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放好像對我這種瑟瑟縮縮,面團一樣的性子很無奈,他揉了揉眉心:「之前我一直在養傷,沒機會跟你詳談,我中藥那天……」
我瞬間抓緊了膝頭的衣裙,不顧嗓子的疼痛開口:「哥哥不要多心,葭兒沒事。」
我這麼說著,他臉上的愧疚之色卻更深:「你……你當真願意嫁給葉逸?若你不願,我可以幫你退了這門親事。」
我們都清楚,這門急急忙忙的親事是為了遮掩那一天發生在我和他之間的醜事。
「我願意。」我忙不迭地點頭,百分之百的願意。
但陸放卻抿起了唇,似乎並不太滿意我的回答,卻又無可奈何。
我被他的眼神看得發毛,昨夜狠戾的他和現在這個關切我的人,重合又割裂。
我收回目光,老老實實地盯著桌子。
陸放忽然向我伸出了手。
那隻手放大的樣子簡直就像是要直取我的咽喉。
我猛地顫了一下,不自覺地驚叫,一下站了起來向後躲,沉重的木椅嘎吱被我推開。
陸放的手滯在空中,看著我的眼神有些怔愣。
我意識到我的反應太過激烈,猛地吸了一口氣,這口氣宛如刀割一樣穿過我的氣管。
太疼了,一時不察,一滴眼淚自己冒出了眼角。
「葭兒,」陸放的目光沉沉,歉意和後悔在他臉上翻滾,懸空的手握成拳落到桌上,手背都因用力而浮現出青筋。
「為兄……嚇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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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實是嚇到我了,但應該不是你想象中的那個嚇到。
8
陸放是對陸葭最好的人,陸父陸母給陸葭住的地方,給她口吃的,讓她活下來就算報恩。
隻有陸放真的存了關心的意思,關照陸葭的生活,幫她教訓看不起陸葭的下人,所以陸葭的愛慕之心才會越來越濃厚。
可惜陸放隻當她是妹妹,在陸父陸母給她擇親的時候,他甚至幫忙細心挑選。
真是個好哥哥。
我裝作沒有看到陸放的神色,微微搖頭,忍著疼慢慢地說:「沒事的,哥哥,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陸放自責的視線快要將我洞穿,我隻好低下了頭。
「哥哥要是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嫁衣還沒有縫制完。」
我等了一會兒,陸放沒有說話,我便當他是默認,轉身離開。
在我踏出門檻的那一刻,我聽到一記低沉的嘆息。
我沒有回頭,陸放是個好哥哥,那他就一直做哥哥好了,別再牽扯出別的,對誰都不好。
更何況還有陸狠。
我的步伐逐漸加快,丫鬟在我身邊都險些跟不上。
白綢下還在發疼,我的喉嚨無時無刻不在提醒我對陸狠的恐懼、對死亡的恐懼。
他這一次沒有殺我,那下一次呢?
我可沒自信再死一次還能重生。
被車撞死過一次、差點被陸狠掐死一次,經過這兩次,我發現我強烈的求生欲望,我膽小又怕死。
走回到院子,我在踏進房門前,扶著門回了個頭。
外面陽光明媚,桃枝繁茂,有鳥藏在樹裡鳴叫。
這一切祥和美好具有生命力的景象,都對我有莫大的吸引力。
我熱切地盼望著我的婚期的到來,一天更比一天地盼望離開陸府,手中的嫁衣在我日復一日的繡制下逐漸成形。
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整日窩在房間內,不招惹任何人,細細數著日子。
身邊丫鬟的態度卻逐漸怪異,看向我的眼神中,審視的意味越發濃鬱。
這個丫鬟本來就看不上陸葭這個孤女,我也沒心思跟她搞好關系,隻是她的眼神太過刺眼,讓我想忽略都不行。
但我還沒有搞清楚狀況,陸夫人忽然要將我打包送進春山寺,要我為陸家祈福,直到婚期到來。
我第一時間是摸不著頭腦的,莫名其妙為什麼要把我送走?
這個念頭隻出現了一會兒,很快就被欣喜壓下去了。
離開陸家,離開陸狠,太好了!
我從陸夫人那裡出來,回院子的路上,嘴角的笑意都快要壓不下去。
但這股高興在看到對面急匆匆走來的陸放後,宛如潮水退去。
我側身給他讓道,他卻不走,逼到我身前,低聲問:「娘找你做什麼,要送你走?」
我盯著腳尖點頭。
他的呼吸好像急促了一下,又被他壓了下去,他揮手讓我們的小廝、丫鬟退下去。
我焦慮於這種獨處的情形,小聲問:「哥哥找我有什麼事?」
「娘要送你去哪裡?」
我看了他一眼,有些奇怪他語氣中的認真,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春山寺,為家裡祈福。」
陸放的下颌繃緊起來,看樣子在壓抑著怒火,我沒忍住後退了小半步,被他發現了。
他抿了抿嘴,將失態掩藏下去:「我去跟娘說,你不用去。」
說著就要走,我一急,兩手抱住了他的胳膊:「別,我想去。」
他頓了一下,回頭看著我:「乖葭兒,這不該你去。」
我被他語氣中的柔情激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與他柔和的語氣截然相反的是他的眼神,漆黑如墨,似乎潛藏著什麼危險的東西。
「我該去的,陸家待我這些年,我無能為報,早就想為爹、為娘、為哥哥做些什麼了。」
逆境塑造人,我睜眼說瞎話的本事越來越好。
這假話好像很令陸放動容,他放在身側的手緩緩握成拳,他望著我,最終呢喃。
「還是為兄拖累了你。」
我去祈福,又關他什麼事?
我跟著他出了假山,丫鬟跟小廝背對著我們,好像在說話。
我聽到我的丫鬟在說:「真不是我告密,跟夫人說少爺一直偷看小姐對我有什麼好處?」
跟急剎一樣,我頓住腳步,下意識地去看陸放。
他沒有看我,身體卻繃緊成一條弦,好像再稍微彎折一下就會斷裂。
9
陸放在偷看我。
一個兄長沒有理由會長時間偷看自己的妹妹。
這是丫鬟看的我眼神逐漸奇怪的原因。
這也是陸夫人急急忙忙送我走的原因。
隻是,陸放為什麼要偷看我?
我盯著陸放的側臉,猶疑地喊了他一聲:「哥哥?」
陸放聞聲,偏頭看向我,幾分鍾之前的激烈情緒已經消失不見。
他現在風輕雲淡,好像一切都胸有成竹。
我因為丫鬟而起疑心,不相信他沒有看出來,他輕聲解釋:「去你院裡幾次,但是你都在忙,就沒吵你。」
我還處在懷疑中,小廝、丫鬟已經臉白如紙地跪了下去。
陸放語氣平淡:「非議主子該怎麼懲處,自己去找管家領罰。」
處罰兩個人,拿捏兩個性命,就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我猛地打了一個寒顫。
在那兩人下去之後,陸放將視線放到了我身上,平和的目光在我看來淨是冷漠。
他似乎怔了一下,嘴唇微張,眼中有些無措和傷心:「葭兒,這麼久了,你還在怕我?」
你差點殺了我啊哥哥。
你抬個手我覺得你要掐人,你張個嘴我感覺你要吃人。
雖然掐我是陸狠幹的,但是誰知道陸狠會在哪個時間蹦出來給我一下子啊。
「哥,哥哥多心了。」
我盡量若無其事,可是發抖的聲線完全暴露了我的真實感受。
我垂著頭,看著陸放身側的手緩緩捏緊,接著被他背到身後。
接著,我聽到頭頂傳來一聲嘆息。
「我知道了。」他說,抬起了一隻手。
我盯著那隻手,脖子寸寸僵硬,但愣是堅持著沒有動。
陸放看著我的臉色,手在空中微微蜷縮,終是緩緩放了下去:「葭兒長高了,已經不是愛跟在哥哥身邊的小蘿卜頭了。」
我怔了一下,陸放負手在身後,一步一步往外走,越走越遠,隨著他的遠去,身形逐漸變小。
我望著他的背影,竟然覺得他有些落寞跟可憐。
陸狠做的事,後果卻要他來背負,這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書中他醒過來發現陸狠殺了他寵愛的妹妹,還將她的屍骨扔到亂葬崗,又會是什麼感覺?
我晃了晃頭,硬下心,轉頭往自己的小院走。
陸放再可憐也是錦衣玉食,僕從環繞,我還是心疼心疼我自己吧,別一不小心,小命就沒了。還好明天就要走了。
遠離陸放,珍愛小命。
自從陸狠大半夜來了我房間一次,我每晚入睡前都要檢查一邊我的門窗有沒有鎖好。
值夜的丫鬟有歸有,但也就是個擺設,夜夜在矮榻上睡得比我還死。
在聞到一股酒氣的時候,我還以為是值夜的丫鬟偷喝了酒,原本不打算計較,可那股酒氣越來越濃鬱,已經將我包圍。
我皺眉睜開眼,看到一臉陰森的陸放,不對,是陸狠,驚叫聲馬上就要溢出來,立馬被他用手堵了回去。
陸狠將食指豎在唇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我。
我欲哭無淚,連忙點了點頭。
但他沒有立即松開我,反而將臉湊了過來,離我越來越近,我躲不開,隻能偏開頭。
他的唇就虛虛地掃著我耳廓:
「你給他下了什麼迷魂湯?」
低沉磁性的嗓音差點讓我的胸腔共鳴,我咽了咽口水,怎麼聽不懂他的話。
「這麼些年,我頭一回是因為他喝醉了出來,你們慫包之間會相互吸引麼?」
他的手指抵著我的喉嚨,好像隨時都會按下去,我僵硬地一動不敢動,忽然感覺那根手指在向下滑,滑過我的脖子,落到我的裡衣交領,似乎馬上就要向下探。
我吱唔一聲,掙扎著動起來。
陸狠在我耳畔輕笑:「你要想好,要叫醒外面的那個丫鬟嗎?看到我和你這樣?」
10
他燥熱的手掌摩挲著我的肩頭。
我的眼睛已經發漲,眼淚盈滿眼眶。
「模樣不錯,」陸狠好像在欣賞我的驚恐和狼狽,「但我不喜歡廢物。」
他驟然松開了我嘴,手也從我的衣服中拿開。
支著腦袋,靠在床頭,頭發都落到了我眼前。
很溫情的一個姿勢,但他語氣森森然:「好妹妹,知道我是誰嗎?」
我想離開他一點點,剛動了一下,他的另一隻手就撫上了我的後脖頸,迫使我隻能近距離地面對他。
我的牙齒都快要打顫,不負他慫包的評價:「Ṱų⁸哥哥。」
他點了點頭,說:「錯了。」
我感覺我的脖子被掐緊。
「我不是你那個被人擺布不知反抗的慫包哥哥,我想要的,都會得到。」
我腦子轉不過來彎,陸狠要跟我攤牌他是人格分裂了嗎?
我看著他,他垂著眼睛,居高臨下地望著我。
忽然感覺後頸一松,下一秒眼前被掌心覆蓋,我陷入完全的黑暗裡。
陸狠的聲音更加可怖,殺意畢現。
「再讓他傷心,我就殺了你。」
我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大腦空白。
什,什麼?
讓誰傷心?
接著陸狠「嘖」了一聲,好像不耐煩,我的臉頰被揪住,很疼。
「跟個鹌鹑一樣。」
他在嫌棄誰?
忽然間,我身前的人僵住了。
蒙在我眼睛上的手不再那樣有壓迫感,手指蜷縮了一下。
我聽到了驟然急促的呼吸,陸狠久久沒有動靜。
久到我的脖子和肩膀都開始酸疼,我沒忍住動了一下,眼睛上的手又變得有力,按疼了我,我吃不住痛哼了聲。
那隻手又立馬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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