連接成功了沒動靜呢,不用謝兄弟。」
曲宴出離憤怒了:「半夜搞這個,你有病吧?」
樓上:「我要是白天搞才是真的有病吧?不好意思兄弟,實在是封在家裡太沒意思了,為了表達歉意我私聊你網址。」
「……不用!!!」
「咳,」我瞟了曲宴一眼,:「這下整明白了,回去睡覺吧?」
曲宴不不自然地看我一眼,背對著我進了衛生間:「你先睡吧,我上個廁所。」
「哦,好。」我沒多說,回床上睡覺去了。
這一晚上折騰了太多次,睡意都折騰沒了。
我躺在床上炯炯有神地看著天花板,總覺得心裡有點……
躁動。
我是不是該把曲宴撵回去睡啊,總感覺再這樣下去我們純潔的上下級關系就要變質了啊。
曲宴這一個廁所蹲了得有幾十分鍾,就在我再一次感覺到微薄睡意的睡覺,他開門上床來了。
我鬼使神差般的地閉上眼裝睡。
一股馬鞭草的清香夾雜著淡淡的水汽縈繞在屋子裡。
不出我所料,這孫子果然洗澡去了。
曲宴躡手躡腳地躺在枕頭上,我能感覺到他轉過頭來在看我。
隔了一會兒,他悄默聲地轉回頭去,手卻輕輕碰在了我露在外面的手上。
微微的涼。
曲宴看我沒動靜,試探性地小心握住我的手,輕輕呼出一口氣。
不一會兒,旁邊傳來了舒緩的呼吸聲。
這孫子睡著了。
可是……我感受著被他握住的手,從一開始帶著水汽的微涼,到現在握太久已經很熱了。
那熱熱的溫度順著我的胳膊一路向上,最後停在了我的心髒。
臥室的窗開了個小縫兒,帶著涼意的夜風吹動著紗簾。
整個臥室裡逐漸彌漫起潮湿的沐浴露香氣。
羽絨被子蓬松又柔軟,地暖烘的得人心燥熱。
寂靜的黑暗裡,我控制不住的心跳如擂鼓般劇烈。
草,他這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啊!為什麼趁我睡覺偷偷握我的手啊!
事態好像開始控制不住了啊!
08
我忘了我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曲宴握著我的手就跟烙鐵似的,燙得我睡意全無,他睡覺又老實,握了一晚上都沒撒手。
我隻記得我睡著之前,天際已經浮起了微光。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於艱難地掀起了眼皮。
入眼是白皙的下巴,上面有著一層淡青色的胡茬,順著修長的脖頸下去是凸起的喉結。
我想動一動卻發現自己被曲宴的胳膊箍住了。
入睡之前的 38 三八線枕頭早就不知道去了哪裡,一條白色的羽絨被堆在地上。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和曲宴已經睡在一個被窩裡了。
掀開被角,曲宴的睡衣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蹭了起來,露出緊實性感的腹肌。
我咽了下口水,用目光點著一塊一塊地掃視起來:「一塊、兩塊、三塊、四塊、五塊……」
「你在幹嘛?」
「我在數有幾塊腹肌。」
「六塊。」
……我僵硬地抬起頭來,曲眼宴垂下睫毛看著我,晨曦的光照在他的臉上,他的美貌在此刻極具衝擊力。
「尤曉,你怎麼能這樣,趁我睡覺的時候對我圖謀不軌?」
??
我迷茫地看著他。
曲宴摟在我腰上的手沒動,用下巴點了點地上的枕頭和被:「你是不是趁我睡著了,偷偷鑽我被窩裡來的?」
我糨糊一樣的腦子清明起來,氣憤的地要坐起來:「誰昨晚上偷偷握我手來的?!」
曲宴面色一紅,胳膊一用勁,我沒起來。
「你沒睡啊?」
我有點尷尬地低下頭。
怎麼到這一步的呢?
這未免也太快了吧……
曲宴的喉結動了動,他頓了一下,有些沙啞的地開口道:「抬頭。」
我順著他捏住我下巴的力道抬起頭來。
都是成年人了,其實在昨晚上讓他進來的時候我就做好心理準備了。
曲宴長成這樣,隻有我佔他便宜的份,怎麼算都不虧。
但現在,我卻突然緊張起來,臉上也熱的得幾乎冒出白煙。
不妙,是心動的感覺。
他垂下眼睑,慢慢地靠了過來。
我的心跳簡直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忍不住閉上眼睛。
就在雙唇相觸的前一秒,門鈴突然響了。
音樂聲在客廳裡的大聲響起,我猛地睜開眼,滿臉通紅地往後退去。
曲宴的動作停了下來,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惱怒:「他媽的誰啊,大早上的!」
他帶著怒意翻身下床去接對講機:「喂?」
「你好,物業,我們送物資來了!」
「……好的,謝謝,麻煩了。」
09
其實不是早上,我倆起床的時候都下午了。
我餓得肚子咕咕叫,曲宴熟練地拿著菜進廚房了。
這幾天他在抖音上學得還不錯,很多菜都已經上手了,現在也能做出稍微粗一點的醋熘土豆絲了。
臉紅心跳的小插曲很快就過去了,我和曲宴誰都沒再提起。
但我們都知道,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我有些惆悵地坐在沙發上喝茶,最近有點燥熱,喝茶去火。
本以為我能靠才華上位,沒想到最後讓我上位的終究是我的美貌啊。
唉。
曲宴穿著圍裙從廚房裡探出頭來:「今天有牛肉,你想怎麼吃?」
我尋思了一會兒咂咂嘴:「炒著吃吧,牛肉湯也行,你看著辦吧。」
曲宴點點頭又回去了。
我心裡暗爽,沒想到有一天還有我坐著看老板幹活兒還跟他說你看著辦吧的一天。
沒多久曲宴端著一個大碗出來:「牛肉西紅柿湯,快去洗手吃飯。」
我從衛生間裡出來坐到飯桌上。
一邊的手機突然來了條通知,我打開手機,是公司群裡的通知。
曲宴發的。
本周提交個人工作總結。
啊好煩啊,這是我最討厭的一個工作,但曲宴每個月都要發,還要求認真梳理。
每天的工作那麼多,誰有耐心再捋一遍啊。
曲宴坐在我對面,嚴肅地看著群裡的消息,他那讓我心動不已的美貌在此刻突然變得面目可憎起來。
我膽大包天地挑釁道:「曲總,你看我應該從哪裡總結?從昨晚上嗎?」
他揚起臉,眉峰輕佻:「你先別總結,工作還沒結束,等有了重大成果再總結。」
我老臉一紅。
掰著手指頭數數,今天已經是第十三天了。
我愣了一下,那豈不是明天就要解封了?
怪不得曲宴突然讓提交什麼工作總結。
……我還有點沒住夠啊。
明天就出去了,上哪有重大工作成果啊?
…這個狗男人,一點難受的樣子的都沒有,是不是早就巴不得我走了。
我有點不開心道:「那我明天什麼時候走?」
「走?」曲宴一愣,「你走去哪?」
「我回家啊,14 天,該解封了。」
他放下手機,皺眉看著我:「你就這麼想走?我天天在家給你端茶送水的沒伺候好你?」
這名不正言不順的,我以什麼身份住在這啊。
我剛想說話,曲宴淡淡道:「想走也走不了了。」
「又出了一個病例,你得再在這住個 14 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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